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鬱卉將房門合上,從提包裡卷出一疊紅鈔,哪個下人會在外人面前這般嚼舌根?肖管家意思很深吶,宋鬱卉將錢塞進肖管家手裡:“肖管家,我剛搬到這裡,也不懂殷少的習性,還要勞煩您提點一下。”
肖管家將紅鈔捲回到宋鬱卉手裡,拍拍她的手背:“殷夫人特意吩咐我對您好生照顧,我自然不敢怠慢的,我就先去忙了。”
“那謝謝您了。”
“應該的!”肖管家臨走前不忘囑咐宋鬱卉一句:“少奶奶喜歡一個人,您最好不要去打擾她,否則殷少會不高興的。”
殷黎森臨走前還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擾宋芷青。
一整個下午,安然度過。
宋芷青一直在房間裡昏睡,醒來過幾次,但就是不想睜開眼睛。
迷迷糊糊感覺到下體冰冰涼涼,在…在那個部位,宋芷青瞬間驚醒,連帶着雙腳一揮,膝蓋結實地甩到了殷黎森的額頭。
男人垂着頭悶聲,小女人力道還挺大,真是好心被驢踢。
“你又想幹什麼?”宋芷青卷着被子,滿眼牴觸。
殷黎森將手裡的藥膏扔在牀上,眼角挑起一絲不悅,他今天在公司煩了一下午,剛到家又被踢了一腳,招誰惹誰了:“我看你那裡有點腫,給你上抹點藥膏而已,至於給我一腳嗎?”
宋芷青臉頰瞬間染上紅暈,她掀起被子看了一眼,又立馬掩住,怪不得有冰冰涼的感覺,她抓起牀上的藥膏:“我自己來。”
等了一會兒,殷黎森還不走:“你怎麼還不走?”
男人指了指窗外,天色已經暗沉:“你看看都幾點了,樓下還等着你開飯呢。”
一看鐘,果然,已經六點半了,竟然睡了整整一天:“你吃就好了,不用管我。”
“切~”男人面露不屑:“誰樂意管你了?宋鬱卉可是在餐桌上等了個把小時了,我要不是爲了給你這個殷太太撐場面,我何必啊?”
倘若殷黎森自己吃上了,那宋鬱卉就更加不會把宋芷青這個女主人放在眼裡。
“那我換下衣服,你先去吧。”
“在自己家吃頓晚飯還換什麼衣服!”殷黎森伸手將她從被子裡拎了出來。
餐桌上,殷黎森坐在主位,宋芷青與宋鬱卉對立而坐。
宋芷青時不時擡眼瞥宋鬱卉,難得見她與自己同桌吃飯還能有這麼好的修養,吃得真夠小心翼翼的:“你怎麼去上學?”
宋芷青不稀罕叫她,就這麼三個人,想也知道跟誰說話。
“我明天就有課!”宋鬱卉輕聲細語,一雙眸子卻離不開殷黎森的臉。
“那你準備怎麼去?這裡是別墅區很難打到車的。”
殷黎森平時都喜歡自己開車,也就偶爾讓趙霆開車,這裡可沒有專門的司機送宋鬱卉上學。
“呃…其實我的學校離姐夫公司很近的,能不能讓姐夫去公司的時候順便捎我一下。”
終於說出心裡話了,宋芷青挑眼看向殷黎森,看他怎麼回答。
“我捎不了你!”男人一副事不關己,他將目光投向宋芷青,神色曖昧:“每晚都累得要死,怎麼起的來那麼早?”
男人特意咬重累字,寓意深刻。
宋鬱卉原本一臉的期待在臉上消失殆盡,她想,作爲姐夫,她這種小小的要求總該不會被拒絕吧!但事實擺在眼前,果斷被拒絕了。
“車庫裡有多餘的車,要不就用你姐姐之前開得那輛寶馬m3,反正她買了新車。”
言下之意,在殷家,只有宋芷青不要的才輪得到宋鬱卉。
宋鬱卉沉下了臉,她是宋氏的千金,宋明遠視她如寶,出門都有司機接送,哪需要自己開車啊!“我沒考駕照。”
“那看來你住在這裡也不是很方便,要不我給你在外面租一套公寓,讓小丁去照顧你好了。”
宋芷青就是不喜歡跟宋鬱卉住在同一幢房子裡,不管誰是主誰是客。
“沒關係!”宋鬱卉一聽這話,慌了:“我自己打車去就好了。”
留在這裡纔會有希望,她可不能被這麼一點小事就打倒了。
宋芷青低頭吃飯,想在這裡打到車可是很難的,宋鬱卉自己要吃這個苦頭,她又何必攔着?
吃過晚飯,殷黎森一頭扎進了書房裡,宋芷青蜷在被子裡,白天睡得太久,現在怎麼也睡不着,時間滴滴嗒嗒,好漫長,她反覆看着時間,都十多點了,平時怎麼不見殷黎森這麼忙?
不是殷黎森平時不忙,而是宋芷青平時根本就不在意他是不是在忙,現在有了危機感,她纔開始有意無意地關注他的行蹤。
忍不住心裡不斷涌出地猜忌,宋芷青掀開被子下了牀,她經過書房門口,房門緊閉,裡面倒是亮着燈,誰知道他在裡面幹什麼?
她走到樓下,倒了一杯白開水,靠在餐桌上抿了幾口,又衝了一杯咖啡,端到樓上,叩響書房的房門。
“進。”
辦公桌上亂成一片,一套套圖紙堆成山,殷黎森專注在電腦前面,鼠標與鍵盤不斷地切換着,宋芷青特意看了眼屏幕,殷黎森竟然在畫圖,執行長還會幹畫圖這種鎖事?
“設計部是太缺人了嗎?要你親自改圖紙?”宋芷青將咖啡擺在殷黎森手邊,原來是在改濱海的圖紙。
殷黎森看了眼宋芷青,她會有這麼好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怎麼還沒睡?你不會是給我的咖啡裡放了什麼不該放的東西吧?”
“你可以不喝。”她的確沒這麼好心,她就是想知道殷黎森到底在書房裡幹什麼。
呵,男人端起杯子,嘴角勾起媚笑:“我們結婚這麼久,這是你給我衝得第一杯咖啡,就算是毒藥,我也喝。”
毒死你算了,宋芷青在心裡暗暗咒罵,她掃了眼桌上的圖紙,都不是華森集團設計的:“你爲什麼要自己改圖紙?這個工程我怎麼沒見過。”
“公司裡所有工程你都見過嗎?設計部裡一羣廢物,她們改不出我要的效果。”
也的確,殷黎森總是精益求精,設計部也沒人比他的學歷更高,更何況,濱海那塊地還是他獨自堅持改建的,沒有超乎平常的利潤,他是不屑去做的。
真巧,他執意要拆的,是宋芷青最留戀的地方。
腦中不經意又浮現出唐聖軒的樣子,他們在一起兩年的點點滴滴,那樣的深刻,那樣的令人無法忘懷。
“又送咖啡又過問公司的事,你不會是因爲我不在所以睡不着覺了吧?”殷黎森見宋芷青神情呆滯,故意逗逗她。
當然他心裡也是這麼希望的。
“胡說八道,我纔沒有!”倆人對視了一眼,宋芷青明顯站不住陣腳:“我走就是了。”
殷黎森關掉顯示屏,跟着走出了書房,她拉着宋芷青的手臂,擋在門前不讓她進房間:“老婆,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