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之下,葉初九這番話像是在胡言亂語。
可是一細品,張杭便是品出了其中的深意。
張杭眉頭緊皺地盯着葉初九,眼神如同激光,彷彿想要將葉初九切割開來一般。
葉初九貌似憨傻地咧開了大嘴:“別這麼看着我,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就算是輪也該輪到你吃回虧了,不是嗎?”
張杭警惕地轉身朝着身後嘀咕了一番,很快那兩名穿着軍事防護服的傢伙就跑了出去。
“最好我想到的和你要表達的不是一個意思,不然的話,你會死的很慘。”張杭收起了那副老好人的笑臉,露出了一個畜生應有的猙獰。
“估計我想要表達的和你想到的不會是一個意思。”葉初九不假思索地笑道。
“最好是這樣。”張杭悻悻地瞪了葉初九一眼。
葉初九臉上的笑意又濃了幾分,小眼徹底眯成了一條縫:“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想說的是,我想表達的意思,比你想到的還要多。你不死,我不安,你懂得。”
張杭的臉色陡然大變,還未等他對葉初九這句話做出迴應,一連上百個色彩斑斕的禮花彈就在窗外炸裂開來。
那扇曾經讓張杭引以爲傲、讓張杭蔑視天下的落地窗,此時卻如同死神的召喚,令他感到了陣陣透骨的寒意。
“砰……”
“砰……”
“砰……”
隨着煙花的四散,一個個黑色的人影破窗而入。
“噗噗噗噗……”
突如其來的一切令屋裡的科研人員不知所措,還未等他們回過神來,一發發麻醉彈就射穿了他們的防護服。
“嗵……嗵……”
人體落地滾動聲、突然倒地聲不絕於耳的在屋內響起。
“嘯……”
禮花停止綻方,各種聲音瞬間消失,剩下的只有那高層建築才能夠聽到的冷風呼嘯聲。
“張杭呢?”從一開始,眼睛就死死盯着張杭不眨的葉初九,突然發現,這個原本就在自己身旁的人,此時卻失去了蹤影。
仇雪快步上前解開了葉初九身上的皮帶,神情冷俊地說道:“放心好了,這一次,就算他會遁地,也跑不了!”
“你們怎麼纔來,我差點被他做成標本!”葉初九生氣地叫道。
仇雪平靜地說道:“爲了以防萬一,確定了你的方位之後,我把以大樓爲中心方圓十公里的範圍內所有可能的逃跑路線研究了一遍。”
“呃……”葉初九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仇雪。
“幹嘛這麼看我?”仇雪不悅地問道。
葉初九有些小興奮地笑道:“仇姐,你變了……以前像這種問題,你根本不會回答我的。”
仇雪俏白的小臉上變得更白了,故作冷漠地說道:“現在也是一樣,只不過我不想讓你以爲我們辦事不力。好了,別說廢話了,你先走,這裡交給我。”
“走?開玩笑,老子今天不把他做成標本,我都對不起他這麼好的設備!”葉初九咬牙切齒地將手指向了龍炎。
當人不人鬼不鬼的龍炎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仇雪的瞳孔瞬間擴張到了極點
。
“教官!”
“教官!”
“初九!”
“少主!”
“恩公!”
張牧武、唐傑、陳陽、李蒼山、李騰龍、麻鬼等人紛紛從大門涌了進來。
一看到他們,葉初九的臉上不由就露出了苦笑:“各單位對不住了啊,並不是故意要瞞你們,而是我也不知道這計劃到底何時才能進行。所以這才……”
“你個混蛋!”陳陽憤憤地捶了葉初九的胸口一拳。
“咳咳咳……”葉初九被他捶的直心肝亂顫。
“我特媽的差點爲你殉情……你個王八蛋……嗚嗚嗚……”陳陽突然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摟着葉初九的脖子哭了起來。
“呃……大哥,殉情這個詞別亂用好不好,你不用臉,我還要呢!”葉初九哭笑不得的將陳陽扶起。
陳陽使勁擦了擦眼淚:“狗屁,老子就是願意爲你殉情,誰特娘管着了!”
葉初九一臉着急地叫道:“成成成,等我真死了你就殉。先不說這個了,趕緊把張杭那孫子逮住再說。仇姐,他現在在哪?”
仇雪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他據體想要怎麼逃我也不知道,不過只要是他能逃的路線,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人,他跑不了!”
一名職業特工所有的訓練課程中,逃跑佔據着最高的比例。
無論是什麼任務,在開始之前,必須以假想成任務失敗的方式來設定好逃跑路線。
張杭,敢堂而皇之的隱匿在京城,他對事發之後能夠完全脫身的把握可想而知。
真正到了需要逃命的時候,什麼設備、技能都已經成了浮雲,時間纔是能否逃脫追捕的關鍵。
葉初九神情凝重地打量着房間,站着的都是他熟悉的面孔,那些穿着防護服的傢伙都已經倒在了地上。聯想到自己初進這屋的時候看到的一切,葉初九的心中登時就有了主意。
“仇姐,事不宜遲。把大樓裡的人全部帶回去審問,一個人都不準放過!你在這裡看着他,我出去找那孫子算帳!都跟我走!”葉初九咬牙切齒地扶着陳陽的肩膀走了出去。
待房間裡的人全部離開的時候,仇雪雙眼閃爍着淚花朝龍炎走了過去。
仇雪曾經無數次的幻想再見到龍炎的場景,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她都想到過,唯獨沒有想到兩人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龍哥……”仇雪舉着顫抖的右手摸向了玻璃罩,眼淚在瞬間就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我一直都想不通,龍炎明明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你爲什麼會爲了他付出一切。”
仇雪猛然轉身,發現張杭的腦袋竟然就在牆裡。
張杭不慌不忙地從牆中走了出來,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對小日本一直沒有什麼好感,但是你不得不承認,小日本的僞裝技術確實是一流的。”
“我也不得不承認,你的膽子挺大的。”張杭的話音剛落,葉初九陰冷的聲音就在大門處響了起來。
張杭不覺一愣,當他發現只有葉初九一人在大門口的時候,他緊崩的神經這才鬆了下來。不冷不熱地笑道:“呵呵,葉
初九,你確實很聰明。可惜,你還不夠聰明。你覺着就憑你們兩個人和夏天傲那把狙就能抓住我嗎?”
葉初九不屑一顧地說道:“誰說我要抓你?看你這模樣不像是得了老年癡呆的啊,難道你忘了,我剛剛說了,你不死,我不安嗎?”
張杭怪笑着攤了攤雙手:“就憑你們倆?”
“我下去看看。”剛剛還是一臉傷感的仇雪,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呢,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冷靜的令人不可思議。
張杭眉頭不覺一皺,恨恨地說道:“你是在演戲?”
仇雪冷漠地瞥了張杭一眼:“張杭,虧你是我的對友,難道你不知道,我的眼淚,只會給死人嗎?”
“好,很好!連續兩次着了你們的道,是我大意了。你們不用白費周折了,來吧,抓我吧,我投降!”張杭,吊兒郎當地伸出了雙手,看他的樣子,彷彿肯定了自己不會有事一樣。
葉初九面無表情地邁步上前:“你還真是老年癡呆了,同一句話,要讓我重複三遍嗎?”
張杭先是一愣,而後便是瘋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殺我?別說是現在的你,就算是你沒有受傷,你覺着你有殺我的資本嗎?”
“我只說你不死我不安,我有說不親手殺死你我不安了嗎?”
“砰……”
“呼!”
隨着葉初九的話落,一直守候在外面的葉驚林,雙腳猛然一跺,直接就朝着張杭撞了過來。
面對如同推土機一般的葉驚林,張杭竟然並沒有閃躲,而是腳下蓄力,做好了準備跟葉驚林硬碰硬的準備。
就在葉驚林距離張杭還有不足五米遠的時候,他前邁的右腳驀然剎停,全身的力量全部提到腰部旋轉起來。
“吱……”鞋底在地面摩擦的時候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唰!”一個三百六十度轉身之後,葉驚林腰間那條牛筋鞭也甩了出來。
看到這條鞭子,張杭的臉色大變。
“啪!”
“砰啦!”
張杭身體驀然下沉,躲過了這橫向掃過來的一鞭子。
鞭子在劃過牆面的時候,如同快刀劃過了硬紙一般,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切痕。
牆土落了一頭的張杭灰頭土臉地站了起來。
“我要是你,就別往那邊走。你知道的,天傲哥想要殺你可不是一天兩天了!”葉初九見張杭有要嚮往挪移的意思,連忙給他提了個醒。說真的,如果張杭真的出現在了窗前,或者任何夏天傲能夠瞄到的範圍內,他都不敢保證夏天傲會不會因爲激動而摳動扳機。
“啪!”
張杭的注意力被葉初九的話吸引的那一刻,葉驚林的鞭子也瞬時趕到。
令葉初九沒有想到的是,張杭這次竟然直接抓住了鞭尖。
葉驚林這一鞭子,可是能夠甩斷一棵小樹,但是張杭卻是憑手勁就死死攥住了。
皮開肉綻是肯定的,但是葉初九不明白,爲什麼他竟然沒有流血。
“該說的、該做的都差不多了,是時候說再見了。”張杭表情及其古怪地看着葉初九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