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若瀾笑着,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游走:“幹嘛,你要查崗嗎?”
“是啊,怕你去tou腥!”
她低頭只是笑,又回道:雲少工作很閒麼?
“不,忙死了。”慕容雲崢的字打得也極快:“可是,在阿若面前,我一直是很閒很閒的。”
她溫馨的笑了,手放在脣畔,最後打了一句:“什麼時候回來?”
“想我了?”
她打了一個“去”字。
“別不好意思,想就明說嘛。”慕容雲崢好死不死的開着玩笑。
慕容若瀾怕耽誤他的工作,於是不再回信息。
連日的陰雨延續到了大年三十,傅文茹放了所有僕人司機的假,讓他們回家過年,所以,慕容家裡只有他們三人。
“晚餐吃什麼?”慕容雲崢從房間走了出來,揉揉太陽穴,推開慕容若瀾的房門,可是,房內卻是空無一人。
他走過長廊,走下樓梯,看着諾大的客廳,也是空蕩蕩的,他一愣,伸手從包裡掏出手機,麻利的撥着那個號碼,卻發現手機音樂從樓上傳來的,他按了取消鍵,到處找尋着那抹身影。
廚房傳來慕容若瀾喜悅的笑聲,慕容雲崢脣邊一抹淺笑,手揣在褲兜裡,邁着修長的腿往廚房走去。
現代化的廚房裡,他最愛的兩個女人戴着圍裙,在廚房裡說說笑笑的,突然頓生的幸福感讓他有些感動,斜斜的靠在廚房門框上,看着那美麗的畫面。
好一會兒之後,傅文茹纔看到慕容雲崢,笑着:“你在門口乾嘛?”
慕容若瀾隨之回過頭來,看着他,脣邊的笑意更是止不住。
慕容雲崢走了進去,兩隻長手攬着兩個女人:“咦,不錯嘛。”廚房平臺的托盤上,放着已經包好了的餃子。
“你也來幫忙哇?”慕容若瀾一時興起,側頭看着他。
傅文茹原以爲向來大男子主義的兒子肯定會拒絕,卻沒想到慕容雲崢竟然開始挽着衣袖:“好啊。”
慕容若瀾踮着腳,幫他繫上圍裙,逗他:“可得小心,如果包壞了,全由你自己吃。”
慕容雲崢竟然麻利的接過傅文茹擀好的餃子皮,用小勺子放了適量的餡進去,左手拿着,右手開始捏,很快,一個外形漂亮的餃子便包好了,他放在托盤裡,又拿過一個餃子皮,重複着剛纔的動作。
慕容若瀾在一旁看傻了眼,一動也不動,他,他,他竟然會包餃子,好像,好像還很熟練的模樣?
傅文茹只是笑着做自己的事,而慕容若瀾耐不住了,拉住他的手:“你怎麼會包餃子的?我怎麼不知道?”看着托盤裡,他包的跟自己包的,那外形,可真有一段距離,不禁有些慚愧。
慕容雲崢的手絲毫沒有停下,脣畔的笑意一直沒有減弱,突然,伸手抹了一點麪粉,朝慕容若瀾的鼻尖點去,寵溺之心顯而易見:“我有什麼不會的?”
慕容若瀾顧不得鼻尖的麪粉,拉着他的手臂,可是,他卻只是笑不說話。
“媽!”最後,她的好奇心膨脹得厲害,只有求助於傅文茹了。
“雲崢在澳大利亞留學時,是自己一個人住的。”一直以爲,慕容雲崢都是傅文茹的驕傲。
慕容若瀾心一暖,低頭笑着。
“你在笑什麼?”慕容雲崢見她不再追問,反而有了好奇心。
“不告訴你。”慕容若瀾嬌聲道,那鼻尖的麪粉,讓她的臉龐更顯得調皮可愛了。
初夕的夜晚,諾大的慕容家內,三個人,一團和氣幸福。
“簡單收拾一下。”慕容雲崢走進慕容若瀾的房間,“初三咱們出發去野釐島。”
慕容若瀾回身:“野釐島?”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撥弄着她的短髮:“好不容易有時間,咱們去滑雪。”
野釐島慕容若瀾聽說過,可是,好像有點遠,“要去幾天?”
“三天!”見她有些躊躇的模樣,慕容雲崢說:“怎麼了?不想去?”說着,俯身與她視線相匯:“是太累了嗎?”
拍開他的手,慕容若瀾走到窗前:“初四我有同學會。”說着急急補充道:“我已經答應要去了。”
同學會?慕容雲崢有些黯然,可是,脣畔卻是勉強的笑意,企圖說服她:“不光是我,還有陳皓、羅衡他們也要去,我們已經約好了的。”
慕容若瀾倒有些放鬆了:“那你們去好了,反正我又不會滑雪。”
“是謝維寧約你的嗎?”慕容雲崢本不願意問,可是,一想到謝維寧就像是一顆刺一樣,他無法讓自己視若無睹。
“不是!”雖然明知道謝維寧肯定也會去,可是慕容若瀾卻立即反駁道:“是我高中的同桌樂樂約我的,她現在在XX讀醫大,幾年沒有回來了,”說着聲音有些小:“我也想去見見她嘛。”她的手放在慕容雲崢的肩上,輕輕揉搓着:“咱們天天在一起,你不嫌膩呀!”
他一把摟過她的腰,將她放在膝上,反問道:“你膩了嗎?”
這一句“你不膩呀”原本只是她想說服他的藉口,卻沒想到他竟然當真了,慕容若瀾有些堵氣:“分開一下也好。”
“不許你再說這種混話!”慕容雲崢伸手掐着她的臉。
“你弄疼我了。”慕容若瀾被掐的臉瞬間紅了一塊,隱隱的疼着。
“就是要讓你疼。”慕容雲崢對自己的所爲絲毫沒有後悔,臉色有些凜然:“以後再不許說這些話。”說着,聲音軟了些:“你想要有自己的空間,我不反對,只是,分開這種話,我不想再聽了。”
他的話總是能讓她心疼,她雙手捧着他的臉,委屈的點點頭。
見她點頭了,他臉上的神色才稍稍好了些,伸手撫着她臉上那片不自然的紅:“還疼不疼?”
她點點頭,俯在他的肩膀上。
“乖。”慕容雲崢的吻落在那片紅上:“我愛你。”
慕容若瀾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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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瀾!”慕容若瀾剛走進綠野山莊的大門,便見一個火紅的身影朝自己飛奔而來,在她來不及看清對方之時,便被撲滿懷,竟然差點被撞倒。
淡淡的馨香撲鼻而來,慕容若瀾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樣熱情的身影是誰,她被她抱住,仰着頭喘氣:“樂樂,放開我。”
佟樂樂飄逸的長髮有些微亂,精巧的五官特別漂亮,她晶亮的雙眸看着慕容若瀾:“咦,你怎麼把頭髮剪得這樣短了?”邊說邊左右看看:“不錯,還將就!”邊說邊着慕容若瀾往山莊的大廳裡走去:“好多同學都來了。”當她們走到大廳門口時,卻發現臺階上站着一個深藍色的身影,戴着眼鏡,斯文極了。
又見到了謝維寧。
這是慕容若瀾意料之中的事情。
佟樂樂湊近她耳畔:“那是謝維寧!”說着,又小聲的說:“他現在長得,還真有那股書卷氣息了。”
慕容若瀾心有些疙瘩,淡然的看着她,挑眉道:“小妮子思春了?”
佟樂樂不依的嚷:“慕容若瀾!”
慕容若瀾笑着躲開她。
臺階之上的謝維寧,看着兩個女生的嬉戲,脣角也有一抹笑意。
鬧了好一會兒,佟樂樂有些累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饒了你啦!”說着牽着慕容若瀾的手,走向謝維寧。
慕容若瀾發現了佟樂樂的異樣,寒冷的冬日,佟樂樂的手掌全是一片溼潤,那,是汗水。
“謝維寧!”佟樂樂說:“這是慕容若瀾,還記得嗎?”
謝維寧伸手理了理眼鏡,那模樣,有一絲儒雅的氣息,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怎麼會不認識?”說着,朝慕容若瀾伸出手來:“慕容若瀾,我們又見面了。”
他身上總是有一種讓慕容若瀾不能忽略的東西,可是,細想之下,卻不知道是什麼,慕容若瀾伸出手,放進他溫暖的掌心,感受他有力的握住。
這一日,慕容若瀾有些恍忽,雖然已經拒絕了他,可是,他的眼光總是追隨着她,不管她跟誰在一起,不管她在做什麼,他的眼光,就一直跟着她。
午餐的時候,極長的桌子,每兩個人對着坐,而謝維寧就坐在慕容若瀾對面,佟樂樂坐在慕容若瀾左邊。
謝維寧極少開口說話,跟上學時一樣,是頗爲沉默的一個人。
“若瀾。”佟樂樂的臉上一陣潮紅,聲音極小:“我怎麼覺得,謝維寧一直在看我?”
慕容若瀾一驚,轉而尷尬的笑笑:“是嗎?”
佟樂樂有些羞澀的點頭:“你說,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說着,話又低了下去:“那天,是他打電話到我家,讓我來參加同學會的。”
慕容若瀾一驚,謝維寧,他還沒有放棄自己嗎?突然,她伸手措着自己耳畔的裸鑽耳釘,心裡默默唸着:慕容雲崢,慕容雲崢。
其實,慕容雲崢昨日一大早便開車去了野釐島,雖然到現在,兩人分開只有一日一夜,可是,慕容若
瀾卻覺得兩人分開好久好久了,昨晚,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實在是忍不住了,她給他打電話,可能是野釐島位置偏僻,他的手機一直沒能接通。
現在,謝維寧的出現又擾亂了她的心,本是擔憂慕容雲崢,現在,謝維寧出現了不說,還好死不死的拖出個佟樂樂,慕容若瀾有些不知所措。
“若瀾,若瀾!”佟樂樂見慕容若瀾在沉思,拉拉她的衣服:“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慕容若瀾搖搖頭,“沒事。”
下午,在綠野山莊最大的KTV包房裡,演出了戲劇性的一幕。
班長提議,男女分開坐在臺階下面,然後,準備了二十首歌,分別寫了兩份,放在兩個不同的箱子裡,男女各抽一個箱子裡的紙條,如果兩人抽到同一首歌,那麼,便一起唱給大家聽。
這,不過是個一亂點鴛鴦譜的烏龍遊戲,因爲是同學,又是久別重複,所以大家都很配合,一切,都只是爲了增加熱鬧的氣氛。
因爲擔心慕容雲崢,慕容若瀾一直沒什麼心思,手裡捏着紙條,也沒有打開看,倒是佟樂樂一把搶過來:“青花瓷!”
慕容若瀾這纔回過神來,這首歌,她是極喜歡的,也會唱。
這種遊戲實在是好玩,從前的同學們,男男女女們,或許在學校時,極少說話,可是,卻由一首歌牽着走到了一起。
佟樂樂抽到了《小酒窩》。
一對一對的同學上臺唱過了,好些人忍不住笑場了,沒過多久,班長在中央喊着:“下一首《青花瓷》,誰抽到了,趕緊到中間來。”
對面的男同學們起鬨着,謝維寧被推了出來。
一見是謝維寧,慕容若瀾手裡拿着紙條,心裡忐忑不安,突然,將手裡的紙條跟佟樂樂手裡的紙條一換,然後推着她:“快去。”
佟樂樂有些驚喜,跟慕容若瀾交換一個眼神,便走了出去。
慕容若瀾坐女生中間,看着中間的謝維寧跟佟樂樂,突然有些心酸,是的,原來,他們看起來是極配的。
謝維寧仍舊是斯文的唱着,那戴着眼鏡的雙眸一直盯着大屏幕,而一旁的佟樂樂,自是沉醉在甜蜜的情歌裡,因爲是背對着大家,所以,看不清兩人的表情,可是,很顯然的是兩個人都極投入。
千迴百轉,這一曲,似乎極動人,兩旁的好些同學都忍不住和聲了起來。終於,一曲罷了,佟樂樂回到座位上,激動的握住慕容若瀾的手,眼神裡盡是感激。
又有一對男女同學被推上去唱歌,佟樂樂小聲說:“謝謝。”
慕容若瀾搖搖頭,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
最後一曲的時候,才輪到《小酒窩》,當屏幕上顯示《小酒窩》時,不待班長喊話,慕容若瀾不加思考的走到中間,而男生組那邊,一個憨厚的男生憋紅着臉站起來,可是,卻沒有走到她身旁來。
班長催促着,可是男生卻搖搖頭:“我不會唱這首歌。”
慕容若瀾有些尷尬,這個男生是當年班裡出了名的悶礅,可以好幾天都不說一句話,可是,在四十來個同學面前,他這樣說,擺明了是拒絕跟自己合唱,不過,她握着話筒,大方的一笑:“那我一個人唱好了。”
“一個人唱,多沒意思?我來和吧!”斯文的謝維寧這時從憨厚的男生手裡拿過話筒,在大家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走向了慕容若瀾。
臺下,男生女生有些竊竊私語,不過,班長卻帶着拍手鼓勵着謝維寧,接着,雷鳴般的掌聲響起來了。
站在慕容若瀾身邊的謝維寧,足足高了她一頭,他面帶笑意看着她說:“你不介意吧,慕容若瀾。”
她還能說什麼,只是尷尬的搖搖頭。
音樂聲在此時響起,謝維寧轉過身,看着大屏幕:
我還在尋找一個依靠
和一個擁抱誰替我祈禱
替我煩惱爲我生氣爲我鬧……
慕容若瀾有些愣愣的,當女聲段開始響起時,她還有點跟不上節拍,最後,將手緊緊握
住話筒,才讓起伏的心跳平息下來,最後,兩人非常默契的唱完這首歌,唱完之後,謝維寧深深的看了看慕容若瀾,這才放下話筒下臺。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並沒有多少人在意,可是,慕容若瀾卻隱隱的有些尷尬,回到座位上,還怕佟樂樂東問西問,卻沒想到,佟樂樂卻一臉期待的看着對面的謝維寧,小聲說:“沒想到,斯文的他,竟然這麼有魅力。”
慕容若瀾沒有理會她的自言自語,只是聽從班長的安排參加後來的活動而已。
晚餐是中式自助餐,好些同學站在山莊各個角落裡邊吃邊聊。
因爲有心事,所以慕容若瀾有些心不在焉,恰好,佟樂樂手機響了,她到一旁接電話去了,只留慕容若瀾一人站在昏暗的陽臺上。
“喝點飲料吧!”不知何時,謝維寧走到了慕容若瀾身後,遞過來一杯飲料。
慕容若瀾不好拒絕,只得接過來:“謝謝。”
“還是朋友吧!”微暗中,謝維寧的聲音有些乾澀。
握在手心的裝飲料的玻璃杯一陣溫暖,奶香味襲擊着慕容若瀾的嗅覺,她點頭,可是,卻感覺到謝維寧熾熱的目光,她轉頭聲音極輕:“我以爲,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謝維寧呵呵的幾聲乾笑,手裡的杯子輕輕晃動着:“你不用這樣傷我的自尊吧,我想,我的理解能力沒有問題,不至於誤會那天你所說的話。”
慕容若瀾還是不能放心,這一整天,他的眼光一直跟隨着自己,她沒由來的一緊:“我,或許畢業之後就會結婚了。”
謝維寧沒有說話,靜靜中,只聽到他的呼吸聲有些急促,好久,才吐出兩個字:“恭喜。”
“謝維寧,我想你能明白……”
“我明白!”謝維寧的話來得比任何時候都快:“只是,還是朋友,對不對?”
慕容若瀾點頭,雖然是昏暗中,可是,她相信,他能看得見。
謝維寧伸出右手:“站在朋友的立場,祝你幸福!”
慕容若瀾遲疑的伸出手,放進他溫暖的大掌。
“若瀾!”佟樂樂從大廳裡愉快的走了出來,卻發現謝維寧也在,立刻變得有些斯文。
慕容若瀾在昏暗中苦笑着。
冬日的夜晚,極爲寒冷,綠野山莊裡,除了有餐飲還有住宿,班長提議大家徹夜暢談,實在困了,就住在山莊裡。
可是,慕容若瀾卻總在不經意的撫摸着耳畔的裸鑽耳釘,一遍又一遍的撥打着慕容雲崢的手機,可是,那端總有一個悅耳的女聲:“您撥的用戶暫時不在服務區”。看着大家聊得熱火朝天,慕容若瀾索然無味,想要離開,可是又太晚了,她站在大廳門口,雙手抱肘,感受寒風的襲擊。
兩柱燈光由遠及近,不多會兒,已經停在離慕容若瀾數十米遠的山莊大門口了,
山莊大門口掛着兩個大燈籠,隱隱可見車型,慕容若瀾突然心砰砰的直跳,這車型,這顏色,好像,好像,好像……
車門被打開,身着風衣的修長男子跨出車門,倚在車旁,然後朝慕容若瀾伸出雙臂。
看清車旁的人後,慕容若瀾臉上有止不住的笑意,突然來的狂喜讓她有些昏昏然,在原地愣了幾秒,才邁開大步奔向那個寬闊溫暖的懷抱。
寒風中,他摟着她,緊緊的。
她將臉埋在他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
他牽起她的手,打開車門。
當他發動汽車時,她突然想到山莊裡的同學,欲打開車門下去:“我應該去告別的。”
“任性一回,不好嗎?”慕容雲崢的手帶着溫暖拍着她白皙的臉龐,因爲離得極近,所以,熱熱的呼吸撲到她的臉上。
慕容若瀾笑了,突然捧着他的臉,給了他熱辣辣的一個吻:“慕容雲崢,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慕容雲崢的手放在方向盤上,饒有興趣的看着她。
“我想你了。”慕容若瀾將頭靠在他的懷裡,感受他的溫暖。
慕容雲崢有些激動,伸手攬着她,萬般柔情:“我也想你了,阿若。”
車內的人,悄悄說着情話,而車外,寒風中,站着那抹斯文的身影,鼻樑上那副眼鏡,已經被寒風襲擊得很冷很冷,他,心也一點一點的沉入谷底,只留下長長的一聲嘆息。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慕容若瀾很開心,手指撥弄着車上的小東西。
慕容雲崢專心的開着車,不僅沒有回答她,反而將問題拋給她:“我有什麼不知道的?”
“廢話!”她高興的反駁着:“對了,你的電話怎麼打不通?”
“掉進雪裡了,”慕容雲崢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慕容若瀾看着兩側的路燈,飛速的往後退去,才驚訝的發現:“這不是回家的路?”她坐在車裡往後看:“咱們這是到哪兒去?”
“你還不笨嘛!”慕容雲崢調侃她:“我還在擔心
,如果別人把你拿去賣了,你還幫着數鈔票吶。”
“我有這麼笨嗎?”慕容若瀾如八爪魚一般依着他,半是撒嬌半是威脅。
“沒有。”慕容雲崢騰出一隻手來,憐愛的搔搔她的短髮:“我的阿若,是最最聰明的小乖乖。”
慕容若瀾嬌然笑了。
“咱們去野釐島,跟陳皓他們會合。”
白雪皚皚的野釐島,一片蒼茫,雪將深綠的松枝壓得很低很低。除了偶爾的笑聲跟說話聲外,聽不見其他的任何聲音。
慕容若瀾穿着桔黃色的修身羽絨服,手上戴着毛絨手套走出溫泉酒店的房間。走廊上的地毯,踏上去一點聲音也沒有。
今日凌晨兩點,他們纔來到酒店,泡了個暖暖的熱水澡之後,她貪戀的抱着柔軟的羽絨被沉沉睡去,甚至不知道慕容雲崢是什麼時候洗澡上牀的。一大早,她醒來之後便沒有看見他的身影,牀頭只有一張小紙條:阿若,醒了之後穿上羽絨服直接到酒店二樓飯廳。
推開重重的玻璃門,慕容若瀾便一眼看見了坐在窗前的慕容雲崢,他穿着深色羽絨服,他的對面,坐着陳皓,陳皓身邊,一位白衣小姐,看背影,頎長而有氣質,羅衡坐在慕容雲崢的右手旁,看樣子,他們邊吃早餐邊聊得起勁。
慕容若瀾調整嘴畔的微笑走近他們,慕容雲崢一手放在椅子上,懶洋洋的看着他的睡美人走向他。
而陳皓回頭,見着慕容若瀾,吹了聲口哨,笑嘻嘻的看着她。
“怎麼不多睡會兒?”慕容雲崢指着身邊的位子,示意她坐下來,待她坐下來之後,他便起身,去自助餐區幫她端早餐。
陳皓看着慕容雲崢的背景,調侃道:“雲少,雲少,整個一好男人。阿若,你說是不是。”
慕容若瀾脣畔止不住的欣喜,卻一眼見着白衣小姐的正面,那是有着古典文靜美的一位女子,脣不點而紅,那似杏一樣圓的眼睛透着陣陣動人心魄的美麗,於是好奇心做了怪:“咦,陳大哥,沒想到,你也是佳人有約哦。”
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陳皓在此刻竟然有些拘束,緊張的看了看白衣小姐的表情,見她只是淺笑,便放鬆了許多,指着慕容若瀾向白衣小姐介紹,那聲音,是大家從未聽過的溫柔:“她就是我們常說的慕容若瀾,”說着,遞了一個你懂的眼神給她:“若瀾,這位是元麗穎。”
慕容若瀾微微朝元麗穎致意:“你好。”
元麗穎靜靜的點頭。
這時,慕容雲崢回來了,手裡的托盤裡,裝着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還有一碾小菜:“趁熱吃。”
陳皓雙手一拍,笑道:“雲少,還看不出來,你挺會照顧人的嘛。”
慕容雲崢不語,只是瞪了他一眼,給了一個讓他小心的眼神。
“看看,羅衡,他可是過河拆橋!”陳皓嬉笑道:“早知道,當初我就不……”
慕容若瀾很羞澀,可是,卻又不能阻止陳皓說下去,幸好,元麗穎伸手攬着陳皓的胳膊:“待會兒不是要滑雪嗎?你不回房間準備準備?”
陳皓溫順得像一隻貓咪一樣,挽着元麗穎站了起來。
慕容若瀾突然對元麗穎有了極好的印象,這,不僅是一個長得極美,甚至,還是極爲體貼的女子。
見陳皓走了,羅衡倒不好意思做電燈泡了,也尋了個藉口離去。
雅緻的飯廳內,只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偶爾低語着。
慕容若瀾看着慕容雲崢,輕怨道:“怎麼也不叫我起牀?”
“讓你多睡會兒。”慕容雲崢倚在椅子旁:“不好嗎?”
羽絨服雖然是修身型的,可是慕容若瀾卻覺得有些臃腫,扯扯腰間:“看,我最近已經長胖了,再貪睡,不成一個大肥豬纔怪。”
慕容雲崢伸手輕輕捏着她的鼻尖,寵溺的神情涌上他的臉龐:“最好是早點變得小懶豬。”
“爲什麼?”慕容若瀾一臉不解。
“纔好生一窩小豬崽!”慕容雲崢戲謔的笑着。
慕容若瀾頓時覺得耳根發燙,輕啐道:“不正經。”可是,心底卻是滿滿的歡喜,是呵,小豬崽,是他們的孩子。一想到孩子,她又覺得臉發燙,於是低頭吃飯,不再說話。
看她害羞的神情,慕容雲崢樂呵呵的,脣一直沒有合攏過。
吃過早餐,他們與陳皓他們匯合,一起去了滑雪場。
因爲要照顧不會滑雪的慕容若瀾與元麗穎,所以,慕容雲崢,陳皓帶着他們到了初級滑雪區,而羅衡自是不願意做電燈泡,去了極富挑戰的高級道。
當一座斜長的雪坡出現在慕容若瀾眼前時,她驚得輕嘆起來,多美的滑雪場,她不禁興奮的指給慕容雲崢看。
慕容雲崢扶着她的肩,點點頭,看着她脣不點而緋紅,那模樣,真真的可愛極了,禁不住極快的俯身,用脣輕輕在她興奮的臉龐上輕輕一點。
慕容若瀾嬌嗔的推開他,卻發現一旁的陳皓正在幫元麗穎套上滑雪服,這時,有人也爲他們送來了滑雪服等用品。
當慕容雲崢替慕容若瀾固定好兩隻長長的滑板之後,她有些緊張的緊緊手攥住他的手,不願意放開,在他的鼓勵下,她才勉強站起來,故作輕鬆的向前挪了兩步,有些跌跌撞撞的。
當慕容雲崢換上滑雪裝備時,陳皓已經牽着元麗穎的手,慢慢的滑了起來,看元麗穎小心翼翼的模樣,慕容若瀾就有些擔心。
“我有點害怕!”她求助一般的看着慕容雲崢。
“有我在!”慕容雲崢朝她燦爛一笑,伸手牽着她的手,慢慢的前行,邊走邊講解着滑雪的要領,比如怎樣轉彎,怎樣減速等基本技術,如何通過調整自身的重心和依賴尚滑板控制方向和速度。
最後,慕容雲崢遞給她兩隻雪杖:“雙手用力撐着它,上前稍稍前傾,膝蓋微曲前挺,有彈性的調整姿勢,阿若,你試試看。”
慕容若瀾接過雪杖,可是仍舊不願意放開慕容雲崢的手,眼神求助一般看着他。
慕容雲崢耐心的教導着:“試試。”
慕容若瀾突然後悔跟他來滑雪場了,從來沒有試過的東西,雖然有他在身邊,可是卻有些害怕。
“你看,麗穎都能滑。”慕容雲崢指着不遠處,陳皓跟元麗穎。
“我不敢。”平日裡任性大膽的慕容若瀾,這時倒成了小貓咪一樣。
“我試給你看。”慕容雲崢放開她的手,雙手優雅的將雪杖往兩邊一放,朝她笑着:“看我的。”
只見他刷的一下滑了出去,在微微傾斜的雪坡上,他渾身散發着一種瀟灑幹練的感覺,當他離慕容若瀾十多米遠的時候,回頭笑着大聲叫:“阿若,跟着一起來。”
眼看元麗穎跟陳皓也越滑越遠,而慕容雲崢也往坡下滑去,慕容若瀾有些緊張,她努力回想着之前慕容雲崢講過的要領,將雪杖使勁往兩旁一劃,竟然,竟然滑出去了,突然而來的成就感,讓她有些意外的驚喜,正欲得意洋洋時,豈料滑板竟然飛一般的向前衝,而她,卻來不及用腿跟腳控制滑雪板的速度,身體也失去平衡,往後仰去。
可是,越是害怕,速度就越快,而她自己根本就是慌了神,無法控制,腳下的滑雪板急速的向前衝去。
極快的,慕容雲崢就在她前面一點了,而這時,他也發現了她的異樣,一驚,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在她經過他的一瞬間,他及時伸手,快速而準確的摟着飛快而過的她,可是,由上而下的重力實在是太強了,慕容雲崢根本站不穩,收勢不住,兩人相擁着倒在雪道上,還好他抱住了驚慌失措的她,而順着力道一滾,這讓她沒有摔倒,可是卻有些受驚。
倒在地上的慕容若瀾安然無恙的賴在他懷裡,輕輕埋怨道:“差點嚇死我。”
見她毫髮未傷,慕容雲崢也一陣輕鬆笑道:“有我呢。”
“還說呢。”慕容若瀾不依的說:“誰讓你丟下我一個人滑走了?”
慕容雲崢頗有些認真的說:“我是不會丟下你的。”看着懷裡的她,他笑了:“剛纔,我只是想讓你邁開第一步,凡事都有第一次,以後,膽子就會更大了,纔會越滑越好。”
他的用心,慕容若瀾自知道,可是,卻故意撒賴不起來。
慕容雲崢低頭在她紅蘋果似的臉上親了一口,這才放開她,兩人頗爲費勁的掙扎着纔起來。
這時,陳皓帶着元麗穎又滑過他們身旁,嘴壞的陳皓不改本色,痞痞的說:“咦,雲少,你們要親熱也要回房間才行,這可是大庭廣衆之下,注意影響,不要防礙風化。”
“去你的。”慕容雲崢順勢抓起一捧雪,朝陳皓扔去,而陳皓一俯身,巧妙的躲開了,然後笑着往下劃去,寒冷的空氣中,只傳來他的聲音:“我們在下面等你們。”
折騰了一整天,慕容若瀾總算學會了滑雪,在新手區,也能自己自由的劃了,而且不會摔跟頭。爾後,她覺得特別好玩,也越發有勁了,到了黃昏時,也捨不得脫下滑雪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