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完全不在蘇幕遮的預料之內,他拎着劍,疾步跑到窗戶邊往外一看,外面已經空空如也,再也尋不到禇小姐和那黑色觸手的蹤影了。很明顯,這次又被他們逃掉了
他心裡倒是沒有什麼挫敗的情緒,反正經此一戰,那禇小姐對他一定是恨之入骨,自己只要靜靜等待着,不信她不會重新回來找自己報仇。當然了,他也不打算出去追的,誰知道這是不是那怪物的調虎離山之計,只等他一離開就回來殺死莫琛愛呢?
說到莫琛愛,蘇幕遮纔想起這女人剛剛好像有轉醒的跡象,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醒了,有沒有看到病房裡發生的事情。想到這裡,他立馬轉過身,向病牀的方向看了過去。
結果正好跟莫琛愛來了個四目相對……
莫琛愛貌似是剛剛纔醒(蘇幕遮在心中鬆了一口氣),一雙眼睛裡盡是朦朧的情緒,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掩在氧氣罩下的嘴脣微微地開合了一下,好像是有話要對蘇幕遮說。
蘇幕遮當機立斷,馬上向病牀邊走了過去,走了兩步還悄悄伸出手揉了揉後腰——唔,方纔被撞的摔在地上那一下可真不輕,他全身的肌肉尤其是後腰這一塊都痠痛無比——他邊走邊道:“你現在還在夢中,好好睡吧,等睡醒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句話說完時,蘇幕遮已經站到了病牀邊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躺在病牀上的莫琛愛。並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伸出手指在她眉心中央輕輕點了一下。
莫琛愛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渙散,然後馬上就閉上眼睛,進入深層次的睡眠中去了。
蘇幕遮又將手移到了她的手腕上,輸了些靈氣到莫琛愛的身體中,幫助她的傷更好的恢復。這才收回了手,不得不說,他對莫琛愛真的算是仁至義盡了。
(其實這一切都只是蘇幕遮的藉口啊藉口,他心懷叵測地讓人莫琛愛重新昏睡過去,其實只是怕這姑娘醒來知道自己“流產”了的事故後,會因爲接受不了而無休無止地大哭大鬧。一想到這種畫面蘇幕遮頭都要大了好麼?他一點兒都不會哄女孩子,尤其是這種脾氣不好的大小姐。所以還不如讓她睡過去,後續的事還是交給邱澤治這些人,讓他們慢慢跟她解釋吧。)
爲了防止別人(主要指來查房的醫生和護士們)產生懷疑,蘇幕遮又不得不充當了一回清潔工的角色。他找來了掃帚等工具,將方纔打鬥時留下來的痕跡仔細地收拾乾淨,包括禇小姐遺落下來的十根帶着血的長指甲,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等等,又拉上窗簾將破了個大洞的窗戶遮住,找了份掛曆將獠牙長劍在牆面上製造出的深洞蓋住。其對“工作”認真的程度堪比勞模,很值得我們爲他鼓掌。
等做完了這一切後,病房裡已經變得跟之前基本沒什麼兩樣了。蘇幕遮這才掏出手機,給自家小徒弟打了電話,打算跟她報個平安。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陸雲早已經回家去了。聽到師父沒出什麼意外,小姑娘顯得非常高興,興奮地對着電話道:“師父,晚飯已經做好了,我要親自過去接你!”
蘇幕遮臉上帶着止不住的笑意,溫聲道:“好好,讓大鵬載着你過來,路上小心。”
掛掉電話之後,蘇幕遮來到病牀邊的凳子上坐下,在病牀周邊隱秘的地方拍了好多張驅鬼防護的符紙。然後靜坐着等待小姑娘的到來
哪隻他的胸口突然一熱,檮杌就這樣沒有任何預兆的跑了出來。
“怎麼了?”蘇幕遮不解,檮杌這個時候出現,貌似有些異常啊。
檮杌並不回答,只道:“你跟我到衛生間裡來一下,蛇神那老傢伙順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商量。”
蘇幕遮更糊塗了,蛇神大人什麼時候過來這裡了,他怎麼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
帶着疑惑,他跟着檮杌一起進了衛生間中,檮杌跳到洗手檯上站定,伸出前爪在那鏡子上點了點。不一會兒,鏡面就如水波紋一樣波動了幾下,然後現出邱家管家那張過於嚴肅的臉來。
蘇幕遮忙對着他點點頭,道:“蛇神大人你好。”
“蘇小友你也好。”管家笑了笑,隨即正色道:“通過今天的經歷,你對邱家的事情已經清楚了麼?”
“沒有,晚輩反而更加糊塗了。”蘇幕遮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我聽那禇小姐自己說到,莫琛愛頭上那肉瘤是她所爲。可蛇神大人您曾說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肉瘤的確是她施的蠱,只不過我放了一條小蛇進去,將那肉瘤中的蠱蟲吃掉了。又爲了懲罰莫琛愛又爲了不打草驚蛇纔沒有讓那肉瘤消失,事情就是這樣。”
“那莫琛愛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事情並不是意外吧?”這一點從禇小姐的自言自語中可見端倪。
蛇神直接道:“沒錯,實際上,莫琛愛正是被邱澤治從樓梯上推下去的。若不是我及時出現,出聲提醒了的話,邱澤治很可能會眼睜睜看着莫琛愛死在家裡。”
蘇幕遮聽得心驚,也終於確定邱澤治對於自己的妻子是懷着某種深仇大恨了,也不知道莫琛愛究竟做了什麼纔會讓他這樣的恨之入骨……或許,接下來的調查可以從這一點入手。
蛇神見他沉默,又笑了,“你也別怪我沒有及時阻止邱澤治。畢竟莫琛愛她也犯了錯,必須接受相應的懲罰。而我所能做的,只是保證她不死罷了。”
蘇幕遮對此並不意外,“我並沒有要責怪蛇神大人的意思。在這世界上,無論誰犯了錯誤,都得接受相應的懲罰。這一點,我比誰都明白。”報應是永遠逃不掉的。
“你小子倒是看得透徹,我知道你已經找到莫琛朗的靈魂了。你還是儘快讓他迴歸到自己的身體種去吧。這件事,也該了結束了。”蛇神嘆了一口氣——到那個時候,他也該離開了。這裡再好,也不能再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