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武的手漸漸的攥緊成拳,他死死的盯着屏幕上那個做完這一切就藏在白芸薇那間臥室下的樹後的黑影,眼眸中漸漸凝了暗沉陰鷙的光,敢在他的眼皮子下搞這些小動作,他倒要看看這個膽大妄爲的人是誰……
他如常的接了白芸薇會盛家,然後他就一直隱匿在庭院中的一處,夜深的時候,那個黑影又出現了,可是那個人好像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依然熟稔的去了暖氣管下,然後摸到那棵樹下……
厲武的脣角勾着陰戾的笑,動作極快的逼近那個黑影,那個人顯然在厲武快要逼近他的時候察覺到了異常,擡手就想去擋厲武從身後發動的攻擊,可是他雖然有所察覺,但動作還是慢了幾分,直接就被厲武打到了後頸,厲武拉開他的面罩看了一眼,然後自嘲的笑了一下,對着巡視的屬下招了招手:“把他扛到審訊室去。”
過來的幾名守衛看到那個昏過去的人,顯然也愣了一下,但是也不敢多說半句,拖着他就去了地下的審訊室。
厲武跟在後面,讓人給綁在柱子上的男人,潑了兩盆冷水。
男人從昏迷中醒來,冰冷的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正值冬季,颼颼的寒風從通風口吹進來,打在他的身上,讓他覺得寒冷異常,沒多久就開始打了寒顫:“武頭……”
“武頭?江九,你做這件事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我是你的頭?嗯?”他牽起的脣角,弧度冰冷到極致。
他盯着眼前的男人:“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在少爺和夫人的臥室下的樹後想幹什麼?江九,你跟了我這麼久,應該知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張口。”
一番話,說的平靜而血腥。
周圍的人不敢多說半句,因爲他們知道武頭向來說到做到。
江九已經凍的不行,迷迷糊糊的又要昏過去,厲武看着他的樣子,伸手拿起旁邊的皮鞭,狠狠的一鞭就抽了過去,頓時江九就破了皮肉,劇烈的疼痛讓他又清醒過來。
“看來你是沒有聽懂我的話,江九,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目的。”厲武走近他,一手擒着他的下巴,手勁狠厲的像是要把他的下巴捏碎:“快告訴我!”
“武頭,是我的錯……”江九的聲音既虛弱又顫抖:“我也不想這麼做的,可是我沒有……沒有辦法,我的母親突然得了重病……咳咳,我需要一筆錢……”
“這麼說你是爲了錢?”厲武眯着眼,看着他不願再多講的樣子,讓屬下的人拿來鹽,撒到了他的傷口上。
“啊……”灼燒的痛感,讓江九忍不住的哀嚎出聲。
“誰指使你的。”如果有人給他錢,那他的背後一定還有其他的主使人。
“武頭,我說了你會失望的。”江九紅着眼,咬着牙死死的凝視着厲武:“我只是覺得擰一下閥門,站在樹下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所以我纔會答應這麼荒唐的事,我真的沒想傷害夫人……”
厲武拎着他的衣領,低沉出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告訴我,江九,否則別怪我再對你動手。”厲武死死的逼視着他:“聽着江九,我不想拿你的親人逼你張口。”
“別,別,武頭,是小姐指使我這麼做的,她給了我5萬塊錢,讓我先拿去墊交住院的費用,所以我就按着她的話,從少爺離開之後就,擰閥門,站在樹那裡,其他的我都沒有做。我真的沒有做其他的事。”江九的眼裡一下黯淡起來:“求你武頭,這件事和我家裡的人無關。”
“好。我知道了。”厲武讓人鬆開了他,讓人帶着他下去處理傷口,他明白剛纔江九不說的原因,他是自己的手下,長期跟着他,多少知道他對陳馨怡的心思,江九不願意說出陳馨怡來,是怕他會失望,可是他已經知道了,不管這件事的真實性有多少,他都要調查清楚,如果陳馨怡真的有其他的目的,或者爲了自己的利益而傷害白芸薇,他也不會放任下去。
夜已深,厲武潛入盛宅,盛明哲和很多有錢人一樣,注重自己的隱私,不會選擇在居住的地方安置竊聽和監視裝置。所以想要探知虛實便要潛入盛宅的內部觀察。
他潛入盛宅的時候,盛家客廳上的時鐘剛剛指到9點,他以2樓走廊上的植物做遮掩,仔細觀察着樓下的一切,劉媽好像煎好了藥,然後陳馨怡就跑了過去,然後趁着劉媽不注意的時候朝着藥裡滴了什麼,然後她便笑意盈盈的把藥給白芸薇端了過去。
白芸薇的神志好像有些不清,所以陳馨怡把藥端給她的時候,她也沒有拒絕,而是很順從的把藥喝了下去。然後陳馨怡就把已經空了的藥碗遞給了劉媽……
整個過程白芸薇都很沉默,直到劉媽催促她上樓睡覺,白芸薇才起身上了樓梯,厲武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一是怕被別人發現,二是爲了方便觀察白芸薇臥室裡的情況,他快速的閃進了白芸薇的臥室。
白芸薇洗了個澡,然後就直接上了牀,就在厲武覺得沒有什麼會發生的時候,白芸薇突然從牀上坐了起來,雙手一直搖着,像是在阻止着什麼的靠近。
然後她大叫了一聲,很快劉媽和陳馨怡就跑了上來。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急促的敲門聲,白芸薇神色驚慌的下了牀,跑到門邊開了門,然後就抱着劉媽哭喊了起來:“他來找我了,祁睿他來找我了……”
“夫人,您在說什麼啊,祁睿已經死了,他不會來找你的。”劉媽輕聲安撫着白芸薇的情緒,而陳馨怡則站在門口, 凝視着白芸薇的一舉一動,最近擒着詭異的笑容,半響纔出聲安慰:“嫂子,你別亂想,祁睿都死了,怎麼會來找你呢,再說了就是他真的變成了鬼也不會來盛家的。”
“小姐,你怎麼說話呢?”劉媽出聲制止陳馨怡的話:“夫人怕是做了噩夢受了刺激,你就別嚇她了,什麼鬼啊的,都是騙人的東西。”
“劉媽你可別這麼說,這個世界上是有鬼的,有些鬼是會找人索命的。”陳馨怡不依不饒的跟劉媽說着:“說不定是嫂子真的看到了祁睿的鬼魂,昨天嫂子不是說臥室裡有人嗎?這盛家防守這麼嚴密,怎麼會有人呢,你說不是鬼那是什麼?”
“小姐,你怎麼知道夫人昨天說過屋子裡有人?”
陳馨怡自知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自己圓謊:“哦,昨天不是房間裡的暖氣特別熱嗎?我就出來喝水,正好聽到嫂子打碎了藥碗,就聽到嫂子說房間裡有人什麼的,我是碰巧聽到的,嚇的我昨天半夜都沒有睡好覺,半夜的時候我還聽到樓上傳來的甩門的聲音,嚇死我了。我後半夜都沒敢再出去……”
“好了小姐,你也別自己嚇自己,這時間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夫人我照顧就好,一會兒等夫人睡了,我再走。”
“行,那劉媽我就先下去睡了,麻煩你了。嫂子您也早些休息,別亂想,你這還懷着寶寶呢,需要休息。”陳馨怡輕輕的拍了拍白芸薇的肩膀就下了樓。
劉媽見陳馨怡下了樓,就關了房門,扶着白芸薇去了牀上:“夫人又做噩夢了嗎?”
“嗯,不過這個夢和昨天的不一樣,好真實,好真實,我夢見祁睿來找我。”白芸薇的眼裡滿是驚慌的神情:“我該怎麼辦?是不是祁睿真的來找我了?”
“不是的,夫人,你就別亂想了,我在這裡陪着你,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的。我會跟昨天一樣,等你睡着再離開的。”劉媽撩開她額頭被汗水浸溼的發,然後就這麼默默的陪着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知道劉媽在一旁陪着所以她覺得很安心,很快就她睡了過去。
劉媽見她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劉媽並不知道,藥效一般是40分鐘左右開始起效,2到3小時會達到鼎峰,所以她剛剛離開沒有多久之後,白芸薇就承受了一場真實場景般的噩夢……
白芸薇看到一片樹林,這片樹林她曾經來過,這不是就是祁睿綁架她的地方?
“芸薇,過了這麼久,你終於來看我了?”
祁睿的聲音從樹叢中森森的傳來,然後一雙有力的大手突然從背後抓住了她,冰漠一般的身體緊緊的貼了上來:“芸薇,我好想你……”
“不,不,祁睿……”白芸薇的身體變的冰冷,身後的冷氣透了過來,她都覺得自己快要凍僵了。
“不?爲什麼不?這麼久了,你都沒有去看過我,芸薇,我可是時時刻刻都想着你。”祁睿冰冷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俯身在她的耳邊吹着寒氣:“芸薇你怎麼能這麼狠的心,眼睜睜的看着盛明哲打死我……”
那寒意讓白芸薇不由的打了寒顫,那是一種陰森可怖的寒意,他冰冷的脣瓣貼着她的肌膚,像是要把她一點一點,一寸一寸的吞噬,就在她冷到極致的時候,一股溫熱粘稠的液體順着她的臉頰滑落。瞬間一股濃郁的腥氣夾雜着腐敗的惡臭直衝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