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如果恢復了記憶,她就絕不可能讓自己說自己的苦衷,更不可能說出“或許會理解”這樣的話,畢竟他的苦衷,她早就知道了。
也早就說了不會贊同他,更別提理解。
若她理解,當初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如此想着,他又十分凝重着道:“五公主,既然末將今日來了,便還是想提醒您一句,不要試圖尋找真相,有一些事,忘了是上天對您的眷顧,不去回想是對自己的負責,就這麼安安靜靜的過着吧,若是強迫自己去想,受傷的只會是自己。”
瞧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變的這般嚴肅,甚至還教育起了自己,涼音便覺十分不屑。
“斯年是吧?”
斯年低了低首,沒有說話。
見如此,涼音冷冷一笑。
“你很無趣。”
斯年的臉色微微一顫,依舊不語。
見如此,涼音又笑臉盈盈着道:“不過,還是多謝你告訴了我這麼多有用的東西。”
斯年脣角一抽,擡眸便望向了涼音的雙眸,“公主,聽末將一句勸,不要再走以前的路了。”
“你怎知道我一定就會重蹈覆轍?”
涼音緩緩開口,接着又道:“不過既然你也參與了當初的事,不如便由你來告訴我唄?”
斯年心裡五味雜陳,不得不說,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是當真一點也看不透了!
於是沉重之時,他轉身便退了下去。
“末將要事纏身,先告辭了。”
“等等。”
斯年的腳步微微一頓,“公主還有何事?”
涼音莞爾一笑,“不知斯年將軍怕死嗎?”
斯年的眉頭微微一蹙,忽然察覺到一絲殺氣,他心下一慌,閃身便躲到了一旁。
這才見一隻銀針射空了去。
他一臉凝重,“請公主不要玩笑未將。”
涼音緩緩上前,爾後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身旁,面上笑魘如花。
“不必如此擔心,你也猜的對了,我並沒有恢復記憶呢。”
說着,她又平平淡淡地接着道:“畢竟,若是我的腦海裡閃出了你曾算計過我的記憶,你也不能夠這麼安然無恙了。”
斯年的雙手悄悄握緊。
“看來三年多的時間,真的足以改變一個人了,末將一直以爲,您對末將那般,一定是因爲恢復了記憶,卻不曾想,你是沒有恢復記憶,纔會如此這般,方纔那一針,若是末將沒有閃開,此時是不是已經命喪黃泉了呢?”
頓了頓,他又道:“聽聞您曾血洗離城,在東離也殺了不少人的性命,甚至被稱毒女,末將一直不信,直到那日親耳聽到您說那樣的話,未將心裡纔有了一絲絲的動容,今日再次一見,五公主,您真不像善人。”
“善良一詞似乎都是你強加在我身上的吧,一直以來,我都沒說過自己是善人呢。”
涼音淺笑嫣然,又道:“而且善人我也不想當了,太累。”
斯年一臉凝重,“末將依舊是那句話,過好現在,不要去觸碰以前。”
“那是我的過去,爲何不能觸碰?”
涼音冷聲,面上滿是不屑。
瞧着斯年一臉冷傲的模樣,她又緩緩着道:“其實我呢,一直都不曾小看過你或者與你一起的任何人,也希望你們別小看了我,遊戲這纔剛剛開始,若是一開始你們就倒下了,我會很困擾的。”
“公主,您是打算玩火。”
涼音挑了挑眉,“是啊,你覺得該從哪裡開始燒呢?”
斯年的脣角再度一抽,這一次,是當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於是張了張口,終是道了句,“末將告退!”
話罷,他快步離去。
瞧着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涼音這才緩緩收起了臉上的那抹笑意,爾後平平淡淡着道:“白柳已經離開了嗎?”
門外,走廊盡頭的拐角處,無心緩緩走出。
“恩,身爲南雲的國師,她也有屬於自己的國師府,南雲沒有皇子,宮裡也沒有其它的妃嬪,相對其它國家要安靜的多,只是目前您剛回來,事情約莫不會太少。”
一邊說着,她已緩緩走到了涼音的身旁,又凝重道:“這個斯年似乎對您有些意思。”
涼音冷笑,“你還會看人?”
她低了低首,“瞎猜罷了,自在碼頭初見起,每每他看向您,眼神都有種說不出的複雜,像是內疚又像是責怪,像是不喜又像是甚喜,心裡藏了不少事情。”
涼音聳了聳肩,“所以啊,沒能套出太多話來,真是可惜了。”
聽及此,無心也只是十分凝重的低下了頭。
卻是一個人影又再一次興沖沖的衝了進來。
“公主,您與斯年將軍談的如何,他是不是來同您說想死您了呀?”
涼音的眸光微暗了暗,見到是小紅,心裡便有種說不出的無奈。
這個丫頭怎的對她如此大膽?
難道以前的她們,真的有那麼好嗎?
想着她擺了擺手,無心便緩緩地退了下去。
見如此,小紅緩緩上前,“奴婢說的沒錯吧,您以前當真是喜歡他的!”
涼音垂了垂眸,“說的這般肯定,你又瞭解多少?”
小紅嘿嘿一笑,“能不肯定嗎,斯年將軍可是您的未婚夫君呀,若不是當初的事,你們早成親了,還會便宜了二公主嗎,現在您回來了,二公主定然就沒戲了!”
涼音的眸光微微一暗,“什麼便宜了二公主?”
小紅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什麼,她又連忙捂住了嘴。
“沒,沒有……”
涼音的臉上閃過絲絲不悅,一邊坐回軟榻,一邊便道:“說吧,沒人會怪你的。”
小紅咬了咬牙,“不行,奴婢不能說的……”
“說!”
小紅再次搖了搖頭。
見如此,涼音的心裡忽兒十分不耐煩,“不說就滾出去吧,別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
大概是見她生氣了,小紅的心裡瞬間便慌了。
“您別生氣,奴婢告訴你便是了。”
頓了頓,她又十分凝重着道:“就是昔日您不是偷偷藏了一羣美男嗎,然後事情被知道後,您就被關禁閉了……”
涼音冷笑了笑,“我藏美男?你身爲我的貼身侍女,也覺得那些男人是我藏起來的?”
小紅的神色微僵了僵。
“奴婢也不願意相信呀,但是,那些確實是您帶回府上的……”
瞧着小紅唯唯諾諾的模樣,涼音也懶得再多問什麼,只道:“行了,這事之後再說,先繼續說說這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