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媽媽，我是末末！”
“哎呦我的末末！”
對於這兩個人的對話開場白，榮聽晚每每都覺得有些受不了，反倒是恆恆，一臉冷靜，就連打招呼，語氣也沒有半點起伏。
榮瑾末這個孩子，就跟話癆一樣，總有說不完的話，見誰都說。這是抱着手機，開頭的故事足足從一個星期前開始講起，。
榮聽晚不是心疼手機費，是覺得陶小陶特意打電話來，該不會真的就只是要跟孩子聊天吧。
所以當她走近想要接過電話的時候，末末小盆友居然不怕死地說了一句：“陶陶媽媽，今天有個怪大叔要追求我媽！我媽好凶的！”
“榮瑾末！”
陶小陶愣了一下，在電話另一頭笑得前俯後仰，“聽晚，我說你簡直是生了個小坑貨啊。”
榮聽晚搶過手機，捏了捏末末的臉蛋後轉身走去窗邊接電話：“小孩子的話，你別信。”
“這麼些年，追你的人可真不少。”
陶小陶沒有把末末的話放在心上，以爲還跟從前一樣，不過是些想試圖跟香港榮家攀上關係的名流。
“我今天打電話給你，是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說的，這四年間你不是一直在打聽容傾芷的消息嗎？昨天況明宇喝醉，我問到了。”
陶小陶壓低了聲音，榮聽晚眉目一冷。
“她人在哪？”
“蔣拓死了之後，其實根本沒有人能護着容家姐妹，一個被雪藏從此退出娛樂圈，另一個，瘋了。”
瘋了？
榮聽晚不甚震驚。
“她怎麼瘋的？現在人在哪裡？”
陶小陶遲疑了一下：“人在哪裡我就不清楚了，況明宇沒有說。不過當初你出事之後，蔣荊南幾乎跟瘋了一樣絲毫不念舊情，容妍希被他生生從高臺上拉下來，從此別想再踏入娛樂圈。就連容傾芷，如果不是蔣拓及時出現，恐怕也被他掐死了。”
那些場面陶小陶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光憑聽說，就已覺得毛骨悚然。
蔣荊南手段狠，原來能到這種地步。
“我知道了，謝謝你。”
榮聽晚嗓音不鹹不淡，容傾芷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跟傷，絕對不會因爲瘋了這樣的說辭而產生半點憐憫。
當初容傾芷是怎麼對她的，不日之後，她也定會百倍千倍奉還。
至於另一個人。
榮聽晚擡起右手，看着正面上那個精緻的紋身，再美的花樣都不能蓋住那道傷疤，那時候的痛，她一輩子都會記住。
“還有一件事，漠然去香港了，上飛機前給我發了短信，你跟他的事情，準備定下來了？”
陶小陶到現在都難以消化榮聽晚要跟秦漠然在一起的消息，先前聽說過一次，以爲也就是開玩笑。
雖說這些年秦漠然不離不棄，對榮聽晚跟孩子更是好的不得了，但要說榮聽晚被打動了，根本就看不出來。
眼看着秦漠然南城香港兩地常飛，這決心可不是一般強大。
榮聽晚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你信？”
“什麼能信什麼不能信，我都快分辨不出來了。你做事情完全脫離我的思維理解範圍，至於秦漠然，我也快猜不透了，一方面對你跟孩子那麼好，另一方面……”
陶小陶頓住，後面的話，她在不確定的情況下還是不說爲妙。
榮聽晚沒有在意她的欲言又止，聊了一些別的話題後就結束了這通電話。
拿着手機看到了幾條未讀短信，秦漠然的。
“媽媽，陶陶媽媽要來香港看我跟哥哥嗎？”末末一見榮聽晚結束電話，立馬坐直了身子問。
陶小陶每次看她都會買好多好多禮物，小孩子就是很容易滿足，幾次下來，時常就會惦記着。
“陶陶媽媽不來，你們秦叔叔來了。”
一聽說秦漠然來了，末末一雙眼睛立馬亮了，扯着恆恆的手嘰嘰喳喳：“哥哥哥哥！聽到了嗎！秦叔叔要來了！秦叔叔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
恆恆不言語，把手抽了回來，眼神有些嫌棄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秦家在香港沒有房產，秦漠然每次來，都是住在榮家名下的酒店，偶爾會去淺水灣用餐。
末末很黏秦漠然，就連她的小名，都是他取的。
當年榮聽晚生下孩子後，陶小陶曾經開玩笑地說讓秦漠然當孩子的乾爸，可榮聽晚沒同意。
爲了不讓秦漠然覺得失落跟尷尬，她讓其幫忙給孩子取小名。
所以哥哥叫恆恆，妹妹就叫末末。
好聽的緣故，榮聽晚也就定了下來。
“我聽說漠然來香港了，這一次準備待幾天？”
榮子靳在沙發上翻看報紙，見榮聽晚穿戴整齊準備去醫院接恆恆回家，就順便問了一句。
“應該還跟從前一樣不超過一星期吧，他在國內也很忙，短期休假罷了。”
“接完孩子之後打算跟他一起吃飯？”
“嗯。”
榮聽晚沒有隱瞞，聽她嗯了一聲，榮子靳終於擡起頭來，有句話在心裡都憋了好幾年了，從前不敢說是怕觸及到榮聽晚的傷處，現在，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兩個人之間相處的一點一滴他都看在眼裡——
“不考慮一下他嗎？”
榮聽晚苦笑：“爸，這種耽誤他的事情，我可做不來。”
榮子靳挑眉，用不確定的語氣回問榮聽晚：“你還嫌耽誤人家的時間不夠多？”
“……”
榮聽晚抿了抿脣，最終沒說什麼。
晚餐訂在了九龍一家米其林餐廳，榮聽晚去醫院辦理好手續把恆恆帶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七點鐘。
等開車到了約定好的地方，秦漠然早已站在大廳休息區等候。
看他西裝革履，胸前口袋還有一方白色手帕，正式得讓榮聽晚有些忍俊不禁：“你這個樣子，倒給了我一種錯覺，我纔是那個從遠方來的客人。”
恆恆牽着榮聽晚的手，很有禮貌地喊了一聲秦叔叔。
秦漠然走上前，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一束很漂亮的鮮花包得相當精緻：“這是送給你的，情人節快樂。還有恆恆的，終於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