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子昱懵懵的垂了垂眸,十匹好馬,十隻綿羊,還有五頭牛……
這麼多,要是牽回家去,雲婆婆得多開心啊?
這些年來,她將自己當親孫子一般,好吃好喝都給自己,雖然偶爾也會兇自己,罵自己,但許多時候,都對自己特別好,正因如此,自己才十分的尊敬她。
她就像是自己的親奶奶。
可是自己卻常常放錯,如今更是弄丟了她的牛羊,那些可是拿去賣錢的,一隻都能殺了吃好久呢……
這樣一想,他不由緩緩停下了步伐。
“賽馬射箭?”
一見他停下腳步,葉清歡連忙便點了點頭,“對,就是賽馬射箭……”
歐陽子昱默了默,“那是什麼比賽?”
葉清歡尷尬一笑,他連這個都不知道?
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
莫名的,她開始懷疑眼前的男子靠不靠譜了……
想是這麼想着,她卻還是輕聲同他解釋了起來。
“怎麼說呢,就是騎在馬上射箭的意思,我們爾七族的人,每年都會舉辦一場這樣的比賽,在那諾大的草原上,男子們騎於馬上,在離箭靶兩三百步遠的地方射出箭,不過不是射靶心,而是射貼在靶上的花瓣,每個靶上十片花瓣,誰射中的多,誰就是勝者。”
“偶爾有打平的,就再比一局,那會就是到草原外射樹葉了,若真到了那一步,比賽就會顯得更難一些了,不過咱爾七族的男子個個都是射箭高手,年年的比賽都有冠軍,去年的冠軍就射中了八片花瓣呢,那麼遠,每片花瓣的距離那麼寬,位置又亂,能射中那麼多實在是高手。”
說到這裡,她又略顯嚴肅地接着道:“不過這可不僅僅是靠眼力,還需要有強大的腕力與臂力,否則弓在手時,箭還沒過兩百步就落下了,當然弓與箭的好壞也決定了不少,去年和前年你也在族裡吧,都沒去參加過嗎?”
歐陽子昱搖了搖頭,俊俏的臉上寫滿了認真。
不知怎麼的,她竟覺得這樣的他好生可愛,這也不能怪她會這麼想,實在是他的容貌真真俊美到了極點……
於是見他搖頭,她又一本正經地接着道:“那你正好可以去啊,你看,如果去了,你就能更瞭解爾七族一些,如果去了,你就能讓族裡的更多人都認識到你,如果去了,你家阿婆也會爲你感到光榮,最後要是贏了的話,你還能帶許許多多的銀子和牛羊回去,是不是特別好呢?”
頓了頓,她又道:“你在阿婆家住了那麼久,也沒給她什麼好的,這次要是贏了,便能給她爭光,還能用那麼多的東西回報她,你覺得呢?”
歐陽子昱垂了垂眸,沉默了半響之後,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恩。”
一見他點頭,葉清歡霎時便樂開了花,“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哈哈哈。”
忽然想到什麼,她又連忙望向了他,“對了,你會不會射箭?”
歐陽子昱懵了懵,俊俏的臉上沒有一絲絲的表情波動,只是過了許久許久,才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
葉清歡的脣角再次一抽,這纔想起早前他在人們眼裡是一個啥都不懂的傻子。
雖然現在知道他不傻了,但是有時他呆呆的樣子,還是讓人認真不起來。
他是失憶了,族裡的大夫都是這麼說的。
於是糾結了一會兒後,她又漫不經心的擺了擺手,“不管那麼多了,既然你輕功都會,射箭肯定也不會差,我也就認識你一個會武功的了,射箭比賽又不要女人,不然我都自己上去拼了。”
說着,她又一臉認真的望着歐陽子昱道:“我身上正好還有十幾文,可以給你報名,你可要記清楚了,是我帶你去比賽的,如果贏了的話,就得把獎品分我一半,明白了嗎?”
他默了默,“那輸了呢?”
她咬了咬牙,“那就陪我一匹馬,我要離開這裡去外頭闖,但我沒馬,也沒銀子,我將身上所有的銀子都賭你身上了,你好意思讓我輸嗎?”
“……”
贏了獎品分她一半。
輸了,就賠她馬?
這好像怎麼她都不會虧啊……
但瞧着她一臉認真的模樣,他終是緩緩道了句。
“雲婆婆那裡就一匹馬,我不能將它輸給你。”
“那你就贏啊,贏了對咱倆都好。”
她目光炯炯的說着,後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小袋銀子。
“銀子我都準備好了,你想不想報名啊?”
歐陽子昱垂了垂眸,“你家不是拿到了許多嫁妝,隨便拿一點去換馬不就可以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葉清歡嘟了嘟嘴,“你以爲我不知道啊?但那是飛龍幫的東西,我都不嫁了,東西自然要還回去,如果還的少了,給了他們找事的藉口怎麼辦?”
歐陽子昱不語,只是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後又盯着了的腦袋道:“你頭上金銀珠寶不少。”
葉清歡挑了挑眉,卻是伸手便扯下了頭上的一個簪子,“你說這些呀?都是假的。”
“……”
假的?
假的還戴了一頭?
都要嫁人了,還戴一堆假的東西,而且一個真的都沒有,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她爲什麼這麼想要一匹馬,卻一直都沒有了……
她的家庭,一定比雲婆婆家還窮吧?
沉思了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道:“我會考慮的。”
說完他便往前走了去,似還想再找找那幾只羊。
留於原地的葉清歡輕輕一嘆,看來,她還得再想想其它法子。
族裡的人都當她是男人婆,明明長的不錯,卻總幹一些粗魯的事,十八歲了也沒人來提親,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提親,都要成親了還被她給攪黃了。
搞得現在家都不敢回,回到族裡還得聽人家的指指點點。
好想離開這個地方啊……
外頭的女子,會不會也如此受人看不起呢?
外頭的世界,會不會比爾七族要大許多許多……
越是這樣想,她忽地又越發的想出去了,可是沒有馬,她得走好久才能走出這裡,到時吃的喝的都不夠吧?
又是日落夕山。
找了一整天也沒有找到一隻綿羊,歐陽子昱滿心惆悵,回到家時,天色已晚完全暗下。
回去的時候,雲婆婆正好煮好了飯,因爲沒有找回牛羊,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吃飯,只是靜靜的站在門外。
倒是雲婆婆上前將他拉了進去。
“這孩子,一天沒回來了,飯都沒吃吧?快,先將肚子填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