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畫不安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可是您都懷有身孕了,最是該好好歇息的時候,不該這般一個人出去呀!”
頓了頓,她又道:“如今殿下忙碌,而木九公子他們也同樣很忙,都沒時間護着您,您若是出了什麼事……”
“不會的,放心吧。”
涼音緩緩開口,說完便擡步走了出去。
見她如此堅持,小畫不由又更加無奈了些,“您就一定非去不可嗎?”
她的腳步微微一頓,這才輕聲着道:“她知道我的身世,我必須出去一趟。”
話罷,她擡步離去。
而小畫糾結的嘆了口氣後,也終究沒有再追上前去。
片刻之後,離王府外的一輛馬車之上。
剛一出府,蘭洇便領着她坐上了馬車,車伕只是普通百姓,但是所去的方向,卻似乎並不普通。
涼音一臉凝重,見一旁的蘭洇閉口不提她的身世,心裡不由得堵了一堵。
“說吧,你都知道多少?”
蘭洇挑了挑眉,“不是說過了嗎?陪我去一個地方,我就告訴你。”
涼音不語,只是轉眸靜靜的打量了她幾眼。
雙脣發白,黑眼圈極重,明顯一夜未眠,且受了重傷。
烏黑的長髮輕輕盤起,倒不像是經過什麼壞事的樣子,可這太過整齊的模樣,明顯便是今日打理好的。
明明一夜未眠,還受了重傷,今日卻還能打理頭髮,甚至換了一身新衣裳,就好像是經過了什麼虐待之後,與人家達成了什麼共識,然後又被放出來了……
雙手冷汗直流,指尖發黑,明顯劇毒入骨,衣裳幾乎包到了脖頸,就像是掩飾着什麼痕跡。
她垂了垂眸,心下瞬間便明白了一切。
“昨日一夜未歸,是被人綁架了嗎?”
蘭洇的身子微微一顫,雙手霎時掐入手心!
昨晚,昨晚……
一聽到這兩個字,她的內心便差點崩潰!
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卻被莫名其妙的綁進皇宮,莫名其妙的受盡污辱!
就連她身邊的小詞都因爲這個莫名其妙而死於非命!
那落到自己身上的長鞭,一鞭接着一鞭,那滾燙的蠟油,以及殘忍的瘋子,就像惡夢一般,在她的腦海裡頭揮之不去!
可她都沒曾想過自己會落得那樣一個下場!
這一切,都是因爲這個涼音!
而她卻在這裡雲淡風輕的問她是不是被綁架了,還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的心是有多狠啊,現在淡然的神情又是想表達什麼啊!
見她一直咬牙不語,一旁的涼音沉思了一會兒後,便也如是明白了什麼一般道:“怎麼?因爲被人威脅,所以一定要帶我過去嗎?”
蘭洇死死蹙眉,依舊只言不語。
又見涼音冷冷一笑,“不說也罷,不過你身上這毒,怕是活不過一週了吧?”
蘭洇猛地一顫,“你怎麼知道……”
“你以爲毒女二字是民間百姓的玩笑之言嗎?”
涼音緩緩開口,接着又偷偷取出一根銀針,拉過她的小手便刺入了她的指尖,便見指尖上的黑血霎時流出,她拔出銀針,看着已經變黑了的針頭,又是惆悵的嘆了口氣。
“還是與酒混在一起下的,這可是得七竅流血呢,何人這麼大手筆,竟用如此劇毒來控制你呢?”
蘭洇蹙了蹙眉,一邊將手狠狠抽回,一邊便死死的瞪向了她!
“不必你管!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還得先到地方纔行呢!”
涼音一臉淡然,“你就那麼確定那個人見到我之後,會給你解藥嗎?若是他不給你,你能如何?”
說着,她又平淡的聳了聳肩,“我倒是無所謂,至少我不認爲我會保護不了自己,但是你呢?你就當真可以相信那個人嗎?你身邊的小詞,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蘭洇面色一僵,“閉嘴!”
“還真被我說中了,是小詞在那個人的手上,讓你不得不去,還是你身上的毒,讓你不得不去?”
忽然,蘭洇伸手便掐上了她的脖頸,“我讓你閉嘴!聽到沒有!”
忽覺手腕一痛,她痛叫一聲,右手頓時無力!
涼音平淡的理了理衣裳,“我這人脾氣不好,再將手伸到我這邊來,就不僅僅是無力那麼簡單了。”
雲淡風輕的話語就好像在說今日的天氣如何,蘭洇死死咬牙,看着自己無力的手,腦海裡頭浮現的,卻是人們說她扭掉於若心雙手的話語。
一直以爲民間的流言都是半真半假,且假的居多,現兒看來,似乎大部分都是真的啊!
先前她一直與洛瀟然在一起,出了事情也幾乎都由他來動手,而她就如小女人一般“躲”在一旁,還以爲她原本就沒什麼本事,如今與她獨處了才發現她的可怕。
僅僅只是與她同乘一輛馬車,就能感覺到馬車裡的氣氛有多沉重,就好像空氣都被凝固了一般,冰涼而又陰沉!
這纔是這個涼音真正的面目嗎?
看來今日,她纔算是真正認識了她!
想着,她面色陰沉。
“不要再提小詞的事,她已經被你害死了!你若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便老實一點,別再動那些歪主意!”
卻見涼音忽然冷笑了笑。
後而便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了她,“我沒聽錯吧?我害死了她?蘭洇,你是來搞笑的嗎?至今爲止,我都沒有做過任何傷你二人性命的事,你卻說我害死了她,你不覺得太好笑了嗎?”
蘭洇不屑,“呵,若不是你,她壓根就不會死!”
聽及此,涼音不由又更覺好笑了些。
“你還真是有趣,你知道我想讓一個人死,會如何做嗎?”
說着,她眸光一暗,“我會親手將她殺死,絕不會做什麼來害她去死,算計什麼的,太麻煩了,我說了我脾氣不好,所以你可不要什麼髒水都往我頭上扣!”
蘭洇咬牙切齒,一雙眼睛更是死死的瞪着她,好似要將她給吃了一般!
她一臉平淡,“你別瞪我,趁着現在還沒到地方,我便同你做個交易吧,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就爲你解了你身上的毒。”
“你憑什麼要相信你?”
蘭洇不屑,話語冰涼無比。
又見涼音冷笑了笑,“你大可以不相信我,但是那個人你就能相信了嗎?他能將你糟蹋一次,就能糟蹋兩次,你憑什麼以爲,你都中了他的毒了,還能安然無恙的離開,然後帶人回來找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