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時分,滄海郊區的小山崖下,一個女孩靜靜的躺在地上。
她雙眼緊閉,秀髮散亂的覆在臉頰之上,遮蓋了她原本嬌美的容顏。她一身的衣衫不知被何物劃爛,隱約露出如雪的肌膚,但肌膚上有着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只是鮮血早已凝固成黑色。
“呃……”
伴隨着一聲輕微的低哼,她長長的睫毛微微眨動了兩下便睜開了眼睛,茫然的打量了一眼四周,最後蹙起眉頭用手支撐着自己慢慢的坐了起來,“嘶……”
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從自己的右手臂傳了過來,她不由疼的倒抽一口冷氣。隨後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臂,難道骨折了麼?
理了一下臉頰散亂的秀髮,卻感覺臉頰上有一種很粘稠的東西,用手摸了一下放到眼前,竟然是嫣紅的鮮血。難道頭也破了嗎?
忍住疼痛,慢慢的站起了身,舉目環顧了一眼四周後,她原本蹙起的秀眉擰得更加厲害,低下頭沉思起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是誰?我又爲什麼會受傷?”
半晌過後,她擡起頭自言自語了一聲,然後起步向前走去,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該往何方?
不錯,她就是跳崖的徐芷晴,她幸運的活了下來。她本抱住必死的決定縱身跳崖,但懸崖上的一棵落葉松卻在無意間挽救了她的性命。
她先是摔到了落葉松上然後才掉落地面,但是她的右手臂卻摔斷了,頭在落地的瞬間撞上了地面的一塊石頭,昏迷之前她只記得一個叫曾毅的名字,而在她醒來後,除了曾毅這個名字之外頭腦中一片空白,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我到底是誰?我又爲什麼在這裡?”
徐芷晴拼命的搖晃着腦袋,想記起自己的過去,卻只感到一陣暈眩,隨即再度昏倒在地……
“醫生,這孩子怎麼樣了?身上的傷嚴重嗎?”
滄海人民醫院裡的一間病房內,一中年婦女正焦急的向醫生詢問着情況,說罷還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女孩,而這個女孩子真是徐芷晴。
“她的右手臂骨折,全身有多處軟組織受傷,但這都不是很嚴重的問題。問題是她的頭撞到了堅硬的物體上,造成了嚴重的腦震盪,不排除她會有短暫失憶的可能,不過最終結果還是要等她醒來才能確定。”醫生說完提上東西走了出去。
中年婦女聽罷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走到徐芷晴的病牀前坐下,看着昏迷中的徐芷晴搖了搖頭。
徐芷晴此刻頭上包着紗布,右手臂打着石膏,全身上下被劃破的肌膚擦上了藥水,昏迷中的她眉毛依舊緊蹙着,一副痛苦的模樣。
“可憐的孩子,真不知道她爲什麼一個人跑到山上去?”中年夫婦說完後用手幫徐芷晴理了理額前的頭髮,再度搖了搖頭。
中年婦女名叫餘香,家住在離徐芷晴出事不遠的地方,傍晚時分偶然心血**,跑到山上散步,結果就發現徐芷晴全身是血的昏倒在路邊,於是急忙把徐芷晴送到了醫院。
“呃……”
一聲痛苦的呻吟之後,徐芷晴緩緩打開了眼睛,環視了一眼四周,卻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裡,幾個護士正在忙碌着,而身邊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在看着自己。
“孩子,你醒啦?你怎麼受傷了?還昏倒在山上?”
看到她醒來,餘香立刻出聲詢問,眼神裡充滿的慈愛和心疼。
聽到阿姨問自己,徐芷晴輕輕搖晃了下腦袋,卻立刻感到了一陣撕心的疼痛。
“孩子,你別動,你的頭撞破了,流了很多血。”餘香見她搖晃腦袋,立刻出言阻止她的動作,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看到阿姨一臉的慈愛和擔心,徐芷晴在心中肯定這個阿姨不是壞人,否則她不會這樣心疼自己。
“阿姨,我怎麼會在這裡?”徐芷晴此刻腦袋中一片空白,她只記得自己剛纔是昏倒在小樹林裡。
“哦,我上山的時候看到你昏倒在路邊又全身是血,我就把你送醫院來了。”餘香說完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孩子,你怎麼一個人跑到山上去了?而且還受了傷?”
“謝謝阿姨把我送醫院來。”徐芷晴說完回想了一下,卻一點東西也想不起來,不由難過的說道:“我不記得了,我只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就躺在山上,身上的傷也有了。”
餘香聞言一怔,看來醫生說的沒錯,她真的失憶了。餘香立刻着急起來,如果這孩子什麼都不記得了,我該怎麼幫她找到家人?
“孩子,你好好想一下,哪怕想起你自己的名字也好。”餘香說道。
徐芷晴聽完努力的回想起來,腦袋裡卻只隱隱出現一個名字叫曾毅,其他的一片空白。她不由搖頭說道:“阿姨,我一點也記不起來了,但我記得一個叫曾毅的名字。”
“曾毅?”
餘香聞言皺起了眉頭,看來這個叫曾毅的一定是她的親人,可是僅僅一個曾毅的名字自己又如何能找到她的家人?要知道滄海這麼大,叫曾毅的又何止千萬?
“孩子,你還能想到其他的嗎?”餘香繼續問道。她想知道更多的東西,那樣才能更容易的找到她的家人。
聽完她的話,徐芷晴繼續回想起來,可瞬間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充斥全身。
“呃……”徐芷晴痛苦的呻吟一聲,隨即用手捂住了額頭,眼睛裡開始有淚光閃動。
“好了好了,孩子你別想了。現在想不起來沒關係,先好好休息。在沒找到你家人之前,我來先照顧你吧!”
看到她痛苦的神情,餘香立刻出言阻止。心知她的頭剛剛遭受嚴重的撞擊,需要好好休息纔對。可這也不能怪自己太過於心急,自己也是想早點找到她的家人。
徐芷晴含淚看着餘香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即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唉!”
餘香再度輕嘆一聲,搖搖頭之後轉身離開了病房。夜了,我得弄點吃的給這孩子好好補補。
餘香走後,徐芷晴緩緩睜開眼睛,雙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眼角兩滴晶瑩的淚水順着腮邊滑落。
“我到底是誰?爲什麼我總感覺很難受,有種想哭的衝動?爲什麼?”
徐芷晴在心中不斷的問着自己,可沒有答案,只是眼角滑落的淚水更甚……
“什麼?她跳崖了?”
此刻,藤原一香正在皇朝夜總會裡大聲咆哮着,而原田等三人低着頭不敢言語。
藤原一香怒掃了三人一眼,然後冷冷說道:“死了嗎?”
“應該死了。”原田含糊其辭的說道,因爲他也不能確定徐芷晴是不時真的死了。
徐芷晴跳崖後,原田等三人只是朝崖下看了看就轉身離去,返回市區後他們就找到了幾個小姐,把滿腔的慾火都發泄在了小姐身上,把小姐是折磨的死去活來,直到他們盡興後才返回了皇朝夜總會。
藤原一香聞言眉頭一皺,厲聲說道:“死了就是死了,沒死就是沒死,什麼叫應該死了?”
原田連忙答道:“死了。”話說的是斬金截鐵,唯恐稍有遲疑就會激怒藤原一香。
“是嗎?”藤原一香邊說邊向原田走近了幾步,眼中漸漸顯露出殺意。
原田看了她兩眼後說道:“是的,我向你保證。”但話說完後卻咬了咬牙齒。
“保證?你拿什麼保證?連一個女人都照看不好,你還有什麼資格向我保證?你知不知道我的計劃已經全部給你毀了?”
藤原一香此刻非常的惱怒,她原本是打算把徐芷晴挾持到一個偏僻的地方,然後趁機設下圈套一舉消滅曾毅,有徐芷晴在自己的手中,量曾毅也不敢反抗,只有乖乖的束手就擒。但顯然這個計劃已經不可能成功,因爲徐芷晴已經死了,就算曾毅相信徐芷晴被自己抓在手中,就算他進入自己的圈套,但他在看不到徐芷晴的情況下一定會出手反擊。藤原一香相信憑自己手下的那一羣酒囊飯袋是根本動不了曾毅分毫的。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號稱扶桑黑龍會第四高手的原田。
看到藤原一香步步緊逼,原田不禁來了脾氣。自己身爲黑龍會第四大高手,卻被眼前的這個女人給逼的如此狼狽。她有什麼?不就是仗着是會長的乾女兒嗎?不就仗着是華夏計劃的負責人身份嗎?估計還是靠上牀換來這個地位的。
“藤原小姐,我們此次來華夏主要是目的是負責協助你,但不是凡事都受制於你,要不是看在會長的面子上,我不會對你如此忍讓。”
原田的目光直視藤原一香,雖沒有顯露殺意但卻略帶了一些鄙夷。
“哦?是嗎?咯咯……”藤原一香聞言後竟然沒有出現原田意料中的憤怒,而是咯咯嬌笑起來,一對兇器上下顫動着。
“那原田兄不忍讓我又該如何?”藤原一香言罷秀眉一揚,眼中的殺意直指原田。
“如果藤原小姐繼續咄咄逼人,原田恐盛怒之下對你做出一些不恭的舉動。”原田說完小眼睛眯了眯,眼中一道寒光一閃而過。
“哦?是嗎?那我倒要見識一下。”
藤原一香冷冷說完之後,突然揮出右掌向原田的喉結處擊去,使出的正是手斬碎喉。
原田見她突然對自己下手便連忙出手格擋,但卻不知她的手斬只是虛招。只見藤原一香左手於耳垂之下一抹,然後隨手一抖,一枚閃着銀光的物件直射自己面門。原田大驚之下立刻側頭躲閃,但緊跟着另一道銀光從藤原一香手中射出直奔自己咽喉。
原田躲過兩擊卻最終沒有躲過藤原一香的第三擊,喉結處被插上了一枚星形暗器。他愣在當場,用手拔掉了喉結處的暗器後扔到地上,立刻一股鮮血從喉結處噴涌而出,濺慢面前的藤原一香一身。
“你……竟然……殺我……”
原田手指藤原一香,喉結上下挪動了幾下,發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音後倒向地面。
看着地上原田的屍體,藤原一香從鼻孔裡哼了一聲,然後轉頭冷冷看着剩下的兩人說:“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想法?”
“不,我們二人願意全力配合藤原小姐的行動。”太郎立刻後退了兩步,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原田身爲黑龍會第四大高手,可沒有抵擋住藤原一香的三招,最後斃命於她的暗器之下。相比之下,太郎和另外一人的身手要比原田稍遜一籌,他們又怎敢和藤原一香對抗?
只是他們不知道,其實藤原一香也就是暗器的功夫一流,論起拳腳她根本不是原田的對手。
“好!原田因爲過於狂傲,所以我纔出手格殺。今天的事情就到這裡,希望你們以後認真辦事,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藤原一香冷冷說道。
“嗨!”太郎和另外一人立刻對着她點頭應道,其後準備退出包間,但剛到門口卻被藤原一香給叫住了。
“慢!”藤原一香指着原田的屍體說道:“把他的屍體給拖出去,不要污染了這裡的地面。”
太郎聞言和同夥對視一眼,無奈的掉轉身擡起原田的屍體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