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一聲咒罵,緊接着,一個杯子便猛地砸向了他的面龐,他連忙伸手,同時快速抓住了它。
“我就開個玩笑而已,不要這麼狠吧?”
涼音的脣角再次一抽,“明明就不是特別好的關係,開什麼這樣的玩笑?”
“不是特別好?”
歐陽子昱微微蹙眉。
涼音心下不屑,“難道我們的關係已經好到什麼玩笑都能開了嗎?”
他默了默,“難道不是嗎?”
又見一個杯子迎面砸來,歐陽子昱連連抓住。
“行啦行啦,不好就不好,這麼兇做什麼。”
涼音的臉上寫滿了嚴肅,似乎一點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
想來先前的事還是需要好些時間來消化,於是歐陽子昱也不再玩笑於她,只緩緩地跳出了窗外。
“你早點休息吧,我不會藏在暗處的。”
說完他便緩緩走了開。
卻是窗內的涼音忽然張開了口。
“等等。”
他的腳步微頓了頓,“怎麼,想讓我留下陪你?”
她蹙了蹙眉,看着他的眸裡充滿了鄙視,他還真是怎麼罵都沒用,明明她都說的那麼狠了,他還是能笑眯眯的,到底是真無所謂,還是在裝無所謂?
想着,她半響才道:“你現在都在南雲吧?”
他默了默,只是轉身靜靜的看向了她。
又聽她道:“認認真真的合作一次怎麼樣?”
微風吹來,帶着刺骨的涼意,明明只是隔着一道窗戶,卻是好像隔了千山萬水,這一瞬間,歐陽子昱似乎又一次深深的意識到了什麼。
是啊,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只有利益。
是他不小心亂了自己的心,在利益之中,加入了不該加入的東西,如今纔會變的如此尷尬。
思及此,他莞爾一笑。
“好啊。”
涼音蹙了蹙眉,這才十分凝重着道:“你想要的寶藏,或許我知道在哪,亦是能猜到它的大體位置,只要你幫我,我便一定幫你找到它。”
只見輕風撫過,歐陽子昱便已閃到了窗前。
“你知曉那些寶藏在哪?”
她輕輕點頭,“曾經見過,所以我們可以互相幫忙,如今我初來南雲,勢單力薄,我知道你有點實力,你若幫我,我便也會幫你,咱們各取所需便好。”
歐陽子昱的眸光微微一暗。
“你,想當女帝?”
她垂了垂眸,卻是道:“我只對某些人的命感興趣。”
聽及此,歐陽子昱不由意味深長的眯了眯眸子。
“怎麼幫你?”
涼音一臉認真,只嚴肅道:“我曾見過那些寶藏,甚至在藏寶藏的地方呆過,只是離開時失去了記憶,只要幫我恢復記憶,我就能知道寶藏在哪!”
只要恢復了記憶,她不僅能知道寶藏在哪,還能將當年的事情一一理清,待到新仇舊恨一起浮出水面時,她也能將這南雲的天徹底翻一邊!
到那時,無論是南雲涼笙還是其它人,她會一起動手全部滅了。
必要之時,每一位公主,或當今皇后,她都不會手軟分毫。
大概是看出了她眼裡的恨意,歐陽子昱不由有些凝重的眯了眯眸子。
“我不懂醫。”
她緩緩起身,“不是讓你幫我找記憶,我要你幫我調查以前的事,只要我慢慢的清楚了一切,記憶自然就清晰了。”
歐陽子昱的眸裡閃過絲絲嚴肅。
“你當真見過寶藏?”
她伸手,輕輕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清清楚楚,有寶藏,有兵器,有女人,還有海水,與跑不完的路,黑不溜秋的,冰涼的刺骨。”
說着,她又緩緩瞪大了雙眸。
“我也想找到它,因爲裡邊有一個很重要的人,我答應過她一件事,但我並沒有做到,我甚至都忘了,所以,我必須要找到她。”
“而找她之前,我得先想起一切,只要能想起一切,找到寶藏之後,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你要寶藏,我要人與記憶,幫了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如何?”
聽着她的話語,歐陽子昱的眉頭不由微蹙了蹙。
幾乎是下意識便相信了她的話,所以也確定了她確實見過寶藏。
細細的思考了一會兒後,他才緩緩說道:“可以,你想讓我如何幫你?除了幫你調查一切與恢復記憶,你還想知道什麼?”
涼音甚是凝重的眯了眯眸子。
“且不談南雲國事,我只想先確定一件事,你說殺了我孩子的是白柳,還說那是我母后的意思,可有證據?”
歐陽子昱默了默,“這可有些麻煩呢,你確定想要證據?”
“不然要我如何信你?這段時日,她對我的好,讓我十分懷疑,那日我明明看到,拿弓的是洛文正,可你卻告訴我,是白柳傷的我,那時她若在城牆上,爲何又能那麼快的衝下來擋到我的跟前?”
頓了頓,她又嚴肅着道:“且她雖有武功,但是那麼高的城牆,我與她也離的甚遠,她如何能瞄的那麼準?我回來的這幾日,身爲我母后的那個人,並沒有表現出想利用我做什麼的樣子,這一件件事,讓我不得不懷疑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歐陽子昱神色平淡,卻是忽然笑道:“真是不公平,你所說的我總是下意識就信了,可我說的,你總是要懷疑這那。”
“可你本身就是滿口謊言,不是嗎?便說昔日你明明拿着藏寶圖,還說你也在藏寶圖,便說納爾族明明早就亡了,卻還和我說要帶我去看,便說你最初是想找藏寶圖,卻又告訴我你只是喜歡看熱鬧,如今,你又說你的目的只是寶藏,我怎能不去想這背後是不是還有別的秘密?”
涼音的臉上寫滿了凝重,說到這裡,她又長長的呼了口氣。
“你告訴我,是白柳與我母后害死了我的孩子,目的卻是讓我恨上她們,若我當真殺了她們,報了仇,你是隻看了一場熱鬧,還是得到了別的什麼呢?”
他的眸裡寫滿了酸楚,半響之後,才終於說道:“我不想騙你。”
說着,他長長一嘆,“但是很多事情,誰也不能知道。”
涼音冷笑了笑,脣邊竟是說不出的苦澀。
卻聽歐陽子昱又十分嚴肅着道:“若是有日,真的到了你非知道不可的時候,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現如今,你報你的仇,我做我的事,我們互幫互助,不好嗎?”
她輕輕點頭,“可以啊,那你就先把證據拿出來吧,或許足夠的真相,我能更加堅定自己的內心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