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奔馳唯雅諾,平穩地駛在公路上。
如果不是窗外的景色在眼前掠過,葉初九都有些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坐在車裡。
劉爲民小心翼翼開車的同時,透過那後視鏡悄悄觀察着葉初九。
毫無疑問,葉初九的命運,在一夜之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仇雪所賦予葉初九的一切,是常人連想都不敢去想的。不客氣的說,現在只要葉初九能夠利用好手中的資源,從今往後,他再也不需要向任何人低頭。
這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也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
可在葉初九的臉上,劉爲民卻看不到絲毫的開心和興奮。
有的只是一種,讓劉爲民琢磨不透的深沉。
一路上,劉爲民數次想要開口,無奈他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話題,所以只能是悶頭開車。
直到那車子開進了火葬場,停在了大院裡,劉爲民纔有了機會說話:“初九,到了。”
葉初九默默點了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眼地注視着車門,靜等着它的開啓。
車門打開,特製的鋼板慢慢落下。
葉初九在一干人等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控制着輪椅穩穩地落地。
柳婷那本就沒有止住的眼淚,在看到葉初九的那一刻再次氾濫,她快步跑到了葉初九身旁,跪倒在了輪椅前,一臉心痛地看着葉初九,一臉傷心地哭着。
葉初九用雙手大拇指使勁擦了擦柳婷的眼淚,輕聲說道:“我沒事,別哭了。”
柳婷使勁點了點頭,哭聲說道:“我沒想哭,就是忍不住。”
陳陽一臉疑惑地走上前來,打量了站在車前的劉爲民半晌後,纔不解地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劉爲民笑呵呵地說道:“我和初九是朋友。”
司徒清風神情冷漠地注視着劉爲民,沉聲說道:“朋友?一向把人當豬宰的豬王,什麼時候開始跟人交朋友了?”
劉爲民尷尬地看着葉初九說道:“初九,看樣子我在這裡並不受歡迎。”
葉初九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道:“老劉,別介意,他們倆沒惡意。”
劉爲民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膀,道:“我明白,你現在已經安全回來了,也沒我什麼事了,我就先回去了。這車我給你留下了,有它你也方便一些。那羣混蛋一會就有人給你送來。”
劉爲民說走就走,連挽留的機會都沒有給葉初九,直接就轉身離開。
在劉爲民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一輛破舊的東風小康麪包車停在了他身前,他擺了擺手後,便是鑽進了車裡。
看着那輛破面包絕塵而去,再看看眼前這輛既舒適又尊貴的唯雅諾,葉初九的眉頭不由就是皺了起來,若有所思地呢喃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低調?”
“初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認識他?”司徒清風面無表情地問道。
“怎麼了?我咋看你們倆都對他有意見呢?”葉初九好有機會地問道。
司徒清風沉聲說道:“他叫劉爲民,外號豬王。他的外號,並不是因爲他的體型而得,而是因爲這貨賣人就像賣豬一樣是論斤賣的,所以被道人的朋友稱爲豬王。”
“他是人販子?”葉初九驚訝地叫道。
陳陽默默點了點頭,道:“他是職業販賣人口的!”
葉初九鄙夷地皺了皺眉,道:“不是吧?看着不像啊?”
司徒清風瞥了陳陽一眼,道:“別聽他瞎扯淡,豬王不是那種人販子。他做的雖然是買賣人口的生意,不過並不是那種拐賣婦女兒童的勾當。這傢伙以前主要是靠買賣打手爲生,簡單點說,就是開了個強買強賣的打手公司。現在雖說已經不在道上混了,不過在這東山省裡邊,大部分的打手交易還是有他一份。話說回來,你是怎麼認識的他?”
“呃……這個嘛……他是一個朋友的朋友。”葉初九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說自己與豬王的相識。
正當司徒清風和陳陽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時候,一輛集裝箱貨車駛進了大院裡。
車子一停穩,司機就跳下車,打開了車鎖。
以孫貴和高明爲首,二十二個一絲不掛的漢子,一一從車上跳了下來。
“都給我蹲下!”司機怒吼一聲,孫貴和高明就領着一干小弟乖乖地蹲在了地上。
中年司機這才快步跑到了葉初九身前,一臉恭敬地說道:“葉少,本來是二十六個,裝車的時候有三個傢伙想跑,我就直接送他們回老家了。”
看了看蹲在地上的羣人,除了孫貴和高明之外,其他人的身上並沒有什麼太明顯的傷口,葉初九禁不住就好奇地詫異道:“就你自己把他們運來的?”
中年司機賤兮兮地笑了笑,道:“葉少,您有所不知,這些孫子被咱們抓了之後,就被兄弟們灌了腸,灌腸的時候還給他們加了點料。所以……現在就算讓他們跑,他們也沒有力氣跑。”
葉初九恍然大悟地說道:“哦……難怪呢,我說這一個個的怎麼看上去都蔫不啦嘰的呢,合着是菊花被你們爆了啊!”
司機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胸脯,道:“葉少你儘管放心,現在就算是他們有拿槍的心,也沒有開槍的勁,好漢都架不住三泡稀,更何況這些孬貨已經拉了不只三十泡了。葉少,人我送到了,要是您沒其它吩咐的話,我就先撤了。”
“嗯,多謝了。”葉初九客氣地點了點頭。
司機笑呵呵地說道:“沒事,應該的。那我就先回去了,這車我就給您放這了,省着一會處理他們的時候麻煩。”
葉初九看了看那一地裸男,頗有些無奈地說道:“嗯,也好,回頭我讓人送到老劉那去。”
司機恭敬地朝着葉初九抱了抱拳後,便是轉身離開。
像那劉爲民一樣,在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他也被一輛破舊的東風小康麪包車接走了。
這讓葉初九頗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這個老劉,一天送了我兩輛車,自己和手下卻坐那破面,這傢伙還挺有那麼點意思嘛!”
陳陽一臉蛋疼地撓了撓頭,道:“初九,這是什麼情況?”
葉初九這時才反應過來,連忙看了看那臉早已經紅成西紅柿的柳婷,一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啊,我也沒想到他們就直接這麼把人送來了。”
柳婷怒瞪了葉初九一眼,逃命似地離開了現場。
司徒清風好奇地問道:“初九,你這到底是搞什麼鬼啊?”
葉初九指了指蹲在地上的孫貴和高明,冷冷地說道:“就是這倆貨,害得咱們仨差點歸了西。”
“我草!”陳陽怒罵一聲,一雙怒目直接就瞪向了孫貴和高明。
“九哥,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孫貴有氣無力地叫道。
高明連連點頭,哭聲叫道:
“九哥,我們真的是被人逼的啊。老周那王八蛋,拿着我們老婆孩子的命逼着我們乾的啊!”
“給我閉嘴!”葉初九冷哼一聲。
孫貴和高明二人直被葉初九這一聲嚇的打了個哆嗦。
葉初九眉頭緊皺地看着兩人,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有很多問題,他不想守着陳陽和司徒清風去弄清楚。
畢竟,這是他的家事。
倒不是他不希望別人插手自己的家事,而是他不希望別人因爲自己的家事丟了性命。
俗話說,民不與官爭。
雖說他現在是非職業軍人,有着強有力的後盾,但是他也知道,再強有力的後盾,也不能說把一個副市長級別的人說辦了就給辦了。
況且,葉初九也不喜歡別人來解決這個問題。
這事牽扯到了姥爺是不是能夠洗清罪名,更牽扯到了老太太能不能重回青市。所以,他還是希望自己來把這個問題解決。
陳陽是個粗人,但是不代表司徒清風也是。
從葉初九的臉上,司徒清風就看出了些許端倪,他陰陽怪氣地說道:“陳陽,某些人貌似是不希望咱們知道的太多,你說咱們倆要不要回避一下?”
陳陽先是一愣,而後便是一臉茫然地看着葉初九問道:“初九,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初九神情凝重地看着陳陽和司徒清風,沉聲說道:“陽哥,風哥,這是我的家事,所以……我不希望外人插手。”
“你剛剛說啥?”一句話,直接就讓陳陽氣的火冒三丈。
“外人?你說臭道士也就罷了,你竟然說我也是外人?”陳陽怒衝衝地叫道。
“草,你什麼意思?”司徒清風生氣地叫道。
一看兩個人又有要演的意思,葉初九無可奈何地叫道:“行了,兩位哥哥,你們別演了,我實話告訴你們吧。這些傢伙,奉了別人的命令做掉我,而下令的人,很可能就是陷害我姥爺的人,這下你們明白了吧?”
兩人眼神複雜地看了葉初九半天,良久之後,陳陽才漫不經心地說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兩個已經退了休的老不死的混蛋嘛!老子一根手指頭就能戳死他們倆。”
“你怎麼知道?”葉初九驚訝地叫道。
“你忘了我以前跟誰關在一塊了啊?皇翰林天天在說是姓喬和姓方的那兩個混蛋陷害了葉市長,連做夢都說,我能不知道嘛!”陳陽不以爲然地叫道。
司徒清風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那羣裸男,意味深長地說道:“初九,這事,咱們還得從長計議。”
“計議個屁,擱我說,找個機會,直接做了那兩老不死的完事!”陳陽不耐煩地叫道。
葉初九搖了搖頭,堅決地說道:“不行!殺了他們,誰來證明我姥爺的清白?”
司徒清風一臉擔心地說道:“初九,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兩個能夠陷害一市之長的人,這手眼……絕對能夠通天!”
“那又怎麼樣?”陳陽不屑地說道。
“怎麼樣?現在初九爲刀將他們所做的一切,已經激怒了王聖,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開始行動,所以,在眼下這節骨眼上,我覺着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這件事情一旦白熱化,毫無疑問,這三個傢伙肯定會聯手。俗話說的好,這登山易,撼山難啊。更何況,你要撼的是三座大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