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婧不自然的笑着,見到張立行先走進了樓,樑婧追了進去,張口想說什麼,看張立行的臉色,又沒敢說出口,樑婧知道,自己再反對的話,張立行肯定會懷疑的,就算是這會,張立行不見得就沒看出她的異常,只不過是沒去懷疑罷了。
按下了電梯,走進去,按下十樓,安靜的電梯裡,只有她跟張立行兩人,樑婧似乎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撲通撲通的跳,此時此刻,她有些怪秦鵬,爲什麼到她家來等她不先給她打個電話,哪怕是發條短信也行,樑婧清楚,秦鵬是要給她一個驚喜,他很喜歡經常弄些這樣的小驚喜,然後再製造一些小浪漫等着她,如果是平常,也許她現在回來看到秦鵬的車子,會歡呼雀躍吧?但此時,那巨大的恐懼讓她怨怪起了秦鵬,等一下,該怎麼辦?如何向張立行解釋,如何應付張立行這隻老狐狸?張立行並不傻,樑婧知道,這個老王八精明起來比誰都精明。
秦鵬在樑婧房裡的客廳來回走動着,他有樑婧家裡的鑰匙,所以能進出自如,偶爾坐着,又不時的走到窗前往下看,看樑婧是否回來了沒有,他沒開燈,樑婧回來不一定會看到他的車子,那就能給樑婧更大的驚喜了。
從十樓往下看,根本不能將下面的情況看得太清楚,特別是這會還是晚上,只是看看時間,也挺晚了,樑婧也該回來了吧,他這都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秦鵬心裡一喜,正要躲到門後去,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市長,您這麼晚沒回去,就不怕您老婆懷疑啥啊。”
低沉的說話聲讓緊貼着房門後的秦鵬聽得一清二楚,秦鵬幾乎是要嚇得癱坐下去。
“我愛回不回,我那婆娘才懶得管我。”張立行撇了撇嘴。
樑婧站在門前磨蹭着,手裡在包裡摸來摸去,儼然沒找到鑰匙的模樣。
“呀,我鑰匙明明放包裡,難道丟了不成。”樑婧故意說着,這次有意將聲音放了點。
秦鵬臉色蒼白,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他知道樑婧現在肯定是在提醒他,可他一個大活人在屋裡能躲哪去?特別是看到桌上他已經擺好的紅酒蠟燭時,秦鵬雙目欲裂,顧不得什麼,急匆匆的走到桌上,將蠟燭收起來,不知道放哪的他,看到垃圾桶,急得隨便扔了進去,抄起紅酒,急急忙忙的又放回酒櫃,桌上煮好的菜,火急火燎的端進冰箱,再看看整間房子,秦鵬更着急的是自己一個大活人要躲哪去。
“我幫你找找,拿個鑰匙這麼久。”門外,傳來張立行略顯不耐煩的聲音。
“不用,這種小事哪敢勞煩您呀,我拿到燈下仔細看看。”樑婧衝着張立行笑了笑,心裡實則緊張得快窒息。
裝模作樣的拿着包裡湊近走廊的燈光下,摸索了一會兒,樑婧才笑道,“原來在這兒,嚇我一跳,我以爲丟了呢。”
拿着鑰匙開門,故意拿錯,弄了一會沒打開,看着張立行不耐煩的臉色,樑婧最後纔拿了真正的鑰匙開了門,她不知道秦鵬到底聽到了她的說話聲沒有,也不知道秦鵬是會藏起來還是如何,當門打開的那一刻,樑婧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上。
屋裡黑燈瞎火的,樑婧打開燈,見空無一人的屋子,悄無聲息的抹了把額頭那細密的汗珠子。
“開個門都把你急出一身汗的。”張立行見門關上了,立刻就摟着樑婧的腰肢,猴急的親了幾口,笑道。
“這不是怕你等久了不耐煩嘛,害得我拿鑰匙都拿錯了。”樑婧咯咯一笑,“還不是你害的。”
張立行撇了撇嘴,準備換鞋子,看到鞋櫃旁的皮鞋,呀了一聲,“怎麼會有男人的鞋子?”
“這話說的,我又不是沒老公的人,以前我老公也住這屋裡,他不穿皮鞋穿啥呀,人是走了,東西卻是沒搬利索,他不想再過來拿,我還會給他送過去不成,哼,他就等着下半輩子吧。”樑婧哼了一聲,一臉生氣的樣子。
“你們小兩口這架勢是要老死不相往來了不成。”張立行咧嘴笑道。
沒有多想什麼,張立行換下了鞋子,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就四仰八叉的坐着,他喝了酒,說清醒吧,人還清醒着,但卻又少了些往日的敏銳觀察力,樑婧說什麼,他也就信了,並沒有多想。
秦鵬躲在臥室的牀底下,聽到張立行的聲音時,差點嚇得直立而起,百密一疏,怎麼就忘了門口換下的皮鞋啊!好在聽了樑婧的解釋,見樑婧把張立行給糊弄過去了,秦鵬才大喘着氣,身體跟從水裡撈起來一般,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秦鵬發現自己已經像是在地獄裡走了一遭。
樑婧不動聲色的掃視了屋裡一眼,看到客廳裡擺放的小桌子,樑婧下意識的就往她放紅酒的玻璃櫃上看了過去,見到最外面那瓶擺放歪了的紅酒時,樑婧猜到了什麼。
走到沙發上,垃圾桶的紅蠟燭讓樑婧瞳孔微縮,見張立行沒去注意這些,樑婧知道張立行未必會看到,但還是裝着漫不經心的將垃圾桶輕輕踢到一旁。
“小婧婧,過來坐。”張立行叫着樑婧,目光所及之處那豐腴而又不失苗條的身材,有些迫不及待的向樑婧招着手。
“市長,有何指教。”樑婧掩嘴一笑,掃視了客廳一圈,又往三間臥室看了一眼,樑婧不清楚秦鵬躲哪間了,不過總算是躲起來了,這讓樑婧緊繃的心神放鬆了不少。
“指教嘛,你過來就知道了。”張立行嘿嘿笑着,還沒等樑婧走近,就將對方拉了過來。
“市長,您幹嘛呢,我都差點摔倒了。”樑婧翻了翻白眼。
“你說幹嘛呢。”張立行壞笑道。
……
房間裡的秦鵬,躲在牀下,聽着外面傳來的聲音,氣血衝腦,面紅耳赤,兩手青筋暴起,雙拳緊握着,死死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會失控,知道樑婧和張立行有關係是一回事,但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儘管他這個科長還是因爲樑婧的關係才能提拔的,追根朔源,說到底還是託張立行的福,樑婧若是沒搭上張立行,能當上市政府辦公室主任嗎?如果樑婧不是市政府辦公室主任,能幫他提爲科長嗎?秦鵬知道利害關係,也知道自個還得靠着樑婧和張立行的關係纔有希望往上爬,但此刻聽着外面的動靜,秦鵬內心深處依然是氣血翻騰。
淅淅瀝瀝的流水聲傳來時,秦鵬才猛然醒過來,他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了,只知道這樣趴在牀底下,他已經快麻木了,或許現在時間不早了吧,他不知道今晚還能不能找機會離開,也許他要趴在牀底一晚上。
精神恍惚着,直至牀上突然下沉的響聲驚醒了他,感受到牀下沉着,隱隱都有力量傳遞了下來,秦鵬眼睛瞪得滾圓,張立行已經和樑婧躺上來了。
上面傳來樑婧的聲音,“市長,晚上真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然道你以爲我騙你不成,放心,晚上說要陪你,說話算話。”張立行摸了下樑婧的臉蛋,笑了起來。
樑婧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靠在張立行懷裡沒吭聲,心裡想着如果秦鵬是藏在其他房間,那到了半夜,秦鵬還是有機會悄悄離開的,怕就怕秦鵬習慣性的跑到這主臥室來,或許此刻還就在牀底下。
樑婧如此想着,渾身有些不自在,喜歡的人在牀底下躲着,她卻躺在了別人懷裡。
張立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着,看着眼前這張愈看愈耐看的臉蛋靠在自己懷裡,張立行臉上是滿足的神色,自言自語的說着,“有權就是好呀,金錢,美女,享之不盡,男人要是沒權,狗屁都不是,難怪有人說權力就跟毒品一樣,沾上了就戒不掉了。”
“市長,你當官難道只是爲了享受不成,就沒想做出一番大成績出來。”樑婧擡起頭看了張立行一眼。
“當官不享受那要幹嘛?你總不能讓我爲了新中華之崛起而做官吧,還成績呢。”張立行戲謔的笑了一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古人這些話可都是至理名言呀,讀書纔有出頭之日,這要不讀書,還真沒法在官場上混,現在對官員的學歷要求越來越高,年輕時我爸媽差點讓我輟學出來打工了,幸好我當時堅持要讀書,我那時候可是剛恢復高考的第一批學生,那會誰知道讀書有沒有用?好在是讀了,畢業出來分配到機關工作,一路混到了現在,當時沒去讀書,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苦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