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秘書嗎?”電話那端是個男人,似是很着急似的。
“抱歉,宋秘書在開會,我是新來的助理。”慕容若瀾溫和的說着。
“請立刻告訴雲少,我們公司出關的貨物中,有兩件被扣押了。”對方的語氣很急:“我是慕容物流部的方柏康。”
“好的。”慕容若瀾一聽,知道事情可大可小,趕緊掛了電話,朝慕容雲崢辦公室而去。
“雲少,慕容物流部方柏康來電,說是出關的貨物中,有兩件被扣押了。”得到應允打開辦公室門,慕容若瀾清晰的說出事情。
似乎貨物被扣押,是很平常了,慕容雲崢並沒有吃驚,而是公式化的問:“爲什麼被扣押?”
慕容若瀾有些懵了,不好意思的說:“抱歉,我忘了問。”
“下次記得問清楚!”慕容雲崢淡然的朝她說:“貨物被扣押,公司有相關的部門負責處理,如果沒什麼事,就出去吧!”
慕容若瀾退了出去,輕籲一口氣坐到卡座上,想着,確實是自己考慮不周,沒有問清楚具體出的什麼事,可是,她又納悶起來,貨物被扣押,爲什麼會找到雲少?不是有處理這類事的相關部門嗎?
一會兒之後,宋秘書桌上的電話又響起來了,慕容若瀾接過,仍舊是慕容物流部的方柏康:“我已經轉達給雲少了。”
“雲少怎麼說?”方柏康着急的說。
“他說,有相關的部門在負責處理這類事情,不用告訴他。”慕容若瀾照着慕容雲崢的話重複着。
“出大事了。”方柏康着急的在電話那端吼了起來,他的聲音震得慕容若瀾耳朵嗡嗡作響:“快請宋秘書接電話。”
電話那端突然的吼起,讓慕容若瀾有些閃神,趕緊放下電話,硬着頭皮叫出了宋秘書。宋秘書在接聽電話之後,臉色有些暗,轉而走進了慕容雲崢辦公室。
未到兩分鐘,慕容雲崢匆匆的走出辦公室,陳至漢跟在他的身後,兩人神色勿勿,而慕容雲崢帥氣的五官在此刻顯得特別僵硬,經過慕容若瀾的卡座時,他都沒有轉頭看一眼,而是徑直走向電梯。
慕容若瀾隱隱擔憂,想起之前方柏康在電話裡着急的模樣,不禁問宋秘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向慈眉善目,臉上充滿笑意溫暖的宋秘書此時眉間微緊,輕嘆了聲:“貨物出了問題,被海關扣押了。”
“貨物?是別人託運的貨物?”慕容若瀾不解的問。
宋秘書點點頭,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
“既然是別人的貨物,那麼自有貨物的主人承擔,爲什麼雲少這麼急?”
宋秘書卻搖頭不說話,可是,看她的表情,卻很黯然。
慕容若瀾心底雖有許多不明白,可是看她的情形,並不打算多說,所以也不便再問。
到了下班的時間,慕容若瀾猶豫着要不要給慕容雲崢打電話時,他的電話來了,剛一接,便聽他的聲音斷然響在那端:“你先回家,晚上不要等我,我可能會很晚纔會回來。”簡單的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
聽說他說話的語氣,跟平常判若兩人,慕容若瀾有些替他擔憂,可是,她也愛莫能助。
回到慕容家,爲了怕傅文茹擔心,慕容若瀾似作平靜的告訴她,慕容雲崢有點事,可能會回來晚點,待傅文茹睡下之後,慕容若瀾坐在慕容雲崢的房間裡,可是,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失,而他,卻沒有任何音訊。
慕容若瀾打開手機,已經十二點了,他怎麼還沒有回來?她焦急的心,越發不能平靜了,於是撥通了慕容雲崢的電話。
電話是通的,可是,卻一直沒有人接,漫長的嘟聲之後斷線了,慕容若瀾更擔憂了,又重撥着,可是,仍舊是同樣的情況。
慕容若瀾手裡的手機頂着她的下頜,無奈之下,她在屋內焦急的走來走去,不時看着落地窗外,可是,除了點點燈光,一片黑暗,毫無生氣。
對了,給陳至漢打電話呀!慕容若瀾突然想到了陳至漢,趕緊撥了號碼,可是,結局卻更失望,陳至漢的號碼跟慕容雲崢一樣,始終響着,沒有人接聽。
慕容若瀾心底的壓力又重了一分,越發慌亂起來了。
已經凌晨兩點了,慕容若瀾仍舊一遍一遍撥打着慕容雲崢跟陳至漢的手機,越打越煩燥,可是,電話那端,仍舊是冰冷的迴音。
最後,她靠在牀頭上,沉沉睡去。
感覺臉上有什麼東西摩挲着,慕容若瀾搖搖頭,又翻身睡着,一隻冰涼的手,穿過她的腰,緊緊將她靠在一個並不溫暖的懷裡,她突然醒了,轉身,笑逐顏開,伸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含嬌帶嗔的說:“你怎麼纔回來?天都快亮了?”
窗外蒙蒙發白,她身邊的他,卻並不說話,朦朧中,感覺不到他的目光,慕容若瀾大驚,想要緊緊摟住他,可是卻發現他的瘦弱,這不是往常的他!他雖然不胖,可
是卻很結實,“你是誰?”
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慕容若瀾驚的突然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窗外已經大亮,騰的,她打了一個寒戰,發現自己還穿着昨日的衣服,而身上,也沒有蓋被子,微喘氣的她,纔回過神來,剛纔,只是一個夢魘而已。她慶幸,那只是夢。她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感冒了。
鼻塞加上頭痛都比不上沒有慕容雲崢的訊息那樣讓她難受,特別是又做了那樣的夢,慕容若瀾草草洗漱之後,來到了公司。
宋秘書早已經坐在卡座裡,重複着每日的工作,慕容若瀾來不及放下包就拉着她:“雲少在哪兒?”
只見宋秘書淺淺的笑,“別擔心,雲少很快就會回來了。”她說的輕鬆,可是,氛圍卻越發讓人感到沉重。
慕容若瀾不語,可是,眉間卻越發糾結:“告訴我好不好?我很擔心?打他和陳助的電話都沒人接。”
宋秘書微微低頭:“雲少是離開南河,去了北京,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說着,口氣越發輕鬆:“你真的不用擔心,安心工作,想必,過幾天他就回來了。”說着,故意眨巴眨巴眼睛:“怎麼,才一晚上沒見,就想他了?”
慕容若瀾本來挺擔心的,可是,見宋秘書這樣輕鬆調侃的話語,頓時也沒了之前那樣緊張,或許,真的是去處理事情:“可是,昨天不是說,貨被海關扣留住了嗎?不是說有相關的部門在處理這件事嗎?爲什麼他又去了北京?”
宋秘書的臉色沒有之前那樣輕鬆,可是,卻伸手拍她的肩膀:“放心,雲少的能力,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應該沒什麼大礙。”
到了下班的時候,慕容若瀾仍舊撥慕容雲崢跟陳至漢的電話,可是,這次卻全然是關機了,她怎能不擔心呢?因爲跟樂千雅約了一起吃飯,所以,她坐的員工電梯下去。
“唉,從明天開始,一定要留意報紙上的招聘信息。”電梯裡,一位四十來歲的女人站在慕容若瀾前面,略有嘆息的說着。
“羅姐,不用想得那麼悲哀吧!”
“小黃,你不知道,這次的事情大了。”羅姐嘆了口氣:“你倒好,年輕又有文化,哪兒擔心找不到工作?不像我,在慕容幹了十多年,到現在,年齡大了,也不好找工作了。”說着有些悲觀:“我女兒剛上高中,正是用錢的時候。”
小黃安慰道:“或許,公司這次出的事情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樣困難,依雲少的能力,或許應該很快能解決。”
“那有你們想象的那樣容易?”羅姐有些悲觀。
“可是,也不是第一次有貨物在海關被扣押了呀,以前不是都很順利的解決了嗎?”小黃不解的問。
“這次不一樣,聽說……”羅姐湊近小黃的耳間,輕輕說了什麼,小黃驚訝的大叫了起來:“真的嗎?”
羅姐點點頭,小黃也不說話,微微的低頭
她們身後的慕容若瀾有些驚心,可是,卻沒有聽見羅姐最後對小黃所說的話,不禁插口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羅姐回頭,卻見一個陌生的面孔,她上下打量慕容若瀾,詢問:“你是新進公司的吧!”
慕容若瀾點點頭。
羅姐朝小黃搖搖頭:“又是一個被蒙在骨裡的人,不過,小姑娘,你別擔心,出了這種事,跟咱們沒關係,只是,雲少就不那麼輕鬆了。”
這時,電梯到了底層,羅姐跟小黃走了出去,慕容若瀾跟在身後,急急的問:“雲少會怎樣?”
羅姐無奈的聳聳肩,什麼也不說,大步走了出去。
慕容若瀾愣在原地,好一會兒都沒有邁開步子,想起黃姐剛纔聳肩的表情,突然很害怕很害怕,她好擔心慕容雲崢出事,可是,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慕容雲崢跟陳至漢的電話仍舊是關機。
宋秘書的電話沒有人接,慕容若瀾心底的擔憂又擴大了一層,站在慕容國際物流大樓外,她失去了方向感,不知該往哪兒去?
待到手機響起來時,她匆匆一看,“喂。”
“我已經到花樣年華了,你在哪兒?”樂千雅的聲音在電流那端響起。
“哦。我馬上到。”因爲擔心慕容雲崢的事,慕容若瀾竟然忘了跟樂千雅的約會,待她匆匆趕到花樣年華時,已經到了晚上七點。
看着慕容若瀾心不在焉的模樣,樂千雅替她添了一杯開水:“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遇到什麼事了?”
慕容若瀾根本沒有心思跟她聊天,只是呆呆的坐在那兒。
“喝口水吧!”樂千雅將玻璃杯遞到她面前:“出什麼事了?”
“你跟陳至漢有聯繫嗎?”慕容若瀾突然擡頭問。
樂千雅剛剛還平淡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有些焉氣了:“別跟我談他!”說着,重重的將手裡的小勺子放下。
她這一轉變語氣,慕容若瀾倒從擔憂中醒了
過來,想起慕容雲崢曾說,陳至漢跟樂千雅快交往了,她不禁問道:“我還在煩呢,你又怎麼了?”
樂千雅想想那晚喝醉酒的經歷,臉又發燙了起來,敷衍着:“沒什麼。”
“慕容出事了,雲崢跟陳至漢兩人去處理,可是,電話都關機了,我誰也聯繫不到了。很擔憂。”慕容若瀾愁上眉頭:“還指望你跟陳至漢有聯繫呢。”說着頗爲失落。
“什麼?”樂千雅大驚:“是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下午。”慕容若瀾想起慕容雲崢走出辦公室的模樣,臉色沉重,又想起電梯裡羅姐跟小黃談的話,心裡的陰霾又增加了一分。
“難怪,我還以爲他又變卦了呢,原來是有事。”樂千雅之前還略略焉氣的神情有了緩和:“嚴重嗎?”
慕容若瀾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到底什麼意思?”樂千雅不明白。
“聽說很嚴重,可是,我只知道是貨物被海關扣押,可是,具體是什麼,就不知道了。”慕容若瀾暗暗嘆氣,想必,宋秘書是知道,只是她沒有對自己明言,可她既然不說,她也拿她沒撤。
樂千雅也不知道慕容業務上的事,慕容若瀾如此對她說了,她仍舊一頭霧水,原本約慕容若瀾來,是想談談最近幾天的心事,可是,看她如此着急擔憂的模樣,她也不好再說出來。
“媽媽呢?”慕容若瀾走進慕容家,將包放在沙發上,雖然燈火輝煌,可是當她站在少了慕容雲崢跟傅文茹的諾大的客廳裡,心裡無比落漠。
何嫂沒說話,指了指傅文茹的房間。
慕容若瀾走到傅文茹房間,敲了門。
“進來。”傅文茹正坐在臥室的沙發上,剛放下手裡的電話,擡眼看着慕容若瀾:“回來了?”
慕容若瀾點頭坐在她身邊,將頭輕輕的靠在她的肩上:“媽媽——”
看着小女兒撒嬌的模樣,傅文茹輕嘆一口氣:“在爲雲崢擔心?”
慕容若瀾點點頭,臉上沒有了往日害羞的紅暈,而是有些蒼白:“媽媽,你也知道了?”
傅文茹抿着脣角點頭,安慰她:“已經沒事了。”
慕容若瀾驚的頭從傅文茹肩上離開,張大了眼睛,不信的問:“真的嗎?”
傅文茹點點頭,伸手撫着慕容若瀾快長及耳畔的短髮,看着女兒憂愁的臉,她說:“不過,雲崢可能要等幾天才能回來。”
“媽媽,你怎麼知道的?我都聯繫不上他。”聽說慕容雲崢沒事了,只是遲幾天回來,慕容若瀾已經覺得心底壓着的石頭放鬆了許多,可是一想起打他電話不接,後來還關機,她就覺得委屈。
傅文茹拍拍她肩膀:“他的電話沒帶在身邊,不早了,若瀾,你去休息吧,明天咱們一起去公司。”
慕容若瀾更吃驚了,傅文茹去公司?她的目光流轉到傅文茹牀頭上慕容政的照片,自她來了慕容家,傅文茹與慕容政成了她的父母,他們給了她無微不至的關懷,在她眼底,夫妻倆也是鶼鰈情深,但是,最近幾年慕容政因爲開拓海外市場,常年在國外,很少回來,自此,傅文茹的身體就不大好,每年春節之後都會去澳大利亞休養,而慕容企業的事,就已經全權交由慕容雲崢決策了,現在一聽傅文茹要去公司,難道,慕容雲崢的事情,並沒有傅文茹口中所說的那樣順利解決?
傅文茹伸手拿過牀頭櫃上的鏡框,伸手撫着照片上丈夫儒雅的面孔:“若瀾,遇到任何事情的時候都要堅強,當年,慕容家出了股權糾紛,你爸爸焦頭爛額的,我覺得天都要垮下來了,可是還是挺過來了。”說到這些,傅文茹溼潤了眼眶。
“媽——”慕容若瀾伸手將傅文茹抱住,母女倆感傷起來,她輕泣了聲:“媽,你告訴我實話,雲崢是不是不好了?”
“傻瓜!”傅文茹堅強的調整自己的情緒:“雲崢不會有什麼事的。他,很好。”
“可是,他爲什麼不回來?”
“那是因爲事情還沒有處理完。”看着自己寵愛了十年的養女,傅文茹感概年華易逝:“相信媽媽,雲崢真的沒事,過幾天就會回來,他跟陳至漢都不在,所以,媽媽要去集團坐陣。”
兩母女緊緊相擁着,說了好一會兒話,慕容若瀾纔回到房間。
諾大的房間裡,四柱牀靜靜的靠在牆角,這,是慕容若瀾的房間,此時,卻也是沒有慕容雲崢身影的房間,她靜靜的靠在牀頭,可卻無法吸吮到慕容雲崢的任何味道,她轉身去了慕容雲崢的臥室。
將臥室的燈打開,熟悉的佈局,熟悉的場面,可是,卻沒有那個熟悉的人,思念的味道是極其難熬的,可是,慕容若瀾終是有一個念想,至少,慕容雲崢過幾天就會回來了,如若對慕容企業羅姐、小黃的話有疑惑,可是,傅文茹的話慕容若瀾卻是深信不疑,她從來不會懷疑傅文茹會騙她,而且,這十年來,傅文茹確實也從未騙過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