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起來的確很大膽，不過……也不是真的就不可行。”戰冥說道，“只是我不好出面，只能由你出面，可是你現在有身孕，要是讓你一個人去的話，我又不會放心。”
戰冥可不願意讓寇雲煙帶着孩子去冒險。
“又不是一定就會有危險。誰知道我去皇宮是想要做什麼的呢？皇上不是剛剛纔賞識我嗎？而且太醫不是說他的病症並不是很嚴重嗎？”寇雲煙說道，“我覺得我進宮去看他也沒有什麼。”
“是沒有什麼，但是要懷疑的人總是會懷疑的，不管你做什麼都可能會被他們看在眼裡，都可能會被他們認爲是有心的。”戰冥說道。
“只要我和皇上單獨待上那麼一小會兒的時間，我問出了遺詔在什麼地方就行了。”寇雲煙說道，“我想應該不會浪費太長的時間的。只要能改遺詔。不管有多不名正言順，都會變得名正言順的。”
戰冥雖然仍舊有些小心翼翼，不過覺得寇雲煙的這個想法可行。
畢竟……皇子沒有什麼作爲，皇兄會將皇位傳給他會讓人意外，但是憑藉他最近做的這些事情，百姓會擁護他也不一定。
只是，就算是名正言順了，也仍舊會有不小的麻煩吧？
反正都會對付戰陌陽，不管是討伐還是造反，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區別了。百姓需要的只是一個能爲他們考慮的君主而已。
他只希望不要給百姓帶來太多的災禍，不然他還有什麼資格成爲君王？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那同樣也是我所擔心的事情。只是現在我們都不知道未來有可能會發生什麼。還是摒棄所有的擔心把手上的事情做好吧。”寇雲煙都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變得比戰冥還要冷漠。
當初因爲獵戶帶來的爭吵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現在她纔是那個一心想要把所有的威脅和麻煩全部都除掉的人。
不管會面臨多少困難，既然都已經付出了這麼多，她就應該得到相應的回報。否則，她所做的這一切對她而言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她不想如此。
所以除非是到了真的走投無路的時候，她都一定不退縮的。
她希望自己所有耳朵付出都有回報，希望自己走過的每一步都能看懂腳印。希望所有的事情都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我很高興能看到你變成現在的樣子。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很不喜歡你以前太過心軟的樣子。那個時候我還在想，或許你並不是我要找到的人，因爲你實在是太過於心軟了。”戰冥說道。
“原來你真的因爲這個嫌棄過我。”寇雲煙知道當初她和戰冥的爭吵其實讓戰冥舉得很失望，她也沒有想過要讓他那麼失望。
只是……那個時候的她還不夠狠心，還不知道自己其實要很狠起來才能一直走下去。
就算她沒有辦法做到吳亦菱那樣狠，但是她有辦法讓自己變得稍微冷然一些。
很多事情其實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但她如果想要掌握的話，就要讓自己學會不去想太多。
“不過在我的心裡，你永遠是最重要的，我不會太過於執着這些，但是如果我會失去你，我的人生將會變得毫無意義。”寇雲煙說道。
她害怕戰冥覺得這些在她心裡纔會是重要的，害怕戰冥認爲她根本就不在意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可是她如果真的不在乎的話，她在幻境之中早就已經做出那樣的選擇了，她不會猶豫那麼久。
而她也知道戰冥對她的好，不然戰冥也不會在幻境中企圖用那樣的方式來逼迫她了。
不管以後的路如何，她都一定要和戰冥在一起，不然人生就會失去意義。
“我覺得現在你不但要把我放在心上。”戰冥的手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微微笑道，“你還需要把他也放在你的心上。”
“當然了，這是我們兩個的孩子，而且他還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當然會把他放在心上了，這一點就請你放心好了。”寇雲煙也笑了起來。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人生可以如此完整，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還能依偎在另一個人的懷裡說自己的未來，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夢一樣。
她好害怕自己會突然醒來，然後這個夢碎了，她什麼都沒有了。
這是最讓她覺得害怕的事情了。
“不要想太多了。我會永遠都愛你身邊的，難道你還要懷疑這一點嗎？”戰冥看到了她眼中的悲傷，他知道寇雲煙曾經失去過一切，所以她纔會這樣患得患失。
可是既然自己都已經說過要在她身邊一生一世了，她就要相信自己絕對可以做到纔是。
沒有人是完美的，但是他願意爲了寇雲煙變得完美，不管她想要得到什麼，想要他做什麼，他都會願意去做。
不過他也知道，寇雲煙不會願意讓他去冒險的，她對待他比對待自己還要小心。
“對了，根據你的記憶，戰陌陽得到皇位是什麼時候？”戰冥問道，他現在還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戰陌陽最後可能還是會得到皇位。
但就算是那樣，這一次也不會讓他在那個位置上待太長的時間了。
寇雲煙想了想才說道，“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遺詔上就是他的名字，皇上傳位於他，他順理成章成爲皇帝。”
“可是我倒是不覺得皇兄現在對他有什麼賞識的地方，難道說是我忽略了什麼嗎？”戰冥覺得奇怪，他並不認爲皇兄現在對戰陌陽有什麼可垂青的。
“等一下，我想想看。”寇雲煙皺起了眉頭，“因爲那個時候爹爹死了，所以我一直都沉浸在悲傷之中，多半的時間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很少會出去，對於外面的事情幾乎都沒有聽聞。”
這個倒是可以理解，寇雲煙只後悔自己那個時候沒有能發現其實這一切都和戰陌陽有關。
如果不是戰陌陽的話，寇家不會家破人亡。她最後也不會被吳亦菱殺死。
每次她回憶起這些，都會忍不住戰慄。所有的痛苦重新席捲而來，讓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蠢貨，害死了所有人。
她每次都會把所有的錯誤歸咎到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因爲她看錯了人，一切都不會發生。
只是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了。
她閉上眼睛，仔細想着那個時候還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對了！其實那個時候戰韌也動手了！我竟然一直都記錯了，以爲戰陌陽是因爲討好皇上最後纔得到皇位的。並不是那樣，正是因爲他平定了戰韌的叛亂，皇上纔將皇位給他的。”
“叛亂？”戰冥倒是被這兩個字驚住了，“戰韌居然造反了？”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是他在皇上病重期間起兵，所以皇上十分震怒，又因爲戰陌陽有功，所以皇上最後纔將皇位給他的，我想戰陌陽肯定搗鬼了。誰知道是不是他先挑起的戰爭，然後告訴皇上說是戰韌先動的手呢？”
“這倒是有可能，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纔好。”這個說法倒是講得通了。而且也是戰陌陽能做出來的事情。
戰韌在這些詭計方面根本就比不上戰陌陽，就連雲王可能都要略遜一籌。
只是不知道風鄴城如今的樣子，能否讓雲王那裡多一分把握。
可他肯定不會將到手的東西輕易送出去的吧？如果他真的成功了，他肯定會將所有的功勞都算在自己頭上了。
他可能並不是真的想要那個位置，他不過是想要爲自己出一口氣而已。
所有的人都背叛他，拋棄他，所以他纔想要證明自己。
可是這樣的證明又能帶來什麼呢？不過是虛妄而已。
“這麼看的話，這次戰陌陽或許就會用這樣的方式，讓皇上覺得他是被迫鎮壓，然後立功，順理成章成爲太子。”寇雲煙說道，“我們要是能知道他起兵的時機，就能讓皇上看清究竟誰纔是那個想要造反的人了。”
“你不說說皇兄病重嗎？我可不覺得他病重的時候還有能力知道這些，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結果，只要我們讓他看到結果就行了。”戰冥說道。
寇雲煙一愣，問道，“怎麼，難道你想要參與進去？”
“怎麼？其實你不想？可是你覺得戰韌獲勝的把握有多大？如果皇兄真的立了太子，遺詔也不會有作用了吧？而且，我們要是連這樣的事情都不參與的話，還有什麼資格說自己能繼承皇位呢？”
寇雲煙當然也明白這一點，只是她覺得現在就參與進去風險有些大。但是如果是到了最後纔想要參與進去的話，又不會被人看到了。
這麼想的話，還真的是很麻煩。
“好了，我們還是多想想再說吧。有些事情未必就要這樣。這次戰韌可不是孤軍奮戰，他還有云王，還有靜妃。而戰陌陽那裡沒有能真的巴結到蘭貴妃，心裡肯定也不會和之前一樣有底。所以我們暫且看看事情的走向如何。”
寇雲煙的心裡有太多的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