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聞不到熟悉的早餐味道,卻聞到淡淡的櫻花香味,起牀,推開窗,竟然發現窗下是一片櫻花樹林,純白如雪的櫻花瓣漫天飛舞,令人心醉神迷,夏月不禁看呆了。
櫻花樹下,帝修斯帶着一隊隨從匆匆走過,他穿着海藍色的軍裝,顯得英明神武,氣宇不凡,步伐匆忙,趕着去尋找菲兒的下落。
櫻花花瓣飄飄揚揚,落在他棕色微卷的頭髮上,他用戴着黑色短指手套的手輕輕拭去,擡頭看櫻花的瞬間,無意中看見了站在窗邊的夏月,步伐,不由得停下。
敞開的落地窗前,夏月伸出手接着飄零的櫻花雨,紫黑色的眼眸帶着一抹似有若無的妖治,癲倒衆生。未施脂粉的臉頰純淨素雅,出塵脫俗,像夜霧般妖魅,卻又如百荷般純潔,美得令人心顫!
兩人的目光對視,夏月向帝修斯投去一抹淡雅的微笑,帝修斯脣邊微微勾起惑人的弧度,向她點頭示意,倒退着離開,轉身的時候,他原來低落的心情升起一抹希望,有了夏月的微笑,他信心倍增。
一切,總會好起來的。
“夏小姐,該換藥了。”醫護的推着醫藥車走進來。
夏月回頭,好奇的問:“現在都入秋了,爲什麼這裡會有櫻花盛開?”
“再過幾天,就是菲兒小姐十七歲的生日,菲兒小姐特別喜歡櫻花,可是她又不方便出遠門,而且修斯將軍最近很忙,沒空帶她去RB,所以特地讓人從RB運過來優良的櫻花樹,廢了很多心機才培植出來,他想讓櫻花在這個月盛開,這樣菲兒小姐就能看見櫻花盛開了。”
“原來是這樣,帝修斯真有心!”夏月由衷的感嘆。
“是啊,修斯公爵對菲兒小姐視如生命,真希望菲兒小姐能夠早點平安回來。”
……
夏月換好了藥,洗漱之後,在醫護的挽扶下下樓吃早餐,其實她也想去後院看看櫻花。
剛剛走下樓,一個隨從就領着夏靜依走進來了。
“夏小姐!”夏靜依看見夏月,欣喜的迎過來扶着她,激動的問,“你怎麼樣?還好嗎?”
“靜依,我很好,你怎麼受傷了?”夏月的心情也非常興奮,她今天還想過等帝修斯回來,要讓他幫忙聯繫夏靜依,沒想到她這麼早就自己找來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先坐下吧。”夏靜依扶着夏月坐到沙發上,傭人將兩份早餐端過來,熱情的招呼夏靜依。
“靜依,你進來的時候遇到帝修斯了嗎?”夏月一邊喝牛奶一邊問。
“遇到了,我跟他說想來看看你,他很爽快的答應了。帝修斯人真好,還關心的問我的傷是怎麼回事。”
夏靜依笑眯眯的說,她根本不知道,帝修斯之所以關心夏靜依的傷,只是想從中獲取更多的線索,夏靜依一直寸步不離的保護夏月,她受傷,必然跟夏月有關。
“呵呵。”夏月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夏靜依一直對帝修斯的印象很好,她覺得,帝修斯雖然生性淡漠,話語不多,但他的冰冷卻僅僅只是與人保護距離,不像風冷冽,風冷冽的冰冷總是帶着一份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另外,帝修斯家裡的氣氛與風家也是截然不同的,風家的別墅都是冷色調,就連傭人和保鏢也是一臉冰霜,更不要說安未然和風千雅那兩個令人頭疼的女人。
而帝修斯的家裡無論是裝修設計都有一些童貞的色彩,也許是因爲帝菲兒的原因,這裡充滿溫暖,傭人也比較隨和,這裡才更像一個家。
吃過早餐之後,夏靜依和夏月來到櫻花林散步,隨從隔着遠遠的保護,並沒有跟過來,夏月和夏靜依也有了說悄悄話的機會。
“靜依,是不是風冷冽讓你來找我的?”夏月低聲問。
“嗯,他讓我接你回去。”夏靜依皺着眉,低聲說,“這二天風家非常奇怪,每個人都很忙,緘默不言,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靜依,你知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帝菲兒被人擄走了,帝修斯說擄走她的人將我藏在她房間的衣櫃裡,還說這件事跟風冷冽有關,我現在都有些糊塗了。”夏月一籌莫展。
“那天風千雅在餐廳之後,風冷冽就將她關進了地下室,你受傷昏迷不醒,風冷冽對你真的很緊張,他一直守着你,可是半夜,我聽隨從說風千雅跑了,風冷冽匆匆離開去找風千雅,就讓我保護你,可是有一個身形高大魁梧的野人衝進房間,我纔跟他過了二招就被他打昏了,後來我醒來的時候,就聽說你不見了,再後來的事風冷冽都不讓我知道……”
“等下,你說擄走我的人是個身形高大魁梧的野人?”夏月緊張的拉着夏靜依。
“是的,雖然當時沒看清楚,但他的特徵非常明顯,個子特別高,力大如獸,滿臉落腮鬍……”
“是赫哲,真的是赫哲乾的。”夏月惶恐不安的喃喃自語,竟然赫哲擄走了她,那證明他與風冷冽不是一夥,可是風冷冽到底爲什麼要幫助他逃跑?她想不通。
夏靜依拉着夏月,壓低聲音,凝重的說:“夏小姐,這件事很複雜,我們一時之間也弄不清楚真相,風冷冽要我帶你走,你告訴我,你願不願意離開這裡?”
“帝修斯現在用我來威脅風冷冽,要風冷冽幫他找回菲兒,我離開之後,帝修斯又會去找風冷冽,兩人又會再次鬥起來,可是如果我不走,風冷冽也不會善罷甘休,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夏月捂着額頭,很是傷腦筋。
“他們把你當成貨物一樣搶來搶去,自從你來希臘之後,就沒停止過受傷,我都不知道你離開這裡之後,還會再發生什麼事。夏小姐,不如我們離開希臘吧。”夏靜依認真的說。
“離開?”夏月陷入深思,靜依說得沒錯,她現在已經淪爲四大將臣爭名奪利的籌碼,她在這裡危機重重,如果她只是因爲想要調查聶痕的事,或者因爲菲兒的失蹤而愧疚,那這些都可以讓家族的兄長幫她處理,可是,她爲什麼到現在還是不想離開希臘?難道,她是因爲捨不得誰?
可是,現在事情弄得這麼複雜,她不能一味的感情用事,如果聶痕不是風冷冽,如果他還活着,說不定跟她一樣有危險,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任憑他們控制。
“夏小姐,夏小姐……”夏靜依的輕喚聲打斷了夏月的思緒,夏月擡起眼眸看着夏靜依,做出了一個決定,“靜依,我不能走,不如,你走吧。”
“什麼意思?”夏靜依茫然的看着她。
夏月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監視她們,於是拉過夏靜依,附在她耳邊,將風冷冽長得像聶痕,還有蕭清寒當初所說的那些事全部告訴了夏靜依。
夏靜依聽到這些事,震驚得目瞪口呆,她到現在才明白,爲什麼夏月會那麼快淪陷在風冷冽的懷抱,爲什麼夏月不敢離開希臘,原來都是因爲風冷冽和聶痕有着說不清撇不開的關係。
講完這些事情之後,夏月接着說:“靜依,現在四大將臣都盯着我,我很難離開希臘,如果我們一起走的話,最終只會落入其它人手中。現在風冷冽不再像上次那樣防着你,趁着現在這個好機會,你自己離開希臘,回到暗夜帝國,讓澈哥哥幫我調查聶痕的事,還有幫忙尋找帝菲兒,等事情調查出來之後,無論結果如果,都要帶我哥來希臘接我。”
夏月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是不想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暗夜帝國的辦事效率一向很高,她讓夏靜依回暗夜調查此事,用不了多久,真相就會水露石出,到時候夏靜依再帶着夏辰來希臘接夏月,夏月也就不必再被任何人牽制,她會根據真相來做出決定,應該怎麼做。
夏靜依點點頭,輕聲說:“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去吧,一切以你的安全爲主,如果遇到危險,先保住你的性命。”夏月拍了拍夏靜依的肩膀。
“夏小姐,你對我真好。”夏靜依很感動。
“不要再叫我夏小姐,我們情同姐妹,我對你就像妹妹一樣,以後就叫我姐姐吧。”
夏月微笑的看着夏靜依,夏靜依鼻子一酸,深深抱住了夏月,兩人擁抱了一下,夏靜依就離開了。
看着夏靜依離開的背影,夏月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夏靜依能夠安全回到暗夜,那樣,一切就好辦了,可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這個決定,會將夏靜依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
夏靜依走出帝家別墅院落,剛剛準備上車,卻突然察覺到身後傳來了股懾人的殺氣,她還來不及回頭,一根尖細的銀針便射入了她的後頸,隨即,她便昏迷過去。
兩個士兵用一個黑色布袋將她罩起來,抗在背上,繞過帝家城堡,來到後花園裡的地下室。
帝修斯坐在棗紅色的紅木椅上,手中端着一杯冰酒,目光幽冷的盯着夏靜依,深沉的命令:“解除她的麻醉,開始催眠,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她說出,剛纔夏月對她交待的一切。”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