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輝通過各種方法進行調查,最後發現劉楠正是先前跟自己和於海靜見面之後,就不知所蹤了。張旭輝調查了劉楠手機信號的行動軌跡,發現最後在近郊一處廢棄碼頭,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張旭輝親自驅車,來到廢棄的這處碼頭,結果發現了劉楠的車子,卻沒有找到劉楠本人。
很多人是不是會認爲,張旭輝一定會親自調查,劉楠到底是怎麼失蹤的?
張旭輝根本就不可能這麼做,他負責的是經濟犯罪,而人口失蹤這種事情根本不歸他管,如果他直接介入這件事情就是越權執法。
真正合理的操作辦法是,讓有權力負責的部門接管這個案子,然後張旭輝從中協助。
既然劉楠家人已經報警,警方已經立案,張旭輝設法讓案件轉交給治安支隊,並且由於濱江負責。
於濱江是張旭輝的人,既然於濱江負責這個案子,那麼張旭輝就可以直接影響偵破辦理。
在張旭輝發現現場之後,於濱江也帶人趕到現場,進行了全面偵查,最後確認了幾個事實。
首先是劉楠自己開車來到這處廢棄碼頭,整個車子裡面只有劉楠一個人的指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但是,車子副駕駛位置上的痕跡顯示,曾經有人在那裡坐過,換句話說,有人跟劉楠在一起,也就是說,當時車子實際上有兩個人,只不過第二個人沒留下指紋。因爲痕跡非常輕,所以可以進一步斷定,第二個人體重很輕,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女人。
其次是現場還發現了其他車輛的轍跡,還有不少人的足跡,但由於這裡是沙灘,潮漲潮退很容易破壞現場,而且各種痕跡非常多又雜亂,所以不太容易辨認。通過仔細鑑定可以判斷,現場曾經出現過一個女人,因爲足跡比較輕,不像其他人那麼沉重。
最後就是劉楠本人不知所蹤,包括所有隨身物品,包括移動電話。沒有任何痕跡可以表明,劉楠去了哪裡,正是由於現場痕跡非常混亂,沒有辦法判斷當時現場發生過什麼事情。
於濱江告訴張旭輝:“雖然現場痕跡實在太亂,想要進一步偵破的話,難度非常之大,不過初步可以認定沒有打鬥痕跡。也就是說,現場曾經出現過好幾個人,不只是劉楠自己和同行的女乘客,但劉楠到了這裡之後,並沒跟對方發生衝突。”頓了一下,於濱江更詳細解釋道:“結合現場痕跡和整件事情的經過,我認爲基本可以認定整個事實經過,劉楠把車子停在路邊,也不知道當時正在幹什麼,突然有人上車之後脅迫劉楠。由於副駕駛上有坐過的痕跡,而且痕跡顯示來人體重很輕,所以可以認定是女人。這個女人很可能是拿着槍,脅迫劉楠把車開到了這裡……”
張旭輝陰沉着臉點了點頭:“繼續說。”
“在劉楠趕到這裡之前,已經有人等着了,根據現場足跡和車轍判斷,對方至少還有四個人和兩輛車。由於劉楠處於被挾持狀態,所以沒跟對方發生衝突,接下來嗎……”長嘆了一口氣,於濱江給出了自己的分析:“劉楠肯定能是遇害了,至於對方用什麼方法殺掉劉楠,又是怎麼處理的屍體,完全無從得知,因爲沒有留下什麼痕跡。我們蒐集到的全部證據,只能做出以上這些推論,再往下就沒有辦法判斷了。”
“這麼說對方手腳乾淨利落。”
“沒錯。”於濱江點頭告訴張旭輝道:“殺人,處理屍體,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沒有看到打鬥跡象、血跡和兇器,這一切都說明對方是老手,他們很清楚警方辦案手法,自然也就知道應該怎麼消除這些痕跡。”
“通過足跡和車轍還能判斷出什麼嗎?”
“不能了。”於濱江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可以獲得完整足跡和車轍,我們可以進一步調查出很多東西,比如通過足跡的深度和大小,判斷出在場的人身高體體重。通過車轍留下的花紋和深度,判斷出在場都是什麼車輛……問題是所有這些足跡和車轍,沒有一個是完整的,被自然因素破壞過,還被人爲破壞過,我們能夠獲得的信息非常有限。整個現場唯一完整的東西,就只有劉楠的這輛車子了,裡面所有東西全部完好無損。”
“還有其他發現嗎?”
於濱江聽到這個問題覺得挺爲難,因爲真是沒什麼其他發現了:“這個廢棄碼頭平常根本沒人來,在劉楠遇害之後,現場應該沒有出現過其他人,也沒人進過劉楠的車子,破壞過痕跡。”
“這不是廢話嗎!”張旭輝很不耐煩的嚷道:“說點有價值的東西!”
“沒什麼算得上有價值的了!”於濱江一個勁搖頭:“我說過,對方是老手,很清楚我們的辦案方法,這是故意留下來一些痕跡,卻又讓我們無法從痕跡當中發現太多線索。”
張旭輝也是這麼認爲的:“對方這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裡來,讓我們找到劉楠的車子,並且知道劉楠已經遇害了,但就是不讓我們知道劉楠到底怎麼遇害的。”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對方其實沒有謀害劉楠,因爲現場確實沒有謀殺證據。其實對方只是綁架了劉楠……”於濱江心存僥倖的提出:“ 也就是說,劉楠其實還活着,對方把我們引到這裡來,是想告訴我們說,劉楠在他們手裡。接下來,對方會跟我們聯繫,用劉楠當做籌碼,跟我們討價還價。反正我覺得別太悲觀,目前還沒看到屍體,就連血跡和兇器都沒有,我們也不好直接推斷人就已經死了。”
“不。”張旭輝緩緩搖了搖頭:“相信我,人已經死了,你找不到痕跡,只是因爲對方做法太高明。”
於濱江不理解:“爲什麼你非要認定人已經死了?”
“這事兒百分之百是任俠乾的。”張旭輝沒正面回答, 冷冷一笑,告訴於濱江道:“跟任俠這麼幾次交手之後,任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差不多也心裡有數了,差不多我也能揣摩到任俠的做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