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摔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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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銘剛走出茶館,撞到了一個人,連忙說了聲:“對不起!”

擡頭一看,發現這人竟是法塵,他背上正揹着一名奄奄一息的老和尚。

兩人都有些詫異,目光對視着,也沒有說話。

小二走了過來,見法塵背上的老和尚一副隨時會斷氣的樣子,說道:“這位大師,這老和尚都這樣了,我們不敢讓你們進屋啊......”

法塵有些爲難,但還是說道:“還請行個方便,我師父臨走前想喝盞清茶。”

楊銘見店小二不肯放人進來,於是掏出了一張十萬兩的銀票,說道:“安排個最好的雅間。”

將法塵師徒送到了房間,楊銘拿出了一枚天品修爲丹和一枚天品修爲丹,給老和尚餵了下去。

老和尚的氣色好了一些,勉強能夠開口說話。

“法塵,我壽元將近,只是還是放不下你.....我死後,你準備做什麼?”

法塵答道:“繼續修佛。”

“修什麼佛?”老和尚又問。

法塵一下被問住了,剛剛纔經歷仙佛圍城,師徒二人本想替那些死去的士兵們超度,卻被趕了出來,若非法塵修爲到了聖胎境,早就被那些憤怒的家屬給打死。

老和尚說道:“將包裡的佛像拿出來。”

法塵依言拿出了包裡的佛像,恭敬放到了老和尚手裡,這是風雷寺被毀之後,唯一留下來的一尊佛像,二人哪怕歷經各種危險,都始終不敢讓這佛像受一點點磕碰。

老和尚猶如迴光返照一般,突然使出全身力氣,將佛像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師父,你這是做什麼?!”法塵連忙要去撿那些碎片,但卻被老和尚叫住了。

“師父!”法塵眼淚流了下來,這個佛像幾乎是風雷寺存在過的唯一證據了,但此時卻也變成了一堆碎片。

“法塵,你還信佛嗎?”老和尚奄奄一息問道,似乎剛纔這一摔,耗盡了他所有的氣力。

法塵點點頭。

“那你信什麼佛?”老和尚又重新問了一句。

法塵搖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信什麼佛,靈山勢力圍城一戰,無數人族士兵以身殉國,那些家人們的痛苦呼嚎,讓他的信念崩塌了。

老和尚拍了拍法塵的腦袋,說道:“不摔碎這佛像,你心中的佛便立不起來......”

“你的佛,從來都不在靈山,而在這塵世間,在你的心裡......”老和尚手指着法塵的心口,說完這話,便斷了氣。

楊銘沒想到出來散個心,與故人喝杯茶也會喝死個人,但見法塵癡癡呆呆,猶如魔怔,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叫一下他。

過了片刻,法塵突然身子一顫,彷彿變了個人。

“弟子明白了。”

法塵朝着老和尚的屍體磕了三個頭,然後往老和尚指着的方向望去,目光似乎穿過了牆壁,穿過了城池,看向了遙遠的地方。

他伸手將老和尚的屍體點燃,化作了一團骨灰,其中還有一枚閃閃發光的舍利。

將舍利和骨灰包好,法塵看向了楊銘,說道:“咱們的恩怨,了了。”

楊銘也不知道要不要說些什麼,畢竟人家纔剛死了師父。

但他還沒開口,法塵就已經離開了。

——————

楊銘現在還是小聖境九階,也許是以前的天劫來的太多了,現在竟然不來了,他很是無語。

沒想到自己拼死拼活,丹藥吃個不停,卻還沒有仇無疆修行的快!

不過得知是四靈古陣消失前,將吸收的靈力返回地脈時造就的一羣聖人,他心裡好受了些。

武青現在連書房都不讓楊銘進了,關於跟玉帝和如來的談判內容,也沒跟楊銘透露什麼,楊銘發現自己與武青之間多了一層隔閡,他想努力消除,卻又沒有辦法。

武國人族已經修養了三月,武青派出了一支千萬人的軍隊,準備與仙佛一同攻打蠻荒妖族,奪取蠻荒土地,將妖族徹底趕下北冥海。

楊銘對此很不滿,小朵並沒有率領妖族攻打過來,現在反倒是人族聯合仙佛要攻打過去。

他衝進了書房,要找武青理論,結果武青安靜地聽他說完了,才說道:“你去找花小朵吧。”

楊銘還以爲武青生氣了,氣道:“我們年底就成親了,我找小朵做什麼?”

武青認真說道:“銘師兄,花小朵經常待在北冥海,我的人無法接近她,你去找她吧,將我這封信帶給她。”

楊銘見信件已經封住了,問道:“讓我當信使啊?這裡面寫了什麼?”

武青嬌笑道:“不許偷看,放心吧,這封信對她和我都有好處。”

楊銘很久沒見武青對他這般笑了,問道:“不會是對我使美人計吧?”

被武青瞪了一眼,楊銘笑道:“好吧,堂堂武皇都對我使美人計了,我只好上鉤了,這封信我替你去送了,不過,回來之後,別再對我這樣冷淡行嗎?”

武青點點頭,“回來再說。”

楊銘現在去一趟北冥海也要不了多久,於是收了信,穿過蠻荒,往北冥海去了。

兩天時間就到了懸河,懸河如一塊天瀑,從蒼穹落下,水並非東西南北流向,而是從上往下垂直流動。

楊銘既也不知道這懸河蒼穹上的源頭在哪,也不知道這水下的盡頭在哪,他鑽了進去,就猶如進入深海,能見度不過十來米,有一種發自心底的恐懼。

“我怕什麼?!我聖人都不怕我會怕這個?”楊銘嘴裡說着,但心底還是有點毛骨悚然。

突然,前方金色鱗光閃過,楊銘看不清楚,只好做好了應敵的準備,打開了隱靈玉扳指,他才發現那對方竟然已經到了聖人境。

楊銘想到自己現在還未突破到聖人境,有些無語,心底抱怨:“現在聖人爛大街了嗎?”

抱怨歸抱怨,他還是急忙遊開,在岸上他不懼聖人,但水下戰鬥並非他所長,要是被對方盯上了就麻煩了。

往左邊遊了一陣,準備繞過那金色鱗光的區域,結果卻發現那閃着金色鱗光的水底巨獸調轉了方向,又朝着他遊了過來,他不由得慌了。

不好,被發現了!

回頭一看,對方長長的身軀在水裡擺動着,竟是一條大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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