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字。寇雲煙不得不在心裡抱怨，這神秘人也太摳了吧？居然只願意給她一個字的線索。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小姐，你怎麼還是起來了？”青竹從外面經過，看到她坐在窗邊，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寇雲煙卻沒有什麼心思理會她，只是看着自己手上的書。一天一個字，湊一句完整的話不知道要用多長的時間。
難道她就要這麼等，坐以待斃？那可不是她寇雲煙的做事風格。
她決定到城門去一趟。或許白天能有別的收穫呢？
“小姐，老爺還沒有回來呢，他不是說了要給你安排人手的嗎？”青竹看到寇雲煙要出府，還以爲她是要去散心了呢。
“要是爹回來了，你告訴他，我不想回錦州了。”她回頭說了一句，轉身往外面走去。
這一次，她仔細看了看街道上的人，她稍微梳熟悉一些的攤販臉要清晰一些，而另外一些人則是模模糊糊的，根本就看不清。
先前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情況。那不也是因爲她心裡只想着要怎麼躲開戰冥了嗎？所以都沒有心思來注意這些。
她一路幾乎是跑到了城門邊，累得都要靠着牆休息才行。的
城門那邊的東西她依舊看不清。而且也沒有人從城門那邊過來。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裡。”
“你爲什麼又來了？我和你好像沒有仇吧？”寇雲煙真的不知道爲什麼戰冥能夠出現在她出現的每個地方。
這難道也是神秘人在搞鬼？還是說她的心裡原本就是這麼想的？
幻境不就是來自她的記憶？戰冥只她的記憶裡最重要的一個人。所以纔會不斷地出現吧？
“你和我當然沒有仇了，相反，你還對我有恩。所以你有心思我當然要管了。”戰冥說得一本正經，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去反駁纔好。
要是她當初沒有出手，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會是怎麼樣。
“你盯着城門做什麼？”見對方沒有回答，戰冥只好又問了一句。
“我在想要怎麼從這裡離開。”她喃喃地回答。
“說得好像你被困在這裡了一樣。”戰冥走到了城門前，“難道對你來說這裡還有什麼屏障嗎？”
“有。”寇雲煙回答，她已經沒有心思說謊了，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從這裡離開的辦法，就算是要這個戰冥幫忙都沒有關係。
“你說話怎麼越來越奇怪？”戰冥從城門口走了出去，消失在了寇雲煙眼前。
寇雲煙滿身的疲憊立刻就消失了。
“戰冥？”她大喊了一聲，然走到了屏障前。
“你怎麼了，我不就在這裡嗎？”她能夠聽到戰冥的聲音，可是卻看不到他。
這麼說來，這個屏障對於這裡的人應該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只有她過不去？
戰冥重新出現在她面前，看到她臉上緊張的樣子，還覺得很高興，“你看看你緊張的樣子，就好像剛纔我被怪獸吃了一樣。”
差不多就是那種感覺吧，她在心裡回答。
不過他也發現了寇雲煙的手放在虛空之中，像是被什麼擋住了一樣。
“不會吧？你真的過不去？”戰冥這下有些相信她的說法了。他試着將手放在了方纔寇雲煙放的地方，他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他抓起了寇雲煙的手，寇雲煙原本想要反抗，但是因爲戰冥的力氣太大了，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任由戰冥將她的手放到了剛纔的位置。
果然像是有什麼屏障一般，兩個人的手都沒有辦法穿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戰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鬆開了寇雲煙的手，又重新試了一次，他自己的手傳過去完全沒有問題。
“我不屬於這裡。”寇雲煙回答，“所以這裡對我纔會有阻礙。或者說，你不屬於這裡。你們都不屬於這裡。你們都是不存在的。”
“我們都是不存在的？這算是什麼說法？”戰冥沒有能夠理解她的意識。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纔好。反正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寇雲煙嘆了口氣。
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被戰冥抱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她怒道。
“我想看看這個地方對你來說是不是真的有阻礙。”戰冥回答。
戰冥抱着她向着城門走去。他的腳能夠踏出去，可是那堵無形的牆卻擋着寇雲煙，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離開。
“我倒是第一次遇見這樣有趣的事情。”戰冥的臉上露出了那種不服輸的表情。
不管在心裡否認多少次，寇雲煙都沒有辦法否認他就是戰冥這個事實。即便是在幻境裡，也是她記憶中的戰冥。
戰冥的肩膀狠狠撞向了那道屏障。
寇雲煙原本想要笑話她，那樣的力氣對於幻境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可是她卻看到了一道裂紋。
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道裂紋。
難道說，戰冥的方法有用？難道說真的是她的力氣太小了嗎？所以昨天拍打了那麼久都沒有任何發現。
不管究竟是什麼情況，現在她都有機會看看這倒屏障後面究竟是什麼東西了。
可是不只是的屏障在裂開，她回頭看到整個城市似乎都在晃動。
不過除了她和戰冥之外，她看不到任何人。
“你看到什麼了嗎？”戰冥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景象，還在問她是不是有了發現。
“沒有。只有一條裂紋。但是什麼都看不到。”寇雲煙回答。
“這麼說，我的力氣好像還不夠？”他有些猶豫，大概是因爲剛纔耗費了太多力氣了吧。畢竟他也是有痛感的。
“算了吧，或許那邊什麼都沒有呢？”寇雲煙說道。雖然她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她不能讓戰冥浪費太多力氣了，他身上的毒還沒有完全解開。這樣做對他的身體一點好處都沒有。
她很清楚自己面對的可能只是記憶中的戰冥，但是至少在她眼前的時候，他是有血有肉的，她真的不忍心。
“既然都已經到這一步了，當然要看清楚才行了。現在是絕好的機會，說不定以後就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呢？”戰冥卻不同意。
如果事情真的像寇雲煙說的那樣，他也想要了解這件事背後的真相。爲什麼寇雲煙會知道那麼多他的事情，爲什麼寇雲煙要躲着他。
他再次用力撞向了那堵他看不到的牆。
這一次，他感受到了腳下的震動。
雖然沒有能夠看到牆上的裂縫，但是他卻清楚地看到了腳下的裂縫。
“我想你要是繼續下去的話，我們不但不能從這裡出去，或許還會雙雙死在這裡。”寇雲煙只覺得脊背一陣發涼。
死在自己的幻境裡實在不是她想要的死法，雖然比她之前那一次的慘象要溫和多了。
可是……她都還美譽爲自己報仇，怎麼能夠輕易就放棄這個機會？
“放我下來吧。”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她也不敢再冒險去做了。
“可是……”戰冥還有些不情願，“這可能是你唯一的機會。”不過他卻是在爲寇雲煙着想。
“我知道，我很清楚這一點。但是你也看到了，你撞裂的不只是我眼前這道屏障，還有整個城市。我怕我都還沒有從這裡出去，就被倒塌的城市埋葬了。”寇雲煙回答，“既然能進來，就一定有出去的辦法。”
戰冥無奈地把她放了下來。“雖然還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我想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釋了。”
“沒想到你在我的想象裡也這麼聰明。”寇雲煙突然笑了起來。
“我原本就是個聰明人，難道這一點菸兒你還有疑問嗎？”
他說話的語氣，真的像極了戰冥。寇雲煙癡癡地看着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纔好。
“走吧，你不說你能找到線索嗎？”戰冥握住她的手往城中走去，“那我們就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吧。”
寇雲煙也沒有鬆開，反而是握得更緊了一些。如果不是因爲知道這是幻境，她或許會願意待在這裡吧？
但是既然這一切都是假的，就說明白有很多人等着她去救，她不能只顧着自己快樂。
她不能就這樣把自己封閉在幻境裡。
因爲幻境，遲早都是會破滅的。說不定什麼時候，這一切就會消失不見了。而她也會因爲自己當初的一點點貪戀，失去自己本該擁有的一切。
和戰冥在京城裡晃了一天的時間，什麼線索都沒有沒有能夠找到不說，還碰到了風鄴城。
即便之前話都已經說開了，可是她和戰冥緊握着雙手的樣子，還是讓場面看起來有些尷尬。
好在這裡是幻境，風鄴城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所以他只是對戰冥行了個禮，然後就轉身離開了。什麼都沒有多說。
“我看他也沒有覺得很失望啊。”戰冥看着他的背影感嘆道。
“因爲之前我已經和他說過了，我們的婚約遲早都是會作罷的。畢竟我爹和雲王兩個人若是聯姻的話，有個人必然會覺得擔驚受怕。”
“原來你早就已經和他說清楚了，還在我面前用婚約牽制我？”戰冥有些懊惱地看了她一眼，“你好像總是想要逃離我，想然我知難而退。之前你一直都不肯告訴我爲什麼，現在你應該可以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