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澳門瞬間響徹警察鳴叫之聲,在這空曠的夜裡,在這孤零零的海洋上,竟顯得格外淒厲。人們紛紛涌到陽臺上,試圖弄清這究竟發生了什麼,有什麼事值得警察大動干戈,其實早有了解形勢的人把目光投向了易飛三人。
與此同時,紐頓和張浩文亦接到了電話,臉色同時一變。他們知道易飛會理由這樣的理由報復,不過,他們確實沒料到易飛居然用那麼奇怪的手段。
黃偉英來到紐頓和張浩文身旁說了幾句,兩人立刻匆匆離去。他這纔來到易飛面前,語氣頗嚴厲的說:“易總,有消息說葡京和東方文華藏了炸彈,你是澳娛董事之一,我們需要你的攜手合作!”
“當然,警民合作是理所應當的,是每個好市民的責任!”易飛聳了聳肩,若是換了旁人,一定猜不到這事居然是他乾的:“我想,我們還是儘快趕過去吧!”
在葡京酒店的現場,只見到大廈周圍圍滿了圍觀者,還有剛從酒店和賭場裡逃出來的人。而此時此刻,爛命華和其手下正在非常熟練而且忙碌的分別在各酒店和賭場門口,隨時迎接了那些客人,將其帶去了金龍和金堡賭場。
望了望紐頓和張浩文一眼,兩人依然是平常的神情,似乎變都沒有變過一樣。易飛環顧一週,愣是沒見到有半點門牙狗和傻興人手的痕跡,不禁暗贊紐頓兩人辦事果然夠果斷迅速。
在同一時間裡,澳娛數間大賭場都發生了類似的事,而警方不得不分散自己的人手,派到各處去。黃偉英頭疼無比,向着無線電發號施令:“攻入大廈,展開地毯式的搜索!”
易飛笑了,他想,既然導火線已經被點燃了,那麼接下來的戲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上演了。當然,他很清楚警方是搜不到什麼炸彈的,這注定只是一場鬧劇。他不想弄什麼真的炸彈,那便真有可能讓葡京的生意弄到慘淡。
這一夜,警察鬧騰了很久,卻沒有搜索到半點炸彈的痕跡。其實換了平常,警方亦不可能會如此緊張,可是現在正是澳娛三大巨頭內鬥的關鍵時刻,可謂是千鈞一髮的時刻,他們是寧信其有的態度。
第二天,易飛正在呼呼休息之時,文華賭場和金龍賭場等賭場都出現了一些黑道人物,堵住所有打算去賭場的人。到得易飛醒來,他伸了個懶腰,聽着電話裡寧曉雨的彙報。
易飛很清楚,現在還不是停止一切的時刻。最起碼亦要把一切都表現得有越來越擴大的跡象,才能夠逼得政府調停一切。其實,易飛完全不知道,警方在這一刻是絕對有調解的想法,只不過實力不夠而已。
這一天,澳娛旗下的重要賭場起碼有一半,營業額低了至少一半。易飛點了點頭,直接向寧曉雨給出明天的決策:“明天是時候開打了,叫爛命華準備好一切!”
第三天,澳門街的葡京大樓外,爛命華手下的頭馬牛頭強親自帶隊來到葡京不遠之處蹲點。在葡京酒店之外,一幫遊客在迭碼仔的帶領下,開心而且愉快的向着葡京走來。
突然之間,幾個人奔過來便將那迭碼仔一頓狠揍,正要把人給帶去東方賭場之時。門牙狗的一幫手下揮舞着兵器衝了過來,那幫遊客愣是被嚇得四處逃竄不止。
蹲在地上的牛頭強把剛抽了半截的香菸往地上使勁一按,見到傻興的手下亦是揮舞着兵器衝了出去。他那滿臉橫肉頓時露出難看的笑容,拍了拍手上的傢伙向身後的手下大喊:“兄弟們,是我們上去的時候了!”
喊殺之聲頓時不絕於耳,慘叫之聲更是不斷的傳到每個人的耳裡。這一天,在葡京外發生了小規模的械鬥,沒有人死,但是傷了至少十來個人。
械鬥持續了兩天,警方恨不得把全澳門的黑道中人都分別警告一次。第五天夜晚,司警局局長揉着太陽穴,這幾天來的械鬥讓澳門的遊客大爲減少,而且還逐漸有擴大到另外兩間持牌公司的跡象。
這時,一個手下衝了進來,興奮而且憤怒的大叫:“局長,有料了!根據線人的消息,門牙狗他們明天會去銀沙賭場幹活,然後在那裡決一死戰,這一次可真的是玩大了!”
局長臉色大變,本來一直都侷限在澳娛內部的事情,現在竟然要擴大到其他兩間持牌公司,這樣一來就真的非常棘手了。他騰的一下站起來:“他們爲什麼要去銀沙搗亂?”
這手下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說了出來:“據線人說,是因爲那三個傢伙很不滿銀沙和聯能趁機搶走他們的客人,所以選在了銀沙和華都做事!”
“媽的,不能讓他們再繼續鬧下去了,不然我們連薪水都沒得領!”局長憤憤不平的喝退了手下,想了想,終於還是給了頂頭上司黃偉英一個電話。
“什麼?”半夜被驚醒的黃偉英沒有表示憤怒,這幾天以來,他幾乎沒有睡過一次好覺,愣是覺得自己的屁股是那麼火燙:“明天晚上要在銀沙和華都做事?立刻派情報部門盯住他們。明天不許人請假,做好準備隨時出動。”
交代了明天的事情之後,他還是覺得不妥當。躊躇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把這事給澳門的頂頭老大交代一下,疏導一下,只要解決了源頭問題,下游的黑道中人當然就盡在掌握中了。
易飛對形勢非常滿意,他和紐頓以及張浩文憑着各自的瞭解和頭腦,成功的在立場完全對立,而且沒有商談過的情況下做了一次完美的配合。有時候他甚至想,若是紐頓和張浩文來幫他做事,那一切都會簡單了許多。
這一天,他哪裡都沒有去,基本上便是在練着賭術。在莫嘉的冷眼旁觀之下,彭豐興奮得難以抑制,因爲今天易飛要進行的是其他的訓練,與以前大爲不同的訓練。雖然他已經沒可能再進步了,可是能夠欣賞到如此出色的賭術,那亦是值得的。
“阿豐,不要爲自己不能練賭術而感到氣餒,你學會了這些訓練方法,將來也可以當別人的師父!”易飛呵呵一笑,望着自己那個徒弟,右手卻在不停的把玩着撲克牌。
只見他手指把撲克牌分壓得彎曲下去,瞬間他的手指微鬆,只見一張張撲克就如電影裡那樣由手裡有規律的激飛在空中。易飛的身體和右手不停的移動着,身體也罷,可是那手移動的速度竟然是極快,只可捉摸到那高速移動之後留下來的殘影。
只得輕微的嗒嗒聲,有的撲克牌掉落在地面上。而有的撲克牌卻被易飛穩穩的抓在手裡,他微微皺起了眉頭,對這個結果非常不滿意。一副撲克五十四張,他竟然只拿到了二十四張,他剛纔在抓的時候已經數過了,很清楚自己拿到了多少牌。
這是最高級的手速測試和眼力測試手段,方纔易飛進行的手速測試。他的手速始終被限制在五十四,說什麼都難以再上去了,這就是他苦惱的原因。
對於普通的高手來說,進行這一個測試的資格都不具備。而對於易飛來說,以他在前一種測試裡五十四的速度,在這種測試裡亦不過只有二十四的手速,由此便可猜到這測試的難度有多大了。
再一次進行了幾次測試,易飛只覺得自己就差那麼一點點,只差一點點就可以突破五十四這個該死的速度了。很久以來,他一直都有那樣的感覺,可是卻始終做不到。
柳綠來到易飛的身旁,易飛伸出手讓柳綠輕柔的按摩了一下。彭豐頓時忍不住嘀咕起來,他當然很清楚自己的這個師父手速多少了,可是讓他鬱悶的恰恰在這裡:“那麼快的手了,居然還想再快,真是怪物……”
易飛緩緩搖了搖頭:“五十四不算什麼特別快,在國際賭壇上超過這個速度的,至少有三十人。可是,超過五十四的,絕對不超過五人。能夠達到六十的,便僅有梵!要做,就做最好的。”
莫嘉偷笑不止,他第一次見到易飛手速時,亦是狠狠的嚇了一大跳。當時他甚至感到震驚,那速度甚至比他還要快。不過,易飛練手速的目的與他完全不同,那產生的效果自然就格外不同。
待柳綠按摩完畢,易飛默默的放鬆了自己的全身,他有種非常奇妙的感覺。這感覺告訴他,只要再一次,再一次,他就可以突破了。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
撲克牌猶如天女散花一樣在空中飄蕩着,易飛的手輕飄飄如摘花手一樣,飄逸而且輕鬆的在空中移動着。在這瞬間,易飛的手就如靈蛇一樣飛速在空中,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抓着牌。
莫嘉那犀利眼力見到易飛的五根手指便如活了一樣,或勾或撞或彈。五根手指就猶如各司其職的士兵一樣,努力執行着自己的任務。只見尾指輕勾住一張牌向手心飄去,食指輕彈另一張牌,將其彈往另外兩張牌,然後再趁機拿住那幾張牌。
見到這一幕,莫嘉知道易飛一定行了。因爲在之前的訓練裡,易飛根本就沒有表現出這樣的技巧,而是純粹的一張張硬抓。完全不似現在這樣,各種方法全都出來了。
牌就如凋零的花瓣一樣散落在地上,易飛不需要數,因爲在拿牌的過程裡,他就有在數着。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完全突破原先的水準,因爲這一次,他拿到了三十一張牌!
彭豐和柳綠目瞪口呆的望着易飛,這種測試手法還能夠拿到三十一張牌?他們甚至懷疑易飛究竟是不是人了!或許不如把他稱爲火星來的!
其實這亦不能說是易飛突然突破的,主要是因爲這麼久以來,他一直堅持訓練的累積成果。儘管他的訓練方法遠遠不如那些科學儀器來得更加有效,可是易飛還是認爲,儀器採用的主要是刺激潛力。
而他覺得,潛力這東西固然可以刺激得出來,但那絕對不能夠代表全部的潛力。通過自己的努力,一點一滴的發掘出潛力和上升空間,那纔是鞏固的成果。
接下來的是眼力測試,每次到了這個時候,就都是彭豐等人得意的時候。譬如現在彭豐便非常興奮的跳了起來大叫:“我要黑桃一條龍!”
易飛點了點頭,鬆弛了全身,撲克牌驟然飛在空中。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道黑桃的殘影進入視覺範圍裡,手輕飄飄,卻極快的抓住了那張黑桃。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易飛的手非常快。一般而言,手快可以以閃電來形容,但易飛的手再快,給人的感覺彷彿亦不是如此,而是一種毫無力量很飄忽柔韌的感覺。
黑桃就猶如敵軍一樣,被易飛紛紛擊斃。牌落在地面上,易飛微微笑了,右手拇指輕輕一推牌背,一條黑龍出現在彭豐面前!彭豐興奮得大叫不已:“師父,你終於做到了!”
易飛之前做不到,他最多隻能拿到十張黑桃,卻說什麼也不能把全部的黑桃抓到手。儘管他確實可以看得到牌的位置,但是因爲手速的限制,而導致他的手跟不上眼睛。
但是,現在他終於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