當然了,蕭夫人也不會相信香巧的片面之詞。
範掌櫃的屍體運回京都之後,她也請了仵作仔細的查看了範掌櫃的屍體。
不過,他也沒有查出任何的線索或者破綻。
蕭夫人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說道:“跟我去一趟牢房。”
香巧跟在蕭夫人身後往外走,疑惑的問道:“夫人,去牢房做什麼?”
蕭夫人冷漠的說道:“那天送我堂哥頭顱來晉王府的小男孩昨天抓到了。”
香巧牽了牽脣角,心中瞭然。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害他到如此悲慘的地步!”蕭夫人咬牙憤憤的說道,那嗜血的眼神,恨不得將那人生生的撕碎。
香巧跟在她的身後,沒有接話。
只是,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縷複雜的神色。
很快,兩人就到了牢房。
牢房裡,陰氣逼人,森寒入骨。
侍衛打開牢門,小男孩看見蕭夫人鐵青着走進來,秀氣的眉頭緊緊地皺起,整個人縮在角落裡,不住的顫抖着。
侍衛搬了座椅過來,蕭夫人冷然坐下,香巧筆直地站在她的身邊。
“說!到底是誰把錦盒交給你,讓你送來晉王府的?”蕭夫人擡起眼,陰冷着聲音說道。
小男孩惶恐地搖搖頭,“我,我不知道。那個大哥哥說只要我把錦盒送到晉王府,他就給我銀子,所以我就答應他了。至於其他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他長什麼樣子你總該知道吧?只要你能描述出他的樣子,我也給你銀子。”蕭夫人哄騙地說道。
“真的?你不騙我?”小男孩眼底閃耀着渴望的光芒,只是眨眼的瞬間他卻將那一抹狡黠不露痕跡的遮掩起來。
蕭夫人扯了扯脣角,轉首眼神示意的掃了一眼香巧,香巧點點頭,從懷中掏出十兩銀子遞到小男孩的手中。
“怎麼樣,現在相信了嗎?”這話從蕭夫人口中說出來,帶了幾分不屑與鄙夷。
她從心眼裡是瞧不起小男孩這一類人的。
見錢眼開。
可是,她卻忘了她像小男孩這麼大的時候,她的生活也不過如此。
小男孩好似沒聽出蕭夫人話中的蔑視,他將銀子牢牢地攥在手裡,放在嘴邊狠狠的咬了一口,他方纔笑着說道:“謝謝夫人,謝謝。你馬上把畫師叫來,我告訴他那個大哥哥長什麼樣子。”
蕭夫人滿意的笑了,轉頭對香巧說道:“去請畫師。”
香巧點頭,快步出了牢房。
小男孩將銀子放在懷
裡,他擡頭對蕭夫人說道:“夫人你比那大哥哥大方多了,我向他要三兩銀子,他還跟我耗了好半天才給。男人當成他那樣也真是丟盡了我們男人的臉。”
這會兒,他全然沒了剛纔的惶恐與慌亂,說話時的神情裡甚至帶了幾分鄙夷。
蕭夫人冷冷地勾脣,“是嗎?”
“嗯。”小男孩重重的點頭。
蕭夫人目光緊緊的看着他,眼底藏了一抹他看不見的殺意。
沒多會兒,香巧就領着畫師過來了,在小男孩的描述下,畫像很快就出來了。
蕭夫人從畫師的手中取過畫像,看着上面長相粗糙的男人,她眯了眯眼,轉首對小男孩說道:“你過來看看。”
小男孩立即走過去,瞧了眼畫像上的男人,他點點頭,睜眼說瞎話的說道:“對對對,是他!那天交給我錦盒的人就是他!”
其實,這畫像上的人是他隨口胡謅的,他壓根就沒有見過無塵的樣子。
蕭夫人將畫像交給香巧,冷聲吩咐道:“馬上派人按畫像上的男人去找,不管挖地三尺也要把這個人給我找出來。”
“是,夫人。”香巧拿了畫像,快速的離開了牢房。
“夫人,我現在也可以走了吧?”小男孩問道。
“你還要繼續留在這裡。”蕭夫人冷漠的說道。
“畫像我也按你說的畫出來了,爲什麼我還不能離開!”小男孩皺眉說道。
蕭夫人無情的勾起脣角,她說道:“畫出畫像你只完成了一半,等抓到他你纔可以從這間牢房走出去。”
“什麼?”小男孩驚道:“萬一夫人一輩子都找不到他,我豈不是要在這裡關一輩子?”
不等蕭夫人開口,他頓了下又繼續說道:“夫人,我是無辜的,甚至不知道那錦盒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你幫他已經是一個錯誤,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蕭夫人緩緩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目光森寒地盯着小男孩,說道:“還有,如果你畫像上的人真的存在,我就能把他找出來。所以如果你騙了我,這個牢房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說完,警告地看了一眼小男孩,轉身出了牢房。
小男孩臉色慘白,他跑到門邊,雙手緊緊的抓着牢房的柵欄,他朝蕭夫人的背影大聲喊道:“喂,你快放我出去,我不要關在這裡。”
可是,蕭夫人離開的腳步沒有停頓一下,很快的,她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小男孩轉頭環視了一圈牢房,低聲自語道:“該不會我真的會在這裡呆一輩子吧?”
他很是煩躁地撓了撓腦袋,從懷裡掏出銀子,“早知道我就不應該爲了這十兩銀子,胡亂的讓畫師畫那麼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出來。”
說完,他頹然地在地上坐了下來,現在他該怎麼辦啊?
或許,他只有期盼有人來救他了。
……
浮萍苑,雲阡陌坐在窗戶前,單手抵着下巴,欣賞着窗外夜空上的星空。
桂嬤嬤端着甜點,敲門走了進來,“小姐,我做了你愛吃的桂花糯米圓。”
雲阡陌從她手裡接過,低頭嚐了一口,說道:“很好吃!”
“小姐喜歡就好。”桂嬤嬤笑着說道。
頓了下,她說道:“對了,小姐,我聽說昨天蕭夫人抓了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不過不知道他是因爲什麼事得罪了蕭夫人。”
“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府裡打聽打聽。”雲阡陌淡淡的說道。
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這個被抓的小男孩與範掌櫃的死有關。
桂嬤嬤想了想,點頭道:“好。我找機會去問問了解內情的人。”
“最瞭解內情的人是香巧。”雲阡陌自碗裡擡起頭,說道。
“我去找她問?”桂嬤嬤詢問的道。
雲阡陌頓了下,淡淡的說道:“找她問問倒也可以,可以試一試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投誠我們了。”
“好。那我找機會去找一找香巧。”桂嬤嬤說道。
“不要讓蕭夫人看見了。”雲阡陌叮囑的道。
“我知道的。”桂嬤嬤點頭說道。
雲阡陌輕嗯一聲,待她吃完桂花糯米後把碗交給桂嬤嬤,她朝關門出去了。
雲阡陌優雅地擦了擦緋色的脣角,澄清的眸子再次看向頭頂的夜空,她皺了皺眉,“馬上就到時間了,他該不會不來了吧?”
所以,她今晚是坐在這裡等那銀面男子。
她希望今晚的談話能一切順利。
不過,她又有些擔心這個時間他還沒有出現,會不會是爽約了?
轉念一想,其實她是真的多慮了。
九陰絕脈,恐怕除了她這世上不會有其他人能醫。
她是想救柳姨娘,但他更希望自己能活下去。否則,他也不會爲了堵住她的後路,甚至將天一閣都收買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雲阡陌還是沒有等到銀面男子,但她倒也不急,今天他不來,明天他也會來的。
她站起身準備上牀睡覺,但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踏空飛來,穩穩地落在了她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