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音心下一慌,這纔想起身後還有個人,於是便也連忙解釋着道:“我有吃什麼藥丸嗎?白公公,四周太黑,你約莫是看錯了……”
說着,她便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目光滿是閃躲之意,一時醉酒,竟是忘了身旁還有人就取出了藥房裡的東西,還好只是取了個小藥丸,這若是取出了什麼大物件,那還不得嚇死這個白公公?
想着,她的背後又是一陣涼意,都怪洛瀟然,竟然給她喝那麼烈的酒,讓她連吃醒酒藥的機會都沒有,真是氣死她了!
本身她的胃就不太好,一喝多鐵定吐一地,還好吐完就稍微清醒了一些,也還好她曾在藥房裡放了很多常備的各種小藥,否則今日真會難受死她!
而聽完她的解釋,白公公倒也沒有多想,只再次將她輕輕扶了住,“那便先送您回去吧,老奴待會還得回去同殿下覆命。”
她尷尬的扯了扯脣角,同時將他輕輕推開,“沒關係的白公公,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的。”
白公公的眸光微暗了暗,“這怎能行?殿下吩咐的話,老奴怎敢不聽呀?”
涼音的步伐仍舊有些搖晃,卻還是笑眯眯的往前走了去,“無礙的,我不太習慣被人扶着……”
瞧着她故意遠離的模樣,白公公的臉色不由閃出了絲絲不屑,大概是瞧見四周無人,他這纔有些嚴肅着道:“七小姐,殿下身上的毒,可是已然解清了呀?”
涼音的背影微微一頓,“不是說了還有幾天嗎?殿下難道都沒放在心上嗎?”
他不語,放於身後的手上卻是忽然出現了一片小小的刀片,眸光平淡無奇,同時更是一步一步的向涼音走了過去。
大概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涼音忽覺無奈不已,“白公公,真的不用跟上來了,我經過方纔那麼一吐,已經很清醒了!”
“那怎能行?殿下那般在意七小姐,定然要好好護送七小姐回去纔是。”
涼音不屑的“切”了一聲,“他會在意我?還真是沒看出來!老是莫名其妙的發脾氣也就算了,今日還用那種莫名其妙的理由灌我烈酒,要不是打不過他又沒他有權,我鐵定……”
忽然想到什麼,她又連忙捂住了嘴,而後轉身尷尬的望着白公公道:“呵呵,我方纔在開玩笑呢!我哪敢對殿下做什麼呀……”
尷尬之餘,她也發現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陰沉,一時心下惆悵,完了,這個白公公呆會肯定又要跟那洛瀟然告狀去了!
見她完全沒有發覺,白公公不由又如往常般和藹的笑了一笑,“七小姐說笑了,殿下還是在意七小姐的,只有七小姐安然無恙的回去了,殿下才能安心呀。”
涼音輕輕一嘆,轉身便往前方走了去,微紅的臉上寫滿了惆悵,“白公公,你就別安慰我了,別人不知道你還會不知道嗎?殿下與我,只是合作關係罷了,等他解了毒,我答應他的事也就做完了,到時定然分道揚鑣,我也沒打算留在他的身邊。”
白公公的脣角微揚了揚,見她完全沒有防備的背對着自己,跟在後面的他,不由悄悄舉起了手中的刀片。
正欲快速劃下,突然,一個黑影猛然衝到了他的身旁,同時將他狠狠地踹到了一旁!
“嘭”的一聲,他的身子霎時便滾到了小道旁的樹幹上,直痛的他瞬間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涼音猛然回頭,待看清身後的場景後,瞬間便有些懵了,“木,木九……”
一旁的木九輕輕點頭,清秀的俊臉毫無表情,卻是在看見涼音的那一瞬間悄悄紅了紅臉,後而才道:“屬下來遲,七小姐可有受傷?”
涼音不明所以,呆呆的看了眼一旁的白公公後,才忽然恍然大悟,“白公公,你要殺我?難道,給殿下下毒的那個人,也是你?”
是該說她真的喝多了,還是警惕心變小了?
爲什麼她都沒有發現白公公想殺了自己?
可是白公公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雖說他們認識不久,但她還是願意相信他的,否則也不會毫無察覺……
卻見白公公死死皺眉,老臉之上一片扭曲,一雙眼睛更是死死的瞪着旁邊的木九,而後嘲諷一笑,“原來你們早就懷疑我了!”
木九不語,只是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與此同時,他的身後緩緩走出一個白衣男子,涼音蹙了蹙眉,這才瞧見是洛瀟然。
只見他一臉凝重道:“不,本王至今還是有些好奇,爲何會是你?本王懷疑過很多人,算計過很多人,同樣,也調查過很多人,但本王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爲何偏偏是你?”
說着,他已經走到了白公公的跟前,同時緩緩蹲下,“是誰派你來的呢?北漠?皇后?還是太子?”
白公公的眼裡閃過絲絲無奈,手中的刀片悄悄落地,他卻忽然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殿下,老奴對不起你啊……”
洛瀟然輕輕一嘆,“本王一直在想,明明本王房內的一切都有專人處理,就算他們動了手腳,你也會重新看上一遍,再如何也不會讓人得手,不想一切竟都是你!明明本王頭痛欲裂時,你哭的般真實,本王算計一切時,你亦表現的那般衷心……”
說着,他苦澀一笑,“本王是真的不想懷疑你,可除了你,本王沒有給任何人這麼大的權力,白公公,你究竟是何時背叛本王的?”
“殿下……”白公公張了張口,卻是欲言又止。
倒是洛瀟然平淡的望着他道:“對了,本王已經中毒一年了,按着這般算的話,這一年來本王的一舉一動,是不是都在別人的眼皮底下呢?”
說着,他又意味深長的眯了眯眸子,“回想當初髮簪之事,若不是你日日提醒,又說永寧宮內看守鬆懈,本王也不會帶着僅僅幾人便敢闖進永寧宮,結果正巧趕上他洛南在與皇后談心,還中了劇毒差點當場被抓!”
白公公低頭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而洛瀟然的臉上卻是寫滿了嘲諷之意,只指着涼音的方向再次接道:
“還有,她涼音能爲本王解毒之事,一開始僅僅只有我們三人知曉,後邊知曉被中有蟲的下人也全被本王趕出了離城,但此事卻沒幾日便傳到了他人耳中,甚至讓那人對涼音起了殺意,是你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