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離瞬間整個人就精神了,她劃拉着桌面開始找筆,然後急急的回覆到,“是!於先生,你說吧我這就開始記下。”
於朗在電話那邊頓了頓,“姜小姐現在有時間嗎?我剛好下班路過你們鳳凰臺,要不江總明天的行程安排,我還是當面跟你說吧,再有,我也想跟你道個歉。”
“好啊!好啊!”姜一離起身就往外走,“就我們臺的會議室吧,我這就去門口接你。”
於朗上一次記得見到姜一離的時候,洛瀾可還沒有被貶職。江霖風吩咐下來說她肚子疼在家沒人照顧。而洛瀾可懶得給這樣的女人跑腿,於朗就帶着私人醫生過去了。
他記得躺在牀上的姜一離看上去很溫柔,長長的頭髮凌亂着遮擋了大半張臉,因爲疼痛小臉泛白,但是卻死死的咬住嘴脣不吭一聲。
他們沒說幾句話,但是溝通起來卻十分的自然,於朗說心裡話對這個女人印象是不錯的。
後來帶着醫生離開的時候,於朗還問了姜一離的病情,一聽是大姨媽帶來的疼痛,於朗記得自己臉上紅的跟火燒雲似的。
“姜小姐,又見面了。”於朗大方的伸出手跟姜一離握在了一起。
姜一離也沒有白天那麼煩躁,臉上帶着明朗的笑,跟她轉頭帶於朗走時甩動着的馬尾巴,看上去朝氣的像個鄰家女孩。
下班後的會議室裡,姜一離開了一組燈讓於朗坐下。她自己也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於朗的對面,低頭就翻手裡的本子,於朗心細看的清楚,那上邊勾勾圈圈的基本上都是江霖風的名字。
於朗的心裡道了一聲惋惜。
“姜小姐,我先跟你道個歉,因爲今天事出緊急也沒來得及通知你。”
姜一離一甩手,“沒事,我還得謝謝你,我知道一個記者能混進去江氏,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會真的要請你吃頓飯。”
三兩句的客套話過去,姜一離開始在本子上記着江霖風第二天的行程,她突然皺了皺眉擡起頭,“於先生,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於朗木訥的點點頭。
姜一離前後翻了本子,更覺得這中間有些不對勁,“我記得江先生的特助該是洛瀾可,是出差了嗎?爲什麼這兩天的行程里根本就沒有她的名字提及,就連出席宴會這種事情,也是你陪着去?”
無疑,男人帶着男人蔘加宴會的確是怪了點。
於朗拳頭堵嘴咳咳了兩聲,“洛瀾可助理之前犯了點錯誤,已經被派到分公司去就職了。”
這可真的是有些新鮮了,姜一離心裡盤算着。記得當初江霖風告訴過自己,洛瀾可這個人雖然做事非常強勢,主意也特別的正,但是他不會隨便動那個女人,因爲江霖風的身邊,從頭到尾一直跟着他的,就只有洛瀾可這麼一個人。
那種陪着老總從奮鬥到輝煌的人,任誰都該好好真心。
“難道出了什麼大事?”姜一離是新聞人,有敏銳的觸覺,所以就這麼問了。其實她就算問也只是出於職業病,並沒打算再這個方面製造什麼新聞。
於朗尷尬了一下,顯然姜一離的話觸及了什麼私隱。
姜一離呵呵的笑過,“沒事,我就是隨口問問,不方便不回答也
可以。”
不知道爲什麼,於朗從第一眼見到姜一離就覺得可以給予信任,他定了定神,“是因爲你。”
這話一出,姜一離頓時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她無語的微張了檀口,但是嗓子又想卡住一樣,生硬的反問道,“因爲我?”
於朗既然已經開了這個頭,就不會在隱瞞。“是的,洛瀾可的走的確是因爲你。那段時間,江總知道你的父母總是會頻繁的過來騷擾,所以他就派我去跟着你父母一段時間,其實也不算跟着,只是當他們進入到你活動的範圍內,就一定要通知總裁一聲,可能是他想要提前做出什麼舉措吧。”
於朗這都是說的什麼?姜一離覺得根本聽不懂,或者她心裡就抗拒着不想去懂。江霖風爲什麼要那麼做?誰讓她那麼做了?而且……姜一離瞪大了眼睛看於朗,他這話的意思是說江霖風只是想保護自己,並不是當初洛瀾可說的讓手下派人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姜一離沒有被感動,只有臉上無限的震驚。
於朗沉了沉心繼續說,“誰也沒想到你的父母會那麼突然的……”於朗說道這裡的時候頓了頓,“後來江總查出來,那天在醫院,洛瀾可對你說了那些話,或許讓你誤認爲是他害死了你的父母。所以洛瀾可就直接被下調了,說是下調但是公司裡的人都知道,洛瀾可一輩子也不可能再回來,只能在那邊直到拿退休金了。”
姜一離的心裡就跟着轟塌了一樣,她反應和幾秒鐘一擡頭,“是江霖風讓你過來說這些的嗎?爲了給他洗脫罪名?”
於朗反問,“這話題不是姜小姐提起來的?”
見面不過三五次,這是兩個人第一次臉紅。姜一離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對這個善良的男人發脾氣,但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眼前的現實。
江霖風不是害死她父母的人?反而是一直默默的在暗中保護着她的那一個?爲了自己,他更不惜把跟了他那麼多年的洛瀾可直接放足了?
怎麼可能!
姜一離恨了這麼長時間是爲什麼,只是爲了當初洛瀾可的一句謊話嗎?
姜一離目光對上於朗的那一刻,男人已經起身,臉色有點不好看但還是僵硬的淡笑着,“姜小姐,江總的行程我已經告訴給您了,其實我也覺得,江總問您要的那個道歉,並不過分。”
姜一離緩過神來的時候,於朗已經走出了會議室的門口,她緊忙起身,走過之處碰的椅子東倒西歪,姜一離奪門而出抓住了於朗的手臂。
她的氣息已經不夠勻稱,人也看上去激動異常。
“姜小姐還有什麼事情嗎?”
姜一離努力的點點頭,“你剛纔說江霖風明天晚上是要參加一個酒會對嗎?”
於朗點點頭。姜一離的臉上就揚起了一個明朗的笑容,“那就請於朗先生再幫我最後一次吧!”
……
江霖風這個人,是圈裡出了名的清欲冷性。早年他身邊唯一的一個女性就只有洛瀾可,但是這本個月來,洛瀾可也乾脆消失不見,所有大大小小的社交活動,人們只看見於朗跟在他的後邊。
不免有個嫌疑,江大總裁該不會取向有問題?其實一直圍繞在江霖風身上的這種傳聞已經不是
一年兩年的事情了。
江霖風即便是聽說過不少,也就一笑讓它那麼過去。
“今晚到場的嘉賓姓名都記得清楚嗎?”
身後於朗點點頭,“總裁放心,我昨晚已經連夜都背熟了。”
於朗以前在江霖風的身邊作爲特助只是負責跑外,因爲一個大男人心不夠細,所以這樣的情況,之後洛瀾可陪在身邊。
其實直到今天,對於洛瀾可的離開江霖風還是有些不能習慣,甚至與每次重要的事情前,他倒要細心的去提醒於朗。
不過於朗很上道,事情一直都是做的井井有條。
今晚的宴會規模不算大,但是卻沒幾個本城的人,算得上一些傲慢總裁的私下小聚,這與會人的身份一圈下來,更是貴中之貴,直接就把那些三教九流也來湊熱鬧的圈裡人排外了。
江霖風除了能記住幾個他有生意上來往的人名,對多半也只是聽說沒什麼機會見面。
兩個人前後腳的步入會場,江霖風剛一開頭就看見一個人笑着迎了過來。
“霖風,我這一會就在等你呢!你怎麼這麼晚纔出現啊!”
說話的人是江霖風在國外深造那段時間的同學穆鍾林,比江霖風早兩年回國創辦了自己的企業,只是兩個人不在同一座城市,平時都是電話裡敘敘舊。
江霖風也是許久不見故人,伸手捏了捏穆鍾林的肩膀,“你這婚後略顯臃腫,該減肥了。”
於朗向前了半步鞠躬,“穆總好。”
江霖風簡單着介紹一句,“我的特助,於朗。”江霖風向後一招手,“於朗你先去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我跟鍾林聊下,你過一會再過來。”
於朗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
兩個男人貼着肩膀走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穆鍾林取笑道,“還說我婚後臃腫,你是真的不能理解有老婆的幸福。怎麼我看連之前的那個洛瀾可都被你砍下去了,你這不是真的要出櫃吧!”
江霖風嗤的一笑也不解釋,伸手從後邊想要拿一杯酒,剛好就有人送進了手裡,江霖風也沒有回頭,直接就借花獻佛的送到了穆鍾林的手裡。
“喝酒,閉上你的嘴。”
但是穆鍾林的表情告訴江霖風他是真的沒辦法閉嘴,着詫異的目光讓江霖風也不禁回頭。
跟着自己也驚訝的挑了眼皮。
面前是一個穿着淡藍色絲綢晚禮的女人,身材不錯,衣服也剛剛合身,只是胸口處有不合時宜的兩朵花,讓整身的藍色頓時俗不可耐。
“姜一離,你來做什麼!”
姜一離淡笑着鞠躬,“於特助剛纔家裡有事來不及跟您打招呼就先走了,我來頂上。”
“霖風,這位是……”
江霖風沒心思跟朋友解釋這個問題,他四下張望了一下,抓着姜一離的胳膊就往門外走去。
不算用力的一推,姜一離還是後背上牆的時候痛了一下,因爲太瘦。
“姜一離你就算打什麼鬼主意,也不能這麼胡鬧!”
看着江霖風生氣了,反而讓姜一離的心裡更安穩了許多,他平時就算是板着臉不還是做了那麼多爲自己的事情?所以眼前的生氣也不是真的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