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點,我有點迫不及待了。”楊韋聽完了昭陽的一席話,挑撥起了想要目睹清寒尊風姿的心。
他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在這一片以風雪爲伴,孤寂冰封的世界裡獨守多年。
一行三人,穿越過了大自然的寒雪屏障,千辛萬苦的來到了一座,看起來外表幾乎是由純冰堆成的山前。
縱然風中雪颳得猛烈,使人睜不開眼,只爲微眯着看,卻也能看到一個正氣浩然的道字,刻在了山脈的正中間。
道鎮冰獄,具體關押和封印了什麼,目前楊韋還不知曉,想來肯定不會是什麼大善人之內的貨色,估計都是十惡不赦的壞蛋們。
昭陽在一棵已看不到綠葉,枝幹被積雪壓得彎曲的樹下,停住了腳步,拱手的道:“楊師弟,道鎮冰獄是我們府內的禁地,沒有府尊的手諭,我不能進去,所以在此等候了。”
“無妨,一路能有昭師兄相送,已是勞煩,多謝了。”溫和文雅的楊韋也拱了拱手,覺得昭陽的品行不錯,實爲一名合格的好弟子。
擡步跨進道鎮冰獄的楊韋,仰頭望了望堅冰山脈,粗略估計有兩百多米高,巨大的和一艘航母有得一拼。
這座冰山當中,沒有任何的植物和動物,唯有水色透明的冰,完全是冰封天地的樣兒。
“凜子,你還是在外面等我取得了冰雨山苔出來,儘管說這兒是外圍,可是寒氣,已經足夠傷到你了。”
楊韋擔憂不已的看着瓷花凜子,倉促的步子差點摔倒在雪地,連忙側身把她扶起,牽着她的小手,像是握住了一塊冰,冷得嚇人。
寒青了臉面的瓷花凜子,呼吸都困難了,寒風凍傷了她的呼吸道,凍僵的手腳失去了知覺。
若是再繼續前行,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我,我在外面等你,你要小心。”瓷花凜子深知自己的狀況太差,如若不知好歹的逞強,硬要和楊韋一起同行,必定會成爲他的累贅。
愛他就相信他,瓷花凜子索性不給他壓力,獨自退回到外面,乖乖等候好了。
又重新起程的楊韋行走在雪地裡,每走一步,都感覺像是踏在淤泥裡,從積雪裡拔出腿都較爲吃力。
暴風雪凌厲如刀割,颳得楊韋的臉生痛,於是他把身子弓成了蝦米,像狗一樣的爬冰山。
他必須翻過眼前的冰山才行,可是爬在一半,他就凍成了傻逼,腦子快要停止思考的能力了。
“可惡,我還沒到懸崖邊,怎麼能倒下。”楊韋自然是不甘心,他堂堂狼王,居然連一座冰山都翻越不過去,說出去丟了大臉。
“媽的,玩兒完了,要凍死了。”饒是楊韋提起了靈之力暖身,依舊扛不住這股能把他的骨頭都成辣條,可以凍僵他魂魄的寒氣。
“砰!”身子僵硬成了鋼管的楊韋,像是被風颳倒的木頭人,重重的倒下了,一雙沉重的眼皮子碾壓了他最後的意志,合攏在了一起。
似乎,他要死在這一片冰天雪地中了。
命運就此結束了,太多的抱負沒有機會實現,要帶着遺憾進入黃泉……
寒風凌厲,暴雪傾下,沒有半分停止的架勢,反而隨着時間的流逝,更加劇烈了三分,便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一道青色的身影在狂呼烈吼之中,緩緩朝楊韋靠近了。
她佩戴了一座白玉七劍形的發冠,柔順的青絲在飄舞,耳部兩側的青髪繫着金絲,完美的鵝蛋臉,沒有因爲寒冷的溫度顯得蒼白,還如嬰兒的臉龐般幼嫩。
一雙蛾眉之間,印着一道青色水滴形的劍印,好看的眼眶像是兩枚弧度有型的彎彎葉兒,眼眸清澈又明亮,高挺的翹鼻樑下是一雙紅杏小脣。
她的五官都較爲精緻,組合在一起百看不厭的鵝蛋臉,全沒有給人一種冷心涼胃的寒意,更像是行走江湖的俠女。
一襲青衣是她的裝扮,背部背的墨色古琴是她的武器,不畏寒的與冰雪共舞,也唯有她清寒尊了。
“此人……”雪中一點青的暮成雪,她在每日不定時的巡視中,看到了昏倒在雪地裡的楊韋。
僅僅是那麼一眼,也僅僅是隻看到了楊韋的側臉,她恍如經歷了好幾個世紀,腦海中浮現起和師兄的點點滴滴,以爲老天聽到了她年復一年的禱告,終於把師兄盼望回來了。
當疾步奔來的暮成雪,俯身抱起了楊韋,一雙美美的眼眸盯住他的臉,細細觀摩之下才看清楚,原來只是和她的師兄有七分相似。
最主要的是楊韋的嘴角,哪怕他昏迷了,還是壞壞的揚起,像是小惡魔一樣的邪惡笑容。
“時光匆匆,再見已是新人換舊人,你爲何要來擾我的清靜?”相似的面容,以及系在楊韋手腕的府尊手諭,哪怕暮成雪不知道已成定局的事兒,卻能在第一時間猜到楊韋的大致身份。
原來,她朝思暮想的師兄,早在外面成家了,接近三十年,孩子都這麼大了。
暮成雪一個人獨來獨往在道鎮冰獄,清幽嫺靜,習慣了這種平淡孤寂的日子,如今因爲楊韋的來到,打亂了她原本淡淡無波瀾的心境。
她抱着楊韋回到了千雪坊,輕柔的放他在牀中,自己則坐在牀沿邊,伸手輕輕觸碰楊韋面部的五官。
一份藏在暮成雪心窩中多年的情愫,她還未來得及傾吐,便結束了。
朝朝暮暮了多年,錯過的永遠錯過,再無重頭再來的機會。
“醒了。”思緒波動強烈的暮成雪,看到躺在牀的楊韋緩緩睜了眼,用一雙神韻十足的鳳眼和她對視,令她捨不得移不開視線。
醒來的楊韋,起初有點懵逼,但是口鼻吸入了一股令他神清氣爽的淡淡幽香,再身感蓋着一層棉被,移開和暮成雪對視的眼,環視了一遍簡素的小房間。
心下已知,他躺在了眼前這名女子的牀中。
“敢問前輩是清寒尊嗎?”楊韋快速的想了想,自己在冰山昏死,這名女子能在千尺冰寒中把他相救,除了太上府三尊之一的清寒尊,應該再無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