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無比輕鬆。
來威市這麼久,葉初九就沒像今天這般輕鬆過。
壓在胸口的那幾塊大石頭,已經一塊一塊的搬走,這讓他緊繃了好久的神經,終於得已放鬆。
柳婷正在食堂裡邊做着晚飯,司徒清風正在爲那句“有清風,路路通”做着準備,陳陽那貨估計今天晚上得陪着李小曼這個要人命的小寡婦,搞的葉初九苦惱不已,在這難得輕鬆的時刻,身邊除了那正在認真地完成着柳婷佈置的作業的楊三尺外,他竟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看着漸漸西落的殘陽,葉初九不由就有些神傷起來,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哎……”
“九叔,你咋了?”楊三尺停下筆,關心地看着葉初九。
“沒事,你繼續寫你的吧。”葉初九無精打采地搖了搖頭,推着輪椅就朝大門走去。
“完了……完了……完了……”
葉初九的輪椅剛剛推出大門,就看着三輛警車朝着這邊呼嘯而至。
“喲喝,這威市的人民警察還挺盡責的嘛,都到飯點了出來爲人民服務。”葉初九壞笑着調侃着。
“吱……”
“吱……”
“吱……”
隨着這三聲刺耳的輪胎摩擦聲,葉初九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砰砰砰……”
一連串車門開關的聲音之後,一個個神情嚴肅的便衣警察大步朝着葉初九走了過來。
走到葉初九身前時,爲首的那名警察便是從手包裡邊取出了一張照片,拿着照片和葉初九對比了一番後,便是沉聲叫道:“把他銬起來!”
“警察叔叔,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我可是個良民啊!”葉初九一臉惶恐地說道。
“自己看看,這是你嗎?”警察將手中的照片拿到了葉初九面前。
一看照片,葉初九就傻眼了,雖然有些黑,但是一眼還是能夠看出來,照片上的人就是那正在踩爆大劉強眼球的葉初九。
直到這時,葉初九才反應過來,當時撤掉的,只有刀將發出的追殺令,那警方發出的通緝令,搞不好還在各個警察局裡邊掛着呢。
“咔嚓!”
葉初九愣神的時候,一副銀燦燦的銀鐲子就被戴到了他手上。
聽到聲音及時跑出來的司徒清風和柳婷見狀,連忙攔到了葉初九身前。
“你們幹什麼,憑什麼抓人!”柳婷着急地叫道。
“憑什麼?蓄意傷害他人身體以及蓄意謀殺。請你們放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爲首的警察鐵青着臉說道。
“你們有什麼證據?”柳婷一臉不甘地叫道。
警察怒目一瞪,道:“他在南苑娛樂城打、砸、殺的過程全部都被錄了下來,你說我們有什麼證據?小姐,你要是再不讓開的話,我們就要以妨礙公務罪逮捕你了!”
“柳婷!”葉初九大聲呵斥住了還要繼續辯解的柳婷,他遞給了
柳婷一個微笑,道:“放心好了,沒事的。”
眼淚早已經開閘的柳婷強忍着讓自己不哭出聲來,哽咽地說道:“初九,沒事的,沒事的,你放心,會沒事的。”
“呵呵,我知道會沒事的,倒是你,別擔心了。行了,你們進去吧,不用送了。警察叔叔,咱們走吧!”
葉初九的話,讓不怒自威的雷鵬不由就是一驚。
在刑警隊重案組幹了二十多年的他,還是頭一次碰到被逮着之後還能如此從容淡定的犯人。
雷鵬瞅了瞅葉初九身上的輪椅,沉聲說道:“來人,把他擡上車!”
兩個警察大步上前,將葉初九從輪椅上擡下,直接扔進了那鎖犯人的車箱裡。
隔着窗戶,葉初九再次朝着柳婷笑了笑。
他這一笑,讓柳婷徹底的崩潰,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小子,挺有種嘛,大劉強你都敢殺。”雷鵬上車後,便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葉初九。
“警察叔叔,我想這裡邊肯定有什麼誤會,你也瞧到了,我這腿都這樣了,哪還能幹違法的事情。”葉初九一臉哭相地指着左腿說道。
“少來這套,你的情況我們早已經調查清楚了。葉初九,不管你是什麼人,你這次都死定了。拋開當衆謀殺,就憑那些被你打殘的人也夠你喝一壺的了!開車!”雷鵬悶哼一聲,車子這才緩緩發動。
欲哭無淚,葉初九直感覺老天爺給自己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自己要結束威市之行的時候纔來,不得不說有那麼點造化弄人的意思。
“老天爺啊,你要是想把我留在威市,也不用這麼費勁啊,您給我託個夢,我直接留下孝敬您老就是了,何必這麼費事呢?”
“什麼?”
“什麼?”
“什麼?”
陳陽、刀將、胡媚嬌,在得知葉初九被警察帶走之後,做出了同樣的反應。
掛斷電話之後,陳陽就風風火火地開着李小曼的奧迪TT回到了火葬場。
刀將也是一樣,在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火葬場想要了解情況。
只有那胡媚嬌,在得到消息之後並沒有急着動彈,而是眉頭緊鎖地坐在沙發上。
“小姐,這事,有些蹊蹺!”金爺面無表情地說道。
胡媚嬌默默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所有事情都要拍板的時候來,看來對方不僅僅是要對付葉初九,還要截咱們的糊啊!”
“會不會是譚勇那傢伙?”金爺疑聲問道。
“憑他?還沒有這個膽量。就算有這個膽量,他也不知道這整件事的幕後策劃是葉初九。”胡媚嬌搖了搖頭。
金爺默不作聲地站到了胡媚嬌身前,靜等着她做出吩咐。
胡媚嬌沉默了半天,良久之後才用一種冰冷至極地語氣說道:“我和葉初九雖然沒什麼交情,但是卻有着能讓我在
威市立足的交易。金叔,今天晚上,我必須要知道是誰敢擋我胡媚嬌的財路!”
“小姐放心,一定給您查出來。”說罷,金爺就快步離開了房間。
金爺走後,胡媚嬌在第一時間裡拿起了電話。
她先是將電話卡取下,然後又從鞋底裡邊拿出了一個電話卡,電話重新開機之後,胡媚嬌臉上的神情都變的異常緊張起來,電話一接通,胡媚嬌就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恭敬地說道:“喂,仇姐,我是媚嬌。”
“我知道。”聽筒裡邊傳出了一個冷酷的女聲。
胡媚嬌乾嚥了一口唾沫,一臉忐忑地說道:“仇姐,初九出事了,他因爲謀殺大劉強而被警察帶走了。”
“嘟嘟嘟……”她的話一說完,電話就被對方掛斷。
胡媚嬌精神恍惚地癱坐在了沙發上,神情有些木納地呢喃道:“她是生我氣了嗎?”
當所有人都在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想辦法的時候,葉初九這個當事人,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坐在刑警隊的審訊椅上,向雷鵬講述着一個長篇冒險且勵志的故事。
負責記錄的警察,早已經聽傻了眼,這哪是犯罪過程,這簡直是一篇吊絲爲了初戀情人,而勇敢對抗惡勢力的勵志小說。
雷鵬的臉都綠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葉初九,我是讓你講述犯罪經過,沒讓你在這裡給我講故事!”
“警察叔叔,我都不知道我犯了什麼罪,我怎麼講經過?你讓我講,那我就只好把來了威市做的事情全部講出來了。我剛剛講到哪了?”
“說到你得到消息,杏花被人賣到爵士了。啪!”
當雷鵬發覺自己被葉初九給繞進去了的時候,不由就是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對對對,我得到消息,杏花被人賣到爵士吧了。我聽到這信的時候,立馬就瘋了,我連鞋都沒來的穿,就跑去了……”
“夠了!”
雷鵬怒吼一聲。
葉初九故作糊塗地看着雷鵬,乾巴巴地眨了眨眼睛,道:“警察叔叔,我還沒說完呢,怎麼就夠了?”
雷鵬恨恨地瞪了葉初九一眼,道:“好,你繼續編,我看你能編到什麼時候。小林,你把他說的話,一字不落的都要給我記下來!”
“雷隊你放心,我一定會一字不落的記下來!”小林鄭重其事地朝着雷鵬敬了個禮。
“警察叔叔放心,我一定會把事實的真相原原本本的講出來!”葉初九也學着那小林的模樣,向雷鵬做出了承諾。
雷鵬走了,怒不可遏地走了。
他一走,葉初九就朝着那小林問了起來:“警官,我剛剛說到哪了?”
“你說到知道杏花在爵士了。”
“哦,對,知道杏花在爵士了。你不知道,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有多害怕,在村裡邊常常聽說那黃花大閨女在那些夜總會裡邊被人禍害的事情,怎麼也沒想到這事能被我攤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