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問夏有些失望,事實上是從她回到國內之後每一件事都很失望。這局面是她埋下的,她希望能像幾年前一樣做驕傲的自己。
在她和江霖風的感情世界裡,項問夏一直覺得自己是抓着風箏線頭的人。但是她所構想的收線放線並不太自如。
理想的結果該是:江霖風幾近懇求的口吻讓項問夏放棄了國外的發展回到這邊來,他就該每天把自己捧在手心上,直到有一天自己真的被感動了,纔會點頭重新回到江霖風的身邊。
但是這段時間來的每一件事情都讓項問夏像是穿了一件生兔毛的衣服,扎的她渾身都不舒服。
表面上她依舊是被寵溺的,只要她開口江霖風就絕對不會拒絕她,而實際上並不是那麼回事。
做事情也分用心不用心,項問夏再傻也看的出來,她一直心裡安慰自己,可能是兩個人許久不見生疏了,而江霖風並非無情的人,他對姜一離也算是有情可原。
可是連他身邊的人都不再幫着自己說話了,項問夏的緊張感就那麼來了。
她突然發現自己也沒那麼偉大。
在巴黎的確是個明星,但是夾在在那些金髮碧眼的人中間其實並不明顯,她同意回國的時候江霖風也沒有那麼的懇求,事實上算的上是項問夏半推半就。就連她一直引以爲傲的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好像這中間也是自己主動了……
是年紀大了嗎?還是她當初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
“阿叔,那就等他醒過來吧。其實也沒什麼着急的事情,就是之前霖風幫我拿下這個角色的時候,承諾今天要過一筆款給劇組,那是投資的一部分,我就是代劇組問問。”
管家抹了把臉上的汗,“這樣!先生一醒來我就會跟他說的。”
……
一個小時後,項問夏出現在了江霖風的別墅門口。這讓管家始料未及。
時隔幾年不見,管家老了,項問夏一直淺笑着的眼角似乎也帶了很淡的魚尾紋,管家恍惚着一下想起來,這個項問夏該是跟江霖風同歲,曾經高中的同學。女人是不服老不行的。
“項小姐,好久不見。”
管家依舊是激動,上前雙手攥住了項問夏。
“阿叔!您還是這麼幹練的樣子,一看就知道霖風平時對您不錯的。”
“那是那是……”
管家多年侍奉人的習慣就是說這話是一定要看着對方的眼睛的,這是一種尊重,可是他的目光這會兒追着項問夏滿屋子看。
“呵……你是找先生吧,他在二樓。”
既然人都來了,有些事也是斷然瞞不住了。管家從鞋櫃上拿了一雙女式的拖鞋給項問夏,項問夏低頭怔仲着一下,雖沒說什麼但是臉色有點難看。
她穿的該是姜一離的舊鞋。
房門咯吱一聲開啓,管家想擠進去先把江霖風扶起來。項問夏手臂一搪就給他擋在了門外。
“阿叔,他這是怎麼了?”
這不好說,管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說昨晚姜一離在這邊住了一夜,感冒的兩個人就這麼調換了,至於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啊!
管家一攤手,扯了扯嘴角。又是難言之隱是吧!項問夏心裡不舒服了那麼一下,臉上卻是一個溫和的笑,“您去忙吧,我陪陪他,要是醒過來我就直接拿支票,醒不過來我一會就走。”
項問夏看着牀上的江霖風,滿目都是心疼。
不應該啊!難道是他昨天爲了在媒體面前擡高自己,把大衣給了項問夏,所以導致的感冒嗎?
項問夏低頭一抿嘴,真就當是那麼一回事了。
“霖風~醒醒嘍!”
項問夏扯了扯他的大手一臉幸福的小摸樣。
突地,項問夏的身體被往前一扯,腳下的鞋跟着一滑。還來不及反應項問夏就滾着上了牀。
“誒!你……”
項問夏瞬間羞紅了臉,因爲身體已經被江霖風僅僅的摟進了懷裡。
男人的手臂一緊再緊,“你有沒有舒服一點,還覺得頭暈嗎?”
……
項問夏臉色一白猛然擡頭,他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霖風,你這是在跟我說話嗎?”
江霖風是真的被燒糊塗了。他一個翻身就把項問夏壓在了身下,“想要你怎麼辦,能不能別在跟我較勁了,昨天的事情是我對不起……”
江霖風話還沒說完,頭一沉就睡在了項問夏的胸口。
項問夏品着江霖風最裡的胡話,嗓子沙啞的輕聲問了句,“你以爲我是姜一離對嗎?你是因爲他才感冒的對嗎?你們昨天晚上真的在一起?”
可是身上的江霖風再沒了反應。項問夏望着棚頂的水晶吊燈,就算光線沒那麼強,爲什麼她仍覺得那麼的刺目呢?
“江霖風!你能不能別總給我找麻煩!”
伴隨着暴躁的一聲,言臨宇一腳踢門進來,身後又跟了個提着醫藥箱的男人。
這一幕讓言臨宇看的一傻,向後錯着步就踩了後來人的腳。
“哦!抱歉。”
言臨宇也沒看清那牀上滾着的兩個人,只覺得有點怒火中燒,管家打電話說江霖風病了,讓言臨宇帶着醫生過來,然後這小子就在滾牀單?
“姜一離!你先下來!”
“我不是姜一離。”
言臨宇又是一愣,癡癡的站在門口反應了好半天,這聲音爲什麼就那麼的……
“項問夏?!”
言臨宇這三個字吐出來音調就變了。
項問夏語氣冷清的說,“知道是我就過來幫忙,霖風也真是的,病成這樣還慾求不滿似得,快要壓死我了。”
言臨宇揉了揉額頭,心裡各種咆哮聲:誰能告訴他,這TMD的是怎麼一回事!
江霖風許是倒空着頭時間有點久,以至於臉上紅的像番茄似的。他臉色微微浮腫着鼻腔裡冒着熱氣。
言臨宇把他放平之後緊忙招呼了身後的醫生,“給他看看,這傢伙不能病,他病不起。”
江霖風的許多事情都是言臨宇在幫忙打理的,所以每次生病管家都會給他打電話。
言臨宇或是因爲江霖風看上去真的不太好,或是對項問夏的出現還沒什麼心理準備,所以就一直在那協助醫生,幾
個人默默的誰也沒有說話。
醫生伸手彈了彈頭頂的輸液袋,“明天我再過來給他注射一次,家屬就三頓準時的給他吃藥2兩就沒事了。”
醫生走後,這房間裡尤爲的尷尬。
言臨宇從藥瓶裡倒了兩片塞給項問夏,“你也吃一點,別在讓他給你傳染了。”
“你不問我?”
言臨宇反被問低頭撓了撓額頭。
“我打算跟霖風和好,畢竟我們之前錯過了那麼多年,現在該好好珍惜不是嗎?剛纔你也看見了,他跟以前一樣還是那麼的需要我。”
言臨宇一口濁氣吐出跟着閉了閉眼睛,“好像不是錯過吧!是你當初給這傢伙甩了。”
項問夏一直不喜歡言臨宇就是這個原因,他太直誰的面子都不會賣。
“不管爲什麼,我們重新在一起你該高興。”
言臨宇真的有點高興不起來。其實他反而覺得那個倔強的小姑娘更適合江霖風,事實上這段時間,因爲姜一離的存在這棵鐵樹都已經變了不是嗎?
他真的不想看見以前那個他,把項問夏當成全部,沒一點的男子氣概,所以當初江霖風被踹了之後,言臨宇好長一段時間裡都狠狠的罵他活該。
言臨宇一挺身站了起來,“我正好要回去,走吧,我送你。”
話是這麼說,但是言臨宇這是在給她下逐客令呢!項問夏呵的一笑,就算言臨宇不這樣她也沒打算留下來,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江霖風就可以醒過來,她在聽了剛纔那段話之後,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呢!
……
姜一離這天下班,被於朗堵在了鳳凰臺的門口。她往左於朗就跟着往左,她去右,於朗就又纏了上來。
他雙臂張開像是圍堵院子裡的雞。
姜一離一抱肩膀,“我不去!”
“姜小姐求求你好嗎?我跟你道歉,昨天的確是我跟你說謊了,但是我也是好意,我真的怕你一個人在馬路上會出什麼意外,更何況這也不能怨我是不是,你上車就睡過去了,誰知道你家。”
姜一離一梗,這氣想撒都撒不出來。
“你走吧!你也說是昨天的事情了,過去了。”
於朗賠笑着上來,覺得自己這是爲了江霖風的信任真的臉皮厚到了家,“姜小姐,去看看吧!江總生病不還是因爲你傳染的,就算你們現在只是朋友了,也不該這麼絕情對不對?你放心就像我剛纔承諾你的那樣,你說離開,我就馬上再給你送回來好嗎?”
姜一離真的有些無語,她剛想開口就看於朗一下子垂下了肩膀,“江總好不容易纔信任我,讓我做回了私人助理,我看我還是繼續回去送我的牛奶好了。”
逼的,這都是被逼的,姜一離直至坐進於朗的車,心裡還寬慰着自己。
……
“先生!先生!於朗真的把姜小姐帶過來了!”管家趴在江霖風的門口驚喜着一聲。
江霖風雙手整理了下頭髮,一仰頭重新栽進了牀裡,甚至差點沒把整張臉都蓋上了。
“這樣行嗎?”
管家在門口比劃了個OK。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