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哲急迫的在王翊軒的門口踱步,最後實在忍不住,敲了王翊軒辦公室的門:“翊軒,報告出來了嗎?”
王翊軒開門的時候眉頭微微皺起的樣子,還是沒有逃過盛明哲的眼睛:“怎麼了?是不是芸薇的情況不好?”
“也不算不好,就是果然和我預想的一樣,腹中胎兒的情況不是太穩。”王翊軒如實的說着:“可能是祁睿綁架芸薇的事,讓芸薇受了驚嚇,加上她當時反抗祁睿的時候,身體多處被碰傷,所以造成了母體有些虛。雖然現在沒有太大的反映,但還是會有滑胎的可能,最近要好好保養,藥不能亂用,我會開幾副中藥給你,拿回去煎服,希望會對她的情況有所幫助。”
“好,我知道了。”盛明哲推門正欲從辦公室就看到如鬼魅一般站在門口的陳馨怡。
她聽說盛明哲來了醫院,滿懷期待的想來看看他,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讓她從醫院搬過別墅去,當時他可是親口說會讓自己回別墅的:“哥,你都不來看我……”
“厲武告訴我,你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盛明哲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有什麼需要可是告訴厲武,他會盡量解決你的問題的。”
“哥,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陳馨怡的情緒顯然有些激動,抓着盛明哲的手臂也不顧輕重:“你答應過我,會讓我回去,會讓我搬回盛家跟你一起住!可是現在你的那些話統統都不做數了,我住院的這段日子,你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讓厲武來也不過是爲了敷衍我!”
“陳馨怡,從你做出那些讓芸薇誤會的事開始之後,你就不值得我再相信了。”盛明哲盯着她的腿:“現在你的腿已經康復了,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一切,如果你需要錢,可以告訴我。”
“盛明哲,我不稀罕你的錢,你知道我想要的只有你,我願意把一切都放下,一直跟在你身邊,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看見我,能成爲你的女人。我愛你,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知道嗎?”一種情緒繃在臨界,自從上次白芸薇對她說的那一番話之後,她的情緒就一直處於隨時會崩潰的邊緣,憑什麼那個女人能擁有的,她就不能!
這是時隔這麼多年之後,她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喊他的名字,怕是她的心裡承受能力快要到達極限了吧,不然她不會想現在這般毫無章法的對他又吼又叫。
“我知道。”盛明哲的聲音中出現了一絲難以捕獲到的心疼,這樣一個女人怎麼會走到今天這種境地,以前那個單純簡單的女孩怎麼會有今天這般瘋狂執拗的執念?
他的語調漸冷:“陳馨怡,我很清楚的告訴過你,我對你的只有虧欠,別無其他,不要把我最後對你的耐性都磨沒了。有時候我真的會想,這麼多年了,是不是我也該放下了,如果償還需要一個時間,6年或許足夠了,我希望你好好考慮清楚,是不是非要把彼此逼到一個絕路上才肯罷手。”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對我的耐心都磨沒了?盛明哲,你真就這麼狠的心?6年了,整整過去6年了,你叫我怎麼放的下,我已經習慣仰望着你,把你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怎麼能說放就放,被逼上絕路的人是我,是你要把我推下那萬劫不復的深淵,都是白芸薇那個該死的女人!要不是她,你怎麼會像現在這樣對我不聞不問!要不是因爲她,你怎麼會這麼狠心的推開我!”
陳馨怡的眼底迸發出兇狠的光:“這個女人就該死,祁睿怎麼沒有殺死她,她爲什麼要出現,她爲什麼要把你搶走!我恨她,我要把她撕成碎片!”
她眼底的寒光讓盛明哲心驚,那種直白的恨意充滿了殺機,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她到底對白芸薇的恨到了怎樣的程度?
“陳馨怡,我警告你,不要去打擾白芸薇。”盛明哲冷漠的睨了她一眼:“你聽清楚了?”
“你憑什麼警告我?”陳馨怡大抵是瘋了纔會那麼張狂的笑着:“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把白芸薇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哈哈哈,盛明哲,你是不是很後悔當初救了我,把我帶回家?我告訴你,這是你的報應,你不愛我,你也別想去愛白芸薇!我不許!”
盛明哲心裡原本壓制的怒火一下就升騰了上來,他不許任何人傷害白芸薇,更何況她現在還懷着他的孩子,眼前的女人雙眸猩紅,從懷裡倏然掏出一把水果刀,嘴裡叫囂着:“我現在就去殺死白芸薇,她別想得到幸福!”
他的壓制也繃到了一個極限上,在聽到她要殺害白芸薇的那一刻,那根繃緊的弦一下就斷了,盛明哲動作狠厲的打掉女人手裡的刀,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英俊的臉上滿是陰鷙,眸色中一片血色,薄脣微張,吐出的字眼冰冷到了極致:“陳馨怡,不要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呵,原來你這麼在意那個女人,你居然爲了維護那個女人這麼對我,你以前從來都不會這麼對我的,明哲哥哥。”女人的眼中閃過極深的痛楚,然後那種痛楚漸漸變成兇狠的寒光,紫紅色的脣瓣蹦出的話,字字惡毒:“她這個賤人,本就該死,是她壞了我的夢,我要她的命!”
“陳馨怡,你非要做到這種程度?”他的手指愈發用力,女人的臉已經漲的通紅,纖細的脖子像是隨時會被他掐斷一般,可是她像是沒有半分痛苦,反而笑的狂妄。
一旁的王翊軒也被這個情形嚇到了,一面是怕盛明哲真的把她掐死,一面又被陳馨怡這般的執念嚇住了,她的那雙眼眸中飽含的恨意是如此讓人駭然,她眼睛裡有的神色,便是死亡和殺意,毫不掩飾……
王翊軒不明白事態爲什麼就發展成了這樣,他緊蹙着眉頭,想出口相勸卻不知道該如何張這個口。
就在這裡僵持的時候,白芸薇突然衝了過來:“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快放手!”
在病房裡睡的昏昏沉沉的她,突然聽到走廊外有不正常的聲響,女人悲慼的嘶吼,男人動怒的低沉,還有一聲極響的金屬落地的聲音,如今看這局面,那個金屬落地的聲音怕是屬於那個已經躺在地上的水果刀的……
她想着出來看看情況,卻不想遇上了這等場面,可是這情形卻叫她看不懂了?難道是陳馨怡又用自殺的戲碼來要挾盛明哲了?可是不對啊,要是陳馨怡要挾盛明哲,盛明哲怎麼會這般惱怒的掐着陳馨怡的脖子?
而且陳馨怡的眼眸中滿是掩不住的恨意,這個女人居然死撐着也不輕易示弱,都到了快奄奄一息的程度,她還有這個心思狠狠的瞪着自己,這個陳馨怡是瘋了嗎?
可是人命要緊,她現在實在沒有這個心思去猜陳馨怡那雙滿是恨意的眼眸中到底藏着怎樣的心機,她快步跑到盛明哲的身邊,拽着他的衣袖:“明哲,你快放手,你在這樣,她真的會死的!”
白芸薇的力氣根本就敵不過一個憤怒的男人,任她怎麼拉,盛明哲都紋絲不動。
“陳馨怡,你現在放下,我就放你一條生路。”男人的眸光微動,手終於還是一點一點的鬆開,給了陳馨怡喘氣的機會。
陳馨怡羸弱的吸着氣,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身體更像是一片隨時會飄落的枯葉,單薄,無力……可是她卻無懼的迎上盛明哲的雙眸,嘴角微微的扯了扯,最後冰冷的吐出2個字:“休想!”
“陳馨怡!”他低頭靠近那張慘白的臉,一把拎起她的衣領,怒視着她,一字一字來的冷漠殘忍:“如果讓我知道芸薇因爲你出了任何的事,我一定不放過你!”
“呵,你就那麼愛她,愛到完全忽視我的存在,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陳馨怡笑的悽慘又蒼涼,突然她冰冷的目光一轉,白芸薇便覺得她的眸光正如刀一般的射向自己,陰狠,滿是殺機,隨後就聽到那個女人,陰冷到讓人發慌的聲音:“白芸薇,別在我面前裝高尚,今天你讓盛明哲放過我,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後不後悔,以後再說,但是我不能看着你死,更不能讓盛明哲動手,我怕你髒了他的手。”雖然陳馨怡的目光讓她心慌,但是她還是很快穩住了情緒,對待陳馨怡這種女人就該不軟,就不能表現出一絲同情,你必須足夠強大,那個女人才會對你有所忌憚。
想來這個女人這麼恨自己,多半是因爲自己不吃陳馨怡的那一套,她屢次在自己這裡受挫,纔會對自己恨的如此之深,她或許真正恨的不是盛明哲真的不愛她,而是恨突然出現了一個叫白芸薇的女人,搶走了她所有的關注,而她卻拿自己沒有任何的辦法,有一種嫉妒叫別人取代了你,而你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種或許纔是最痛苦。
白芸薇不顧盛明哲的阻止,屈身俯視着這個女人悲慼到絕望卻滿是恨意的眼神,語調平靜卻滿是嘲諷:“陳馨怡,我對你沒有高尚,只是覺得你可憐,竟然可憐到了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