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只要離開妖界這種限制就會消失,至少我們還是沒有影響的。現在,只要好好想想怎麼利用這五年就好了!”
紫松林表現的很輕鬆,絲毫沒有兩界征戰己方還處於弱勢的意識。也的確,就算乾着急也沒用,妖界和人界的通道既然無法維持,他們就沒有辦法回去。
調整情緒是畢凌霄最爲擅長的,本身也不是莽撞之人。妖界的事並不需要他們幾個小輩着急,既然魔龍王知曉地清清楚楚,必然早有準備。他擡頭看了看四周。
“你知道我們現在的位置嗎?”他們正站在一片無人的區域,四周是荒涼的戈壁,目光所及看不到一個人家。
“原本是定位在一片森林呢,但是因爲通道扭曲偏離了位置,我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紫松林這才左左右右看了一圈,表示不清楚。
森林?畢凌霄想了想,從空間裡取出那隻石盒導圖。注入妖力催動,只見石盒發出一聲脆響,頂端左右打開露出一個拇指大小的水晶球。水晶球光芒一閃,一個教科書大小的平面影像便投射在面前,第一頁就是地圖。
“哪一處的森林?”
紫松林看了一眼。
“喏,就是東南處那個最小的。”
畢凌霄找到了東南處位於大陸邊界的森林。一般因爲通道扭曲雖然會偏離預定位置,但並不會相差太遠。按着森林的所處方位向四周尋找,在較東處尋到了一片黃/色/區域,點開那片區域,出現的是鳥瞰地貌。那裡正是一大片戈壁,與兩人身處的地方極爲相似,應該就是這裡。
“此處向東或向北都有小的縣城。”畢凌霄看着戈壁周圍的地貌。
“或許我們可以在這裡等。上面不是還畫着商線嗎,應該會有商車經過的,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長途跋涉吧?”紫松林瞄了一眼。
“倒也沒有大問題……”
雖然骨骼已經生長出來,但是肌肉和韌帶生長速度極爲緩慢。此時的左腿根本不能走路,只能起到一個支撐作用。雖然對於妖魔來說一條腿行動也沒什麼問題,更何況他還有這飛行能力。只是一來他們不趕時間,二來也可以向那些商人詢問一下人界大致的情況,雖然書本中已經瞭解了七七八八,但是細節方面還是要問當地住民才更清楚。兩人沒走多遠,隨便找了一個石塊坐了下來,等待路過的商人。
不同於妖界與天界一人當家,人類的帝王並不是整個人界的唯一王者。無數城邦部落分散各地,其中最爲強盛的要數三大帝國:西塞聯邦,中山王國還有東土。三大帝國成犄角之勢,西塞位於西方,東土位於東部,而中山王國被夾在中間。
人類的帝王是人界的最強者,並不掌管任何一個國家,但卻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帝王及親信居住在某個獨立的城市中,這座城市不算國家,也不屬於任何勢力,由帝王一人掌管,稱作帝都。歷代帝王的帝都都不一樣,現任的女帝王是中山王國之人,因此帝都位於中山。
在各國統治之下,還有很多獨立的宗派,其中爲首的依次是七宗,八派以及十二門。每個宗派都有獨立的門規體制,很少受到帝國的轄制卻也是一方勢力的核心力量。
一個國家的強弱在於人口、富裕程度和兵力,但最主要的,還是這個國中是否存在一個過硬的宗派。多年來西塞和東土明裡暗裡聯合轄制逼迫中山,卻不敢直接開戰,原因就是七宗中實力最強的七星宗就位於中山王國。而且,人界的最強者——女帝亦是中山之人。
在人界有着繁華的商業和餐飲娛樂體系,相對於其他兩界的單調,人間的世界則是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川流不息是人界特有的喧譁景象。因爲不同於妖魔和天人與生俱來的優勢,人類雖然有着最多的人口,但大部分都是毫無內力的普通人。這些普通人正是構築人類社會基層和框架的中堅力量。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凡簡單,卻不可缺少。
畢凌霄和紫松林已經等候一個晝夜,廣袤無邊的大戈壁甚至連只鳥都沒有飛過。現在他很後悔當初選擇等候商車的決定,一天的時間,已經夠他們到達好幾個城市了!坐在並不舒適的沙石地上,頭頂炎炎烈日,一絲風都吹不起來。只是不同於他的咬牙切齒,紫松林反而對現狀並無不滿,仰面躺在一處圓滑的石塊上懶洋洋地曬着太陽,表情好不愜意。
“我說大少爺,你牙磨得再大聲也叫不來車,萬一不小心崩掉一顆兩顆的,不是得不償失了?”翹着二郎腿,紫松林長聲道。
抹了一把頭頂的汗,低頭一看袖子已經溼了一灘。也就是妖魔身體素質好,換做是普通人類早就曬暈過去了,這麼大的太陽,就是一條河都能被烤乾!“再等十分鐘,如果還是沒有商車我們就直接啓程!”畢凌霄忿忿道。
“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急切心情,沒過幾分鐘,黑麒麟的靈敏感官便捕捉到來自遙遠方向的車輪聲。
“連商車都聽從我們少爺的指令呢,您要是早點這麼說,我們可能就不用等一整天了!”紫松林坐起身戲謔道。
“總算是來了!”畢凌霄晃晃悠悠站起來。坐了將近兩天,全身都硬了許多。
雖然聽到了聲音,實際位置卻仍在很遠的地方,兩人又等了近半刻鐘,才遠遠地看到車輪滾起的塵土。
這是一個運送貨物的馬隊,人數不多隻有10餘人。爲首的一輛大棚馬車上,駕車的夥計正昏昏欲睡,突然他依稀發現,遠處的熱浪之中似乎站着兩個人影。
“頭兒,前面好像有兩個人!”
“是什麼人,土匪還是官兵?”馬車裡傳出一個粗獷的聲音。
馬仔伸長脖子,仔細分辨了一番。“都不像,似乎是普通人!”
“可能是外地來的迷了路。到前面停一下吧,老三你幫忙問問。”粗獷的聲音還未回答,大棚馬車後面的一輛精緻小巧的馬車傳出了一道女子的聲音。
“放心吧。加快點速度我們去看看!”粗獷聲音道。
“好嘞!”馬仔應了聲。不一會,馬隊就停在了兩人面前。
“好不錯啊,竟然還是個車隊!”看着停在面前的幾輛馬車,紫松林慢悠悠站起身。
“你們兩個遇到土匪了嗎,怎麼兩手空空跑來這大戈壁?”
車上下來了4個夥計,其中一個人高馬大,正是之前那個粗獷聲音的主人。他一下車,看到畢凌霄兩人身邊連個包袱都沒有,不禁驚訝。這裡可是東部最大的戈壁,徒步要走至少幾個月才能穿過,什麼都不帶就進來這裡絕對是死路一條。當然他不知道兩人是妖魔,除非等階高出很多,否則人類很難區分出同類和其他種族。
對大漢的疑問,畢凌霄不置可否。“我們回過神來就在這裡了。”
他的回答模棱兩可,既闡述了事實,也讓對方順理成章理解錯了方向。
“這裡過路的商人多,難免會有土匪。你們應該是外地來的吧,以後可不要挑這種荒涼的路走,總之先上車吧,我看這位小哥好像生病了的樣子!”大漢並不知道兩人是從妖界而來,還以爲他們遭到了搶劫,再加上畢凌霄因爲舊傷的緣故臉上一直帶着病態的蒼白,這讓他更加認爲兩人是遭難的旅客。
紫松林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張口便道:“我家少爺身體不太好,之前又受到了驚嚇~”
畢凌霄腳還沒邁出去就差點一個趔趄。這句話怎麼聽着這麼像‘我家小姐身體不好又受了驚嚇,還請大俠幫幫忙啊’的泡沫劇臺詞呢!使勁搖了搖頭把那些噁心的橋段甩出去,看來是太陽曬多了腦子不好使,聯想力居然都跑偏到這種地方去了!
馬車繼續行駛起來,車內空間很大,加上了另外兩個人也沒有擁擠。自稱胡三的大漢把車裡的夥計介紹了一遍,爾後仔細打量面前的兩人。
大漢見他們穿着講究,而且另一個人還稱這位面帶病態的青年爲‘少爺’,便認爲這應該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跑出來遊玩,結果碰到了劫匪淪落至此。於是禮貌地拱了拱手。
“我叫胡三,大家都叫我老三。這個是小吳,安仔還有瓶子。不知閣下是哪戶的公子,怎麼來到這荒郊野嶺?”
車板隔絕了太陽直射,畢凌霄在心裡舒適地呼了一口氣笑眯眯道:“幸會幸會,在下姓畢。”
排位戰雖然只是青年才俊的展現舞臺,但是由於聲名遠大,又是幾百年難得的盛世,因而家喻戶曉。雖然不見得所有人都記得前十名選手的姓名身份,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別太張揚的好。於是他隱去了名字,只將姓氏告知對方。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大漢一聽,居然露出驚訝之色。
“可是福安城的畢家?真是久仰久仰,令尊可是少有的好官啊!”
好巧不巧,畢這個姓氏雖然並不罕見,但是真正有些身份的,整個人界只有一家。胡三聽到這個姓氏,加之意識裡已經斷定對方是富家子弟,自然而然錯誤地判斷了畢凌霄的身份。他再次拱了拱手一臉崇敬,繼而有些疑惑。“可是畢公子爲什麼要來這麼邊遠的地方,這裡可已經遠離中山,屬於東土邊境了啊?”
爲什麼來這裡,他總不能說是掉下來的吧?畢凌霄笑容不變,信口胡謅:“我自幼喜愛雲遊四海!”
在妖界生活了這麼久,除了幽冥深淵,他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收服碧海鐗的小山了。上一世他就是那種很宅的類型,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能少出門就少出門,更別說雲遊四海了。
“嗤”靠在馬車門口的紫松林發出一聲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