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傳旨的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李公公。靳嘯寒一看到這位李公公,眉頭就禁不住微微一攢。
這時跟在後面的青嶺也跟青川低聲說道:“這位李公公是二皇子的人。“
“啊?那看來這趟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青川就有點擔心了。
在青鳳玉佩裡聽到這話的饒雪空撇了撇嘴,將軍的對手,來傳的的確不會是什麼好消息。不過她不關心這個,她是對太監起了點好奇心,以後若是要遠離皇權,她估計是沒機會接觸到宮裡的人的,不如趁這個機會看看這大昱朝的太監是什麼樣。
這麼想着,她就從青鳳玉佩裡鑽了出來,一看門口那太監,她就噗一聲樂了。
這位太監可真夠“福氣”的,那臉跟一團發酵了的白麪團似的,還是發壞了的,那白又虛浮的肉一圈一圈的,直盪漾到了脖子,不,都看不見脖子在哪裡了。
但是這李公公的身子卻不是很胖,穿着紫色太監服,胸檔繡着的似是蝙蝠圖案。他看着甚是和氣,但是饒雪空只看了他一眼,腦子裡卻突然閃過一道亮光,莫名的,她就知道這李公公是陰狠貪婪之輩,而且此刻他正幸災樂禍着,期待着某人倒大黴。
饒雪空覺得有些奇怪,因爲她以往也挺能看穿一個人的,但那不過是憑着細緻觀察還有一種直覺,其實很多人都有這樣的天賦,並不奇怪。但是剛纔她卻好像是開外掛一樣,真的很清晰地感覺到了對方是怎樣的人!
這不尋常!
不過她這念頭剛閃過就被轉移了注意力,現在沒時間讓她細想着,剛纔聽到她的笑聲,前面的靳嘯寒就轉過頭來,瞥了她一眼。
饒雪空舉起手:“行行,別看我,我就出來看一眼太監是什麼模樣,這就跟青嶺走了,將軍大人。再次感謝你將我從蘭山寺裡救了出來。那個,大恩不言謝是不?以後我不再出現在你面前就算謝謝你了啊,後會無期。”她說着就要要鑽進青嶺手中的青鳳玉佩中。
但是這個時候青嶺也不知是不是覺得玉佩老拿在手上不安全還是怎麼的,就將玉佩往懷裡揣。
饒雪空倒沒在意。她鑽靳嘯寒的懷抱都熟練了。身形一轉就要往青嶺懷中鑽去。靳嘯寒一眼掃到,動作比腦子更快,立即就伸手快如閃電地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回來。
饒雪空大愣。
而因爲李公公還在門外候着。靳嘯寒沒有心思多想,緊拽着她的手臂就出了大門,同時對青川說了一句:“去將銀票取來給我。”
青川趕緊問了一句:“主子,要取多少?”
“全部拿來!”
青川以爲是要給李公公塞銀子呢,便不敢拖延,趕緊跑去取銀票了。
“你放開我!”饒雪空瞪着靳嘯寒,發瘋呢吧?
但是靳嘯寒理也沒理她,拽住她手臂的手掌微鬆往下一滑,隨即緊緊抓住她的手。在外人面前,他不能再做出幅度過大的動作來,沒看見剛纔他衝到青嶺面前拽人的動作都將青嶺嚇得至今還沒回過神來嗎?
“喲,靳將軍這府第是大得慌了吧?從裡面出來可走了好長一段路?叫咱家一通好等!”李公公未等靳嘯寒出聲,便看似慈眉善目地笑道。只不過這話裡的內容意思可就明顯是在怪責了。
“李公公見諒,實在是靳某早晨吃壞了肚子,公公來時,靳某正解決內務呢,萬莫見怪。”
饒雪空翻了個白眼,還以爲將軍多風光霽月呢,一下子就將拉肚子拿出來當藉口了。
不過這個理由好像是頂好的,也出乎李公公意料,所以他哽了一下,便說道:“咱家是傳皇上口諭來的,靳將軍可聽好了!”
只是口諭,不是聖旨。
皇上讓靳嘯寒立即進宮。
饒雪空這時候忍不住就想起現代的電話和手機來。你說這麼一句話,要是有電話多方便啊。
“請公公先行一步,靳某隨後就到。”靳嘯寒說道。
青川取了一疊銀票過來,就有點蒙了,主子這銀票不是要塞給李公公的?
李公公看了一眼將軍府那塊匾,嘴角抽了抽,上了馬車離開了。饒雪空望着那馬車嘖嘖稱奇,一個太監而已,剛纔她看了一眼馬車裡,那鋪得可真是一團錦繡。
“主子,這銀票?”
“拿來。”靳嘯寒接過銀票,往懷裡放好。
饒雪空這時趕緊將手抽了出來,好歹將軍對她有救命之恩,換成別人,她剛纔早就不顧別人看起來會不會太詭異,將他掃摔在地了。
“將軍要去皇宮見皇上,不能耽擱了,快去吧。”饒雪空對他揮了揮手,“要不我就跟着青嶺先去軍營裡看看,不是說有人鬧事嗎?”
聽了她這話,靳嘯寒想的是,她去了能怎麼看怎麼解決?即便是她有方法,青嶺他們也聽不見她說什麼啊,不,不對,可以看見可以聽見,只要她也如同上次一般,親他們的脣。
她是這麼打算的嗎?讓青嶺也看得見她?或是說,要去營裡找青虎?上回她可是盛讚過青虎的。
“無恥!”
靳嘯寒一想到饒雪空要去親青虎便怒罵了出來。
青川和青嶺又是一愣:“無恥?”
青川想了想道:“李公公很無恥?”
“青嶺!交代你的事情還不快去辦!營裡的事等我回來再說,先讓青虎控制着!”靳嘯寒怒瞪了一眼饒雪空,又道:“備馬!”
那邊,柴伯倒是有眼力見了,已經把他的馬牽了過來。靳嘯寒翻身上馬,順手就將饒雪空也扯了上去。坐在他前面。
“駕!”
駿馬揚蹄,策風飛奔而去。
將軍府前三人面面相覷。
片刻,青嶺抖了抖:“我還有任務呢,要去當回樑上君子了!”
馬上,腰兩側是靳嘯寒鐵一般的鋼臂,駿馬飛馳,饒雪空難免要靠向他的胸膛。
饒雪空也不知道怎麼的,卻是突然回憶起當年她父親教她學騎馬的時候。
那個時候,饒父也曾這樣摟着她共乘一馬,風呼呼在耳邊吹着。她心裡有些害怕。但是饒父對她說:“不怕,爸爸會保護着你的!你只管拉着繮繩策馬飛奔!爸爸就在你後面!”然後,他把繮繩給了她。
那個時候她是害怕,但還是很開心很快樂啊!因爲知道父親就在背後保護着自己。她放開手腳。一下子就學會了騎馬。
即便是後來她學會了。父親也會在馬場外頭望着她,她策馬奔着奔着,一回頭就能看到他對自己鼓勵地揮着手。
可是後來的後來呢?她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那之後。她騎馬也沒有人在她後面看着了。她的騎術練得極好,如果去參加國際性比賽,她也有自信能拿冠軍,那是因爲她對自己說了,以後再也無人能保護你,所以,你只能自己練到最強,無須保護!
靳嘯寒本來是滿懷怒氣的,但是他突然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不知爲何,滿腔的怒火又發不起來了,就是他自己轉而一想,也不知道自己剛纔在氣些什麼。
饒雪空看着飛掠而過的京都的街景,回過神來:“將軍,你這是要帶我去哪?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嗎?至於讓我灰飛煙滅麼?”要知道她只能在外面呆十分多鐘啊。
背後的人沒有回答她,卻突然勒住繮繩,馬停下來,他動作乾淨利落地跳了下去,拽着她就走。
面前是一間金玉滿堂。
其實就是賣玉石的。
靳嘯寒一進門便沉聲道:“拿古玉佩來,要快。”
最後,饒雪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選了一塊羊脂白玉荷花鏤雕玉佩,拍下幾張銀票,又拉着她出了鋪子。
“進去。”
“不是,我說將軍,你花了幾千兩,就爲了買這塊玉佩給我寄宿?這也太浪費了吧,王琇那塊青鳳玉佩不也可以嗎?好,別瞪我,”饒雪空見他又怒瞪自己,又說道:“將軍又反悔了?可是覺得我還有些作用?那你那塊螭紋玉佩拿回來也成啊。這塊玉佩雖然成色不錯,也有些年頭,但也不至於要八千七百兩!”她能罵一句敗家子嗎?
靳嘯寒抿緊嘴不說話。
皇宮。御花園。
百花盛開,奼紫嫣紅。
柳雲薇緊張得有點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的感覺。
一路行來,她腦子裡只是死死地記着劉老夫人的叮囑。“到了宮裡,要多聽少說話,眼睛不要隨便亂看,宮裡貴人多,說不準一個眼神就能惹怒哪位貴人,這一句話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柳雲薇怕極了。
這種害怕完全壓過了她能夠進宮的興奮激動。
其實劉老夫人的本意是好的,希望她能夠謹言慎行,只不過說得有些嚴重,而且柳雲薇又本就是個膽小的,哪裡能不被嚇住??
一開始知道丹陽侯老夫人進宮見了太后,然後太后便派了人接了她進宮時,她是激動到沒邊了,但是被劉老夫人說了這麼兩句話,她怕死了,一路低着頭跟着宮女走,連皇宮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倒是把皇宮的地磚看熟了。
雍容華貴的皇太后坐在墊着厚厚棉墊的椅子上,看着花園裡兩個穿着煙紫柳綠嬌俏無比的少女撲蝶,對一旁的侯老夫人道:“看看哀家這兩個小孫女,便覺着春光無限好。”(未完待續。。)
ps:??感謝小貝和毒你萬遍的平安符。領略原味百姓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