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青簽完合同回到家裡,正好是飯點,沒不到宋鬱卉今天這麼早回來。
“哎呦,青姐換髮型了,你又不吃飯嗎?怎麼姐夫一不在,你就把這兒當酒店了呀。”
哼,宋芷青提着包在宋鬱卉的對面坐下,就算她走了宋鬱卉也進不來,“張媽,給我盛碗飯。”
“哎,好,”張媽將飯端到桌上,看了眼宋芷青的頭髮,失望,“少奶奶,你怎麼能把頭髮剪了呢,還剪得這麼短,這少爺回來看到了可怎麼得了啊。”
“呵呵,”宋芷青冷笑了兩聲,怪不得張媽說從她見她第一眼開始,她就知道她一定會住進來,“張媽,我不就剪個頭髮嗎?你小題大做了吧。”
張媽自知自己是一個下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青姐,原來你沒吃飯啊。”
“是啊,張媽做的飯菜好吃嗎?你難得這麼早回來,他又不在,你做給誰看啊?”宋芷青現在在底下人面前也不顧忌了,事已至此,破罐子破摔得了。
“關你什麼事?誰規定他不在我就不能早回來?”宋鬱卉被戳中心事,尷尬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張媽。
“我勸你別守株待兔了,他這半個月都不會回來的。”
“你胡說,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他就這兩天回來。”要不是從肖管家那裡得知殷黎森只出去幾天,宋鬱卉也不會乖乖地這麼早回來。
“我告訴你,我纔是他老婆,誰的消息有我準?信不信由你,”宋芷青話未說完,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完了,忘記關機了。
她拿出手機,果然是殷黎森的電話,平常他是不會在這個時間給她打電話的,一定是前兩次她都關機的緣故,宋芷青緊緊握着手機,腦子裡一片混亂。
“青姐,你怎麼不接電話啊?你要是不方便接可以到外面去呀,沒人攔着你的。”
宋芷青擡起頭見宋鬱卉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她嘴角勉強扯起一抹笑,將手機攤在桌上,“是挺不方便的,”又重新拿起來接通了電話,“喂。”
“你的手機怎麼一直都關機?”
“我忘記充電了,”宋芷青拿着手機上了樓,氣得宋鬱卉坐在一旁乾瞪眼。
“怎麼了?口氣這麼差,身體不舒服還是又和宋鬱卉鬧不愉快了?”殷黎森聽得出來宋芷青語氣的變化。
“沒有,我只是下午出去買了點東西,累了,”宋芷青知道她一刷卡殷黎森就會收到短信,但她還只付了一個訂金,若是現在就跟殷黎森吵翻,說不定他就會停了她的卡。
“買了什麼東西?”殷黎森下午是收到一條刷卡二十萬的短信,但是也沒顯示地址,二十萬,肯定不是車子,宋芷青也很少買這麼貴重的東西。
“一個包,限量版的,我看着喜歡所以就買了。”宋芷青早就爲自己準備好了說辭,她特意問了中介公司的銷售員刷卡會不會顯示地址。
“你喜歡就買,買十個限量版都行,只要我老婆喜歡,就算是月亮我也給你造一個限量版的出來。”
宋芷青一隻手緊緊握成拳頭,她都替殷黎森覺得噁心,她盡力讓自己平靜,“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買十個不同的限量版回來。”
“想我沒有?”
“……”
殷黎森突然問了一句,接着電話裡悄無聲息,他知道他怎麼問宋芷青都不會說想他的,“算了,我後天下午就會到瑞門了,不過我有個要緊的應酬,後天晚上纔到家,你……你那個東西來了嗎?”
“……”宋芷青還是不回答,他就是把她當成一個用品嗎?回來之前還要事先知道能不能用。
“算了算了,不問你了,沒勁。”
“你愛我嗎?”宋芷青忍不住問出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爲什麼要問這麼愚蠢的問題,但她就是想聽殷黎森的回答,她從心底裡還是希望聽到那三個字。
“怎麼了?怎麼又問這個問題。”
宋芷青的的心裡閃過一絲失落,她在殷黎森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絲的不耐煩,女人都是敏感的,特別是宋芷青這樣正處於極度敏感區域的女人,哪怕是一絲絲她也能夠強烈地感受到。
“我當然愛你,我每一天都想你,但我也會累,”殷黎森有時候面對宋芷青的霸道固執,他真的覺得好累,“芷青,什麼時候你也會愛我?”
宋芷青捂着嘴,不知哪裡來的眼淚,幾秒鐘就充斥了她的眼眶,她聽到殷黎森是叫着她的名字。
“你到底怎麼了?”
宋芷青按住手機的話筒,深吸了幾口氣,“沒有,我就是這兩天看了一部愛情片,男女主角愛得很辛苦,他們被迫分開了,後來……後來男主角遇到一個跟女主角很相似的人,最後,,”
“這種愛情片都老掉牙了,一個男人只有一種審美,找個相似的女人再正常不過了,以後要是無聊就看看財經,要嘛聽聽企業管理的課程。”
是嗎?真的老掉牙了嗎?可是這種老掉牙的故事爲什麼偏偏發生在宋芷青的身上,而她還不是那個女主角,她只是那個代替品。
宋芷青掛掉電話,她天真地在想象着殷黎森會不會有一點點是真的喜歡她,而不是把她當成一個代替品,都說人在睡着時或着喝醉酒的時候會說真心話,可殷黎森在她面前從沒有提到過姜櫻子這個名字,就是他喝醉了,夜裡喊得也是她的名字。
會不會真如殷黎森所說,他就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這一切只是一個巧合。宋芷青不斷地在腦子裡爲這個男人編造理由,她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或許是因爲她有了孩子,只要殷黎森沒有拿她當替身,爲了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或許她能夠忍受自己跟他的前任長得相似。
但她絕不做別人的替代品。
翌日,宋芷青用手機將那張壁照拍下,跟着中介公司辦好過戶手續之後就去了東洛百貨。
爲了孩子,她要賭一次,她賭她自己不是一個替代品。
她走到假髮專櫃裡,翻出手機上的照片給營業員看,“有沒有這種髮型這種顏色的假髮套?”
“有是有,只是這個顏色不好掌控,”營業員將她帶一處全是大波浪假髮套的地方,逐個比對過去,“這個差不多,就比照片上的深色一點點。”
“能讓我試戴一下嗎?”
“當然可以,”營業員讓她坐在了鏡子前面,“現在流行短頭髮,但是有些人剪完就後悔了,我們假髮套的生意都好了不少,”營業員照着照片裡的樣子給她調整着,“其實你的臉型也還是長頭髮的好看,現在剪了後悔了吧。”
“好了,像的很。”
宋芷青看着鏡中長卷發的自己,腦子裡不然閃過墓碑上的那張照片,不斷地在她腦海裡閃動着,她用雙手捂住臉,她不敢再看,只覺得一陣頭暈,“你快幫我拿下來吧,我頭好暈。”
“啊?怎麼會啊,我這可都是正品貨,你可別亂說喔。”
“不好意思,”宋芷青拍了怕胸口,好難受,“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就要這個了。”
宋芷青發誓,她這輩子都不要再留長髮。
她拿着假髮套匆匆地離開了東洛百貨,像是有一雙眼睛正在監視她現在的所作所爲。
今天是於奶奶出院回家的日子,按理說宋芷青應該去醫院看一看,可是她現在這個狀態一定會被於芊看出端倪的。
宋芷青開車回到家將自己鎖在房間裡,手機關機,誰的電話都不接,於芊的也一樣。
從下午一直躺到深夜,宋芷青輾轉難眠,隱約聽到外面有腳步聲跌跌撞撞地踏了過來,一定是宋鬱卉又喝醉酒回來了,宋芷青開燈看了眼鍾,都已經十一點了。
聽到客房的關門聲,宋芷青又開始自我催眠,只有睡着了纔不會亂想,只有睡着了才能讓她平靜下來。
一直躺到天亮,宋芷青也沒能睡着,她開着牀頭燈,緊緊地縮在被子,這棟房子的每一處都讓她覺得好詭異,她一個人好恐懼這種莫名而來的虛靜。
爲了確保時間上的安全,宋芷青用座機給趙霆打了一個電話,“趙霆,黎森說他下午回瑞門,幾點的飛機到?”
“航班不延誤的話,是下午五點,不過執行長有一個要緊的應酬,他說會直接去酒店的。”
“我知道,我就是問問他幾點能回家。”宋芷青保守估計起碼要九點鐘。
“應該是九到十二點吧,你也知道應酬這種事說不準的,不過我想執行長應該會盡量早點回去的。”
“我知道了。”
宋芷青到午飯點才下的樓,底下人對她這種陰晴不定的生活方式已經習慣了,要嘛把自己關在房間,哪裡都不去,飯也不吃,要嘛就出去一整天,誰也不知道她在幹些什麼,也不好多問。
“張媽,你們知道宋鬱卉平常都幾點鐘回來的嗎?”宋芷青故意在底下人面前探底。
“不太清楚,鬱卉小姐每次回來的都比較晚,我們一般八點鐘就睡了,她回來的時候我們都睡熟了。”
“八點鐘就睡啊?這麼早睡得着嗎?肖管家也這麼早睡覺的嗎?”
“少奶奶,我們是下人,每晚都要守在房子裡,每天天不亮就起牀,八點鐘早睡熟了。”
宋芷青贊同地點點頭,“你們真辛苦,以後家裡也不用每天都打掃,這麼大房子多累啊。”
“那可不行,這是規矩。”
夜幕降臨,宋芷青從衣櫃裡找出了一件殷黎森的白襯衫套在身上,坐在牀上看着風景鍾滴答滴答地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