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鬼火與烈酒相撞,瞬間點燃了劉管事的身體。在漆黑的夜幕下,一個渾身浴火的男人瘋狂尖叫着,求饒着,聲如夜梟,驚醒了附近沉睡的人們。
衣袂破空聲響起,雲福生施展輕功趕了過來,揮掌間平地生風,想要吹滅劉管事身上的火焰。卻不料想,這火焰是由鬼火和烈酒引燃的,火借風勢,不僅沒有絲毫變小,反而愈發旺盛,將劉管事燒成了一具枯黃骸骨。
“陰鬼,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發覺身邊圍着的人越來越多,雲福生冷道。
小倩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聲音冷幽:“我想以你的閱歷,不應該推算不出事情的經過。”
“我心中隱約清楚,但是我手下的人不一定清楚,我必須要給他們一個交待。”雲福生指着四周的人羣道。
“就在剛剛,這名叫做劉管事的人帶着五個奴僕,搬着六個酒桶來到這裡,想要將書生燒死。”小倩環視衆人,輕聲說道:“只不過他們沒有料到,書生身邊有我陪伴。”
雲福生瞥了一眼地上的枯骨:“你怎麼能夠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你可以將所有的奴僕都叫出來,找出那五名奴僕一問,便能證實我說過的話。”
“喚醒所有奴僕,在這裡集合。”雲福生沒有絲毫猶豫,對着人羣大聲說道。
沒一會兒,那五名奴僕就被找了出來,認證了小倩說過的話。
“雖然這件事情是你們在理,但是劉管事終歸是司馬家主最寵信的奴僕,所以我希望你們能跟我去一趟司馬家,將這件事情完完本本的說與他聽。”雲福生沉默了片刻,爲了給司馬家一個交待,無奈請求道。
小倩頓了一下:“我們知道你的難處,我想書生也會爲了你這個朋友而去一趟司馬家,只不過,到時候萬一我們遭遇了什麼刁難,又該怎麼辦?”
“司馬家除我之外,再無先天。”雲福生目光璀璨,認真說道。
小倩微微一笑:“一會兒書生破境成功,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雲福生看向帳篷方向:“來的時候就注意到此處的靈氣異動,原來是寧兄弟在突破境界……這位姑娘,你請繼續爲寧兄弟護法吧,我們就先行回去了。”
小倩看着他驅散人羣,轉身走向黑暗,忍不住問道:“你好像對陰鬼沒有什麼偏見?”
“都是天地之中的修道生靈,誰也不比誰高貴,談何偏見不偏見之說?”雲福生停住腳步:“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以後你出行儘量要小心一點,不分青紅皁白,抓鬼拿妖的修士不計其數。”
“這個人,到還不錯。”雲福生走後,小倩笑了笑,轉身走進了帳篷之中。而在此時,寧採臣已經藉着靈晶的力量,丹田中的真氣,附近的天地靈氣,三管齊下,一路破竅,連破角孫,顱息,瘈脈,翳風,天牖,天髎,肩髎,臑會,消濼,清冷淵,天井,四瀆,三陽絡,會宗,支溝,外關十六穴,再破四穴便可進階三流高手,登堂入室。
“小倩,給我兩塊靈晶。”寧採臣沒有想到,左手少陽三焦經中的穴道壁障是之前的兩倍還要多,堅固如鐵,每破一穴便要耗費大量的真氣,足足七塊靈晶加起來,居然還沒有打通這一經脈!
小倩沒有絲毫贅言,直接將兩塊靈晶放到他的左右手中:“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
“夠了,三流高手,給我破破破!”寧採臣額頭之上大汗淋漓,青筋畢露,咬着牙仰天嘶吼。
“轟,轟,轟,轟!”耳膜處好似傳來四聲炸響,寧採臣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臉上卻浮現出開心的微笑。左手少陽三焦經中的最後四穴,陽池,中渚,液門,關衝,盡皆貫通。
雖然還有右手少陽三焦經中的二十三穴沒有打通,但是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手陽明大腸經,手少陽三焦經五道經脈的聯合體系已經構建成功,寧採臣真正踏進武道之中,登臨了三流境界。
“強行破竅,對穴道經脈的傷害都挺大,如果不能儘快修復,那麼在未來幾天之內你都無法全力運行真氣。”小倩說着,再次將兩顆靈晶交到他的手裡。
“我已經用了你兩顆靈晶,現在……”寧採臣注視着她漂亮的雙眸,遲疑說道。
“現在就再用了這兩顆吧。”小倩微微一笑:“六顆靈晶還不足以讓我突破現有境界,既然無法突破,那麼再少兩顆也沒有什麼關係。”
寧採臣握緊了靈晶,堅毅說道:“寶參節之時,我一定會得到大量的人蔘,以供你我突破。”
次日清晨,天際微白,商隊中人紛紛鑽出帳篷,開始飲食。半炷香後,天光明亮,數百人的商隊開始迎着初陽啓程,走向回城的方向。
本來距離金華城已經不遠,沒走幾里路,商隊就來到了城中,向金華豪強司馬家走去。寧採臣此時就揹着鷹蛋,御馬跟隨在雲福生身邊,要去給劉管事之死做一個解釋。
“司馬家在本地頗有勢力,所以府中之人多有倨傲,到時候進府之後,還望寧兄弟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騎馬走在商隊中央,雲福生轉頭說道。
寧採臣笑着點頭:“只要對方不是欺人太甚,我不會去計較這些事情。”
雲福生頓了一下:“若是他們欺人太甚,我會爲你分說一二,儘量不讓你吃虧。”
“多謝前輩。”寧採臣微微側身,在馬背上拱手道謝。
談話間,商隊來到一座龐大的府邸之前,二三十位褐衣奴僕從門後走出,幫着將貨物擡至府中。
“雲大管事,你可回來了,快點隨我去看看爺爺吧,他快要不行了。”一個錦袍少年擠過人羣,站在雲福生馬前焦急說道。
聽聞這個消息,雲福生臉色一變,翻身下馬,對着身旁的一名管事道:“你先帶着寧小兄弟進府,解釋之事等我見過老太爺之後再說。”
那名管事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雲福生就轉過頭去,對着寧採臣歉意說道:“事發突然,還望小兄弟海涵。”
寧採臣下馬:“沒關係,我可以理解,最多在府中等待一下便是。”
當下,雲福生和錦服少年快速走向府中,趕向司馬老太爺住的地方。而寧採臣則是在那名管事的帶領下,來到一個單獨的小院之中,等待雲福生回來。
只不過,令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在等待了半個多時辰後,來到小院的不是雲福生,而是一羣手持棍棒刀槍的奴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