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若得到我的承諾離開,我呆坐在坐椅子上,陷入深深地思量當中,想要在容與大婚之際一舉拿下皇后和吟皇貴妃,無疑是天方夜譚。
皇后就算短時間的禁足,身爲六宮之主,六宮其他的妃嬪生的孩子皆是她的孩子,都要稱她一聲皇后嫡母。
拜天地拜父母,這個母是說皇后,吟皇貴妃就算是他的母妃,那也得拜完皇后之後再輪到她。
而且我前面看了吟皇貴妃和知秋在一起,後面蘇以若就過來找我,曾經我那麼提議用她的孩子來謀劃,她都不願意。
現在如此主動,還模凌兩可的說太天真錯看了吟皇貴妃,看似天衣無縫,卻經不起細細推敲。
紫燕從外面就回來,對我行禮問安之後道:“貴妃娘娘,長門宮那邊不信,不願意出來!”
眉頭微皺,對着她厲喝道:“給本宮跪下!”
紫燕臉色劇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奴婢做錯什麼了嗎?”
聲音稍緩,手敲在桌子上聲音很大:“你做錯什麼自己心裡沒數嗎?本宮覺得對你們不薄,你們一個兩個怎麼就那麼喜歡背叛本宮呢?”
“原先你和昔雲在這椒閣殿行打掃之事,茶飯溫飽不濟,本宮來到這椒閣殿把你們提拔爲貼身宮女,主椒閣殿一切事宜,而你們是怎麼對待本宮的呢?”
“說說吧,反正今天有時間,你到底在爲誰賣命,本宮可不接受什麼喊冤之類的話,如果你喊一句冤,本宮直接把你送到辛者庫,讓人好好伺候你!”
紫燕渾身打着哆嗦:“娘娘,奴婢真的沒有,請娘娘恕罪明察秋毫!”
“未涼!”聽到她這樣一說,我直接叫喚道。
未涼應聲而來,我手指着紫燕:“你那邊有令人上癮的毒藥,給她吃一點,然後把她扔到辛者庫,告訴那邊的人,好好伺候她,千萬不要玩死了,本宮就要看她生不如死!”
未涼袖籠處掏出瓷瓶,一把抓住紫燕下巴,強迫她張開的嘴,瓷瓶裡面的藥,倒入她的嘴裡。
紫燕眼淚鼻涕一把,未涼鬆開了手,她也不敢用手使勁的摳,只是磕頭求饒:“娘娘,求娘娘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吟皇貴妃許諾只要奴婢把娘娘的動向告訴她,她賞奴婢無數錢財!”
“奴婢是鬼迷心竅了纔會這樣做,求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恕罪!”
未涼突然掏出一根銀針,對着紫燕的手紮了進去,紫燕哀叫一聲,我敲打在桌子上的手一頓:“本宮不喜歡不聽話的人,本宮也不喜歡爲了逃避責任,編織的謊言連自己都不相信,還想來讓別人相信?”
“紫燕,本宮若是沒有萬全確切的消息,又怎麼可能在這裡拷問於你?識相一點說吧!”
紫燕痛得汗水直往下落,趴在地上:“娘娘,奴婢真的是萬不得已,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只要奴婢不聽皇后娘娘的話,皇后娘娘就說讓奴婢在這皇宮裡呆不下去!”
“奴婢沒有辦法,奴婢人輕言微,想要在這皇宮裡活着,就必須迎合皇后娘娘,就必須對皇后娘娘言聽計從,娘娘,奴婢說的都是實話,懇請娘娘饒恕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心頭泛起了冷笑:“你既然是皇后娘娘身邊的狗,本宮問你,本宮讓你去皇后娘娘那裡通風報信,皇后娘娘爲何不信?”
紫燕恐懼的一頓:“回稟娘娘,奴婢沒有去長門宮,奴婢走了一圈就回來了,皇后娘娘現在在被禁足,就算知道吟皇貴妃穿着宮女的服飾出來,皇后娘娘也沒辦法拿吟皇貴妃怎樣!”
我瞧了一眼未涼,未涼手中的細長的銀針,直接扎入她的血管之中,整根沒入。
“紫燕啊!”我漫不經心的叫她:“你壓根就沒有向皇后稟明本宮讓你稟明的東西,你是去告訴了吟皇貴妃,讓她近日小心一些!”
“你以爲你做的滴水不漏,陽奉陰違替皇后賣命,實則你真正的主子是吟皇貴妃,本宮說的可對?”
紫燕頓時臉白如雪,我掩脣一笑:“本宮說的不對嗎?如果不對,你可以糾正於本宮,本宮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知錯能改!”
“凡是錯誤的事情,本宮都會想盡辦法去彌補,本宮都會把它做得盡善盡美,紫燕你說呢?”
紫燕把頭磕得作響:“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謹遵貴妃娘娘的吩咐,貴妃娘娘讓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懇請貴妃娘娘饒命啊!”
“本宮也不需要你做什麼,回去休息吧!”紅脣一勾,對她命令道。
紫燕嚇得不敢走:“貴妃娘娘,奴婢全聽貴妃娘娘的,貴妃娘娘有什麼事情吩咐就是,奴婢絕無怨言!”
我輕笑出口:“本宮已經查清楚了,你是何種身份,爲誰賣命,沒事了,不用害怕,下去休息吧!”
紫燕小心翼翼擡起頭,查看我的臉色,我一副風淡雲起,什麼都不在乎的臉色對她。
她慢慢的趴在地上後退,後退一直退到門口,才站起身來走出去。
未涼帶着萬分不解,對上我冷漠的眼:“娘娘爲何此時拆穿她?”
我幽幽長嘆:“本宮也不想去拆穿她,把她養在身邊,對本宮其實是一件好事,本宮無論做什麼都有人去稟明皇后和吟皇貴妃!”
“這樣也可以讓她們知道本宮其實是在她們手掌之中的,這人哪對自己能操控的事情,都是帶着志得意滿!”
“可是你也看見了,今日賢妃娘娘來找本宮,非得逼着本宮出手,本宮若是不拆穿她,又如何去出手?”
未涼眉頭擰了起來,沉着聲音道:“娘娘不拆穿她可以將計就計,現在拆穿她所有的遮羞布都沒了,皇后和吟皇貴妃那邊,不好做啊!”
我由衷的發出一聲無奈:“這不是本宮在鋌而走險嗎?十一皇子大婚將近,縱然沒有周邊列國其他王爺皇子們,但是周邊列國的使臣會來!”
“整個東晉文武百官會來,在這麼大的宴會之中,賢妃娘娘讓我去殺人,你說我該怎麼去弄,怎麼去殺?”
未涼眼中顏色微變,還逞強鎮定:“賢妃娘娘如此大膽?讓娘娘在大婚之日殺人?”
我裝作漫不經心,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未涼啊,本宮現在身受劇毒,又四面楚歌,身邊沒有一個可信的人用,也是可悲之極!”
未涼跪地伏身表忠心:“貴妃娘娘,奴婢願與貴妃娘娘馬首是瞻,貴妃娘娘有何事吩咐奴婢,奴婢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眼中冷漠如冰,看着地上的女子,“本宮再思量一下,你先起來吧,魚公公還沒離開對嗎?”
未涼緩緩擡起頭:“魚公公已經離開了,和賢妃娘娘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還有四天的時間,那就別節外生枝了!”我的無奈越發的深:“你去告訴司筵姑姑,讓她全權負責灼兒郡主的禮儀問題,若是大婚之時發生任何一丁點事情,本宮都算在她頭上!”
未涼慌忙應了一聲是。
敞開的房門,看着院內忙碌的宮女們,閒的每一片花的葉子,都已經擦了十來遍。
我數着晨光過日子,想着腦子生疼,裹着厚厚的披風,都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蘇以若讓我做的事情,太過於挑戰,讓我無從下手,不知道從哪裡能讓皇后和吟皇貴妃咬的兩敗俱傷。
在這風平浪靜的四天之內,皇上又來了我這裡一次,在我這裡過夜,我提前準備了安神香,倒是安穩一夜到天亮,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皇上一夜睡好了,早晨起來精神特別好,隨口又賞賜了我,我這個寵妃的名頭在宮裡,越發的大了。
大婚的前一晚上,我宣了周見信。
周見信來的時候,我拎着雀鳥的籠子,掛了起來,沒有讓周見信行禮,讓他坐下。
周見信沒坐,中規中局給我行了一個禮,驕陽似火的天氣,我裹的像過冬一樣,他看見我的裝束,瞳孔深的深,斟酌了一下,語氣道:“貴妃娘娘,您越來越冷就是身上的毒越來越深,陰陽交合調匯,才能達到平衡!”
籠子裡蹦噠的鳥,又精神又可愛,“也不一定非是十一皇子不可,你就告訴本宮,毒到最後本宮是不是變成了一塊冰塊?”
周見信神色幽緊:“娘娘會越來越冷,冷得猶如置身於冰窖,表面上看着是無事,冷暖娘娘只有自己知!”
“十一皇子知道這件事情嗎?”我脫口問道,冷的腦子也不中用了,容與知道我中毒的這件事情嗎?我好像忘記了他知不知道!
周見信緩緩的搖了搖頭:“沒有貴妃娘娘的允許,微臣不敢告知於十一皇子!”
他不知道嗎?
我恍然笑出聲來:“所以周太醫,本宮陰陽交合最好的人員就是十一皇子,周太醫這是讓本宮去勾引十一皇子,不如本宮在大婚的時候,勾引他,與他洞房花燭夜如何?”
周見信正着聲音道:“微臣惶恐,娘娘莫要說笑!”
“之前你不還是這樣建議的嗎?”臉上蕩着笑意,問道:“這才短短的多長時間,周太醫就轉變了方向!”
周見信弓着腰,垂着身,“娘娘並不喜歡十一皇子,強求過來的感情只會呈現出怨偶,微臣不想娘娘此生有憾!”
上竄下跳的鳥兒,活潑可愛,被囚禁在籠子裡,只要一打開牢籠,它們就會展翅高飛,哪怕最後餓死在外面,它們也無怨無悔。
我把手中的鳥食往裡面一扔:“周太醫,你轉變這麼快,真的沒有其他的別的原因?”
周見信目光無懼:“微臣一心只爲十一皇子和娘娘着想,絕無他意,只要十一皇子和娘娘安穩,微臣死而無憾!”
忍不住的嗤笑出口:“周太醫何時把本宮放在眼中了?在之前的談話之中,周太醫心中只有十一皇子,現在周太醫心中有了本宮,本宮不得不提起精神,不得不繃緊心,揣摩着周太醫是不是被他人收買,才能說出如此漂亮的話來!”
周見信皺起眉頭,眼中閃過複雜:“貴妃娘娘懷疑微臣,微臣不去反駁,十一皇子說貴妃娘娘是他要過終身的人,微臣自當視貴妃娘娘,爲主!”
我是他過終身的人。
這話真是託大了,容與想做什麼?
“皇上是不是三個月之後就得死?”我聲音沉悶,不在與他周旋,問道。
周見信神色霎那間薄涼起來:“是的,冬日的時候,皇上會無聲無息的死掉。到時候誰也查不出來,就像正常死亡一樣!”
“所以十一皇子在三個月之內,會想盡辦法讓皇上把一國儲君定下來?”瞅着他的眼神充滿了冷漠:“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名正言順,拿下整個東晉?”
“不!”周見信面色沉靜道:“十一皇子從來沒有想過要拿下一國儲君之位,他只是讓微臣三月之後皇上悄然死掉!”
容與不想拿下儲君之位,卻讓皇上死,皇上一死,一國儲君未定,整個東晉就會陷入動盪不安的局面。
動盪不安的局面?
我眼睛一轉,容與他要做什麼?
他心思那麼深沉,不可能把自己的計劃隨便告訴他人,周見信這個纔出現不久的人,不可能深得他的信任。
何況他的母妃,還有他之前在皇宮受到種種不公的待遇,都是因爲周見信,因此周見信更加不可能深受他的信任。
他在說謊?
想到此,我慢慢的舒了一口氣,“十一皇子有了計劃就好,我隨時隨地,跟緊他的腳步就好!”
“周太醫,本宮體內的毒你還是想盡辦法給本宮解解吧,本宮不怕疼,什麼樣的苦本宮都可以受的,只要把這該死的毒解掉!”
周見信執手肱拳:“娘娘,此毒需陰陽交合,方能解掉!”
說來說去還是這句話,真是讓我生厭的很,我罷了罷手:“周太醫既然執意,那本宮就不勉強了,本宮歇着了,明天有的忙呢!”
周見信留下幾顆小小的藥丸,說的暫時性的壓制毒性,可以讓我白天不會感覺到那麼冷,明天我有需要。
我把藥丸拿在手上,反覆的看了一遍,冷笑然然,周見信哪裡是解不了我的毒,他是故意而爲不願意解我身上的毒。
早早的上牀裹了被子,在被窩瑟瑟發抖的時候,椒閣殿傳來一陣腳步急促的喧譁聲,我揉搓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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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燕小心翼翼的來稟我:“貴妃娘娘,靜安公公和十一皇子來了!”
被窩裡一丁點熱氣都沒有,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這麼晚了他們來做什麼?你去問問沒有什麼事就退了吧,明日大婚,今日早些休息!”
紫燕領命而去,我這還沒躺下,她又回來了:“貴妃娘娘,皇上有旨,皇貴妃娘娘和靜安公公現在出宮,去看看十一皇子外面的府邸!”
眉頭一跳,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問道:“你說是皇上有旨,讓本宮現在出去?”
紫燕垂着頭,恭敬道:“靜安公公這樣告訴奴婢的!”
咬牙把被子掀掉:“替本宮穿衣,拿最厚的披風來?”
“是!”
我穿戴整齊,帶上披風的帽子,整個人像過冬日一樣,走了出去,靜安公公見到我一怔,打趣道:“貴妃娘娘懼怕寒冷,這倒真是冷得特別!”
我對他和顏悅色:“靜安公公說笑了,天寒露重,本宮不過多穿了一件罷了,更何況現在要出去皇宮外,外面是怎樣的天,本宮也不知道啊!”
容與在靜安公公面前正人君子,乖得像條狗,對我執手又恭敬:“打擾貴妃娘娘的休息,容與是實罪該萬死,請貴妃娘娘恕罪!”
用帕子掩蓋了一下神色:“十一皇子客氣,既然是皇上有旨,那本宮就和靜安公公一起出宮好了!”
靜安公公手一攤:“貴妃娘娘請!”
如果不是有靜安公公在,我還以爲這是容與玩的什麼把戲,做的是貴妃的儀仗光明正大的行在宮道之上,被擡出宮去。
容與的府邸和大皇子的府邸比鄰,大皇子的府邸房門緊閉,容與的府邸紅綢子高掛,大紅色的喜字貼在門的兩邊。
瞧這個樣子一丁點都不像皇室辦婚禮,到更加趨向於民間風俗,我可沒瞧見皇室辦婚禮如此熟悉的貼了兩個喜字在門上。
一左一右,像門上貼了兩個門神一樣,俗氣而又難看。
靜安公公嘴角含笑道:“這所府邸和隔壁的大皇子的房子一模一樣,皇上厚愛十一皇子,可見一斑啊!”
緊了緊披風:“皇上一直厚愛着十一皇子,有坊間傳聞之所以沒有立嫡長子大皇子,可都是因爲十一皇子呢!”
靜安公公急忙看了一眼一旁的容與,“娘娘這句話老奴怎麼沒有聽說過?”
我也瞥了一眼容與:“都說了是坊間傳聞,靜安公公不經常出宮,我進入東晉皇宮之前,跟着北魏皇太子在外面聽說的!”
靜安公公眼睛一挑恍然:“原來是這樣,老奴就說嘛,在這皇宮裡的一切,老奴不可能不知!”
“靜安公公公請!”我手指着府邸的大門。
靜安非但沒有擡上去一步,還後退了一步,“貴妃娘娘,奴才在外面等您,您去看了,看好之後咱們就回去!”
心不由自主的警惕起來,靜安公公是容與的人?
容與到底允諾了他什麼好處,能把皇上身邊的第一大太監收入囊中?
容與負手而立,輕咳了一聲:“貴妃娘娘,我可是向皇上奏明,一定要讓貴妃娘娘看過我這府邸,沒有什麼問題,明日方可放心大婚!”
抿脣一笑:“靜安公公,你瞧瞧十一皇子這都是說些什麼話,這意思是說本宮要不進去看看,他這婚就不成了?”
靜安公公隨即呵呵笑然:“皇上把十一皇子的婚事一切事宜交給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說沒問題,那才叫真的沒問題!”
我緩了緩心神,眼底深處盡蔓延着諷刺:“如此,本宮非進去不可了?”
“娘娘請!”靜安公公再一次邀請着我,他自己不進去。
攥緊手中的手帕,擡起步伐邁上臺階,一步一步的走進他的府邸,大紅燈籠高高懸起,整個皇子府像籠罩在一片紅色的海洋之中。
喜慶鮮紅,燈籠的光我的一身素衣,都變得鮮紅無比。
容與帶着我去他的臥房,到了門前,我停下了腳步:“十一皇子千辛萬苦把我弄到這裡來做什麼?”
容與薄脣輕啓:“明日我就要大婚,你不願意我不娶妻子,我娶妻子怎樣的地方,我想給你看看!”
我漠然的開口:“我看好了,我先回去了!”
容與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拖到他的新房裡:“我需要你,看一看我的心房!”
他說是心房,而非是新房?
“不需要!”我扭動手腕掙扎,他直接把我拖到牀上,衣袍一扯,露出滿是傷痕的胸膛,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我需要你,需要你看一看我的心房到底住的是誰?”
手緊攥成拳,擋在他的胸膛上:“你的心裡住着誰跟我沒有關係,容與,你要做什麼也跟我沒關係,我和你不在一條道上,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放不了!”容與強勢的把我摟在懷裡,溫熱的脣瓣啃噬着我的肩頭:“我最不堪的一面你見着了,我的軟肋是你!”
我冰涼的身體,他的脣瓣對我來說,猶如是一塊燃燒的火炭,讓我全身顫粟起來。
“你的軟肋不是我!”我的聲音突然變得軟糯起來,一丁點都不像我自己清冷清脆的聲音!“不要拿我當藉口,你最不堪的一面是我見着,我們的結局是不死不休,而非相愛躺一張牀上!”
“爲什麼不可以?”容與把我往牀上壓,我早有準備,袖籠處的匕首,拿了出來,抵在他的胸口:“爲什麼可以?你不想明天成不了親,給我放開,我沒有興趣在別人的婚牀上,和別人的夫君行雲雨之事!”
他敢動我一下,我會毫不容易的扎穿他的胸膛。
“你真的會殺了我?”容與狹長幽黑的眸子,帶着悲涼的決絕:“我不相信,歸晚,我不相信你會對我如此絕情!”
匕首的尖子戳破他的肌膚,猩紅的鮮血滴落在大紅的婚牀上,之前我在他胸膛扎的地方,傷疤好了,粉肉一片,現在我直接對着他的心口。
只要他敢逼我,我就敢要了他的命。
容與垂着眼眸看着自己胸口上的匕首尖,低低的笑了起來:“歸晚,你的心是鐵石心腸嗎?就算是一顆頑石,是一塊冰塊,我這樣都焐不化你嗎?”
我譏笑道:“你對我做了什麼?只不過讓我沒有去伺候皇上,就這麼一件事情,別一副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我,容與,從我認識你的那一天開始,你眼中的恨就沒有消散過!”
“我是攀強附會,我是要找一個強大的主子依附,我曾經對你是信任,可是從開始到現在,是誰把我們之間的信任一丁一滴的全部給扼殺掉?”
“你可以爲你自己的目的,毫不猶豫的把我暴露在危險之中,也許對你來說,你覺得我有能力化險爲夷,你覺得你自己可以扭敗爲勝,所以便肆無忌憚的把我當成利刃,你從來沒有想過,我這把利刃變鈍的時候,有可能被別人給融掉!”
容與眼中閃過巨痛:“沒有我們之前的一系列,我怎麼可能有今天?我連自己如果都保不了,我如何又能去保護你?”
“只有成爲人上人,只有在這皇宮之中,在這皇城之中,在這東晉中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才能擁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然在此之前,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別想!”
面對他帶着薄怒的言語,我眼中蓄滿了殺意,手中的匕首微微用力,“我和你要的從來都是不一樣,你們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我除了我這張臉,我什麼都沒有!”
“你喜歡我是你的事兒,你喜歡我,不代表我就要喜歡你,天下好男兒那麼多,你不是我的人選,我也不會選你!”
容與眸光逐漸暗淡起來,身體向前傾,鮮血滴落在牀上的聲音就像悶雷一樣震在耳邊。
壓住我的動作,改成捉住我的手腕,幽深的眼中死一般的決裂:“那你殺了我,就現在!”
殺意夾雜着冷漠,“你當我不敢?”匕首刺了進去,鮮血滴落的聲音像驟雨,向他再一次說道:“沒有什麼我不敢的,容與!”
他如桃花般眸子變得血紅一片,瀰漫着血腥的悲涼:“是我低估了你的狠心!”
手中的匕首仍然對着他的身體一點一滴的往裡面擠,炙熱的鮮血染紅了我的手,溫暖着我的手,讓我的身體溫暖起來,不再寒冷如昔。
“那你現在應該高估我!對於阻礙我道路的人,我都可以殺之!”
手猛然一用力,他捂着胸口悶哼了一聲,眼中彷彿盛開了一片血色桃花,對我的兇狠,他的身體向後,脫離了我手中的匕首。
嘴角翹起,綻放出浪漫的笑容:“十一皇子,你不是不怕死嗎?不怕死你躲什麼?”
容與躺在牀上,手捂着胸口,血紅的眼睛看着我:“歸晚,你贏了,能不能告訴我,你若有一天真正的愛上了一個人,你會怎麼樣對他!”
笑的搖頭晃腦,笑得雙眼蔓延着隱隱淚光:“我啊,沒有達到我自己的目的之前,我誰也不會愛上!”
“若是有一天我愛上了人,我便爲他生,我便爲他死,那個人肯定不是你,容與,橫在我們之間,千難萬險,我們兩個跨不去的!”
容與嘴角微勾:“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所有的東西在你我之間,都會化爲烏有!”
匕首在他鮮紅的被子上,擦得乾乾淨淨,我的一身素衣,染了紅,斑斑點點煞是好看,從牀上起身:“志得意滿,你不過爾爾!”
他在賭我會不會心軟不殺了他,我的心很超出了他的想象,最後他自己認輸逃離我的匕首。
現在在這裡叫囂着,我是屬於他的,我會和他之間沒有任何障礙,根本就不可能。
“我知你要殺皇后和吟皇貴妃!”容與靠在牀上斜望着我:“在我的大婚之日,你答應了賢妃娘娘!”
眉頭一皺:“所以這成爲你發瘋把我弄出皇宮來理由,你讓我看你的心房,你在喧囂你自己的本事大,我所做的每件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容與把衣袍一拉,俊秀蒼白的臉滿滿無情冷意:“我不是在告訴你我的本事大,我是想知道容璟是不是你心愛的人,是不是你放在心尖尖上永遠捨棄不了的人!”
緊了緊握着匕首的手,真的想對着他的心窩給他來一個對穿:“試探的結果呢?”
“是!”容與盯着我眼睛通紅,眼底深處閃爍的情緒,是我瞧不懂的:“你的心尖尖上放着他,哪怕明知道不可能做成的事情,你也不有餘力的接下來!”
“明天的日子裡你要怎麼做,才能重傷皇后和吟皇貴妃?歸晚,你想死嗎?你想死,你告訴我,我成全你!”
“我不想死……”面對他的憤怒,我平靜極了:“我比任何人都惜命,你也別想阻止我,我不允許任何人來阻止我!”
“我不是阻止你,我只是提醒你,這件事情是不可能完成的!我不允許任何人在我的大婚上生事,尤其是你!”
我的心房像被人用刀子戳着,剛剛的鮮血溫熱的身體,現在又變得冰涼:“你阻止不了我!”
看着他慢慢後退,容與躺在牀上看着我:“那就試試吧!”
他的話音落下,我轉身而走,這一室的紅色與我無關,這一府邸的喜氣洋洋,更加跟我無關。
夜間清涼如水,我被擡進了皇宮,寂靜皇宮散發出無聲的哀嚎,我的房間桌子上,多了一個盒子。
我帶着狐疑的走了過去,手觸碰在盒子上,盒子上散發出淡淡的佛檀香。
“這是誰送過來的?”
未涼搖頭:“沒有人進娘娘的房間,之前沒有這東西!”
我手慢慢的打開盒子,瞳孔一緊,盒子裡躺着一串佛珠,一百零八顆的佛珠,我伸手拿過,佛珠觸手生溫。
揮手讓未涼出了房門,我拿着佛珠,衝着空曠的房間喊道:“舊景?還是夢迴?拓跋君敘讓你們給我送佛珠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