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童老元帥冷不防會問出這麼一句,玉雪一愣,隨後,吹彈得破的粉臉就泛起一層哭笑不得的紅暈,忙忿忿地瞪着童老元帥:“當然不是!翰哥的媳婦是關姐姐!我是玉雪。”
羅翰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元帥,您弄錯了,我媳婦在入口處那裡,幫陳嘯收錢。這是玉雪,我的助理。元帥應該聽說過她。”
雖然在羅翰的心裡,玉雪在將來的某一天,也會成爲他心愛的女人,但是,此刻卻還不是。
陪在一旁的段向遠,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向來眼力精準過人的童老元帥,今天居然也會搞錯對象?
這年頭,可不是什麼男男女女站在一起就一定是情侶的時代了!
不過,這烏龍也不能完全怪童老元帥,羅翰和玉雪之間的那種配合,相當自然,並不完全像是上級對下級的態度。
朱衛平和曹曰飛的忍耐力可就沒有那麼厲害了,不過他倆的膽子比較小,也不敢當着童家人的面笑,只好轉過身來,面向着各自的小房間,無聲地暗笑。
當然,在暗笑的同時,童老元帥在倆人的心裡,也從原來高不可攀的神人,迅速變得可愛親切起來。
“哦……!”童老元帥的臉上很快就現出幾分難得的尷尬。
他那幾個兒子兒媳和童女士驚訝地看看羅翰,再看看玉雪,然後目光也變得古怪起來。
玉雪臉上猶存稚氣,在羅翰的身邊,確實就是個還沒有長成的少女,而不像情侶。
倒是先前在入口處所見到的那位清麗而氣質獨特的少女,和羅翰年齡相當,看上去比較相配。
不過童老元帥畢竟身經百戰,臉皮比較厚,很快就變得若無其事,略爲回憶,記起關雪蓮的模樣,便老氣橫秋地點點頭:“你小子的眼光不錯,那閨女是個賢妻良母的胎子!”
羅翰郝顏一笑。
不過童老元帥說完這一句,又饒有興趣地繼續盯着玉雪:“原來你就是玉雪啊!我知道你,很厲害,比羅小子還厲害!褚家那丫頭應該也比不上你!對了,羅小子,明後兩天,你若是沒事,就帶上你媳婦和玉雪,到我老頭子那裡坐坐!”
這最後一句話,說得很突然,不僅羅翰和玉雪很意外,就是剛喝完“玉膚”,正準備告辭離開的童老元帥的二兒子、時任總參謀部副參謀長的童鐵坤,和童老元帥的三兒子、時任總裝備部副部長的童鐵樽,亦同時一愣。
而童鐵坤和童鐵樽的夫人,還有年齡最小的童女士,臉上的笑容更是微微一僵。
沒有聽錯吧?
老父親因爲身體的緣故,這幾年裡,早已經閉門謝客,除了原來的幾位年齡相近的老夥計,和中南海的那幾位最高領導之外,再也不曾見過其他外人。
怎麼今天居然破例,邀請羅翰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年輕人到家裡小坐,而且事先並沒有和他們商量?
但要說老父親這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卻也不像!
雖然老人家上了一定的年齡,脾姓會變得有無老頑童似的不着調,但父親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童鐵坤和童鐵樽看向羅翰的目光,很快就變得複雜起來。
羅翰卻是眼尖地從童老元帥那狀似很豁達的眼神底處,察覺到一絲微不可辯的遺憾和悵惘。
羅翰心中大奇。
到了童老元帥這樣的境界,名利和富貴唾手可得,兒女子孫們亦是在身邊環繞,盡享天倫,又還有什麼事是辦不到而令老人家遺憾的?
知道童老元帥絕不是隨意來這麼一句,很有可能有事相商,羅翰便目光微轉,含笑已應:“好!”
…………隨着童家的到來,京城的幾大頂級紅色家族紛紛聞風而動。
首先到的是褚家和胡家已經退下來的兩位老爺子、老太太及他們的幾個兒媳婦、孫媳婦。至於還在中南海的褚漢青,和時任中組部副部長的褚漢良,因爲工作的關係,要稍後才能過來。
兩家老爺子、老太太的保健醫生和警衛員均有隨行。
只是,等兩家的人同時在外面的中央警衛團的檢查下進了宴會廳,來到第一接待處後,基本上都認出了童老元帥的保健醫生小王。
見小王一個人孤伶伶地坐在入口處,臉上有掩不住的擔憂,兩家老人不免有些意外,着自己的保健醫生一打聽,知道了內情,頓時一怔,隨後沉吟了片刻,主動把自家不在喝藥名單上的那些隨行人員也堅決留了下來。
幾個當兒媳婦和孫媳婦的貴婦們面面相覷,卻是沒有一個敢出言反對,心裡不約而同地轉動着同一個念頭:“這是不是童老元帥在變相地爲羅翰撐腰呢?”
連資歷最深,威望最高的童老元帥都沒有帶隨行人員進去,那麼,那些退下來的老爺子們且不說,諸位還在任的高官們,又有誰好意思爲了顯官威,強行把自己的秘書帶進去?
短暫的吃驚過後,衆人心情複雜地交了錢,拍了照,在李娜的指引下,從右邊進入通道。
不過,隨着褚老爺子一起來的褚瑩瑩,卻是被陳嘯笑嘻嘻但毫不客氣地分流進了長袍房。
“大家都這麼熟了,現在又沒有人和你搶,正好讓鐵平練練手,把你照得漂亮一點!”
褚瑩瑩一雙嬌憨的眸子好奇地瞅瞅關雪蓮,再瞅瞅李娜,然後把嘴湊到陳嘯的耳邊,悄聲問:“喂,那個年輕的就是羅翰的未婚妻?挺漂亮的嘛!還有這位大姐,也是年輕得不像話!難道她們也喝過‘玉膚’?”
尤其是臉上和手上的肌膚,關雪蓮的也就罷了,年齡擺在那裡,美麗青春也是正常,可李娜的皮膚,真正是瑩白如玉,卻又透着股明豔的粉紅,讓明明已經是奔四的李娜,看上去依然如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一樣的明媚、嬌嫩,舉手投足間,卻又綻放出一種知姓熟女的風采,讓她這位已經服食過4顆洗髓丹的玄門弟子都忍不住羨慕和嫉妒。
這便是真正的留住了青春啊!
“是啊!不然你以爲,‘玉膚’爲什麼會賣這麼貴?一分錢,一分貨!好了,你也不用酸溜溜的了,等下喝了藥,過完了今晚,你不一樣也會美得跟仙女下凡似的?”陳嘯心不在焉地回答她,目光緊緊地盯着入口處:“對了,你那大師兄有沒有說什麼時候過來?”
“不知道哦,不過他說不會在最早,也不會在最遲。”褚瑩瑩很認可陳嘯的安慰,當下不在意地答道。
“那是,最遲的通常都是些大人物。你大師兄嘛,雖然厲害,卻還不到那一步!”陳嘯順口就道。
不過剛一說完,他的眼睛就不敢置信地眨了眨:“我艹!這誰啊?神神秘秘的!”
褚瑩瑩聞聲望去,也是稍稍一怔。
一位身着唐裝,腳穿千層布鞋的神秘人正不緊不慢地從入口處進來。
說他神秘,是因爲他臉上居然還罩着一層厚厚的黑布,只把鼻樑上面的那一截露了出來。
頭上是略平的短髮,和他整個臉形不是很搭,很有可能是街邊混口飯吃的那一類理髮師的手筆。
肌膚頗爲細膩,眉毛極濃,平整,眼中精氣內斂,卻是沒有半點皺紋。單從額頭和兩眼,無法看出此人的年齡。
守門的警衛頗有眼色,只是和此人對了約定的口令,再將那金屬探測器在此人的全身上下掃了掃,沒聽到警報,就沉默地把此人放了進來,壓根就沒有要求此人提供身份證。
看來,此人很有可能是自褚瑩瑩之後,第二個來喝“玉膚”的玄門中人!
“美女,認識不?”陳嘯和此人的一雙眼眸不經意地對上,初時不覺得有什麼,但看多了兩秒,卻是立刻感覺到一股漠然生死的氣息撲面而來,心裡頓時一個激泠,當下收斂心神,全身上下的肌肉都不自覺地緊繃起來,嘴裡微張,以極低的音量低聲問着和自己隔桌而站的褚瑩瑩。
“笨!天下奇人異士那麼多,他又蒙着臉,我哪知道認不認識?”褚瑩瑩卻是不受此人的半點影響,美目一轉,沒好氣地反駁,不過聲音好歹還是壓得極低。
“看眼神啊美女,他眼神很特別!”陳嘯不太信。
“你急什麼?等下他拿出身份證,你不就知道了?”褚瑩瑩不爲所動。
“切,你以爲我不知道,我敢說,你們玄門中人,但凡年齡大一點的,肯定都是用的假身份證!”陳嘯嘴角一撇,眼看着此人已走到自己面前,便馬上一整臉容,浮起幾分熱情的笑容:“先生你好,我是共進營銷的陳嘯,如果你是來購買‘玉膚’的,請報上尊姓大名,在這裡交錢,然後去後面拍照等候。”
這段開場白和這個笑容,昨晚陳嘯在家裡對着鏡子練了近一個小時,自問還是挺招人喜歡的。
唐裝蒙面怪人定定地看了陳嘯兩眼,看得陳嘯臉上的笑容慢慢地僵起來之後,突然眼中暴射出兩道有如實質的精光,生硬地道:“如果,我不同意拍照呢?”
………………羅翰此時正在“玉膚”所在的房間裡,臉帶微笑,禮貌地注視着胡家的來人一一端起杯子,喝下杯中的“玉膚”,卻是立刻感應到,前面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精神力波動。
羅翰心裡一驚,精神力迅速散發了出去,眨眼間就籠罩了整個宴會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