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
阿甜終於回神,只連滾帶爬的跪到了洛瀟然的腳邊,“殿下,您身邊的人都太大手大腳了,再這樣下去,小姐沒事都會被摔出大事的!”
“所以本王才讓人去擡,來人,這次定要小心一點,一人擡頭一人擡腳,再加一個擡腰吧,二小姐方纔大概是摔到腰了。”
“嘶……”
百姓們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無一不是驚愕萬分,但更多的還是好奇。
好奇那二小姐,當真是有那麼重嗎?
看她那臉,完全看不出來呀……
聽到“擡”時,於若心是真的裝不下去了,只好裝模作樣的蹙了蹙眉,而後緩緩睜開了雙眸,“恩,我這是怎麼了……”
見她醒來,阿甜幾乎是眨眼之間便撲到了她的身旁,“小姐,您終於醒了,方纔您昏倒了。”
“啊?昏倒?”
她疑惑的眨了眨眼,接着又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我的腰好疼啊,這是怎麼了……”
阿甜的眼裡閃過絲絲不安,倒是百姓們紛紛不忍的別過了頭,無一不是說她多麼可憐,都暈倒了還被摔之類的。
而於若心的心裡自是明白,於是心思一動,她又軟軟的撲到了洛瀟然的身上。
“啊,腳也好痛,這究竟是怎麼了……”
洛瀟然的臉色猛地一暗,又見她好不裝模作樣的推了推他的胸口,“哎呀,然哥哥,你怎的出來了,若心的腰上好疼呀……”
洛瀟然垂了垂眸,“聽聞你昏倒在了我的王府門口,便趕出來了,你還是快些回去看看吧,身子不適,便要少吹些風。”
聽到他開口便是叫自己離開,她的心裡可謂好不氣憤,卻還是強顏歡笑的點了點頭。
直到她狼狽的坐回轎子上時,圍觀的百姓才紛紛回過了頭,說她可憐的同時,卻又有好些個人興沖沖的討論起了她的體重,似乎都在猜測她到底有多重。
莫老等人冷汗直流,第一次收到這樣的命令,他們是真真很無奈。
也不知道那二小姐哪招惹到他們殿下了,竟讓他們如此整人家……
倒是府中的正殿之內,涼音一臉平淡的啃着瓜子喝着小茶,見到洛瀟然進門,瞬間便將瓜子殼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裡,那是她專門放在各處裝垃圾用的,隨手就能扔,倒也方便了她自己。
只惜那小動作還是入了洛瀟然的眼,只見他一臉凝重的走到了她的跟前,“讓本王陪你演戲,甚至連莫老都一同坑進去了,你卻悠閒的坐在這裡,未免也太享受了吧?”
她嘿嘿一笑,“她走了?”
“恩。”
聽及此,涼音忽地便站起了身,“那豈不是輪到我了?”
洛瀟然的眼裡閃過絲絲意味深長,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她能演的那般像模像樣,甚至摔成那樣也不吱聲,你行嗎?”
“演戲誰不會,你要不要試試?”
話落至此,洛瀟然不由略帶寵溺的揚了揚脣瓣。
於是乎,她也不多墨跡,回到寢宮將脣打滿了粉,同時頭髮微亂,頂着一臉蒼白的病態臉便走了出去。
剛一走出大門,還未走遠的百姓們便紛紛回過了頭,她記得她那藥房裡是有眼藥水的,偷偷往眼裡滴了兩滴後,便“淚汪汪”的讓小畫拉馬車去了。
見她奇奇怪怪的動作那麼多,洛瀟然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問,只配合的開口道:
“你都難受成這樣了,就別回去了。”
周邊的百姓面面相覷,不由悄悄回過頭來,原本這條街的百姓並不多,但因爲方纔於若心的出現,便圍了一大羣的百姓。
那些還未散去的百姓一看到涼音與洛瀟然一同出門,忽地便全部望了過去,眸裡無不充滿了疑惑。
卻見那涼音一臉的虛弱,蒼白的臉色與脣瓣就好像是生了什麼大病了一般,眼角甚至還掛着淚。
原本想罵她的不由紛紛低聲喃喃,似乎想瞧瞧發生了什麼事。
卻見她語重心長着道:“不,二姐姐方纔都來看我了,我怎麼能不見她?”
衆人紛紛大驚,什麼?
這涼音竟然是要回丞相府?
倒是洛瀟然又接着配合道:“她無礙了……”
“無礙也不行,我必須得回去!以前丞相府大家都不給我飯吃,還是她把剩飯送給了我,我的衣服都是她穿完再送給我的,這幾日她更是將一整年不穿的都送給了我,她對我那麼好,我又怎能不見她呢?”
說着,她又委屈不已的擠了擠淚水,直讓百姓們更加驚愕。
又見那莫老緩緩地走出了門,“可是七小姐,您若回去,六小姐定會又叫人來殺您的!”
涼音輕輕搖頭,“被殺我也要回去,上次在宮裡頭,二姐姐說她太想我回去了,爲了她,我也必須回去一趟啊,她方纔都昏倒了,我若再不回去,這心裡真的不舒服!”
說着,她又望着一旁的小畫道:“對了小畫,你去將二姐姐送我的首飾和衣裳拿出來,那都是二姐姐對我的愛,她不穿的衣裳可是全給了我,它們都是那麼的新,可我實在穿不過來,呆會便送到丞相府門口,送給大家吧,畢竟一直以來,大家都對二姐姐極其的好。”
小畫的脣角微微一抽,偷笑之時,緩緩退下。
四周的衆人好不神傷,這一瞬間,好些個百姓都同情不已的望向了她,好像他們做錯了什麼似的。
門口的洛瀟然實在想笑,而莫老更是忍不住的躲回了府內,額頭之處滿是冷汗,哎呦喂,這七小姐演起戲來,還真是絲毫不輸二小姐啊!
待到小畫讓人將將幾大箱東西搬出來後,涼音才轉身望向了身後的那羣百姓,接着苦澀的長長嘆了口氣。
“既然今日這麼多人都在,那我正好可以將這些東西送給大家,但這些都是二姐姐用過的,所以我也不好在這裡送,大家跟我到丞相府來吧,在那裡送,二姐姐定會開心的。”
頓了頓,她又可憐兮兮着道:“我知道大家都不富裕,我也一樣,所以我非常感謝我二姐姐每天給我的剩飯,還有她不穿的舊衣裳,現在我離開了丞相府,已經不能再給她洗衣服了,大概看不到我,她很是難受,所以我必須去見她。”
原本只是演戲,可明知如此,小畫還是一邊偷笑一邊哭了起來。
她哪是在演戲?
她這明明就是在用於若心的手段回報她,同時藉此公佈那些事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