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楚若一聲落下,還不曾等着幾人回過神來,這人已經轉身離去,一道清麗的倩影晃得人眼前是一陣恍惚,這事情彷彿相隔了很久,誰也想不起來上一次看到這樣的楊楚若是什麼時候,只是知道如今的楊楚若是不同的了。
楚宇晨雖然已經傳位給風清揚,可如今這一身君臨天下的氣質,就讓人臣服,臉上笑意猶在,看到楊楚若的瞬間,原本冷峻的面孔,已經露出了些許的笑意,這人就好似只爲這一人才會露出如此面孔一般。
看到這樣的楚宇晨就已經讓忍不住的想到那句話,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或許在這人看來就是如此,這世上,大概也只有楊楚若能讓這人如此開懷了。
“時辰差不多了吧?”楚宇晨朝着楊楚若走過來開口問了一句,淡淡的神色中掩藏不住眼底對眼前人的柔情,如今這淡淡的笑意也只有對着這人才會顯露出來,讓人羨慕卻不嫉妒,當得起只羨鴛鴦不羨仙兩字。
這人身上氣質霸道,可是每每見到這人如楊楚若一身純白色的服飾,這腰間一塊翠玉就已經讓人想起來那猶如墜入人間的謫仙,旁人看到了也總是會有一種恍惚的感覺,自己是否看錯了,這人當真楚宇晨麼?
“父皇——”李裳在看到楚宇晨的一瞬間,已經朝着這人走過來,謙和有禮的模樣是這人對眼前人的敬意,不管是否是親生之子,這人對楚宇晨是尊敬敬佩的,這樣一個男人,不管是誰看到都會有如此的感覺。
“裳兒如今模樣,甚好。”楚宇晨看到李裳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是一愣,這眼底便是一抹讚許的神色,爲眼前人而驕傲,縱是知道這人過去種種,不管如何這人如今有了今日模樣,楚宇晨這心目中是驕傲的。
“吉時就快到了,都不要傻站在這裡了,裳兒快去殿前要錯過了百官朝賀的時辰,不吉利的。”楊楚若看了一眼這外面的日頭,正是太陽升起,這雲彩被太陽照亮好似鑲嵌着金邊一樣,讓人望着就是一陣神往,這目光並沒有停留太久,不過是片刻就已經回過神來,對身旁的風清揚開口催促了一句道。
“母親什麼時候開始也這樣相信這些虛幻的東西了,這時辰如何我不在意。”風清揚聽到楊楚若的話就是一陣好笑,眼神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楚宇晨,好似是覺得楊楚若好笑的樣子。
“這是什麼話,這樣大的日子,你就是不在意,也要在意冰國上下,不管是百官,還是百姓,你日後這身子上的擔子重了,總要明白自己身上的責任。”
楊楚若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也並非是對眼前人的不滿,而是擔心作爲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擔心,楊楚若這心中始終是擔心,若是風清揚做不聊這樣的位置,或者不能勝任,碰到了困難要如何是好。
“不要想了,孩子總是要長大的,裳兒快點去殿前吧,百官已經在大殿下面等候了。”楚宇晨苦笑,楊楚若總是喜歡這樣擔心一些有的沒的,自己願意站在這人身邊成爲這人最結實的後盾,可是楚宇晨卻不想楊楚若的心,爲任何人去分憂,就算這人是她的兒子,也不行。
“是,這就去了。”風清揚輕笑着,早已習慣了自己父皇母后兩人整日如此,分明在一起多年,卻總是一副新婚夫妻濃情蜜意的模樣,當真是羨煞旁人,不管是誰都是要羨慕的。
說完這話對着兩人拱了拱手已經轉身朝着殿外走了出去,老遠楊楚若這耳畔就響起了那腳步的聲音,與楚宇晨兩人對視一眼,也朝着殿外的方向走了過去,兩人執手,一步一步結實的踏在了青石長階上,和風清揚一前一後三道身影從大殿裡面走了出來,眼神平緩的模樣,讓人心神寧靜,似乎在這一刻不少人都明白了,爲什麼這兩個人是這樣優秀,爲什麼這兩人不是旁人能夠比擬的。
歷來登基大典,都是先皇病逝駕崩之後纔會舉行,這幾乎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如今卻是因爲楊楚若這人更想要閒雲野鶴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更何況不管是什麼人都會有自己的爲難,縱然是楊楚若這樣的人。
“你說,裳兒真的能做好麼?”楊楚若站在楚宇晨身旁,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回過頭開口問了一句,這眼神中帶着淡淡的擔憂,明眸中滿是期待的神色,希望眼前人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
“能,你我的孩子,你難道還不相信麼?”楚宇晨好似是對待小孩子一樣,伸手颳了刮楊楚若的鼻子,這一臉寵溺的笑意更是旁若無人,自己就是願意寵愛着這個讓人,如今這聲音清明溫婉如玉,與往日低渾厚不同,更讓人覺得沁人心脾。
“我還是擔心,這心中總是有些慌的。”楊楚若皺了皺眉頭,最終吐露出自己不想說的話,雖然知道自己此刻說這話不好,可如今卻是不得不說,大概是對眼前人的依賴吧,楊楚若總是想着,只要這人在,自己總不會太過無措的。
“怎麼了?”楚宇晨一愣,楊楚若絕非是個無事自己嚇唬自己的人,會說出這話總是有根據的,開口問了一句,終於這眼神中也是一陣擔憂的神色。
“我……”楊楚若緊皺着眉頭,這白皙的臉上滿是愁容讓人心疼,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耳邊閃過了一道聲音,硬生生的截斷了楊楚若原本要說出來的話。
青石長階下面,正有一道玄色身影朝着高臺上走過來,文武百官左右並排站着,這人走在最中間,讓人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可是這身上陰鷙的氣質,卻讓人身上不適,爲何這人會出現在這裡。
“你也來了?”只是看到這人的一瞬間,楊楚若這明眸中便是已經蒙上了一層冰霜,冷冽的口氣望着那個已經走到自己跟前的人,看着這道玄色身影,千萬舊事都從心頭浮起,心中不知是愛,是感覺,還是恨,是厭惡。
“我……我自然是要來朝賀,其實我很慶幸,能有個理由來看看你。”這男子一向放蕩不羈的聲音,不知爲何在此時充滿了柔情,兩片薄脣輕輕動了動,好似在情人耳畔的低語。
“原來是你來了?”楚宇晨向前走了幾步,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來,那笑容卻不達眼底,似是浮在臉上的一層面具一般。他走到楊楚若的身旁,與她並肩而立。
好一對神仙眷侶……
風凌只覺得心頭驟然一驚,似乎在楚宇晨站過去的瞬間,楊楚若臉上的冰霜就化解了開來,彷彿是爲他而化解……
他看着她如同白玉雕琢而成的肌膚,看着她精緻無雙的五官。那一雙眼眸如同一汪潭水,彷彿瞬間能看到底,卻又帶着迷人的深度,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隨即,便深陷其中,再也找不到離開的路徑。
然而,這雙眼眸看向自己的時候,所蘊含的感情是如此豐富讓他不安。卻在楚宇晨靠近的瞬間,那汪潭水就盈盈然潤澤的起來,只剩下喜悅和靜好。
風凌的心中一痛,擡起頭來,臉上卻已換上了笑顏,他笑的略有幾分勉強,卻依舊是英氣勃發讓人看了便心生好感。
“我能來做什麼呢?”他雙眸直勾勾看着楊楚若,絲毫不顧及楚宇晨的一張臉漸漸沉了下來,他看着他的神色,輕笑,“我自然是來恭賀諸君登基之喜。”
雖是在回答楚宇晨的問題,但一雙眸子卻如同黏在了楊楚若的身子上一般,不曾有片刻的移動。似乎是要將楊楚若沒一個眼神,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深深刻在心中。
“如此,多謝了。”楚宇晨冷然道,長臂一展,就將身旁的楊楚若擁入了懷中。這是他的皇后,是他的所有,是他鐘愛的女子,他便是要這天下人都知道這一點,特別是,風凌!
楊楚若看了身旁的楚宇晨一眼,她自然看得出他的心意,也看得出他隱藏着的怒火。他便是如此,容不得任何人對自己動半點心思。
楊楚若沒有抗拒楚宇晨的擁抱,而是順勢半依在了他的身上,對着風凌說道:“多謝你。”
隨着楊楚若的動作,風凌的笑意凝固在了臉上,他的脣微微顫抖着,語氣卻誠摯之極,“真是恭喜你了,有這樣的喜事,我很高興……”風凌誠懇的對楊楚若說道。
他瞎高興個什麼?站在她身旁的人是自己,擁有她的人也是自己。只有他纔有資格因她的喜而喜,因她的悲而悲。他有什麼資格這樣說?
還不等楊楚若說話,楚宇晨便搶先一步說道:“多謝了,如此普天同慶之事,自然是皆大歡喜的。”
他刻意的抹殺掉了他的特殊,抹殺掉了他話語中對楊楚若的一番情意。
楊楚若將兩個人話語中雖不見絲毫火氣,卻在那平和的語調中暗藏了刀光劍影,反倒似是山雨欲來的平靜一般。
她帶着歉意對風凌笑了笑,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她的感覺太過複雜,複雜到她想避開了事。低聲對着身旁的楚宇晨說道:“裳兒還在等着我們呢,我們走吧。”
楚宇晨頓時如同鬥勝的公雞一般,對着風凌略一揚下巴,擁着楊楚若柔聲說道:“好,我們這就去。”
兩個人轉過了身去,風凌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了,他望着她的背影,那般嫋嫋婷婷,如此的清秀動人。他從來不曾這樣癡癡的望過一個人,望得深情又絕望。
他的腳步如同不受控了一般,竟神使鬼差的跟了上去,走在她的身後,讓自己的每一步都踏在她的腳印之上,彷彿這樣,能感受她身體的些許溫度一般。
他竟跟上來了?楚宇晨的眉頭一皺,頭微微後轉,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見風凌失魂落魄一般在二人身後行走着,心中升騰起了一股怒意。
很好,既然他想要看,索性讓他看個痛快吧。
楚宇晨轉回頭來,用風凌可以聽到的聲音在楊楚若耳邊說道:“今日是你的心願圓滿了一個,我希望明日,後日,從此之後的每一日,都能讓你暢快,讓你順心如意。”
楊楚若耳中聽着楚宇晨深情的話語,心中的歡樂滿得似是要溢出來了一般。她微微一笑,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低聲說道:“我信你……”
那低聲的呢喃落在了風凌耳中,卻如同一道滾滾的春雷在天空之中炸響了。她說“我信你。”她對另一個男人說的,她如此依戀與他嗎?
風凌的腳步停住了,腦海中只有那句“我信你”不斷翻滾着。如同驚濤駭浪,席捲了他的整個思維,讓他再也無暇感受到其他。
她信他,她愛慕他,她依戀他……
此時此刻他多麼喜歡自己就是那個他,可惜,他不是……
看着楚宇晨的背影,風凌說不清心中是喜是悲,他羨慕他,嫉妒他,也……感謝他。謝謝他能讓她有如此的信任。
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獲得的幸福吧?雖然給了她這幸福的人不是他,可他依舊覺得,欣慰……
只是,如果是他會不會更好一些,他幻想着自己取代楚宇晨的畫面,心中泛起一絲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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