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星,我知道,”靳嘯寒似是鬆了一口氣,道:“這是神靈之石?應該要送到國寺裡供奉起來。”
饒雪空有點無語。神靈之石?好吧,好像在現代,隕石也有很高的收藏價值,是人們認識其它行星的一種來源,若是說要供奉起來,她似乎也沒有必要去阻止,反正應該也沒有什麼大事。
不過讓饒雪空意外的是靳嘯寒也沒有多關注這顆大隕石,而是左右看了看,道:“你剛纔說的那些,能打得東圖西貴回老家的東西,可能找出來?”
果然男人更關注戰爭。
饒雪空點了點頭道:“本來只單靠人力不太好找,但是因爲有那個黑水湖,現在多少有點頭緒,是石油。”石油在大昱也有,但是數量極少,發現一點點朝廷就會圍起來,以作研究。不過現在暫時只發現了能燃燒,還沒能研究出別的什麼作用來。
饒雪空倒是知道,但是在古代這種工業甚至還靠人力的大環境下,很多東西是做不出來的。
所以,靳嘯寒只是皺了皺眉頭:“火攻?”
火攻,說起來簡單,但是有了石油,會讓火攻變得很不同。
“肯定是地下的石油流進了那個湖,所以湖水變成了黑色,我懷疑那隻怪物也是因爲長期被石油影響,所以基因突破,產生變異了。”饒雪空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哪個地方最有可能滲出石油流到那黑水湖裡。果然,很快讓她找到了。
那個地方,連地面上都滲出了油。黑稠稠的。
“知道在這個地方就好,出去之後報給花元晉,讓他派工部的人過來。我們應該走了。”
靳嘯寒有旁邊做了記號。然後拉起她,繞過大坑,向前奔去。
前面是一片山脈,靳嘯寒施展輕功上了最高的一棵樹,極目四望,才發現了一個隱在羣山之中的小村落。也是因爲這個時候夜色已經降臨,有炊煙裊裊升上天空。
“走,到村子裡問問。有哪一條路可以最快地到達和理。”他跳了下來,在饒雪空身前半蹲下身子:“我揹你。”
“爲什麼要揹我?”饒雪空不解。
“你在這裡十幾天,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吧?”
他是怕她虛弱了。
饒雪空抿嘴一笑,歡欣地跳上他的背。
靳嘯寒背起她,皺了皺眉道:“輕了不少。”其實在之前替她擦洗全身的時候他就發現她瘦了,現在一背起來。果然發現輕了很多。
“好啊,不用減肥。”饒雪空這會兒心情好得很,拍着他的肩膀道:“駕!”
靳嘯寒失笑。“好啊你,把爲夫當馬了?”
饒雪空嘻嘻笑了起來,回頭對頭上蹲着球球的踏雲道:“踏雲,你有同類了!”
剛纔踏雲是從黑水湖過來的,一身的黑泥,泉水並不多所以不夠將它沖刷乾淨,所以靳嘯寒乾脆自己背饒雪空。
“看打你屁股。”靳嘯寒笑罵,反手在她屁股上啪啪打了兩下。
兩人這會兒都心情放鬆,靳嘯寒一路施展輕功,很快到了那個小山村。
這山村果然極小。其實只有近十戶,屋子都是以土石和竹子結合搭成。也沒有多做裝飾,就是普通的山裡農家,各帶一個小院子,院子裡都養着小雞,還有的是養着山雞。
有村子口一棵大果樹下,有三個五六歲的孩童正在玩耍。不遠處有婦人叫喊他們回家吃飯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這是一個很小很平靜的山村。
見了他們,那三個孩子驚異地躲到樹後面去,小心地探出小腦袋看着他們。
饒雪空拍拍靳嘯寒的肩膀:“放我下來。”
靳嘯寒將她放下,饒雪空衝球球招了招手,球球疑似翻了個白眼,竄到她懷裡。饒雪空走了過去,輕聲道:“出來呀,我們可不是壞人,看,我們家球球很可愛吧?”
球球探出頭開始扮萌。
那三個孩子果然敵不住球球的魅力,立即跑了出來,圍在她身邊好奇地看着球球。
“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山妮。”三個孩子中的女孩子卻是第一個開口的。
另外兩個小男孩不甘落後。
“我叫山藥!”
“我叫大山!”
“啊?你們是兄妹嗎?”
“不是,我跟山妮是哥哥妹妹,大山是隔壁家的!”
“帶我們回你們家好不好?找你們爹孃。”
“好。我娘剛纔也喊我回家吃飯了。”大山點了點頭。
三個孩子一看,球球也一本正經地跟在他們後面,不禁大爲驚奇。
剛走了一小段路,便有幾名村民神色緊張地跑了過來,其中有兩名婦人一下子衝過來,分別將三個孩子緊緊地摟進懷裡,緊剔地看着他們。
“你們是什麼人?”
靳嘯寒道:“諸位別害怕,我們是不小心在山林裡迷路的,只是想問問諸位,從哪裡出去能最快到達和理城?”
他們身上的確都有一種正氣,兩人都是軍人,而且不是那種軍痞,所以倒是很容易取信這些樸實的村民。
一聽他們不是要做什麼,只是問問路,村民們就鬆了口氣。
“兩位客人不要介意,我們這個小山村一直沒有外人進來,所以難免小心點。兩位想去和理?”
“正是。”
“我們極少出山,所以這裡到和理沒有什麼平直的大路,要繞過前面這片山,但是山路不好走,這天也黑了,不如你們在村子裡住一晚,明天再出去吧。”爲首一名年紀較大的老人說道。他的目光落在球球身上,驚訝地道:“這是什麼?”
“這是我們養的小寵物,叫球球。”饒雪空應道。
她與靳嘯寒交換了一個眼色,達成一致。道路不熟,摸黑連夜出去的確不是什麼好主意,不如等天亮了再走。
於是兩人就決定在這小山村裡借宿一夜。
正好那位老人家裡只剩下他自己,還有一間房可借他們住一宿。
這小山村的村民一共只有三十六人,包括老人小孩子。
年輕力壯的男人白天出去打獵,然後積累三天再把獵物帶到山外去賣了,買些米油醬料的回來,而女人們則在家裡料理家務,帶孩子,開點菜地種點菜,養養山雞,到時山雞蛋也可以拿出去賣了。
這小山村雖然交通不方便,但是不管怎麼說,離和理城也不算很遠,而且世代在這裡住着,也習慣了簡單的山居獵戶生活。
老人煮了白粥,見有客人,又去殺了一隻山雞,而其他人家也紛紛送來了家裡的菜肉,還是炒好了端過來,很快便湊齊了一整桌的菜。
饒雪空看着那滿桌的山味,若是在現代,她估計就該口水流一地了,不過因爲這十幾天在山裡她就是靠着獵這些填飽肚子的,所以現在看到也不至於饞成什麼樣子,不過這幾天她吃的都是沒有放什麼調料的,現在看到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肉菜,還是覺得胃口大開。
靳嘯寒爲人本來冷淡,但是因爲這些村民提供的這些能夠讓他心愛的女人眉開眼笑,對他們的態度不免好了幾分,就連幾個孩子偷偷摸他的劍也報以一笑。
老人還拿出了他珍藏的酒,拿了大碗給他們倒上。他們都沒有認出來饒雪空是女子,一個勁地叫他們幹了。
靳嘯寒斜眼看着饒雪空,饒雪空嘻嘻一笑,端起大海碗,真的一口乾了。
“好,好,小兄弟酒量不錯啊!”老人也心情不錯,但是酒喝兩碗之後,又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前幾天我們村子的後生出去,回來可嚇壞了,聽說要打仗了?你們在這山裡迷路了幾天了,知不知道這件事啊?”
靳嘯寒輕輕拍了拍饒雪空的手背示意她吃肉,不要再喝酒了。她雖然酒量不錯,但是一喝多了,臉就會酡紅一片,小眼神也會柔中帶媚,那種風情在男人面前根本掩飾不住。
聽了老人這麼問,兩人對視一眼,道:“應該是要打仗了,不瞞老伯,我們進山也挺長時間了,現在外面的情勢如何也不清楚。這幾天村裡沒有人再出去了嗎?”
“沒有,上回他們那麼說之後,誰還敢出去啊?”老人又嘆了口氣:“這日子過得好好的,爲什麼要打仗啊?”
“老伯,打仗的話,應該不會波及到這個村子,你們就在這裡等着戰爭停了吧。”饒雪空說道。
“他們倒是這麼準備的,上回出去背了不少東西回來,可以用好長時間了。但是我兒子在外面當兵啊,我這顆心,可真是揪着揪着,可擔心得不行。”
“哦?老伯的兒子在哪裡當兵?”
“就是和理的守城兵。兒媳則在城裡開了間豆腐作坊,本來想讓我過去一起住的,但是我在山裡住久了不習慣城裡,這才一個人在這裡的。”
幾人正吃着聊着,突然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女人的聲音驚慌地傳來。
“公爹,公爹!不好了,不好了!”
老人臉色微變,立即站了起來,“這,這,我兒媳婦的聲音!”他急急跑出了院子。
靳嘯寒和饒雪空對視了一眼,和理城到這裡同難走的山路,爲什麼這大晚上的,老人的兒媳婦跑回小山村來了?難道和理城發生了什麼事?
要知道,和理是花朝與大昱毗鄰的,可不是邊關前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