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愕之後，便是釋然和寵溺的笑。
整個天下包括自己，都交到若兒手裡了，她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只要……她開心就好。
提起袍角，衛央爽朗的笑聲傳滿大殿，“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你們過來了？”
一句話未落，凌老太爺拿着柺杖就敲過來，“你這混賬！還知道老頭子是你外祖父？你忘了當初娶若兒進門時說的那些話？這才幾個月過去！就迫不及待想娶小老婆了？”
“當了皇帝又怎麼樣！做人不能這麼無恥！”
這話，罵的夠狠了。
放到其他皇帝身上，絕對不能容忍。
可衛央卻一一受下，而後露出歉疚的笑，“讓外祖父擔心了……這段時間，朕確實對若兒有些疏忽，外祖父打的對。不過外祖父放心，從此以後，朕再不會讓若兒受半點委屈。”
他把過錯一一擔下，因爲他本來就認爲，這些全都是自己的錯。
可惜，凌老太爺還不打算放過他，吹鬍子瞪眼，“委屈？你還知道什麼叫委屈？！你看看我們凌家滿府上下有哪個男丁娶了二房？就你一個要打壞規矩？還說不讓若兒受委屈？到時候後宮烏壓壓塞了一堆女人！往那兒放着就是若兒的委屈！”
衛央苦笑道：“外祖父誤會了……您怎麼聽說的朕要娶二房？您放心，朕此生除了若兒……再無他人。”
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就這麼不經意從衛央嘴裡蹦出來，在場之人全呆住，就連在一旁伺候的宮女太監，都羞的低下了頭。
唯有凌若，咬牙切齒。
這男人真會裝！
現在說的跟真的似的！可那天晚上他可親口說要納妃子的！
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凌若對衛央好感全無！
只是……她知道如果自己此時反駁，只會惹得爲她擔心的凌家人不開心，因此，壓下心底的不悅，強擠出一抹笑，柔聲道：“外祖父放心，我和衛央好着呢……”
只是那個好字，帶着咬牙切齒的味道。
宴會依舊在皇池附近舉辦。
呈龍殿。
宮宇巍峨，直聳入雲間，此次宴會多是針對女賓，因此男子來的極少，沒碰兩個杯，便被衛央以各種理由遣退。
半個時辰之後，柔光旖旎的大殿之內，只有一羣女眷——還有不懷好意的衛央！
當然，這個不懷好意是凌若給他加上的。
呵，要是懷着什麼好心思，怎麼會安然坐在這兒看着底下的鶯歌燕舞？口口聲聲說着一生一世的話，其實，心裡的花花腸子揪出來都能甩好幾個結子了！
殊不知。
衛央享受的不是滿殿的美人，不是整個屋子的旖旎氣氛。
而是光明正大的坐在凌若的身邊。
堂堂帝王，爲了自己的女人，強忍住不適，端起酒杯，衝凌若勾脣，“皇后，不如我們飲一個交杯酒如何？”
凌若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小聲在衛央耳邊威脅道：“你不要太過分了！我雖然答應你陪你出席宴會！但不代表要忍受你的一切行爲！”
衛央眼底劃過莫名的笑——若不是爲了讓你迫於大衆的壓力，不得不跟我親暱，我又怎麼會以讓你出席宴會爲藉口，來告訴你懷孕的真相？
微眯雙眸，狹長的鳳眸彎起一抹略帶滑意的弧度……
像是一個獵人，面對最美味的獵物，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若兒……你終究是我的。
衛央一字一句在心底念着。
不過，心底的情緒，在凌若面前卻沒溢出絲毫，嘴角反而劃出玩世不恭的笑。
“皇后此言差矣。”
聲音極低，只有凌若一人能聽見，“你若不配合着讓這些貴女們看看，一國帝王如何寵溺自己的女人，她們怎麼會心甘情願的撲進朕的懷抱？而且……關於你肚子裡的孩子，朕敢保證，天底下沒有人比朕知道的更清楚……”
自然沒有人，因爲那是他種下的種！
凌若聽着衛央這死纏爛打的話，恨不得把手裡的酒杯砸他臉上。
這廝竟然敢坐地起價！
可……更讓人惱怒的是！她還不得不從！
強忍下
怒意，凌若聲音發狠，“但願衛皇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別到時候大家臉上都難看！”
衛央滿意道：“那是自然，答應若兒的事，爲夫何時忘記過？”
爲夫爲夫！又是爲夫！
凌若被這男人的無恥跟厚臉皮給氣笑了。
拎起酒杯，咕嘟倒了滿滿的酒，遞到衛央面前，冷聲道：“不是要喝交杯酒嗎？你喝我這杯！”
噗嗤。
衛央差點笑了。
倒那麼滿，是巴望着一杯酒把自己灌醉嗎？露出獠牙的小女人，斤斤計較的若兒，他不但沒有絲毫的不悅，心底的柔色反而更重了幾分。
這……大概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好。我喝若兒的……若兒喝我的。”
男子低沉中帶着沙啞的嗓音響在凌若耳邊，話裡面好像有什麼意味不明的東西。
凌若總覺得怪怪的……這句話聽起來，話裡有話？
衛央卻不給凌若思考的時間，在凌若的驚呼聲中，在身後宮女們的驚異眼神中，在大廳裡陡然響起的抽氣聲中，一把將凌若抱到自己的腿上，雙手箍住她的腰，讓她整個人坐在自己的懷裡，兩人的姿勢，看起來曖昧十足。
滿場的人，都呆了。
早聽說衛皇獨寵皇后，可沒想到……大庭廣衆之下，竟然還！
還這麼……赤裸裸的寵！
是的。
在這些貴女的眼裡，衛央的舉動不是不恥，不是不顧禮教，不是放蕩形骸，而是寵溺。
試問天底下有哪個男子能當着其他人的面，不顧及外人的議論和看法，把自己最嬌最愛的女人抱在自己的懷裡？極盡疼寵？
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天底下最尊貴最威儀最華貴的男人！
文武雙全，容貌似天人，權勢滔天，年輕又英勇！
他是整個國家的皇！
這讓她們怎麼不羨慕！怎麼不嫉妒！恨不得自己變成凌若，被衛央抱在懷裡！享受天底下一切女子豔羨的眼神！
可惜，被衛央抱在懷裡的凌若，感覺卻不是那麼美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