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瑪阿依嘴上說考慮一下,其實心裡已經接受了,不管自己接受不接受葉乘風,自己也畢竟在摩加迪沙好幾年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沙瑪阿依一直騙自己家裡的父母,說自己是在美國一家網絡公司上班的,所以家裡父母並不知道自己是在摩加迪沙工作,要是知道,還指不定會怎麼樣呢。
所以沙瑪阿依雖然答應了葉乘風,但是還不忘和葉乘風說了一下這個情況,讓葉乘風如果見到自己的父母,別提自己在摩加迪沙工作的事。
葉乘風點頭同意,不過問沙瑪阿依如果你父母問起我是你什麼人,我該怎麼回答?
沙瑪阿依聞言一愕,隨即立刻會意,朝葉乘風說,你是我領導,你如實說就是了。
葉乘風卻立刻又和沙瑪阿依說,不對啊,你說你是在美國一家網絡公司上班的,你的領導怎麼會是一箇中國人?
沙瑪阿依立刻朝葉乘風說,在美國也有很多華人工作的好不好?
葉乘風連忙又說,可惜我不太精通英語啊,我怕和你父母交談露怯。
沙瑪阿依不禁白了一眼葉乘風,你故意的是麼,我父母又不懂英語,他們難道會考你英語六級?
葉乘風抱頭“憨厚”一聲“傻笑”,朝沙瑪阿依說,哦,是啊,我怎麼忘記這個了。
沙瑪阿依沒搭理葉乘風,她知道葉乘風的心思,對付葉乘風這種心思,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不接招。
葉乘風自討沒趣,也就沒再說什麼了,爲了配合沙瑪阿依交代工作,將機票買在了三天後。
等沙瑪阿依將手頭的工作都交給了以太會其他的人負責後,沙瑪阿依才和葉乘風一起過來和傑斯特將軍辭行。
傑斯特自從打敗了摩加迪沙最大的反**武裝之後,事情不但沒有減少,反正增加了,除了還有零星的武裝力量時不時的冒頭之外,還要準備以摩加迪沙爲軍事中心,向索馬里其他城市擴張,爭取儘快的收復索馬里所有城市,所以葉乘風和沙瑪阿依的告別也是簡短的。
雖然回國的準備已經做好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葉乘風是偷渡出境的,國內並沒有葉乘風的處境記錄,如果就這麼貿貿然回國,不被入境處給抓捕纔怪呢。
這樣一來,葉乘風要想回國也只有兩個辦法了,一就是和出來的時候一樣,再偷渡回去,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二來就是還一個全新的身份回國,這就需要傑斯特的幫忙了,畢竟傑斯特已經掌握了索馬里的首都,給葉乘風弄一個索馬里的身份證還是輕而易舉的。
不過葉乘風不想改名字,何況就算自己是用索馬里的身份,也同樣叫葉乘風的名字回國,也並不是什麼大事,世界這麼大,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
傑斯特統領下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快的,只是短短一個小時不到,葉乘風的全新身份證就已經出來了,連身份證明都詳細的編好了。
葉乘風,男,二十六歲,索馬里籍的華裔,出生在哈爾格薩,十六歲時歲父母遷往摩加迪沙定居,父母被摩加迪沙反**武裝殺害等等,詳細的葉乘風都感覺好像真就是這個身份。
全新的身份證辦好了,再去辦一張入中國境內的工作簽證,這個很好辦,只要稍微找中國方面的人疏通一下就好了。
總之葉乘風已經以同名,但卻是全新的身份重新的坐上了飛機,返回國內,這一次和從臺灣過來的路程差不多,從摩加迪沙去吉布提,最後去迪拜中轉去**的班機。
本來葉乘風是想借機和沙瑪阿依在迪拜玩幾天放鬆一下的,但是沙瑪阿依不想着回家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真回家了就歸心似箭了,根本沒什麼心思玩,說等再回來路過的時候再玩。
葉乘風無法,只好先和沙瑪阿依回國,和來時唯一不同的就是沒有再經過臺灣,而是直接去**,從**再轉機去昆明,沙瑪阿依的老家就在雲南。
沙瑪阿依所處的彝族屬於其中納蘇頗一支,居住在南澗彝族自治區下面的仙人石,從昆明出機場後,還要坐大巴先去大理白族自治州,再轉中巴去南澗,之後又轉小巴車才能到仙人石。
一番車子坐下來,沙瑪阿依和葉乘風都累的不行,關鍵是到了仙人石,還要走十幾裡的山路,才能到沙瑪阿依所在的村落。
葉乘風是實在不想走了,所以就在仙人石的鎮子上一家農戶先住了一個晚上,準備第二天一早再走山路。
農戶見葉乘風和沙瑪阿依穿着光鮮,覺得是外面打工回來的小夫妻,一晚上和兩人嘮個不停,搞的葉乘風一夜也沒怎麼睡。
第二天一遭,葉乘風給農戶留下了兩百塊錢,就和沙瑪阿依繼續上路了,十幾里路其實並不遠,但是山路崎嶇無比,走的格外艱難,一直到中午,纔看到山間一個村落升起了裊裊炊煙,葉乘風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知道總算是到了。
沙瑪阿依剛進村就被人認出來了,用彝族話和沙瑪阿依交談着,葉乘風一句也聽不懂,只能站在一邊賠笑,沙瑪阿依正聊着呢,就見一個穿着彝族傳統服侍的中年婦女朝着這邊叫了一聲。
沙瑪阿依磚頭看去,頓時眼眶泛紅,朝着中年婦女奔了過去,好像身上的疲累在這一刻完全的消失了,上前和中年婦女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中年婦女也是老淚縱橫,摟着沙瑪阿依不停地在她的後背敲打着,好像是在埋怨沙瑪阿依怎麼這麼久纔回來一趟?
葉乘風知道這個中年婦女應該就是沙瑪阿依的母親,也替沙瑪阿依母女團圓高興。
沙瑪阿依和母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站在村口聊了快半個小時了,才注意到葉乘風還站在一邊呢。
沙瑪阿依的母親不禁多看了葉乘風幾眼,隨即和沙瑪阿依說了一句什麼,相信是在問沙瑪阿依,葉乘風是誰之類的。
沙瑪阿依立刻和母親介紹了一下葉乘風,就和在摩加迪沙商量好的一樣,說葉乘風是美籍華僑,是她公司的部門經理,這次來中國是出差,特地陪自己回家一趟。
沙瑪阿依的母親立刻上前拉着葉乘風的手,和葉乘風說了一大堆的話,不過葉乘風幾乎都聽不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朝着他母親笑。
好在沙瑪阿依和葉乘風翻譯她媽媽的話,說她媽媽感謝葉乘風這麼久以來對她的照顧,讓葉乘風和她一起回家去吃飯呢。
不過葉乘風見沙瑪阿依言辭有些閃爍,猜想沙瑪阿依肯定沒有完全的翻譯她母親的話,說不定她母親就問沙瑪阿依,自己是不是她男朋友之類的話了。
等葉乘風跟着沙瑪阿依母女倆回家的時候,才發現沙瑪阿依的家破舊的程度和摩加迪沙的那些貧民窟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完全木製的房子簡陋之極,連大門都是簡單的木棍編織起來的,屋內的擺設更是簡陋,幾乎沒有什麼傢俱。
葉乘風不禁多看了沙瑪阿依幾眼,這些在來的時候,沙瑪阿依可一點都沒有向自己透露,自己來的時候也想過沙瑪阿依的家會是什麼樣子。
不過那個時候葉乘風想着雖然不一定富裕,但是起碼也是和正常的平原農村差不多吧,但是實在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一般女的第一次帶一個男人回來,肯定多少會有些顧及,不想讓男人看到自己真實的生活情況。
但是沙瑪阿依卻一點也不保留,而且在葉乘風看到他父母居住的房子是這樣,露出驚訝的表情時,沙瑪阿依的臉上還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葉乘風不禁在心裡暗暗的佩服沙瑪阿依,也越發的感覺沙瑪阿依的特別。
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有問題,沙瑪阿依的工資不低,難道她一點都沒有往回寄,沒想過要改善自己父母的生活?
沙瑪阿依的月工資,趕上中原地區正常家庭的一年收入,擱在這起碼是十幾年的開銷了。
不過葉乘風並沒有問這個問題,而是問沙瑪阿依她父親呢,怎麼沒看到人。
沙瑪阿依說父親應該是進山採藥了,一會差不多就回來了。
沙瑪阿依的母親這時搬來了兩張藤條編織的凳子,讓沙瑪阿依和葉乘風坐下,她趕緊去忙午飯了。
沙瑪阿依本來要幫忙,但是母親沒讓,要她在家陪客人,沒一會葉乘風就聽到屋後有雞叫,相信是母親在宰雞款待自己這個客人,和犒勞自己的女兒呢。
葉乘風看着沙瑪阿依,卻見沙瑪阿依朝自己說,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要問我?
葉乘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我還是不問了,有些事屬於你的私隱,你不願意說就不要說。
“沒什麼私隱不私隱的!”沙瑪阿依卻和葉乘風說,“我父母在這裡生活一輩子了,我是靠着我父母採藥砍柴賣的錢走出這個村落的,你覺得我會沒良心到不問父母!?”
葉乘風當然相信沙瑪阿依不是這樣的人,卻聽沙瑪阿依又說,“我在摩加迪沙匯錢回來比較麻煩,一般情況下都是一年才能匯一次,我也想改善一下父母的生活,但是我父母已經這樣在山裡生活了一輩子,你讓他們去城裡,他們也未必習慣……”
葉乘風不禁點了點頭,表示統一,生活水準可以變,但是生活習慣很難改變,也許人家沙瑪阿依的父母只是將女兒寄回來的錢都存起來,捨不得花而已。
沒一會屋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沙瑪阿依立刻站起身來走了出去,朝着屋外叫了一聲。
屋外一個穿着彝族服飾的中年漢子揹着一個藤筐,聽到沙瑪阿依的聲音愣了一下,隨即將框子扔到地上,上前抱住了沙瑪阿依。
葉乘風知道這應該就是沙瑪阿依的父親,那個寧願自己一輩子待在山裡,卻靠着自己勤勞的雙手,將女兒送出大山,堅強的男人,葉乘風對他是由衷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