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雪君,並不是一世風流倜儻的俊貌公子,也不是傳說中名垂千史的不老神話,只是一個老掉牙的糟老頭子。
他老到了什麼程度呢?一雙眼眶萎縮的像是腚眼,只有兩個小孔,唯有一雙閃爍了精光的深邃眼睛,還證明了他不是老瞎子。
再說他風吹必倒,像是枯樹杆的身子,可以用來當柴燒了。
老是老,人老心不老,雪君這個風乾了一百多年的老臘肉,平生最喜歡煉的是虎虎生威丹。
儘管他自己的小泥鰍,徹底的萎縮成了渣渣,不能再次使用,卻仍然喜歡煉壯陽藥。
說是過些年,他**了化成一抹灰,可以把這些壯陽丹帶到陰曹地府孝敬給閻王爺,爭取投一個好胎,或是求個一官半職來威風威風。
“小娃娃不錯,長了這麼大一坨,真給男人長臉了啊!”雪君打量了一遍楊韋的大怪獸,又盯着瓷花凜子是點頭稱讚。
極爲尊禮的瓷花凜子,以東瀛人特殊的彎腰禮節,向雪君行了一個大禮。
“晚輩打擾了前輩的悠閒,實在是無可奈何之舉,只因我身中腐毒,據說冰雨山苔是配製解藥的主藥,特地前來冒昧相問,是否真有奇效?”
縮着身子在爐邊烤火的雪君,看起來像是在街邊討口的乞丐,沒有立即答覆瓷花凜子,倒是用一雙老眼盯住楊韋不停地搓着雙手。
受到注視的楊韋,升起了雞皮疙瘩,眼前這個猥瑣的老頭兒,該不會是有龍陽之好吧!用一雙欣賞女人的眼神看他,搞得他毛骨悚然的了。
“老前輩,這是府尊賜予我的手諭,還請多多幫忙。”楊韋可精明狡猾着,拿出了系在手腕,估計有杏仁大的玉牌。
雪君的老臉,閃過了一縷譏笑,不善的道:“你小子還會用府尊當做雞毛令箭啊!也不看看老朽有多牛逼,府尊親自來了也沒有卵用。”
嘴角猛抽的楊韋,懷疑眼前這個糟老頭沒有漱口,或是活的不耐煩了,別人是出口成章,他是出口成髒了。
關鍵的是楊韋覺得,自己沒有得罪雪君,不想剛剛碰面就像是累積了仇怨,不釘對的樣兒。
再說了,手諭代表的是信物,並沒有太大的意思。
“老前輩,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誠心前來問詢關於冰雨山苔的事兒,並沒有多餘的想法。”
此刻的楊韋,心頭升起了一絲怒火,雖然火苗很小,可以壓抑住不爆發,臉面卻多少有點難看。
雪君是特意要刁難他,再次噴出髒話:“俗話說得好,父債子償,當年你的**鬼老爹用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騙走了我用來提高境界的神化丹,害得我的境界無法突破,年壽將盡,如今的你這個狗崽子,肯定又是一個不安好心的賊子。”
突如其來的陳年往事,壓得楊韋沒有心思翻閱,畢竟他自己也不是一個好脾氣,眼前的老東西都已經指着他的鼻子辱罵了,要是再不還口,他就不是傳說中的狼王了。
“老前輩,我作爲一名晚輩理應尊敬你,你卻一度倚老賣老。逼得你爺爺我,不得不開口還擊。
想當年,爺爺我在外走南闖北的時候,你還再穿開叉褲,識相的,趕緊說出冰雨山苔的效用,免得爺爺胖揍你狗曰的一頓,送你進棺材。”
來啊!互相傷害啊!誰怕誰啊!
楊韋平生之中,最痛恨的是有人罵他的父母,此刻眼前的糟老頭不僅罵了,還要他償所謂的父債,簡直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作**。
雪君也渾了,看到仇人的兒子都長這麼大了,當年一顆受騙到了今天的心爆炸,憋了大半輩子的怒火全部發出,狠狠的扇來了一巴掌。
只是略微可惜,老態龍鍾的他都是半隻腳進棺材的人了,身體的各個機能都老化到了要散架的地步。
主動向一名年輕壯漢的大打出手,無疑是小汽車和**相撞,哪怕楊韋不還手,雪君自己都把自己玩**兒了。
“老不羞的東西,今日就是你的**期。”楊韋不是怕事的主,看到雪君是拼了老命的使出殺招,當即就紅了眼,管他孃的毆打老年人,敢對他起殺心,必須誅滅了,以絕後患。
老東西的境界倒是比較高,足足微光七層,比楊韋高出了兩個小境界,但是殘酷的現實會告訴雪君一個永恆的道理。
凡胎肉身的人,永遠不可能不服老,面對熱血勁爆的小夥子,只能捱打的份兒。
“啪!”楊韋怒扇了他一記耳光,打得雪君眼冒星星,差點把他的腦殼都打裂開了,也就是一耳光結束了戰鬥。
耳光殺,直接秒了。
“老東西,你一把大年紀了,還不知**活的和我動手,你真以爲你是老頑童周不通?你有這麼厲害的功夫嗎?”
不是楊韋特意想欺負雪君,實在是這個糟老頭不分明理。
從前,楊明之騙取了他用來突破境界的神化丹,偏偏時隔多年,非要算到楊韋的身上,這不是自討沒趣嘛!
捱了打的雪君,腳步偏偏倒到的倒向煉丹爐,還好眼疾手快的瓷花凜子心起善意,不忍發生慘案,不計雪君是否和楊韋剛動手的前嫌,出於好意的扶住了她。
老淚縱橫的雪君,其實也是一位夠悽慘的孤苦老人家了。
他年輕的時候,有一位絕色妻子,但是外出入世,迷失在了花花世界裡,找了一位年輕的小帥哥過逍遙日子,再也不返回太上府陪他日夜守候補天閣了。
這都不說了,好男兒何患無妻,雪君沒了老婆還有自己的事業和未來。
可惜他是光有煉丹的天賦,沒有修煉的天賦,七十多歲了,還是一枚微光五重天的小渣渣。
上蒼有好生之德,也給過雪君一點希望。
他在年老之際,偶得了一點點生命稀土,成功煉出了一顆神化丹,吃了可以重塑自身的天賦,增加自己的壽命,從而擁有一片美好的未來。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蒼天給了雪君希望,又給了他絕望。
楊明之以自身的身份作爲擔保,說是今朝借用這一顆神化丹有特殊用處,日後一定會加倍的奉還,還會幫助雪君突破境界。
於是乎雪君親手把神化丹交給了楊明之。
如今,眼看着接近三十年過去了,楊明之離開了太上府之後,再無一點音訊,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人間蒸發了,於是雪君記恨了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