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葉初九會坐下。
就連剛剛向衆人介紹的蕭秋水,也沒有想到他會坐下。
剛剛她說的只是客套話,在這些同爲牡丹會員的面前幫他擡擡身價,對她這個領着葉初九進來的人,沒有壞處。可誰能想到,葉初九竟然被人這一讓就上了炕,委實讓蕭秋水有些騎虎難下。
夏天遠指着唐馨,囂張地叫道:“我管你是初九還是初八,怎麼着,想替她出頭?”
“沒這意思,絕沒這意思,我感謝你還來不急呢,你做了我一直想做但是不敢做的事情!”葉初九咧着個大嘴,露着一口白牙,由於這兩天沒刷牙,牙齒上的煙漬都清晰可見,很有鄉土範兒。
宋輝不動聲色地打量着葉初九,他的一言一行都被宋輝收入眼中。
被一個男人,用那種古怪的眼神打量,葉初九渾身都有點不自在,他笑呵呵地看着宋輝問道:“咱倆見過?”
“沒有。”宋輝那審視一般的眼神,這才從葉初九的身上離開。
“我來這裡是爲了玩牌的,不是爲了聽你們聊天的。到底玩不玩了?要是不玩,我就回家打遊戲去了!”最年幼的女孩一臉不耐煩地叫道。
“小思雅,才這麼的功夫就坐不住了?”場上唯一的老者,很是慈祥地說道。
女孩嘟了嘟嘴,不悅地說道:“古爺爺,坐是坐得住的,不過就是聽的有點煩了。”
“大家都別爲了剛剛的事影響了心情,既然要玩,那就趕緊開始吧!”葉初九很是大方地擺了擺手,一點都沒拿自己當外人。
“小子,你知道我們玩的是什麼嗎?知道我們賭的是什麼嗎?”夏天遠一臉不屑地叫道。
葉初九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膀,指着桌上的撲克牌說道:“玩的不是撲克嗎?至於這賭的是什麼,這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你就敢上桌?”夏天遠冷笑着說道。
蕭秋水慢步走到葉初九身旁,柔聲說道:“葉先生,在這個屋子裡邊賭的不是錢,而是消息,您……明白了吧?”
“明白了明白了,就是你想知道的消息他知道,然後你就拿他想知道卻不知道而你又知道的消息來做爲籌碼來賭是吧?”葉初九像念繞口令似地說道。
“你明白個屁!”蕭秋水暗暗罵道,明白了還在這坐着,這擺明了是要搗亂嘛!
“既然知道了,你還敢在這坐着?”夏天遠替蕭秋水說出了這句話。
葉初九微微一笑,不急不慢地說道:“總有些我知道但是你們不知道的事情對不?”
“重要的問題是,你知道的我們不想知道!”華子墨在一旁冷冰冰地說道。
夏天遠沒好氣地叫道:“小子,別說老子不給你機會。三分鐘之內,無論你用什麼方法,你能查出這桌上三個人的身份,老子就陪你玩玩。要是說不出來,馬上給我滾蛋!”
葉初九使勁點了點頭,道:“好好好,我這就查。那什麼,果兒,能把你手機給我用用不,我的電話沒電了。”
唐果不知道葉初九到底要做什麼,她只是機械性的將手機遞給了葉初九。
葉初九笑而不語地撥通了電話,電話一經接通,他就摁下了免提。
“老洪,是我,初九!”
都已經躺下了的洪安國一聽來電人是葉初九,連忙就從牀上坐了起來,沉聲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被人給拿着了。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幫我查一下一個叫夏天遠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夏天遠?是不是二十五六歲,又黑又矮又胖說話又衝的那個夏天遠?”
洪安國這句話一從電話裡邊響起,不少人的眉頭都輕皺了起來。
特別是夏天遠,他也沒有想到,葉初九隻是一個電話而已,對方就知道這個夏天遠是自己。在華夏,重名重姓的人可不少,一聽到葉初九有麻煩、一聽到名字就知道是自己,這正在說話的老洪到底是誰,成了不少人心中的問號。
“嗯,就是他。”葉初九輕聲應道。
“初九,你別亂來,夏天遠是夏華強的孫子,你和他要是有什麼矛盾的話,我去替你找他爺爺,千萬別動手,明白嗎?”洪安國不太放心地囑咐道。
他不囑咐還好,他這一囑咐,在場的人更驚了。夏華強是誰啊?那是華夏七大家族夏家的掌門人啊!
華夏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貴族,但是卻有着歷史底蘊極其豐厚的家族,夏家,便是其中之一。
“不會不會,我怎麼會跟他動手呢。行了,知道他是誰了就行了,你休息吧。”葉初九不由洪安國多說些什麼,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電話一掛斷,葉初九擡頭看向了目瞪口呆的唐馨,輕聲問道:“唐姐,我已經查明白一個了。我想,你應該知道兩個吧?”
唐馨暗暗點了點頭,一通電話就能知道夏天遠是誰,特別是電話裡邊的人還要去當面和夏華強說這事,這讓唐馨對葉初九感到很是好奇。不過現在,並不是她去提問題的時候,而是要回答葉初九的問題。
“不必了!”夏天遠擡手打住了唐馨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眉頭緊皺地坐到了椅子上,沉聲說道:“既然要玩,那就得遵守我們的規矩。要是贏了,就得告訴我們想知道的消息。如果暫時沒有,你可以先欠着,以後再兌現。如果有,三天之內就必須得有結果。不然的話以後別想再進這個圈子!”
夏天遠說的不是這間屋子,也不是這張桌子,而是這個圈子。很顯然,他把葉初九已經當成了和他一樣的人。
不光是夏天遠,在坐的那五男三女中,除了宋輝這個沈鍾毓的準未婚夫之外,所有人都把葉初九當成了這個圈子裡邊的人。
夏華強的名字,知道的人不少,可是能夠有資格在他面前說話的,不多。而剛剛電話裡邊的那個人,不僅有資格和夏華強說話,還有資格去在夏華強面前替葉初九向夏天遠找回場子,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大家不由自主的就在腦子裡邊想着,自己認識的人當中有沒有姓“洪”的人。
葉初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我基本上明白了,咱們賭的就是各種消息,對嗎?”
“沒錯!往大了說,誰要升誰要降,往小了說哪裡要改建哪裡要改發,總而言之,在這張桌子上,贏的不是金子,輸的也不是銀子,而是內幕消息!”夏天遠面無表情地說道。
從他的臉色就可以看出來,如果他能贏,他第一件事就是想要知道那個姓洪的人到底是誰。
葉初九恍然大悟地叫道:“哦,懂了。那什麼,那咱們玩的是什麼?”
夏天遠指着桌上的撲克牌叫道:“撲克,一番一瞪眼!A最小,K最大,你可以選擇跟或者不跟。”
葉初九一臉鄙夷地瞥了羣人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這得無聊到什麼程度的人,纔會坐在這裡玩一翻一瞪眼啊!與其那樣,還不如來剪刀石頭布呢!”
“呃……葉先生,大家坐在這裡不是爲了打發時間的。主要是爲了……”
“我知道,可是你不覺着像這種可以選
擇上或者不上的遊戲太浪費時間了嗎?反正我是這麼覺着。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們就隨便一聽,別介意。開始吧!”
葉初九有點自說自話地打斷了蕭秋水的話,一堆令人相當不爽的廢話之後,不耐煩地朝着那站在桌子旁邊的荷官擺了擺手。
荷官看了看羣人,沒有人反對。又看了看蕭秋水,她也默默點頭後,她這才洗牌。
在她洗牌的工夫,葉初九悄悄打量着桌上的八人。
傲慢的宋輝、囂張的夏天遠、跋扈的華子墨、小大人思雅、不動聲色的古老、戴着大蛤蟆鏡的女人、煙不離手的馬尾男還有最後那個左耳戴着鑽石耳釘的秀氣男。這八個人,不用問都知道,每個人都有着一個常人根本不可能接觸到的身份。
葉初九現在才知道,電影電視包括小說裡邊演的那些家族子弟聚在一起吃喝嫖賭的場面是騙人的,不過仔細想想這也難怪,不是真正接觸的話,有誰能夠想到,這幫傢伙湊在一起賭的會不是錢呢?
“不去!”
“不去!”
“我也不去!”
“我也不去!”
古老、小思雅、宋輝、馬尾男四人齊齊將牌扔到了桌子中央。
“悶三個!”四人丟牌之後,葉初九直接說出了這個令所有人差點沒一口唾沫噴死他的話。
“那個,葉先生,這裡都是一次一個的。”蕭秋水尷尬地說道。
“姐姐,你覺着我像那麼閒的人嗎?哥們那也是分分鐘幾釐上下的進帳好不好。這一個一個的玩,我得玩到啥時候去?”葉初九大大咧咧地叫道。
“可是,我們這裡的規矩……”
“蕭經理,沒關係,既然葉先生喜歡這麼玩,那就這麼玩好了。反正,我也覺着一次一個挺無所聊的!”坐在葉初九下家的夏天遠不急不慢地說道。
“其他人呢,你們有問題嗎?”蕭秋水面色平靜地看向了其他人。
“沒問題。”
“我也沒問題。”
“男人不能說自己有問題!”
耳釘男、華子墨包括墨鏡美女都齊齊點了點頭,剩下的丟牌那四位也是默默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那就隨你們吧。不過,規矩還是老規矩,贏一抽十!”蕭秋水輕聲說道。
“什麼叫贏一抽十?”葉初九好奇地問道。
“就是你贏了一個消息,根據消息的價值,給俱樂部十個點的好處。”蕭秋水平靜地說道。
“哦,明白了。那個夏大少,你是看牌還是跟着悶,你這半天不說話不會是在施展特異功能吧?”葉初九的話題說變就變,根本就不給羣人思想準備。
本來還準備看牌的夏天遠,直接被他這一句話給氣到了,怒聲叫道:“我也悶三個!”
“悶三跟幾?”耳釘男看了看牌後,一臉茫然地看向了葉初九。
“悶三跟十啊,國際慣例!”葉初九大大咧咧地叫道。
“哦,那我跟十個!”耳釘男也不管別人怎麼看他,直接就朝着一旁做紀錄的服務員點了點頭。
華子墨神情凝重地看了看牌後,生氣地將牌丟到了桌中央,氣鼓鼓地說道:“一羣瘋子,你們有那麼多想知道的事嗎?”
“我也跟十個!”她的話一落,那邊的墨鏡女也朝着一旁負責紀錄的服務員叫了起來。
“悶三十個!”
“撲嗵……”
葉初九的話音一出口,那邊的紀錄員就徹底無法淡定了,直接就歪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