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骷髏神魔

樓青雲揮手示今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這兩個老魔頭立即飛身悄沒聲的站在了中年尼姑的左、右後方,女尼陰森森的呼了一聲,毫無懼意。

樓青雲暗皺眉頭,沉聲喝問女尼道:

“這尼庵中共有多少女尼,人在那裡,你是否就是主持,快說!”

女尼冷哼一聲,仍不理睬,樓青雲陰笑一聲,威脅的說道:

“和我作對沒有什麼好處,惹翻了我,我叫你身後的兩個手下弄得你死活皆難。”

女尼聞言神色陡變,似是聽出樓青雲話中真正的含意,不由回顧身後兩個老魔頭一眼,這兩個老魔頭神情木然,活象僵鬼死人,嚇得女尼一抖,樓青雲適時再次催逼道:

“你願不願意開口,再若猶豫,可別說我陰狠毒辣!”

女尼不敢再抗,才待開口,殿中四面八方同時傳出咯咯嬌笑之聲和迷人的微哼!樓青雲聞聲心頭一凜,顧不得再問對面女尼的話,慌不迭地警告兩個老魔頭,道:

“這是‘天魔大法’中的‘溫柔歌曲’和‘蕩魂笑音’,趕快的守定心神!”

女足趁樓青雲說話的當兒,驀地飛身縱起,向後逃去。

樓青雲因爲知道天魔大法的厲害,無暇再出於對討這名女尼,只顧以真力守定心神。

故此眼看着這名女尼飛縱逃去而無可奈何。

樓青雲在靜心寧神之下,仍覺難耐,瞥目喪門??骷髏神魔,對四壁傳來的蕩音淫笑,竟然毫無所覺!

心知一因兩個老魔頭心神失迷,不畏外誘,再者這兩個老魔頭本是邪祟中一等一的高手,對這種以音韻蕩聲誘人瘋狂的玩意幾,熟之透熟,早已無動於衷,樓青雲想到這裡,突然有所警覺,沉聲對鬼王神魔喝道:“速展功力毀此惡聲!”

鬼王神魔心神迷失之後,只知應命,不計利害,淫聲入耳之時,因心有所專,早已聽出聲音來源,令下之後,雙雙飛身撲向已倒“觀音大士”佛像之後的雲慢裡面!

接着傳來聲聲怒吼和嬌喝,淫聲蕩笑聲劃然而停,樓青雲不敢怠慢,繼之縱身面臨適才鬼王神魔所去的地方,前往接應。

雲幔後,別有洞天,又是一座佛殿,原來這座廣大的危庵,在一廳之內,共分六進殿堂,每進只用雲幔遮掩劃分。

第二進殿,供的卻是一個怪物,說是怪物絲毫不假,那是一個木像,赤身裸體,雄高偉岸,臉上露著因色慾誘惑而發的怪異神色,木像是站於地上,看來像是正要邁步的樣子。

樓青雲目睹此像,不由大悟,鬼王神魔業已雙雙撲向第二進雲幔之後,樓青雲腦際之中電旋般掠起一個惡毒的意念,冷笑了一聲.頓足急隨於鬼王神魔身後,也縱向慢後!

第三進殿,供的是一位面貌姣羞極美的赤身女像,像臥於雲榻之上左腿低垂右腿爺蹺,玉乳高聳目露無法形容的媚蕩之態,一眉微然上姚,顯得妖淫至極。

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因此一進殿中並無生人,是故身形未停直追過去。

樓青雲相隨鬼王神魔之後,目光射向赤身女像,似覺女像目時淫意,令人心蕩,樓青雲方纔已然悟及尼庵是個什麼所在,故而胸有成竹立即揚聲對直追入第四進堂的鬼王和神魔喝道:“火速停步回來!”

喪門鬼王與骷髏神魔聞聲停步,倏然倒縱而回,木楞楞地立於樓青雲身旁,樓青雲手指着赤身女像,威嚴的對鬼王神魔說道:

“此像並非木偶,立即出手擒下,小心謹慎!”

骷髏神魔當先電射而到,右臂一探抓住赤身女像高院的右腿,赤身女像果非木偶,一聲蕩笑,右足微縮猛出,踢到骷髏神魔的“印堂”,左足卻疾如石火電光一般,點到神魔的丹田,招法詭奇而矯捷,令人難防!

無奈骷髏神魔功力太高,右臂抓空,大嘴一裂,嘿嘿一笑,甩肩旋身、在赤身女子雙足乍起的當兒,業已到了兩腿之間,微抖雙臂,已點中了赤身女子的膝頭。

喪門克王剛好追上,五指箕張,抓住了赤身女子的細嫩粉頸,硬生生的將這赤身女子高高舉起,大踏步回到樓青雲面的,然後將女尼丟在地上赤身女子雙膝穴道被骷髏神魔封死,再經高大的喪門鬼王五指箕張緊握粉頸之後,已無反抗能力,委頓地上嬌喘不已。

樓青雲冷冷地對赤身女子說道:“你們這種鬼鬼祟祟的‘神女迷魂’大法,對我毫無作用,‘玉骨神女’何在?我要見她!”

赤身女子霎着一雙媚眼,盯着樓青雲。

樓青雲哈哈一笑,道:“我勸你不要耗費精神,這種‘風流妙目’對我是沒有用的!”

樓青雲話聲突頓,第三進雲幔之後傳來一聲接一聲的玉鈴響動,接着雲幔一進一進的高高吊起,露出來大片空闊地方,原來似乎應當有的四、五、六進所供神像,俱已無蹤。

一隊妙齡女尼,俱皆赤身裸體環繞成圈,臨圈中,一隻玉墩,一張石案,案上一隻奇異古琴,一隻玉玲,一位美妙無雙的女尼坐於玉墩上面,玉鈴尚在擺動,不問可知是由這位極美而嬌媚的女尼叩擊發聲,自然,她也是爲首之人。

樓青雲暗哼一聲,悄然凌空彈指,擊中面前地上赤身女子的麻穴,然後大踏步向這一隊裸體女尼走去。

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緊隨樓青雲身後,步起步隨看來是忠心不二。

端坐在玉墩之上的絕色女尼,微擡粉頸望了樓青雲一眼,正好和樓青雲的目光相對。

樓青雲不覺心中一蕩,慌不迭的寧神定性暗呼慚愧,自忖自已是老朽之人,雖經雙殘秘方形貌改變,但年齡卻不會倒轉,今日依然會心猿意馬起來,可見對手迷魂蕩魄的功力高超卓越。

同時,絕色女尼卻也神色一變暗中凜驚,今日突現強故,她並沒有輕視對方,因此當陡施“迷魂蕩魄”之術的時候,只是存着一試來改定力深淺之心,並無一舉獲勝之意。

詎料目光罩定來敵的時候,除其中一人似乎偶而失神之外,另外兩個強者竟然若無所覺,非但心神未散,連絲毫形色都沒有變。

樓青雲冷哼一聲,才待開口,那絕色女尼卻先樓青雲一步嬌聲說道:

“年輕的,你報個名字吧,既然來了就算有緣!”

樓青雲雖說已有成竹,但對這絕色女尼卻依然還有說不出來的恐懼,對絕色女尼這種突然輕描淡寫的言語,更深爲不解,因此沒有答話。

絕色女尼再次咯咯蕩笑兩聲,以銀鈴般的聲調道:

“怎麼啦,小兄弟你有點怕了對嗎?放心吧,我並沒有惡意,只是……”

樓青雲深恨方纔自己未能立即接話之恥,於是這次不待絕色女尼話罷,叱道:“你也不是‘玉骨神女’,我懶得答話!”

絕色少女聞言玉容微變,樓青雲業已看出破綻,但因不敢決定所料之事對否,是故冷冷地陰笑着,靜待可能之中的變化。

樓青雲不停的陰森冷笑,果使絕色女尼錯會了意,一變話鋒正色問道:

“你到底是誰?有何來意?和玉骨神女又有什麼關係!”

樓青雲狡獪聰明刁猾之極,聽出絕色女尼話中似對玉骨神女含有被根之意,立即計上心來,故作不耐煩之狀叱道:“天魔迷魂大法,是玉骨神女的看家本領,你不是我的對手,快叫玉骨神女出來答話!”

絕色女尼媚眼兒一瞟,道:“你是玉骨神女的對頭?”

樓青雲嘿嘿兩聲陰笑,沉聲答道:“不是對頭難道還是朋友?”

絕色女尼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柔策再陽玉鈴,那隊辦身絕色女尼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柔荑再叩玉鈴,那隊赤身女尼立即站起,快如閃電般投向一旁,雲慢適時自動垂落,將女尼們遮住。

絕色女尼也由玉墩之上緩緩站起,披着那襲雲紗,隱約現出了玉乳和妙處,繼之玉墩石案倏地滑動,隱於雲幔之後,接着由幔後走出來了四名女尼,各披輕綢,端着繡墩,擺於地上。

樓青雲神色不動,冷眼旁觀女尼們這番佈置,直待另外兩名女尼端出小桌和捧上香茗,樓青雲方始冷冷地說道:“莫非玉骨神女先禮後兵,要你們這麼矯作?”

絕色女尼含笑搖頭,肅請樓青雲入座之後,道:

“玉骨神女業已不在人世,尊容的仇恨自然也隨神女之死而失!”

樓青雲沉哼一聲,冷冷地說道:“事太湊巧,你想騙那個?”

絕色女尼並不答話,卻吩咐手下女尼道:“把那賤婢的屍體推出來,請貴客們過目!”

樓青雲並不認識玉骨神女,但玉骨神女卻是與雙殘及天外雙魔和鬼王神魔等人齊名武林的女煞星。

樓青雲在第二進殿堂之內,看到男性木像,方始恍然悟及尼魔是玉骨神女的別府,現在絕色女尼要手下人摧出神女遺體,設若以假作真而自己誤認,豈非拆穿紙老虎露出馬腳,於是樓青雲攔手說到:

“不必了,只要你能說出玉骨神女怎會死去,我就相信是真!”

絕色女尼淫蕩的一笑,道:“何止玉骨神女已死,他門下三十六女也無一倖免!”

樓青雲始終暗自戒備,聞言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絕色女尼霎霎媚眼又道:

“你既與玉骨神女爲敵,可曾聽人說過‘魔宮鳳女’?”

樓青雲心頭大凜,霍地想起適才絕色女尼所坐玉墩及石案上的琴、鈴二物,立即知曉對坐着絕色女尼是誰來了,故作漫不經心的哈哈一笑,道:

“你當我未曾看出你是何人?哈哈哈哈,我只是有心相試而已,傳言玉骨神女本系崑崙‘天魔宮’中侍妄,以巧言逼令‘魔主’立誓之後,盜得三卷寶發而離魔宮,如今果然自食其果,勞動‘鳳公主’玉駕以正門規,今日在下能幸會公主,着實足慰生平。”

原來這絕色女尼,就是傳聞武功另有天地,但決不在江湖走動的“天魔宮”內三位公主之一的“天魔鳳女”風公主!

樓青雲誤打誤撞走進了玉骨神女的別府,不料神女師徒恰在日前被正門規賜死,魔宮中人另有規律和禁忌!

樓青雲熟悉一切,交談之下因臭味相投,竟十分融洽,頓成朋友。

天魔鳳女並未十分重視樓青雲,卻非常注意喪門鬼王后陰柄及骷髏神魔赫黑森,只惜天魔鳳女因家規門規所限,未在中原武林走動,再加上樓青雲並不引介,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又只聽樓青雲的吩咐,是故天魔鳳女無法窺知內情。

樓青雲此時業已打定移花接木借刀殺人之計,交談正暢,起身告辭,臨時堅請天魔鳳女次日移玉一會,並言自己就借居在相隔不遠的朝陽古洞之中。

天魔鳳女不知樓青雲心懷鬼胎,含笑應諾,樓青雲立即告辭,率鬼王神魔離去。

次晨,天魔鳳女率領着來自天魔宮中的四名侍女,往訪樓青雲。

樓青雲卻在暗中窺知天魔鳳女動身之後,指示鬼王和神魔,闖進了天魔鳳女所據本是玉骨抑女的別莊,將天魔鳳女留在別莊尼庵之中的門下,斬殺殆盡,並將奇琴魔鈴盜走,然後潛返朝陽洞旁遠處,靜觀天魔鳳女和石承棋管冰心的一場血戰!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因爲不知穆存儀與玉面煞神穆存禮兄弟在朝陽古洞發生的事情,又因別無宿處,遂在古洞之中分左右居留。

當火魔鳳女率四名待婢到達朝陽洞外的時候,冰心姑娘與石承棋恰正練過劍法在休息閒談,坐於洞外山石之卜。

天魔鳳女先人爲主,錯當冰心姑娘和石承模是樓青雲守洞侍者,復因並未看清冰心姑娘與石承棋的貌相,故而在相隔丈外的時候,嗲聲嗲氣的說:

“你們兩個誰去稟報一聲,說我天魔鳳女回拜來啦!”

其實當天魔鳳女出現於遠處的時候,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已經知道,只因事不關己,懶得多看多問,沒想到天魔鳳女卻找上了自己,所說的活又沒頭沒尾,石承棋還沒有多心,冰心姑娘卻自義父玄玄和恩師石尼那兒,聽說過天魔宮的事情,聞得鳳女報名,心頭一凜,頭也不擡,反問說道:

“你說的是什麼話呀,沒頭沒尾的,你請我們去稟什麼人,你又回拜誰呢?”

天魔鳳女聰明至極,雖然冰心姑娘和石承棋仍沒有擡頭,但因相隔甚近,已經看出面前的一男一女,氣宇骨格清絕出衆,勝過昨日所見的樓青雲多多,料知有錯。

冰心姑娘答話反問雖然略帶譏諷,天魔鳳女卻並未惱怒,霎了霎媚蕩的兩隻眼睛,不再開口,揮手示意四名女婢,然後轉身向朝陽古洞而去。

此時樓青雲和喪門鬼王與骷髏神魔,業已擊斃了天魔鳳女留守的一干門下而潛回,隱身遠處窺探動靜,發現雙方竟未動手,不由大失所望!

樓青雲正要示今鬼王神魔悄悄離去,瞥見天魔鳳女競然率領手下侍婢向朝陽古洞而去,心中一動,又興起了希望之念。

樓青雲認定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尚未知曉斷魂血箭已被穆存儀取走(自然樓青雲自己也不知道,穆存儀只是取去了一支假的),設若有人妄想進入朝陽古洞,管、石二人必將出手攔阻,天魔鳳女向來有我無人,如此則定生事端,借刀殺人一石二鳥之計,便能如願。

因此,樓青雲又決定再去窺探下去,不急於離開。

果然,當天魔鳳女邁步走向朝陽古洞的時候,石承棋突然揚聲問道:

“喂!這位姑娘,你準備領着四位手下到什麼地方去呀?”

天魔鳳女適才碰了冰心姑娘個軟釘子,本已惱火,只苦自己理短,所以忍了下來,現在石承棋突然開口,天魔鳳女可抓住理啦,冷哼一聲,陰森的說道:

“我願意到什麼地方就到什麼地方,要你個臭男人多……”

天魔鳳女一邊說着一邊停步回身,正和石承棋四目相視,她只覺面前一亮,不由的把話鋒停住,換上了滿臉嫵媚的笑意。

石承棋的氣宇和俊逸,使魔女一顆芳心猛的一蕩,石承棋多問了一句話,換來魔女一頓搶白和侮辱,也不由的深爲着惱,劍眉一挑,虎目射威。

適時魔女正好轉過身來,看到石承棋這般模樣,因爲芳心業已鍾情,不禁咯咯蕩笑一聲,話鋒一變,道:“喲!幹嗎瞪眼睛揚眉毛的呀,怕死人啦!”

冰心姑娘寒着一張秋霜臉,冷眼的對着魔女嗤笑一聲,石承棋更看不慣魔女這付淫蕩矯作的樣子,接着沉哼了一聲。

魔女心中一凜,瞥見冰心姑娘仙般的絕秀,竟然興起了莫名其妙的嫉妒之意,彎眉一蹙,陰沉而浪蕩的瞟着冰心姑娘說到:“你這個小俏妖精,嗤那個?是對着我?”

冰心姑娘才待開口,石承棋已經沒有好氣的說道:

“女孩兒家怎麼一點也不穩重,這兒沒人理你,少賣弄你那令人不恥的眉目!”

冰心姑娘卻接上一句話道:“師兄你錯了,天魔宮裡出來的女子,個個如此!”

這句話犯了天魔宮的大忌,魔女陰笑一聲,道:

“原來你這個活不耐煩的小妖精,知道天魔宮的事,那就別想活啦!”

石承棋雖然不知道天魔宮是處什麼地方,但自天魔二字來猜,已然瞭解魔女來頭不正,於是沉哼一聲對魔女說到:

“天魔宮怎樣?地魔宮又怎麼樣,開口閉口說別人不要活了,你憑什麼?”

魔女業已決心擄劫石承棋迴轉魔宮,是故任由石承棋笑罵而毫不理睬,卻單單對冰心姑娘發橫。

當石承棋話說完了之後,魔女冷漠的手指着冰心姑娘,道:

“小妖精,凡人說出了‘天魔宮’這三個字以後,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死,再就是永遠作我天魔宮中的啞僕聾婦,對你,公主我同開一面,多留條路你走,那就是立刻遠遠離開你身旁的這位公子……”

冰心姑娘冷若寒冰的臉上,泛上來一絲殺氣,不待天魔鳳女把話說完,道:

“人言‘天魔宮’中雖無善類,但自百餘年前明訂規成不進中原之後,淫惡業與武林無涉,不想你這妖女,竟敢違背祖規家法,無恥至此,姑娘卻再也沒路留給你走了,撇出你們天魔宮的‘彩虹巾’來,作掙扎活命的一搏吧!”

冰心姑娘說完後,緩緩自腰際皮套之中取出來了兩般兵刃,一爲寒光閃閃的“玄玄寶鉤”,另外是一柄古斑點點加雜金色星芒的八寸石劍,目射寒光直瞪着魔女不瞬!

天魔鳳女功力武技另有絕傳,非比尋常,先時並未看得起冰心姑娘,只因魔富之中,除男女聲色之娛而淫樂外,罕有真情,故認定冰心姑娘和石承棋也象自己魔宮中的男女一樣,是色情相結。

魔女急欲得到石承棋,對冰心姑娘自無好感,先是不願意中人不說,纔多留了一條生路讓冰心姑娘走,在魔女來說,已是破天荒的事了,但卻怎料冰心姑娘非但不感此情,並且言談意下大有置自己於死地之心,再聽冰心姑娘竟能叫出自己魔宮中威震天下的“彩虹巾”奇絕兵器,方使覺得冰心姑娘不易應付。

目睹冰心姑娘業已撤出兵刃,一劍一鉤都是小巧之物,知難善罷,遂冷笑一聲,道:

“憑你這小妖精的這對小孩玩意,還不值得本公主動手?我門下的四個侍女,足可擒你!”說着,魔女對四名侍婢揮手又道:

“你們全把這小妖精活剝了,架回宮去賞給‘四大天王’們快活快活!”

四名詩婢躬身施禮,身形飛旋,已將冰心姑娘和石承棋一團團圍起。

石承棋虎目含威,怒叱一聲才待向前攏魔女理論,不想魔女淫笑一聲向他招手道;“公子你來,我在朝陽洞內候你!”

石承棋沉喝一聲,飄身離開坐處,天魔鳳女卻已雙肩輕擺退下了雲縷,腰肢飄移,玉臀聳動,人如雲煙一般閃進了朝陽古洞!

石承棋不由大怒,纔要追上,魔女門下的四名情婢已飛舞着攻向冰心姑娘,摳料冰心姑娘毫不理會,揚聲對石承棋道:

“師兄留步,魔女萬惡,無物不毒,你來對付這四個賤婢,魔女交給我吧!”

石承棋尚待沉思,冰心姑娘卻已施展開奇絕的身法,脫出了四名女婢的包圍,到達石承棋身前,悄聲說道:

“師兄當心,莫陷入賤婢們的“肉林脂粉陣”中,凡天魔宮中男女,皆屬萬惡淫亂之輩,殺之無虧,守定心神自可無礙,我去去就來!”

天魔鳳女不料最具威力的暗算竟然成空,楞得一楞,彩虹巾首先斷落,胸前寒風已到,變招或是躲避皆已無及。

恨怒之下猛抖腕臂,剩下的半截彩虹巾暴然擊向冰心姑娘的後腦,魔女存了與冰心姑娘偕死的心腸,端的心狠意惡令人凜俱!

冰心姑娘天石聖劍將及魔女丹田穴際的剎那,轉念魔女雖然淫蕩邪惡,但與自己並無冤仇,況天魔宮中男女,甚少江湖走動,義父和恩師石尼亦再三告誡自己莫多殺傷,似摟青雲那種極惡的東西,尚且同開一面放過了他,何況魔女。

冰心姑娘腦海電旋般閃過了這個意念,適時魔女的彩虹巾也自冰心姑娘背後暴然反擊而到,冰心姑娘的身影也恰在這個時候候地失去,魔女彩虹巾自然擊空,己知冰心姑娘以迅捷無倫的奇異身法到了背後。

魔女不知冰心姑娘已無殺她的心腸,因此猛提真力意圖施展天魔搜魂陰指,反手擊傷冰心姑娘。

那知魔女一口真力正提到中途,背後的冰心姑娘也正好劍交左手,右手的食、中二指點上了魔女的重穴。

結果魔女真氣中斷,逆行經脈,猛地張口噴出一股血箭,一身功力在意態心狠之下,竟自斷送無餘,軟弱的喘息不已,全身擺搖,幾乎連站的氣力都沒有了。

冰心姑娘卻十分納悶魔女怎會突然口噴鮮血,立即上步扶住了天魔鳳女。

魔女欲掙無力,雙目射出了怨恨至極的毒辣神色,盯着冰心姑娘,只是雙目光芒盡失,臉色蒼白的怕人。

冰心姑娘驚疑之下,立刻探看天魔鳳女的腕脈,繼之神色一變,以惋借的口吻和緩的對魔女說道:

“我沒有想到你正在提取真力而點中了穴道,現在你的功力已經盡失,趕緊坐下來歇息片刻,也許……”

冰心姑娘的話還沒有說完,天魔鳳女猛的一書,掙脫了冰心姑娘的摻扶她的右掌,搖搖晃晃的向朝陽洞外掙扎定去。

適時洞外突然傳來兩聲淒厲怪嘯,加雜着石承棋怒喝之聲,天魔鳳女業已走到洞口,她和冰心姑娘同時看清,洞外突然出現了昨日相隨摟青雲身後的兩個怪人,魔女不識怪人來歷。

這兩個老怪物,正以凌厲無比的掌勁,撲擊石承棋無休無止。

天魔鳳女此時單純的認定,凡與冰心姑娘相敵對的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因此在她功力盡失之下,對樓青雲和鬼王神魔發生了好感。

冰心姑娘已然看出,石承棋面對着兩個老怪和魔女四名侍婢的圍攻,境象險惡。

冰心姑娘慌不迭地對天魔鳳女說道:

“來的是一雙成名多年的老惡魔,陰險狠毒至極,你自己小心別走出洞外,我要幫着石哥哥去了!”

說着冰心姑娘已閃身而出,劍鉤齊下和石承棋聯手與鬼王神魔血搏一處!

無威鳳女卻對着冰心姑娘的背影,露出怨毒狠狠的神色,陰森而冷酷的無聲笑着!

朝陽洞外的博戰,這時已經受作白熱的短兵相接。

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自失神智之後,業巳蠢不畏死,況本身功力極高,此次前來接應天魔鳳女,乃受樓青雲示令而爲,沒到撤退暗號傳來,鬼王和神魔寧死也不知退避。

自然,這些是出乎冰心姑娘和石承棋意料之外的事情,就連天魔鳳女也陷身陰謀之下而不覺!

冰心姑娘不料僅別兩天的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功力竟然又高出不少,並且越戰越勇。其實鬼王和神魔此時心無所懼,蠢不畏死,交手就展開了一路疾厲搶攻,所以冰心姑娘和石承棋方始覺得這兩個老魔頭非同往日,一時之間反而守多攻少。

天魔鳳女手下四名侍婢,雖然業已停手,並且看出鳳公主似已受傷,但是洞口卻正捉對兒廝拼,劍光鉤影幡風銀霧橫捲起颼颼勁氣,四名侍婢立足尚且不能,何論闖越而過看顧魔女了。

適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厲嘯,鬼王神魔聞聲倏忽暴退,來時無言,去亦無語,捷逾電掣段說走就走,向石旁高峰追去!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怎肯放過鬼王神魔,立即展開絕頂輕身功力,流星般矯捷追下。

天魔鳳女手下的四名待婢,這才得飛縱進了朝陽古洞,紛紛向前請罪。

天魔鳳女心奉如蠍狠逾虎狼,她與冰心姑娘轉戰多時,深知四名侍婢未能遵諭圍住冰心姑娘,實因功力相差太遠,但卻因此之誤致她功力盡失,自不肯放過四名侍婢。

不過她狡猾至極,目下設若現之顏色,可能召致四名侍婢的背叛,甚或將自己謀殺而適,於是若無其事的淡然一笑,只吩咐四名侍婢扶着自己迴轉所居,並聲明回去之後,立即收拾一切調集手下,兼程馳歸天魔宮中。

四名侍婢不虞有詐,恭應一聲扶着天魔鳳女而去。

當天魔鳳女一行到達所居之時,石承棋和冰心姑娘恰好自破碎散裂的殿門內定出,雙方再次相逢,彼此都是一楞,冰心姑娘突然問了一句:“難道你就住在此處?”

天魔鳳女卻沒好氣的答了一句:“怎麼樣,難道不可以?”

冰心姑娘蛾眉一挑,尚待開口,石承棋卻不願再和魔女答問,首先說道:“師妹,咱們走吧!”

說着不等冰心姑娘答話,已技着冰心姑娘的柔荑飛馳而去,轉瞬走沒了影子。

天魔鳳女咬着銀牙進了尼庵,瞥目之下神色慘變,她所留守在尼魔中的手下,無一活命,俱皆慘死地上。

天魔鳳女怎知這是樓青雲得意之作,自更不知喪門鬼王骷髏神魔是真正的兇手,當然鬼王神魔突又出現在朝陽洞際,幾戰石棋和冰心姑娘了後疾退的種種事情,也是樓青雲的巧妙安排,用意正是要天魔鳳女德認兇手和對頭,這種移花接木之計,樓青雲用的巧妙到了家,果然使冰心姑娘和石承棋樹下了強敵大仇!

天魔女在目睹手下慘死殆盡之時,全身一顫,只吩咐四名侍婢攜帶着必需之物,立即遠離青城歸去,她暗中發誓,必將雪復此仇此恨。

此時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在引得石承棋冰心姑娘追進尼庵之後,已潛回到樓青雲隱身之處。

樓青雲立刻率領着這兩個失性而功力高超的老魔,縮回金鞭崖洞。

目下樓青雲已深知雖有兩個老魔可供遣派,仍非石承棋和冰心姑娘的欲手,是故不敢妄現蹤跡,只在暗中苦思如何打探芮九娘下落之事。

石承棋和冰心姑娘返回朝陽洞後,並沒把開罪天魔宮的事情放在心上,卻一心一意尋覓斷魂血箭,朝陽洞中秘道已封,雖經日夜的搜尋不懈,仍無所得。

冰心姑娘已不耐煩,與石承模相商之後,認定象這樣沒頭沒腦的尋覓,難望有獲,必須找到穆青雲大快所說的獨腳天通真人,或有所得,不過天逼真人目下何在,仍是難尋。

因知決定暫時不再爲斷魂血箭煩心,首先假以時日暢遊一番,順便打聽自道常觀內突失消息的商九娘下落,和資門鬼王及骷髏神魔的藏處。

談到這兩個者魔頭,冰心姑娘突然憶及一事,她覺得那天鬼王神魔突然出現是極爲離奇的事,尤其是變作蠢不畏死,使人費解。

石承模由於冰心姑娘提醒此事,也想到當日那聲怪嘯來得奇特,鬼王神魔聞聲即退,似是暗中另有能手在幕後操縱。

他門倆個人悟解到原由之後,立刻也醒悟了巨庵中的事情是他人移花接木之計,進而思索幕後敵者,除青海一煞樓青雲外,似乎再無旁人,只是不解以鬼王神魔的身份和名頭,怎會聽憑樓青雲之令而行。

事既想通,決定首先追索樓青雲的下落;不過因爲不知樓青雲藏處,只好一面熬遊山川,一面順便察訪。

冰心姑娘突然想起恩師神石庵主曾說,紅面矮佛閔天聖隱居金鞭崖洞之事,她和石承棋對這位前輩早已心儀,遂離開朝陽古洞緩步向金鞭崖頭。

適時,樓青雲恰正率領着鬼王神魔離開金鞭崖洞,前往暗探冰心姑娘和石承棋的動靜,以便進行詭謀。

中途樓青雲首先發現冰心姑娘和石承棋的形影,示令鬼王神魔立即隱於他處,然後悄然追躡,直到目睹冰心姑娘和石承棋進了金鞭崖洞,不由凜然心驚。

樓青雲不知事乃巧合,只當自己蹤跡已被冰心姑娘偵得,一面暗幸自己早一步離開,一面卻招呼鬼王神魔立刻遠陋,非但不敢再私窺冰心姑娘的動靜,竟也不敢再在附近名勝之地逗留。

冰心姑娘及石承棋,自然也失望未能拜叩到紅面矮佛。

他倆既存順便遊山之心,當然處處可留,遂在金鞭崖洞住了一宿。

自此日復一日轉瞬半月過了,非但沒有那天逼真人的消息,竟連穆存儀也未能尋到,芮九娘和樓青雲及鬼王神魔等人,也渺無音信。

這些日子裡,他們已把幽甲天下的青城遊遍,若非終不心死,早已離開山區。

這一天的清晨,他倆又重新回到了朝陽古洞,路上邊談邊定,業已決定再在朝陽古洞搜覓整日,若是仍無所得,即離開青城山區。

詎料行近朝陽古洞之時,卻突然看見自古洞之中冉冉飄出了一縷濃厚的炊煙,他倆互望一眼,腳步加疾,到了朝陽古洞。

洞中在三位聖像前面,多了一個奇特的黑色蒲團,一位年已古稀的造長跌坐其上,身前三尺地方,方座紫色古鼎,燃着一支粗若人臂氏有尺半的赤紅異香,發出濃烈的香氣和煙雲。

道長長髯尺許,垂於胸前,一襲杏色道袍,古銅色絲帶,眉目清古,植骨神逸,一望即知絕非普通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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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爲朝陽古洞,道長又具仙風清骨,石承棋想都未想即恭敬的問道:

“道長可是‘天通’前輩?”

道長本是閉目跌坐,聞言不知何故,全身輕微的一抖,緩緩睜開雙眼,看了石承棋和冰心姑娘一眼,道:“施主問的可是獨腳天通真人?”

石承煤話問出口,業已發覺不對,跌坐的道長雙足俱在,自非天通,聞言立刻又道:

“在下錯當道長是天通真人了,道長怎樣稱呼?”

道長不答石承棋所問,卻淡然說道:

“貧道也在等候着敝師第歸來,施主可是與敝師第訂有前約!”

石承棋搖頭說道:“晚輩只是心儀天通前輩,並未得緣謀面。”

跌坐着的道長哦了一聲,道:

“貧道‘天心’,天通是我師弟,數年前曾有約定,在此會面,大約敝師弗三五日內就可迴轉,施主若無他事大可在此等他,施主是怎樣稱呼吸!”

石承棋毫無心機,人又坦蕩,再次恭敬的答覆這個自稱爲天心的道長,報出了自己和冰心姑娘的名姓,不過石承棋暗中對冰心姑娘的神態有些奇怪,因爲自從進入朝陽古洞,冰心姑娘非但一言不發,對天心道長似是也不甚恭敬,閉着一雙鳳目,不知她在幹些什麼。

天心道長卻適時又道:“貧道與敝師弟天通不同。是故少有人知,相見即是有緣,兩位施主請坐,貧道奉送一勢。”

洞中本有坐墩石鼓,石承棋才待搬動而坐,冰心姑娘卻突然睜開雙目,冷冷地說道:

“老道,你奉送的可是‘鬼穀神課’?”

天心道長一笑,道:“女施主頗具慧心,貧道浸淫神課一生,自信善知吉凶……”

冰心姑娘插口說道:“你要是真的善知吉凶,就不會自換這朝陽古洞了!”

天心道長心中一凜,表面上卻若無其事的說道:

“女施主留心天賜,語含玄機,貧道雖修性多年,竟亦難識高深。”

石承棋突見冰心姑娘出言失儀,立刻疑念,暗中提足護身神功,拎眼旁觀其變。

冰心姑娘冷哼一聲,道:

“老道,趁早說實話吧,你是天魔宮中牛、鬼、蛇、神四大天王之間的哪一個?”

天心道長神色陡變,面目立現猙獰之態,哈哈大笑着說道:

“難怪鳳丫頭慘遭喪失功力之變,小女娃真不含糊!”

說着,老道輕舒右腕,五指凌虛向赤紅異香上面積着的寸餘香灰上一彈,香灰立即飛散地上,落地有聲,如同墜鐵,其功力之高令人驚凜!

冰心姑娘立如泰山一般,雙目罩在老道的身上一瞬不瞬,石承棋暗道一聲:“慚愧!”深羞自己有眼無珠,對天魔宮中的邪惡之徒,當成武林前輩,遂怒聲叱斥老道說道:

“武林對敵,應當磊落光明,爾竟冒充天通真人師兄,着實無恥,還不報名!”

老道不答所問卻嘿嘿地陰笑連聲,對冰心姑娘說道:

“老夫來時,本有將你這女娃殺以解恨之心,如今喜爾聰慧膽識,有意破格收爲本宮第一女官,掌管天魔宮中大事,你肯否?”

冰心姑娘聞言暗自驚心,由老道語氣之中聽出,竟是天魔本人駕臨,她深知厲害,但非威武所能屈,一面暗中示意石承棋小心戒備,一面卻若無其事的對老道說道:

“對我師兄你怎樣發落?”

老道望了石承棋一眼,道:“我那鳳女兒既已看中此人,便成鐵律,但我知道你們是一雙愛侶,好在本宮不禁男女歡好之事,我可壓服鳳兒。讓你們依然往來兩好,怎麼樣!”

石承棋不待冰心姑娘答話,已怒聲喝道:“你可是天魔宮的主人?”

老道聳肩一笑,道:“不錯,老夫正是天魔宮主‘逍遙天魔’蕭颯。”

石承棋哼了一聲,道:“站起來,取出兵刃一搏!”

逍遙天魔哈哈一笑,道:“鳳兒目高於天,難怪看中了你,娃兒,老夫捨不得傷你,你還是放老實些乖乖地聽我吩咐的好!”

石承棋大喝一聲“老匹夫”!石掌凌虛以峨嵋雲蒙神僧所傳“降魔佛手”擊向逍遙天魔!

適時在冰心姑娘和石承棋身後,突然傳來數聲怒叱“小東西好大的膽!”

石承棋回顧之下,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四個長衫老者,怒叱聲即由這四名老者中發出,並且個個作勢似欲撲上!

再看夭魔宮主追逐天魔蕭颯,依然跌坐在黑色蒲團之上,實受了石承棋一掌八成真力的降魔佛手而毫無傷損,石承棋不禁愕然而驚!

逍遙天魔揮手止住另外四名老者說道:“這娃兒目下尚非我魔宮之人,自可不必對老夫尊重,我自有良策,爾等不得妄動!”

那四名老者立即個個躬身應是,退守一旁,作半弧形將朝陽古洞的出路擋住。

石承棋一掌無力,不敢再動,靠向冰心姑娘身旁靜待變化,冰心姑娘適時冷笑一聲,說道:“蕭颯,莫非你不論我是那一派門中的弟子,也要收爲魔宮女官?”

逍遙天魔蕭颯會錯冰心姑娘之意,大言不慚的說道:

“不錯,老夫敢說任你師門何屬,令師何人,也不敢反駁老夫之意,你不必恐懼!”

冰心姑娘冷冷地一笑,道:

“你可知道我師兄是宇內六宿的門下,並且是泰山劍隱石大俠的孫輩?”

逍遙天魔微然一楞,繼之卻依然狂妄的說道:

“六宿果是強敵,但若到我天魔宮中,彼等亦難自保,你師兄妹大可放心!”

“你這些話也許不錯,只是六宿之外要再加上一位呢?”

逍遙天魔問聲所加之人是誰,冰心姑娘不答所問,霍地撤出了“玄玄寶鉤”對蕭颯一揚,道:“就是此鉤主人!”

逍遙天魔蕭颯識得貨色,瞥國寶鉤神色一變,道:

“丫頭,你和這個老怪物有何淵源,他怎會將這寶鉤交給你用?”

冰心姑娘目射寒光,嘲諷的說道:

“玄玄前輩要是駕臨你那天魔宮中,怕你這逍遙天魔就逍遙不成了吧!”

蕭颯哼一聲,未能答話,看去雖有不服卻實在凜懼,冰心姑娘霍地又撤出了“天石聖劍”,揚聲說道:

“蕭颯,姑娘再給你加上一位罕奇的前輩,你仔細看看這是什麼?”

逍遙天魔蕭颯霍見聖劍,再也沉着不下,厲聲問道:

“丫頭,神石庵這老尼姑又是你的什麼人?說!”

冰心姑娘含有深意的盯了逍遙天魔一眼,沒有答話,卻轉對石承棋道:

“石哥哥咱們走了,誰攔我我就先殺了誰!”

話聲中,她和石承棋一齊緩慢的轉過身去,面對着那弧形排列擋住朝陽洞口去路的四名老者,毫不猶豫的大步衝上!

那四名老者不知是別有居心,抑或是因爲逍遙天魔並未下令攔阻冰心姑娘,恢忽轉變了隊形,分成了左右兩列,閃開一條街道,冰心姑娘面罩寒霜,突然一拉石承棋,隨手猛地一推,石承棋不防這着,已當先搶出行列到達朝陽洞外。

適時逍遙天魔蕭颯一聲冷哼,四名老者隊式又待轉變,冰心姑娘左手玄玄寶鉤已划向身前,右手天石聖劍高揚,緩緩掃下,首當其衝的那兩名老者,好快的身法,好詭奇狠毒的招術,迅與電閃般自玄玄寶鈞微現的一絲空隙中攻到,一取冰心姑娘左太陽穴和肩井,一取右腕脈與丹田,其餘二名老者,配合的動作劃一,拳掌交錯,指爪橫截,所攻無一不是必死重穴!

詎料冰心姑娘早有成算,划向身前的玄玄寶鉤,適時候地掃到身後,天石聖劍已逐傳出無上神功,當前攻撲的那兩名老者,神色立變,慌不迭的電掣殷縮轉掌指,已遲剎那,同被擊中,慘叫出聲暴然退向一旁。

冰心姑娘腰中挺力,如五月薰風,冉冉飄出了朝陽古洞,其餘兩名老者才待追擊,躍坐黑色蒲團之上始終未動的逍遙天魔蕭颯,卻出聲喝止了他們,冰心姑娘與石承棋就這霎眼之間,縱馳遠去了半箭多路,耳旁卻突然傳到逍遙天魔蕭颯如雷鳴般的警告聲音道:

“今夜設若發覺腹中麻癢,可自投來此,老夫候至五鼓,過時則去,現在決不追趕,放心的去吧!”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卻毫未停步,閃飛遠去,直到金鞭崖洞,方始止步休息,對逍遙天魔蕭颯所下警告,並未忘懷,石承棋首先說道:

“管妹妹,這老魔頭的功力真高的怕人,施展真氣傳聲竟然聲如雷鳴,你看他說腹今麻癢的是真是假?”

冰心姑娘緊鎖着眉黛,音調極不自然的說道:

“蕭颯善施下毒,可能不是恐嚇虛言,我只是想不起來他是怎樣下的毒手!”

石承棋神色肅然說道:

“要是老魔頭話並不似,莫若現在前去和他一拼!”

冰心姑娘慘然一笑,道:

“我不怕他,他也毒不了我,怕只怕你若果已中毒,那就……就……”

石承棋恨聲說道:“就是死也不會自投見他,管妹妹放心好了!”

話說到這裡,突有所疑,立刻關懷的說道:

“管妹妹,你說這老魔頭毒不了你,是真的?”

冰心姑娘見他竟然忘懷己身危險,關懷自己,不由的握着石承棋的手掌道:

“恩師賜有異寶,百毒不授,是我一時忘記石哥哥……”

石承棋不待冰心姑娘把話說完,一笑道:

“這怎能怪管妹妹,是我自己不小心,好在這老魔頭說毒發要到夜間,現在還早呢?”

冰心姑娘苦笑着看了石承棋一眼,搖搖頭,石承棋話雖說的輕描淡寫,暗中卻已在施展神功緩慢的串行各個絕穴,一試是否中毒,一日真氣行經胸腹之時,果迂阻礙,他神色一變,立即以十成功力將毒硬迫於一處地方,自封了穴道,道:

“管妹妹,我已試出中毒,並已聚封於一處。可保三個時辰無礙,但已不能與敵動手,最好你也試試!”

冰心姑娘如言試了一遍,果未中毒,才待通知石承棋此事,腦海中突然電旋般掠過一個意念,立刻故作驚咦一聲,道:

“怪呀!這是什麼毒如此厲害,石哥哥,我也試出不對了!”

石承棋聞言一楞,沉思剎那之後霍地站起,大踏步向洞外走去,冰心姑娘立刻喝問他是否要到朝陽洞中,石承棋悲慨的說道:

“那魔女志在擄我,我去和老魔說明,除非他先解了你中的毒,否則我死不屈服!”

“石哥哥慢些,你別忘了老魔頭也想要我去!”

“我知道,解毒和放你歸去是交換我的條件,管妹妹放心等我,我去去就來!”

冰心姑娘突然發作了女孩子的天然妒性,道:“你真想去魔宮?”

“管妹妹,事到如今我再無他路可走,管妹妹記住,報仇和未來大事交給你一個人了!”

“哼!你大概是真的看上了那個魔女,一心要當你的魔宮駙馬!”

石承棋聞言一呆,繼之怒容滿面的說道:

“管妹妹我只告訴你兩句話,一是要來解藥你服下之後,立刻遠離青城,再是小兄的屍骨,決不會葬於天魔宮中!”他話說。了,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冰心姑娘慌不迭的趕上了他,悄語說道:

“我不應該說這些話,現在向你賠罪,別生氣了好嗎?”

石承棋無可奈何的呼吸一聲,道:“我本來就沒生氣。”

冰心姑娘嫣然一笑,道:

“沒生氣就好了,石哥哥,說真的,我和那個魔女比起來,到底誰好看?”

石承棋皺了皺眉,道:

“她怎能夠比你,管妹妹,別夾纏沒完好嗎?”

冰心姑娘霎霎眼睛,道:“我要你說誰好看,你一定要說!”

石承棋此時心情怎能想些這個,不由大聲說道:“你好看,我要去了!”

冰心姑娘拉緊了石承棋的手臂,道:“我和你一起去,要聽你都說些什麼。”

石承棋萬般無奈只好答應,才待離開金鞭崖洞,洞外適時傳來逍天魔蕭颯的長笑之聲,繼之魚貫自洞外走進來了十幾個人.有男有女。

和逍遙天魔蕭颯平肩而行的,是個望之三十婦人,妖媚悄嫵絕倫,水靈靈的一對大眼睛勾人魂魄,彎眉挑蕩人心神。

這妖媚婦人首先開口,對冰心姑娘說道:

“你們的話我都聽到啦!怪能人可憐的,聽我說,你們都到我天魔宮去吧!男的配我們鳳丫頭,女的就跟着我,你們仍然相好,這沒什麼,答應了我就立刻給你們解藥!”

石承棋劍眉猛揚,沉聲喝道:“你是什麼人,竟敢胡言亂語!”

妖媚的婦人蕩笑一聲,道:

“鳳丫頭說你這小子耿直淳厚,果然不假,說了半天話你竟會還沒聽出來我是摻,鳳丫頭是我女兒,我就是‘天魔夫人”,我的話向來是金科玉律,那個也不敢說個不字,你卻認爲是胡言亂語,告訴你吧傻小子,魔宮男女歡好只要情願,絕對沒人干涉,這總該明白也放心了吧?”

石承棋冷嗤一聲,本待罵句,“沒羞恥的禽獸”,轉念想到解藥之事,把話又吞了回去,大踏步定向天窟夫婦身旁,有數名男女才待阻攔,蕭颯揮手製止,任由石承棋站在了他夫婦身前二尺地方,冰心姑娘始終沒有鬆開石哥哥的手臂,自然也隨着走去。

石承棋立定腳步之後,慨然說道:

“你們夫婦聽明白,我隨你們去,條件是解了我師妹所中的毒和放她離開這裡,可以就拿解藥來,不行你們就滾開這金鞭崖洞!”

半晌沒發一言的逍遙天魔蕭颯,突然一笑說道:

“然後再拼得一死,叫老夫落個兩手空空,老夫不上此當!”

石承棋卻坦然說道:“我師妹平安定後,我也許拼命要殺一個夠本,也許跳崖自絕,這是老實話,你們當心防備着!”

逍遙天魔蕭颯,哈哈一笑,道:

“好漢子,真稱得起是磊落光明,老夫答應你了,不過卻另外有個條件!”

石承棋冷哼一聲,道:“說吧,只要不過份,我都答應。”

逍遙天魔蕭颯陰笑一聲,道:

“你先跟着我走,我留下解藥交給天魔夫人,等……”

石承棋怒叱說道:

“如意算盤誰都會打,到時候你們不給我師妹解藥的謠,我怎麼辦?”

天魔夫人咯咯蕩笑了兩聲,問道:“那麼依你的意思呢?”

石承棋沉聲說道:

“我剛剛說過了,先救了我師妹,讓她走,然後我跟你們去!”

“你不上我們的當,我們自然也不會上你的當,說不得我只好動強了!”

石承棋霍地將屠龍神劍撤出鞘來,就待一搏,那知身窮偎依着的冰心姑娘卻適時嬌呼聲痛,臉上現出強自忍耐的神色,道:

“石哥哥,我覺得心裡難過極了,答應他們吧,我……我…”說着手捂着心口,似是因痛楚過長而無法說下去。

石承棋萬般無奈的嘆息出聲,恨恨地對蕭颯說道:

“拿解藥來吧,不過你們記住,咱們這筆賬我是不會忘的!”

天魔夫人搞笑着說道:

“放心吧,不過你只要和鳳丫頭同了房,感激我夫婦還怕來不及呢。”

逍遙天魔蕭颯此時以詭邪險惡的目光盯着冰心姑娘,嘿嘿笑着說道:

“你妄動真力早已引發毒氣,來來來,我先給你脫下解藥。”

冰心姑娘苦笑着搖頭說道:

“我明白你的用意,你要能先把解藥給我石家哥哥服下,我就任你擺佈,否則休想!”

石承棋不知內情,急聲說道:“管妹妹使不得……”

冰心姑娘慌不迭的沉聲接口道:“石哥哥你要是堅持,這輩子別再理我!”

逍遙天魔蕭颯陰笑兩聲,自囊中取出一個粉色扇形的碧玉小瓶,傾出一粒白米大般的赤色藥丸,抖手彈向石承棋而去。

石承棋下意識的接到手中,尚待分辨,蕭颯已道:

“我鳳丫頭喜歡你,你師妹又這樣愛你,小子的福份不小,這解藥給你也不怕你反悔,別忘了你師妹還等我救治呢!”

石承棋瞥目管冰心,管冰心神色肅穆,石承棋無可奈何的才待把藥丸吞下,管冰心適時揚聲攔阻冷笑着向蕭颯道:

“天魔宮中百毒雜陣,你這解藥除掉能夠解毒之外,還有什麼作用?”

逍遙無威蕭颯,不防冰心姑娘突發此問,楞得一楞,天魔夫人已蕩笑着說道:

“只論這份聰明,就勝過我那兒個丫頭,我是越發捨不得你了。”

說着她轉對逍遙天魔道:“別逗着小孩子耍了,解藥給鳳丫頭看中的那個小子吧!”

迫逐天魔蕭颯被乃妻說的老臉一紅,再次探囊取出另外一個玉色小瓶,傾出一九雪白解藥,彈招投向石承棋射去。

石承棋收於掌中,看着冰心姑娘不知應該吞服那一粒纔好,冰心姑娘卻以右手緊撫着心口,跨上了兩步,業已靠近逍遙天魔不足五寸,低聲說道:“看來你一走會先點我某處穴道,纔給我解毒之藥,動手吧!”

逍遙天魔蕭颯霎着眼睛,笑道:“你太靈巧了,迫得我不能不防!”

話聲中,蕭颯擊手陡地伸出,截向冰心姑娘的脈門,快如石火閃電令人防不勝防!

詎料逍遙天魔蕭颯雖快,冰心姑娘卻早有準備,暗以易經移穴之功,將穴道更換。

逍遙天魔蕭颯固然經驗和功力爲當代黑道羣魔之中的第一高手,仍被冰心姑娘所欺,五指在冰心姑娘脈門之上微拂即去,隨即取出一粒適才彈向石承棋手中同樣的白丸,道:

“吞下去吧,穴道在到達我天魔宮後,給你解開。”

冰心姑娘此時心凜至極,因爲剛剛蕭颯輕輕一拂,她雖已將穴道移開,並未落入人手,但卻依然覺出蕭颯拂處十分痛楚,設若未有預防,後果何堪!

冰心姑娘本來打算在騙得解藥之後,立刻與蕭颯夫婦一搏,如今被迫改變了預計,轉身對着石承棋道:“石哥哥服下達賴白丸吧,這不會假了!

石承棋頷首將藥吞下,冰心姑娘放作仰頭服藥,卻順勢將那粒白藥丸滑進袖中,然後再轉對着通逐天魔蕭颯夫婦問道:

“服藥之後,是否還要靜坐以真氣催行藥力?”

天魔夫人嬌笑一聲,道:

“一物另有一物制,服藥之後,前所中毒就會自然無礙。”

冰心姑娘點了點頭,此時她相距逍遍天魔蕭颯極近,故作乏力的樣子說道;‘爲什麼我卻覺得大病初癒一樣,使不得力呢?”

通通天魔蕭颯陰陰的一笑,道:

“你被我封死了穴道的事,沒有忘吧?哈哈……”

就在逍遙天魔蕭颯得意而笑的剎那,冰心姑娘右手五指倏地彈向蕭颯“七坎”“陰田”二穴,左手順甩,玄宮寶構已劃出一道閃光,削到蕭颯的右婉,蕭颯夢想不到在計媒得逞之下,冰心姑娘尚有反攻之力,雖說蕭颯功力已化境,在事出突然之下也休想躲閃得過,丹田一痛,玄玄寶鉤也削在腕上蕭颯在一聲厲吼之下。暴遲到了洞口,右腕已被斬傷,幾乎殘斷,鮮血液流,丹田穴上所中一指,雖在應變之時提力相抗,卻也消受不起,面色立時蒼煞,身形搖搖欲墜,天魔夫人目睹變生不測,一面飛身攔在冰心姑娘身前,一面沉聲對手下喝道:“魔主已中暗算,爾等還不保護着魔主退回朝陽洞!”

天魔宮中一干手下,齊聲應是之後,接持着逍遙天魔蕭颯迅捷無論的飛縱而去,冰心姑娘突襲得手,慶幸中並增加了不少勇氣,天石聖劍也已撤出,目下只有天魔夫人一個強敵,送展開鉤法劍術凌厲攻上。

天魔夫人神色仍是那樣淫蕩而縱容,雙掌卻挾着強勁的內力劈向冰心姑娘,繼之身形一閃縮出金鞭崖洞,手指着冰心姑娘陰沉的說道:

“鬼丫頭,天魔宮中的人,豈是這樣容易打發,你和那小子服的藥丸,另有奧妙,老孃先走一步在朝陽洞內靜等着你們去跪求救命,不信你等一會兒瞧!”說着,天魔夫人詭譎的陰笑兩聲,轉身飛縱而去!

冰心姑娘聞言大驚失色,城恐石承棋有失,顧不得追趕天魔夫人,立刻轉身走到石承棋的身旁,焦急不安的說道:

“石哥哥你覺得怎麼樣!”說着她已伸手探向石承棋的脈門,仔細的探查着石承棋的各處經穴。

石承棋並未答話,臉上神色樂極異常,冰心姑娘此時業已試出石承棋腕象奇亂,近似失性瘋狂之人,芳心一慘,她雖由玄玄義父和恩師石尼那兒學到高深的醫術和功力,卻苦於目下無備,取藥不易,明知道遭遇天魔蕭颯那丸白藥是失性毒物而無法解放石承棋,不禁珠淚盈睫,頻頻低喚着石哥,並且自怨是她一時失慎致石哥哥中了逍遙天魔夫婦的暗算。

冰心姑娘低頭怨哀而泣,石承棋神色卻已逐漸改變,險紅似火,目射欲焰,鼻翅展扇,雙脣抖顫,喘息如同牛吼,冰心姑娘霍地擡頭,目睹此情,大驚失色,墓地悟及石承棋所服藥丸是天魔宮的最毒東西,設若再耗上些時間,石承棋藥力全開,那時非但力大無窮,並將忘記羞恥禮義,一心爲慾火所蝕,變爲狂人,後果不問即期,冰心姑娘探於石承棋脈門之上的五指,立即一緊,揚聲悲呼道:

“石哥哥,藥物失性,你必會傷我,我不忍點你各處經穴,使受內煎之苦,但又不能不爲清白而拒你,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石承棋聞若未聞,呆傻的神色業已呈現出詭異,目光已然流轉,緩慢地在冰心姑娘胸前、粉面、腰際和下體飄移着,冰心姑娘大聲說道:

“石哥哥,我求你守定心神,閉上眼睛,別看我!別這樣看着我!”

石承棋猛地突然揮手,冰心姑娘不防之下,竟被彈甩出去,幾乎跌倒,石承棋卻佃笑非笑的一掀嘴角,大步逼向前來,冰心細娘百忙中穩住了心神,肅穆而莊嚴逼視着石承棋,提足真氣,沉聲叱斥道:

“石哥哥,你仔細看看我是淮,仔細看看我是管冰心!”

石承棋已經走到伸手可以抓到冰心姑娘的地方,聞言也競猛地止步,霎霎眼睛,似因“管冰心”這三個字十分熟悉,但卻記憶不起的原故而十分困惑,他這種神色形態,使冰心姑娘增加了愛憐和勇氣,接着一字字清楚的又道:

“我是管冰心,是你師妹,也是……”冰心姑娘有句話羞難出口,不禁猶豫了剎那,石承棋卻在此時伸出手來,抓向冰心姑娘的前胸,此時此刻冰心姑娘已顧不得世俗禮儀,沉聲喝道:

“石哥哥你敢,還不把手拿回去!”

石承棋又是一頓,手臂果然無力的垂下,在如火般的紅臉上,現出了苦思不得的愁容,冰心姑娘痛在心頭,聲調卻依然嚴肅的說道:

“你和我結伴到青城來,你中了敵人的暗算,服了迷性毒藥,這事你可記得?”

石承棋滿臉惘然神色,管冰心業已計窮話鋒自停,石承棋卻再度擡起雙手抓到,這次卻非常緩慢,冰心姑娘無奈之下,厲聲喝道:

“難道你忘記字內六宿前輩的教海,難道忘記了我是你師妹,也是你的人,你現在想幹什麼?”

“宇內六宿”這四個字,卻使石承棋如遭當頭棒喝,君山學藝六載,師徒情勝父子,石承棋永難忘懷,由六宿之事而順憶一切,石承棋業已記起全部往事,自然也認出來了對面的冰心姑娘,也不禁以雙手俺面恨怨的跺腳說道:

“我該死、該死,真該死!”說着向金鞭崖洞外面狂奔而去!

冰心姑娘飄身攔住了他,欣慰異常的說道:

“石哥哥別難過,這不是你的錯,現在你雖已轉醒,但不知毒藥是否已解掉,必須跌坐調元靜用內功,我來代你守護,越快越好!”

石承棋在冰心姑娘的解慰催促之下,跌坐洞內深處的一角,以師門上乘心法調息起來,冰心姑娘累了半天,遂在洞口不遠的地方坐下休息,此時本應飢渴,但因滿腹心事而不覺!

天魔宮中迷性之藥雖然霸道,受害人沒能以無比堅定之念而不涉他恩,再能憶起點滴往事,藥力自解,石承棋天性仁厚,秉賦奇佳,否則逍遙天魔蕭颯夫婦也不會相得中他,他幸而如此,方始能在冰心姑娘一言之下而脫奇功大災,不過迷性之藥雖因種種巧合而化解,但前中之毒卻已將發作,石承棋只顧一心以真力逼出迷性之藥毒,自然未曾想到此事,冰心姑娘也因一陣虛驚忙亂之下,忘懷這點。

天色業已漸暗,石承棋正跌坐間,突然慘哼出聲,冰心姑娘一躍而起,飄身近前,瞥目看月石承棋面色蒼煞的怕人,這才記前所中毒事情,深知隱毒必是因石承棋暢順百穴而觸發,慌不迭的連點了石承棋四處穴道,使他首先沉睡,然後苦思解救之策。

冰心姑娘對逍遙天魔蕭颯所云中毒一節,本甚凜駿對方的下毒手法,此時卻也瞭然了中毒的東西.在朝陽洞中初會逍遙天魔蕭颯的時候,蕭颯曾彈指擊落香灰,必最那時將毒藥彈至香上而焚化爲煙,自己身懷玄玄義父所賜異寶“雄黃神珠”,百毒不侵……想到這裡,冰心姑娘突有所悟似的自語說道:

“對了,雄黃神珠所附皆系蟲蛇禽獸之毒,對藥物毒品卻無能,我既未曾中毒,蕭颯老賊所腦必是蟲蠱之術,老賊夫婦本爲生苗漢化,蠱毒爲苗人祖傳邪術,對!對!”冰心姑娘話聲一落,寶鉤聖劍立身歸鞘,由囊中取出一個錦袋,錦袋出囊,金鞭崖洞立被一種異香裹住,冰心姑娘輕輕由錦袋之中取出“雄黃神珠”,崖洞立刻變作粉紅顏色,香氣也越發濃重,冰心姑娘一手持珠,一手在石承棋穴道之上連拍連打,已將適力‘所封的四處穴道解開!

石承棋悠然醒來,冰心姑娘肖未開口,他已低聲說道:

“剛剛跌坐時候,腹中如遭蟲齧,奇癢難耐,如今卻好得多了!”

冰心姑娘聞言,越發深信所料不錯,道:

“石哥哥,蕭颯在和我們初會之時,彈指香灰而下蟲毒,我有義父所賜雄黃神珠,故而不懼,如今你只要將雄黃神珠含於口中,嚥下唾液,並以真力催逼所中蟲毒,剎那即可無事!”

石承棋頷首應諾,將神珠含於口內,冰心姑娘並助他以真氣過災催通經脈。

石承棋果然覺得腹內毒蟲移動,只因經穴留被真氣封住,迫得下降逃避,終於由雄黃神珠之功和真氣逼之而死。

石承棋出洞方便一次,蟲毒已解,但卻疲備異常,直到再次調元順穴靜用禪功之後,方始復原無礙。

時已二更過些,冰心姑娘取來泉水,飲食過後,感認必須剷除了逍遙天魔蕭颯夫婦始能心安。

冰心姑娘將雄黃神珠浸於水袋中,半晌取出,叫石承棋遍漬雄黃之水,並服下十數日之多,餘水及水袋交由石承棋帶着,悄囑石承棋遇不安之時,可立即取水飲用。

冰心姑娘並推測逍遙天魔腕傷不輕,但丹田中指內傷不輕,功力只要功減去三成,以石承棋施展一身絕學纏住天魔夫人,她或有可能將逍遙天魔蕭颯擊斃。

商量一定之後,已近二鼓,冰心姑娘驀地得計,附在石承棋耳邊悄語多時,石承棋連連頷首,悄一聲,道:

“管妹妹妙計高超,心思慧巧,我真覺得自己蠢笨得可憐,配不上……”

冰心姑娘不禁羞紅雙頰,急忙以手捂住了石承棋的嘴巴,石承棋不由自己在冰心姑娘手掌心上輕吻了一下。

冰心姑娘嬌噴一聲,順手在石承棋肩上一推,石承棋才待追上,冰心姑娘卻猛地揮手止住了石承棋攪纏,悄悄說道:

“外面有人來了,一切看你的啦,快一些照計動手!”

石承棋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神色一變,發出凜人的怪笑。

冰心姑娘卻尖着嗓子厲叫一聲,順手格烏雲披散開來,對着石承棋嫣然一笑,卻又聲調涼駭的喝道:“石哥哥你要瘋,你要……佛想幹些什麼?”

石承棋卻也對着冰心姑娘一作鬼臉,又嘿嘿哈哈的獰笑起來。

冰心姑娘作了個手式,石承棋立即飛身撲到,冰心姑娘慌不迭的躲閃,並尖着嗓音連叫着“石哥哥”!

這樣在金鞭崖洞一追一躲了半天,冰心姑娘偷個空飛出洞而去。

她疾如流失,等石承棋迫出洞外之後,冰心姑娘業已走沒了影子!

石承棋目光呆板,楞得地看着四外。

突然發現一條嬌娜的影子藏在崖上一處凹地方,心中暗驚冰心妹妹的料事如神,神色上卻加上了三成猙獰,怪笑着大步向那條倩影退去!

倩影竟然毫不懼伯石承棋這種神態,柵姍走出,迎上去,很自然的被石承棋抱了個結實。

石承棋認出這個女子日間相隨逍遙天魔蕭颯夫婦的四女之一,此女當時列位於天魔夫人身後第二,可見職位甚高。

石承棋由於對天魔宮主人蕭颯夫婦恨至極點,並因已知天魔宮中男女沒有一個乾淨東西,故而雙臂以六成力道挾着這名魔宮女子。

不料此女雖然感到十分痛楚,卻並未呼喊,反而妖媚淫蕩的浪笑出聲浪聲嗲氣的似自語似的說道:

“純陽神女九真夠霸道,說不得這遭我先佔個便宜,情受一次痛快了!”

話聲中此女非但毫不掙扎,並且將蛇般的四肢,纏盤到石承棋的身上,一雙媚眼源出萬種慾火,粉臉緊偎在石承棋的頭間,在襲人窒息的幽香中,似夢語般挑逗着石承棋道:

“嗯……喲……你好大的力氣呀,束得人家腰都要斷了,人家的前胸叫你給擠的……哦……慢點嘛,留點氣力等會兒……哎喲……”

石承棋若非神智已復,若非知道冰心姑娘在暗中窺探,若非瞭然此女是天魔宮中的淫娃,雖然方正亦難自制,此時他雙臂業已提足內力,隨時皆可將此蕩婦的腰骨折斷,表面上卻越發現出失性面瘋狂的樣子,桀桀怪笑着。

淫女全身緊貼在石承棋正面,細腰浪擺,雙粉腰夾着石承棋的雙膝,一面哼着聞之令人難禁心猿意馬的淫曲,一面用她的右手撫摸石承棋的前胸和……。

石承棋業已怒極,一緊雙臂又向外一抖,淫婦不防此變,在幾乎斷骨的痛楚之下,被拋到牆角地上,摔得痛呼出聲!

石承棋大怒之下,幾乎露出馬腳,趁淫婦呆怔之時,又桀桀獰笑起來作爲掩飾,不料恰好巧合了服下“純陽神女丸”後暴戾狂欲的變態現象。

淫婦卻在一怔之後由地上爬了起來,右手在肋間一劃,衣衫在雙肩搖晃之下自動脫落,露出了一個粉紅色的肚兜,長裙一甩,玉腿橫飛,只剩了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淡紫底褲。此時,石承棋業已決定立即出掌格淫婦震死,這樣雖然亂了冰心姑娘所定的章法而前功盡棄,但石承棋卻認爲一個大丈夫即便從權,也要有個限度和分寸!

適當石承棋即將出手的剎那,背後突然傳來了一聲陰森的冷哼,石承棋才待回顧身後,霍然想起自己是在假作失性瘋狂,固之非但沒有回頭,並且怪笑着抓向身前那業已脫落衫褲的淫婦!

就在這個時候,人影閃飛,石承棋左肩捱了一掌,並且聽到那人笑着說道:

“一顆藥丸就變了樣子,猴急什麼,這種爛貨也當成了寶貝!”

石承棋肩頭之一掌,是被拙力擊中,故而毫無傷損,石承淇正在不知如何了斷自己抓出來的這一掌纔好,藉機向右方一連通了五六步,面對着發掌擊打自己的這個人,故作傻得的神態。

這個突如其來的不速客,正是日間緊隨在天魔大人身後的那名女子,先前業已脫落衣褲的淫婦,目睹此女來到,神色大變,慾火頓息,顫抖着雙手去摸地上脫落的衫褲,並且哆哆嗦嗦的說道:“婢子叩見大公主!”

石永棋心頭一凜,他沒有想到後來的文子竟是天魔宮中的石承棋業已怒極,一緊雙臂又向外一抖,淫婦不防此變,在幾乎斷骨的痛楚之下,被拋到牆角地上,摔得痛呼出每!

石承棋大怒之下,幾乎露出馬腳,趁淫婦呆怔之時,又繼染獰歲起來作爲掩飾,不料恰好巧合了服下“純陽神女丸”後暴戾狂欲的變態現象。

淫婦卻在一怔之後由地上爬了起來,右手在肋間一劃,衣衫在雙肩搖晃之下自動脫落,露出了一個粉紅色的肚兜,長裙一甩,玉腿橫飛,只剩了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淡紫底褲。此時,石承棋業已決定立即出掌格淫婦震死,這樣雖然亂了冰心姑娘所定的章法而前功盡棄,但石承棋卻認爲一個大丈夫即便從權,也要有個限度和分寸!

適當石承棋即將出手的剎那,背後突然傳來廠一聲陰森的冷哼,石承棋才待回顧身後,霍然想起自己身在假作失性瘋狂,固之非但沒有回頭,並且怪笑着抓向身前那業已脫落衫褲的淫婦!

就在這個時候,人影閃飛,石承棋左肩捱了一掌,並且聽到那人笑着說道:

“一顆藥丸就變了樣子,猴急什麼,這種爛貨也當成了寶貝!”

石承棋肩頭之一掌,是被拙力擊中,故而毫無傷損,石承淇正在不知如何了斷自己抓出來的這一掌纔好,藉機向右方一連通了五六步,面對着發掌擊打自己的這個人,故作傻得的神態。

這個突如其來的不速客,正是日間緊隨在天魔大人身後的那名女子,先前業已脫落衣褲的淫婦,目睹此女來到,神色大變,慾火頓息,顫抖着雙手去摸地上脫落的衫褲,並且哆哆噴噴的說道:“婢子叩見大公主!”

石永棋心頭一凜,他沒有想到後來的文子竟是天魔宮中的石永淇暗驚天魔夫人的厲害。冰心姑娘卻以真氣回聲的功力,吐字對面洞壁之上,然後始發聲音道:“你大女兒已落我手,有什麼話現在說吧!”

天魔夫人一時不察,誤當冰心姑娘果然藏在洞左角上的黑暗地方,緩緩背對着恫右角的冰心姑娘和石承棋等人,面向本來無人的洞友說道:

“人落你們手中,已在意料之中,怎麼樣才肯放人呢?”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等人,面向本來無人的洞左說道:

“人落你們手辦,已在意料之中,您麼樣才肯旗人呢?”

冰心姑娘左手提足義父玄玄威震武林的“無音指”力,右手卻備妥恩師石尼的“神火石雷”掌功,依然用真氣回聲說道;“你可帶來了‘純陽神女丸’的解藥?”

天魔夫人座了一聲,伸手探囊似在取出解藥,冰心姑娘卻適時右掌遙向洞口頂端一揚,洞頂之上立即透傳一聲雷震,事出天魔夫人意料之外,不由擡頭飄身後退,冰心姑娘“無音指”力陡然發難,下指之後,方始沉聲喝道:

“我由不得你這老賤婆搗鬼!”

這句話並非以回聲動力發出,大魔夫人不由的大警失色,她探手囊中並不是去取解藥,系別有企圖,此時已知上當,飛身欲遁,可惜冰心姑娘因爲憤恨天魔夫婦至深,非但施零了玄玄聲言不可妄用的“無音指”力,並且是先發神指後可咄聲,旨在使天魔夫人心神驚亂之下而受重傷,果然,天魔夫人身形剛剛縱起,一聲悶哼,已被無音指力擊中,這老魔果然了得,在地上電旋般一轉而起,迅捷無倫的逃出金鞭崖洞,隨即厲聲喝道;“鬼丫頭,老孃有生之日不忘此仇,你當心吧!”等冰心姑娘冷笑着追出洞去,天魔夫人業已經撥了影子。

石承棋從新點亮了燈火,冰心姑娘寒着一張俊臉替大公主和那淫婦拍開了穴道,大公主功力盡失,一言不發,以怨毒的目光盯着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冰心姑娘冷冷地對大公主說道:“饒你一命,去朝陽洞找你沒有羞斡的父母去吧!”

大公主冷哼一聲,道:“你放我夫可別後悔!”說着無力的跨出金鞭崖洞而去。

冰心姑娘又轉對淫婦說道:“你功力已被散去,其咎不在我,若非念你是個女婢,這般淫賤休想活命,滾!快滾!”

詎料淫婦雙膝跪倒,悲切的說道:

“姑娘,我知道自己下賤,可是目下我除掉在這兒或許能夠僥免一死外,別無活路,我們大公主是出了名的兇狠淫惡毒辣,今夜更是因我而喪失了功力,姑娘試想,我要落在她的手中,焉能逃過酷刑慘死的結局,我本來是好人家的女兒,不幸被老魔看中,淪落今日的樣子,姑娘要能開恩拯我不死,此恩此德必有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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