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被淘汰的女兵已經打好揹包,依依不捨地歸還出,只穿了一個上早上的獵人迷彩服。
只有偵察兵纔有資格穿的獵人迷彩裝。
被淘汰的女兵們,心情各不相同,卻都撫摸着迷彩服的領角,不肯放手。
她們的領隊肖蘭正在訓話:“現在才覺得遺憾,已經晚了。你們中還有誰把這次集訓,當做是來戰鷹的一次參觀?”
她留着齊耳短髮,沒有劉海,乾淨的頭髮一邊倒地夾在耳後。
英氣的眉毛不加修剪,鼻樑挺直卻不突兀,五官輪廓非常的明晰,只是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的樣子。
她年紀大約二十四、五歲,比女兵們大不了多少。
“沒辦法放正心態的,現在就和她們一起,打包回原部隊。”她目光凌厲,掃了一圈眼前的女兵們,“你們都是入伍超過兩年的老兵,也算是各單位的尖子。可是!”
肖蘭突然提高了音量,“第一個科目淘汰的就全部是我們的兵,是不是太丟裝甲師的臉了?難道裝甲師兩年的訓練,比不過人家戰鷹的三個月新兵期?!”
她這句話的分量很重,在場的裝甲師女兵全都低下了頭。
許明湘在牀位上看軍事雜誌,無動於衷——她確實沒把這些女兵當做對手,她的目標是戰勝男兵當兵王。
陸海蓉在整理內務,看似沒有反應,臉上卻露出了得意的輕笑。
早上她和許明湘的組合,扛圓木跑是女兵第一,僅比男兵組合慢了兩組,還受到了鄧遠的肯定。
而四百米障礙跑,她也是女兵中的佼佼者。
葉羽晨和簡寧的成績卻不容樂觀,簡寧是體力不夠,葉羽晨是在兩米障礙牆那個環節上一直不在狀態。
肖蘭現在的氣勢和話題,讓她們倆有點心慌,情況不對啊!
“想要對得起你們身上的獵人迷彩,接下來就給我拼命的練!我們裝甲師女兵不是吃素的。”肖蘭氣勢全開。
葉羽晨……我就是差不多吃素的……
“你們要是敢再輸給入伍只有三個月的戰鷹新兵,那就是打我的臉!”肖蘭是個非常要強的軍事主官,她從女子聲測兵列兵開始,一路升到現在的軍銜,全部憑的是過硬的軍事素養和立下的軍功。
永不言敗是她的座右銘,同樣,她帶來的兵,也絕對不能孬!
就這樣,戰鷹新兵們莫名其妙地就多出了六十二位強勁對手!
葉羽晨和簡寧躺在牀上,輾轉反側。
部隊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地方,戰友之間的情誼牢不可破,講究互助友愛,可是她們之間又時時刻刻充滿了競爭。
現在只是考覈淘汰,將來還有各種比武,競賽,選拔,軍事演習等等,她們之間既是對手,也是戰友,還真是充滿了矛盾感。
“我們戰鷹,絕對不能輸。”葉羽晨在心裡小聲念,信念卻異常堅定。
她的腦海裡,浮現出冷雋睿年三十半夜出征時的鐵血和決然,這也是她現在的目標——成爲和他一樣優秀的特戰軍人,爲了使命時刻準備着,勇往直前、死而後已。
她絕、對、不要離開戰鷹,更不、會、輸給任何人。
哪怕她還有隱患和弱點還沒有克服,也要義無反顧。
拼了!
……
短暫的午休之後,大家就迎來的第二場淘汰考覈——拉輪胎越野跑。
進入了這個科目以後,裝甲師女兵們不復之前嘻嘻哈哈的狀態。
中午被肖蘭一激,現在的士氣嗷嗷叫,全都憋着和戰鷹新兵們pk。
不僅是她們士氣高昂,就連肖蘭都出人意料地宣佈,接下來的訓練,她將全程參與。
作爲女兵的軍事主官,她必須身先士卒、以身作則,才能帶出鐵一樣的隊伍。
被八十雙眼睛瞪着,簡寧恨不得鑽進輪胎裡。
陸海蓉也被他們瞪得心裡有些沒底,就悄悄地問葉羽晨,“聽說她以前是炮兵的聲測兵,那個兵種是幹什麼的?”
葉羽晨因爲老班長媳婦的關係,才瞭解聲測兵,“就是在炮兵的陣地前沿,利用女兵善於觀察,細心縝密的特點,讓她們根據炮彈爆炸的聲音,測算出彈着點的位置,以幫助炮兵戰友校正偏差,確保射擊精度的兵種。”
陸海蓉秒懂,陣地前沿,那是多危險的兵種,高能女兵呀,不但體能好,更善於隱蔽。
這個肖蘭可不好對付。
冷雋睿也是下了死手,平時訓練都是每人拖一個輪胎,這次翻倍——兩個。
葉羽晨愁眉苦臉地看着兩隻用繩子綁在一起的大輪胎,她不知道具體的重量,估計怎麼也得幾十公斤。
猛士軍車的輪胎,被子彈打穿後還能行駛三公里,其質量可見一斑。
她先上去將繩子放在肩頭,試了一把——結果人沒往前,身子倒是被輪胎的重量拉得向後翻。
這哪裡是人拉輪胎,簡直是輪胎在拽人!
裝甲師女兵們不信邪,也紛紛上去試探,幾乎個個人仰馬翻。
簡寧嚇得臉色都白了,“狐狸怎麼辦?以前我看電視裡大力士們拖輪胎,看起來那麼吃力的樣子,我還以爲是節目效果,現在我信了。”
而且她們馬上就要化身爲女大力士。
葉羽晨喘了兩口氣,“難怪他們只需要我們往前拖三百米,這三百米可是要命了。”
簡寧望着前方的山坡,欲哭無淚。
冷雋睿真是不負魔王美名,兩個大輪胎,讓女兵在平地上拉,都堅持不到三百米的距離。
現在他特別選擇上坡路讓大家進行考覈,簡直是喪心病狂!
所有人被分爲幾組,分批比拼,每組落後的兩名,淘汰。
難怪送兵的吉普車一直沒離開,感情是等着下午淘汰的這批女兵,一起送回原單位。
“我能過關,除非有奇蹟!”簡寧拉了幾把,人一直後仰,怎麼也適應不了。
葉羽晨估算了一下地形和距離,拉着輪胎往前試了一小段距離,也是氣喘吁吁。
她拉着簡寧到沒人的樹下,喝了幾口水,小聲道:“看來是不能立敵,只能智取。你不是精於計算嗎?來,我們這樣……”
就這樣兩人在樹下嘀嘀咕咕了老半天,神神秘秘的樣子引得肖蘭都湊了過來。
葉羽晨摩拳擦掌,那突然就有了信心的笑容,令肖蘭心裡咯噔一下,更加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