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閒鬆覺得有些奇怪。怎麼幾個人聊着聊着,最後話題的焦點居然集中到了他的日常生活上。
於子東分明是一個大風大浪經歷過,做大事的人,應該對生活中的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沒有什麼興趣纔對。可是偏偏他對林閒鬆的日常生活似乎非常有興趣,而秦玉鳳又在一邊非常配合地問這問那。
很多事情明明秦玉鳳都已經知道的,可是她依然會絲毫不嫌煩的重新提起,林閒鬆也只好作答,而陸幽梅則在一旁也幫他回答了不少問題。
“看來幽梅對閒鬆的日常生活也很瞭解嘛。”於子東看了陸幽梅一眼說道。
秦玉鳳笑着說道:“幽梅和閒鬆不但都在龍華大學讀書,而且他們現在還住在一棟公寓樓裡。在一起自然要多多相互關照關照。”
“哦。那難怪了。”於子東點了點頭,經過這半個小時的聊天,他對林閒鬆的生活也大體瞭解了一些,雖然此前他也看過林閒鬆的大體情況,可那畢竟只是紙張上的文字而已,這樣坐在一起通過聊天獲得信息就顯得更加生動和直觀了。
這一番聊天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不過也讓於子東瞭解到,林閒鬆這孩子看起來普普通通,低調善良,可是還真是能折騰。
半年多時間可着實做了不少事情,再加上他通過資料上了解的情況,不由得對***的這個兒子更加刮目相看。
“閒鬆,你一個人在鬆海。生活方面有什麼困難嗎?”於子東說道。
林閒鬆搖了搖頭,說道:“我在學校裡的生活很簡單,而且也很適應,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需求。”
於子東頷首道:“年輕人,就應該減少依賴性,自己能做的就自己做,自己能吃的苦就絕不規避。只有這樣才能在年輕的時候快速積累人生需要的經驗和教訓。劍不磨不利,人也是如此。”
於子東說着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然後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林閒鬆,說道:“閒鬆,我也覺得我們之間挺投緣,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以後有什麼困難,自己實在無法解決的時候,可以按照名片上的電話打給我。”
於子東將名片遞給林閒鬆後,站了起來,對陸恆威說道:“恆威,你的陸氏最近好像做的挺紅火啊,有什麼新的心得沒有?說出來分享一下,讓我學習學習。”
陸恆威剛纔對幾人拉的家常根本cha不上話,都覺得有點要昏昏欲睡的感覺了,這時候聽於子東主動要和他聊商海中的事,萎靡的精神立刻就振作起來。
“好啊,我剛好有幾個困擾要請教子東兄呢。”
林閒鬆一看這個架勢,也立刻站起來告辭。
秦玉鳳原本準備挽留林閒鬆吃完飯,不過卻看見於子東對她使了個眼色。於是只好作罷,她讓陸幽梅開車送林閒鬆回公寓,再回來晚上陪於子東吃飯。
陸幽梅和林閒鬆走了之後,秦玉鳳,陸恆威跟着於子東走進了別墅的客廳內。
“恆威,還是得麻煩你親自動手,泡一壺好茶。不瞞你說,這麼多年來,我也喝過不少茶了,可還真沒有超過你那一手絕活的。”於子東說道。
陸恆威一聽,立刻喜笑顏開,頗爲自豪地說道:“子東兄,這一點不是我自誇,要泡一壺好茶,可不能光kao茶葉好,這手藝纔是至關重要的因素,對時間火候的把握,也不僅僅是經驗能夠累積出來的。”
等陸恆威走上樓去泡茶後,秦玉鳳和於子東在沙發上坐下。
“大哥,你怎麼就讓閒鬆走了。”秦玉鳳不解地說道:“你不是想多瞭解瞭解他嗎,怎麼不和他多談談。然後晚上一起吃個飯。而且大哥你別看閒鬆外表很隨和,其實性子挺倔強好強,你剛纔最後的一些話,會不會對他心理造成一些影響…………”
於子東擺了擺手打斷了秦玉鳳的話,他笑了笑說道:“玉鳳,閒鬆是個男孩子,男孩子想要成長,光kao別人幫和推是不行的。你的心思我明白,你和楚蓮,聽lou都一樣,就想着把所有的好東西恨不得都塞到閒鬆的手裡,看不得他吃一點苦,吃一點虧。”
“這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嗎?閒鬆可是***唯一的兒子,父親唯一的親孫啊。”秦玉鳳說道。
於子東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這麼做當然沒有什麼錯,不過也沒有什麼對的。我剛纔給了閒鬆一張名片,如果他這兩天立刻打電話給我,我不但不會幫他,還會很狠地罵他一頓。告訴他,對別人的幫助太過於依賴的人,是不會有出息的。”
秦玉鳳撇了撇嘴,她對於子東的態度實在有些不能理解,你說他不關心林閒鬆吧,卻又專程千里迢迢跑來鬆海看林閒鬆,而且從剛纔於子東看着林閒鬆的神色,她也能從中感覺到那種濃濃的關懷。
“那你還不如不把那張名片給閒鬆呢。”秦玉鳳這位大哥面前,不覺間說話又恢復了少許孩子氣,她很是不滿地說道:“如果閒鬆真的遇到了不能解決的困難怎麼辦?”
“到閒鬆真的遇到了那樣大的困難,也不用他來求助。我早就出手幫他了。”於子東說道:“我只是想讓閒鬆得到更多的鍛鍊而已,並不是真的要他出多大苦頭。”
“我這次來鬆海,也就是專程爲了閒鬆的事的。”於子東忽然停口,他指了指樓上,意思是陸恆威已經下樓來了,這些事情等等再談。
秦玉鳳點了點頭,不過她忽然笑着說道:“大哥,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閒鬆就算有再大的困難,也不會給你打電話求助的。”
“哦,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於子東好奇地問道。
“大哥,雖然你的話都對,可是對閒鬆卻一點都不瞭解。閒鬆那孩子其實心裡很自傲,無論有多大的困難,他都是儘量自己扛着,很少會求外力。兄弟姐妹裡,除了***外,就我和閒鬆接觸最多了,反正我是和閒鬆越接觸,越發覺閒鬆這孩子越不簡單。不怕說句得罪大哥的話,我看閒鬆以後的出息啊,不一定會比大哥低。”秦玉鳳很有信心地說道。
“你們兄妹兩聊什麼呢,說得這麼開心。”陸恆威一手拿着一盤茶具。一手拿着一壺茶走下樓來。
秦玉鳳站起來,從陸恆威手中接過茶具,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
“你們兩個這一聊估計不到晚飯是收不了場了,我就不在這裡旁聽受罪了。”秦玉鳳說着就走出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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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幽梅開着車,心中暗自嘀咕:剛纔於舅不是看閒鬆挺順眼的嗎?怎麼這一轉眼就對人愛理不理的了,還有母親也是奇怪,如果換做平時,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挽留閒鬆,今天卻一點挽留的意思都沒有。
想到這裡陸幽梅悄悄用眼睛的餘光瞟向林閒鬆,見他一副沒事人模樣,坐在那裡表情平靜如常。她心裡也稍稍放下來,她還真怕林閒鬆忽然遭受了些冷遇,心情不佳。
“閒鬆。”陸幽梅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你對我這個舅舅的印象怎麼樣?”
“是個大人物。”林閒鬆說道:“光從你父親對他的態度,就能看出你的這個舅舅很不簡單了。”
陸幽梅點了點頭,說道:“我父親最敬重於舅。於舅其實還真是個傳奇人物,他二十歲開始獨自離家在社會上闖蕩…………”
陸幽梅如數家珍一般地將於子東的生平說了一遍,然後又道:“於舅平時對不熟的人,可沒有對你這麼和藹的態度。”
“我倒是沒覺得你這個舅舅有多嚴肅,不過倒是有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氣勢。”林閒鬆回想着於子東那似乎能透析一切的目光和大方有度的舉止由不得說道。
“呵呵,東盛集團上上下下恐怕有幾萬人呢。於舅能夠統治這樣一個大企業,氣度當然不凡了。”陸幽梅輕笑着說道;“於舅給你的那張名片,你可收好了,以後有什麼難以解決的困難,給於舅打電話,肯定能夠迎刃而解。”
“嗯。”林閒鬆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
這時車已經到了公寓樓樓下,陸幽梅停下車,說道:“閒鬆,我這兩天恐怕要在家裡陪於舅了。”
“你舅舅難得來一次,你當然得好好陪陪他。”林閒鬆打開車門下了車,關門之前,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對陸幽梅說道:“幽梅,我發現你母親的兄弟姐妹好像挺多的。”
陸幽梅對着林閒鬆燦然一笑,說道:“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細想一下,我的姨媽,舅舅恐怕有十來個吧。怎麼樣,羨慕吧。”
林閒鬆點了點頭,說道:“這我還真羨慕,我從小就希望能夠有一些親戚,可是除了父母外,其他的叔伯姑姨一個都沒有。”
“那樂蝶是從哪來的。”陸幽梅對林閒鬆做了個鬼臉笑道:“你呀,就和個小孩子一樣,光看着別人的東西好,自己手裡拿着的卻不記得了。”
陸幽梅說完對林閒鬆揮了揮手,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