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彬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背影,卻是給了兩人無比強大的信心,趙卓丹也咬着牙拉起安小慧跑了起來,似乎感覺不到腿部的槍傷一般,徐彬本來也要追上去,可是眼角卻看見放在洞口位置的給養包,那鼓囊囊的模樣,應該還有不少東西,但是隨着血屍蚊一隻一隻的飛上來,他又十分害怕,最後一咬牙,想到等會活活渴死在地下,還不如被紮上一下,死的痛快,說不定運氣好,這些血屍蚊對他不感興趣,猛地就往那隻揹包衝過去。
說來也奇怪,這些血屍蚊似乎就是察覺不到徐彬的存在一樣,不但沒有聚上來叮咬,還被徐彬撞到幾隻,這原本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徐彬一時間沒想明白,一把抓住揹包,就捂住傷口飛也似的往趙卓丹他們的方向追了過去。
有幾隻血屍蚊原本是追着過去的,可是當靠近徐彬的血液之後,卻一個個像沒了頭的蒼蠅一樣,在空中胡亂飛起來,似乎找不着方向了,最後但不了了之,沒有跟着徐彬過來。
血屍蚊的古怪,徐彬自然是看不見的,實際上沒了手電的照明,他一直都是在用生死瞳看路,似乎是生死一線之間,也激發了他的潛力,生死瞳比以前要好用了些,也似乎是靠近了地面一點,陽煞氣息不再那麼濃重,在暗紅色一片的視界裡,還能分辨出場景和事物,就像是戴了一副紅外線夜視鏡一樣。
似乎是爆炸成了壓垮地宮的最後一根稻草,混亂的氣息在地宮內部無序的亂竄,徐彬只覺得任何地方都是在震顫亂抖,別說跑起來,連正常步行都做不到,尤其是肩頭中彈,鮮血不停的流下來,徐彬都沒有時間處理傷口。
趙卓丹和安小慧的情況更糟糕,雖然先走了數十秒,可是徐彬還是很快追上了他們,似乎因爲陽煞氣息的無序,整個地宮也沒有了轉換的神奇,徐彬可以看到幾條筆直向上的通道,隨意挑選了一條,就扶起趙卓丹另一條臂膀往前走。
轟隆隆的聲響不斷在身後響起,腳下的土層不斷的坍塌,好幾次眼看着通常的洞穴被硬生生落下的土層封死,徐彬無奈只能退回一段再從岔路上去找另一條路口,趙卓丹滿腦袋的汗水,這個時候推了推徐彬大聲道:“徐科!別管我了,再這樣下去,我們一個都出不去,你的傷勢不重,不會影響行動,我就不一樣了,你快帶着東西走!”
“我X!你以爲我徐彬是什麼人?不拋棄、不放棄!懂不懂!少說廢話,留着力氣多跑幾步路!”徐彬絲毫沒有動搖,他不相信自己會這麼死掉,寶大師的箴言都應驗了,雖然有危險,但是寶大師沒說他會死在這裡,他相信自己這副強悍的陽運之身,肯定能夠帶領大家逃出困境。
“啪”的一聲,徐彬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頭頂上一塊大土層猛然塌陷下來,硬生生的將他埋了下去,和他在一起的安小慧與趙卓丹無一倖免……
“水、水……”徐彬迷迷糊糊的喊道,當嘴邊有種溫潤的觸感時,他貪婪的*起來,乾涸發熱的喉嚨裡被清涼的水滋潤過後,徐彬總算好受了些,緊閉的眼睛也就緩緩睜開,入眼的第一副畫面,就是白色的天花板,以及掛在身邊的吊瓶,耳邊則是傳來“滴答、滴答”的醫療器械的運行聲。
視線裡忽然又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徐彬茫然了許久才認出來,居然是楊妙琦,她臉上充滿了擔憂,見徐彬醒過來,才綻放出驚喜的神色道:“徐彬!你終於醒來了!太好了……真是嚇死我了,都是我不好,明知道最近市面上不安全,我還偏要拉着你出來,結果遇上了的劫匪……你也真是傻瓜蛋!要劫財,你給錢就是了,兜裡就那麼幾千塊錢,你還害怕我回頭不給你報銷麼?拼什麼拼?還被槍打中了,流了這麼多血!”
楊妙琦喋喋不休的唸叨着,口中雖是責備,眼中卻滿是驚喜的淚花,徐彬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正打算問個仔細,“吱呀”一聲病房的門打開了,一身*裝扮的段晟楠站在門口,對楊妙琦道:“楊小姐,關於這次事故,我還有些事情想單獨問問徐先生,能請你出去一下嗎?”
楊妙琦抹了一下淚水,輕聲對徐彬道:“我就在外面等你,放心,這次王建中和孫秘書都在,不用你擔心,你回頭精神好了些,直接按鈴,讓我們進來……”
楊妙琦站起身準備離開時,卻又奇怪的看了段晟楠一眼道:“這位警官,我覺得你好眼熟,似乎是在哪兒見過,對不?”口中說的客氣,其實心裡卻有種不舒服的感覺,總覺得這位女警官給自己一種很不爽的錯覺。
“你認錯人了吧,我跟你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是不會有什麼交集的!”段晟楠拉了拉帽檐從楊妙琦身邊走過去道,徑直走到徐彬的身邊坐了下來。
楊妙琦皺了皺眉頭,不置可否,只能退出病房,在這個單人特護病房中,只剩下了段晟楠和徐彬,徐彬不由先開口問道:“是你救了我?趙哥和小慧怎麼樣?”
“總算沒有因爲你的魯莽和愚蠢而喪命!”段晟楠瞪了徐彬一眼,然後又解釋道:“從你們下去第二天起,我陸陸續續就擊斃了好幾名在地下水道附近出來的僱傭兵人員,因爲人數已經超過了我的預計,覺得你們實在是太危險了,就向安全局申請了支援,儘管安全局對於我們這樣新組建的部門並不重視,出於人道主義,還是派遣了一支救援隊,包括地質勘探和醫護等專家一共三人,然後我們又根據最後一名俘虜的僱傭兵口供得出了一個大概的數據,直接就從地面上藉口水道檢修,用機械打洞下去,幸好你們身上都帶了定位系統,要不然都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你們。”
徐彬自然想起了出發前段晟楠要求每人必備的一個小工具包,除了一塊壓縮餅乾及關鍵時刻能救命的小工具外,還有一個定位器,工具包大概只有兵乓球那麼大,被塞在膠鞋的鞋底夾層裡,說是安全局特工出任務時的標配,想不到還真是因爲這個小細節,救了他們三條小命。
見徐彬有些沉默,段晟楠便自顧自的又說道:“上次在南安,算是承你的情,這次我也救了你,我們也算是扯平了……不過,我這裡還有個好消息,你肯定會歡喜的不得了!”
“怎麼?李老爺子打算把你從文保科調走了嗎?”徐彬淡淡的說單,臉上卻帶着些微笑容,然後又恢復了往日的調侃繼續道:“小楠,如果能夠不要每天見到你這張冷臉,聽着你的冷言冷語,應該就是對我來說最大的獎賞了!”
段晟楠眼裡立即爆發出一種憤怒的情緒,如果不是看在徐彬還在養傷的份上,估計出手對徐彬進行摔打的行動都有,徐彬不敢再說話,只是扯了扯身上的被子,把小半張臉都蓋住道:“好吧,我是開玩笑的,若是見不到你了,文保科也實在太無趣了,到底是什麼好消息呢?”
段晟楠這才道:“從TTA組織裡流出來的一部短片視頻,應該是被人剪輯過了,然後掛在了我們秘密監控的那家黑網站上,視頻裡前前後後出現了三四次你的模樣,最後一次,則是你和丹子把裝有九龍儀的揹包帶出宮調逃走的畫面,然後對你開出了懸賞!”
“懸賞?這不是隻有政府對於無法觸及的犯罪提供有效的幫助,纔給予的報酬嗎?怎麼犯罪團伙也會開懸賞嗎?”
段晟楠撇撇嘴道:“看來你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還在這行混的名聲大噪……其實,TTA開的這個賞金,是另外一種酬金,他們認爲是你的出現阻礙了他們的任務完成,並且也是因爲你放出了那些奇怪的生物,導致了他們在中國活動的僱傭兵損失慘重,甚至十二使徒之一的迪卡拉也死在裡面了,雖然十二使徒只是一個稱謂,就算死了一個迪卡拉,他們還是會很快提拔上來一個人,湊齊十二名組織決策人,但是迪卡拉的死以及這次任務的失敗,他們把原因已經歸咎到你的頭上了,知道你現在在TTA的懸賞是多少嗎?一百萬歐元啊!你的命可真值錢,相比之下,丹子就淒涼多了,明明付出最多,傷的最重,懸賞卻只有六十萬歐元。”
徐彬笑了笑道:“那是對方知道我的存在價值!不是你這樣智商堪比幼兒園的小傢伙能夠了解的……對了,剛剛琦琦說的劫匪又是怎麼一回事啊?你到底怎麼跟她解釋的?”被段晟楠冷下來的臉一瞪,徐彬又乖乖的把頭埋進了被子裡裝睡。
段晟楠站起來替徐彬收拾了一下牀頭道:“文保科的存在雖然不是秘密,但是真正的九龍儀以及你的存在已經被列爲國家一號機密的絕密檔案,對她自然不可能說你的身份,我只好隨口向她解釋說,那天她喝了被下藥的飲料,其實是人口販子早就盯上了安小慧,故意給安小慧街邊買的奶茶裡下了藥,卻沒想到安小慧和你們走到了一起,又被她誤飲了,然後你挺身而出,制止了從*人口到攔路*轉變的罪犯,並且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搏鬥等等……總之,在安全局的配合下,找來了幾名專業的演員完美掩飾了那些攔路*的劫匪,讓楊妙琦相信了這個意外。”
徐彬愣了愣,然後皺着眉頭問道:“這個餿主意和理由是誰編出來的?”
段晟楠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放下手中的保溫杯,然後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