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俠饒有興趣地問:“那麼你有沒有考慮轉型?”
沈玉衡反問:“怎麼轉型?”
“做一個資本殺手。”
“好啊。”沈玉衡嘿嘿一笑:“不過,你該不會是又讓我去管理火鍋店吧,說實話我可真受夠那味兒了。”
“不。”任俠把自己的安排說了一下:“你去掌管衡山資本怎麼樣?”
沈玉衡眼睛一亮:“好啊。”
任俠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這麼定了。”
“話說你想要做的,可不只是讓我掌管衡山資本吧?”
“當然。”任俠沒有隱瞞真實想法:“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我會安排幾個我們自己人,進入衡山資本當股東。我大致瞭解了一下,轍跡阿齊也過去盈利不錯,這是一塊肥肉,與其被別人下嘴,還不如我們自己吃了。”
“薛家豪的初心,是不想讓衡山資本落入薛氏宗族之手,大概做夢你也沒想到反而成全了你。”
“凡是想要利用我的人,最後一定被我反過來利用。”任俠冷笑着說道:“真正需要大吃一驚的,還不是薛家豪,而是薛偉剛。薛偉剛想要利用迪麗娜爾,收買衡山資本股東,甚至還利用衡山資本來對付我,卻沒想到最後衡山資本被我控制了。只可惜,薛偉剛已經死了,真希望他能活着看到這一天,會讓我心情更好。”
沈玉衡點了點頭:“那麼我就等着上任了。”
到底沈玉衡能不能上位,掌管整個衡山資本,關鍵還是取決於薛家豪。
對薛家豪來說,所有這一切的起因,是自己不想讓薛氏宗族控制衡山資本。
如今薛氏宗族遭到打擊,衡山資本卻要歸了任俠,薛家豪願意嗎?
當然不願意。
然而,薛家豪沒有其他選擇,必須全力支持任俠。
因爲如果失去任俠的袒護,下一個在街頭被槍擊致死的,很可能就是薛家豪自己。
薛家豪在私下裡對親信承認,任俠在嶽松濤面前出示錄音,這一招實在是高明,點出自己纔是謀殺薛偉剛的兇手,逼迫自己公開跟薛氏宗族劇烈,直接把自己的後路給堵死了。
在正常情況下,想要讓任俠安排人執掌衡山資本,對薛家豪而言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如今薛家豪卻沒有選擇,在勉強之中,召開股東大會,提出薛偉剛既然已經死了,需要有人繼續執掌衡山資本,而自己推舉沈玉衡。
誰來執掌衡山資本,這是股東集體決定的結果,先前薛偉剛執掌,就是獲得股東集體認可。
股東會議上只有兩派人馬,薛氏宗族和薛家豪一派,薛家豪原本擔心會爆發激烈衝突,實際上還真沒有。
兩派不但沒有武力衝突,連言語交鋒都沒有,整個股東會議在非常怪異的氣氛中舉行。
甚至於都沒有人抨擊薛家豪,薛氏宗族那邊沒有指責,薛家豪謀害其他股東因而應該被剝奪股權,他們就權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原因很簡單,薛氏宗族沒有實錘,先前任俠給嶽松濤聽過錄音,嶽松濤就已經把消息傳遞出去,薛氏宗族知道薛家豪纔是真兇。
但沒有足夠證據支持,所以薛氏宗族就算指責薛家豪也沒什麼用,因爲薛家豪肯定會否認,接下來雙方就會陷入沒完沒了的口舌之爭。
這種口舌之爭沒什麼實際意義,只會影響企業運營。
當下薛氏宗族和薛家豪一派,有一件事情立場一致,那就是儘快給衡山資本再找一個管理者。
雖然大家關係鬧得不怎麼樣,但也不能妨礙掙錢,企業必須正常運營下去。
當然,安排什麼人來執掌衡山資本,兩派可就各說各話,不可能達成共識,都想要推舉自己的人上位。
就像薛家豪對任俠說的一樣,在薛長國死後,薛家豪一派在股東當中,具備了微弱優勢。
現代股份制企業,重大決議要根據股權投票決定,誰持有的股權多,誰說了就算,這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薛家豪一派的人,唯薛家豪馬首是瞻,既然薛家豪推舉沈玉衡,他們也就投票支持。
至於沈玉衡到底有何背景,能不能管理金融企業,是不是接受過相應學科教育,已經不重要。
誰來執掌衡山資本,事實上已經變成賭氣,只要能讓自己的人上位,沒人在乎這個自己人到底是個什麼人。
結果,在薛家豪的極力保薦之下,沈玉衡成功上位,成爲衡山資本總裁。
那麼薛氏宗族會就此放棄嗎?
當然不會!
薛宏志所牽扯案件證據確鑿,已經正式批捕,等待進一步偵查之後,就會提起公訴。
正因爲證據確鑿,薛宏志翻案的機率很小,以其年齡來看,基本上就要在監獄裡養老送終了。
雖然薛宏志是港島人,但因爲犯罪行爲發生在內地,所以要接收內地法律管轄。
由於案件在偵查期,外人不能隨便去見薛宏志,薛氏宗族這邊爲了避免自己有嫌疑,也沒去探望薛宏志。
不過,這不等於薛氏宗族放棄了薛宏志,目前薛宏志已經有了專職律師,就是薛氏宗族高薪聘請來的。
而且,薛氏宗族跟薛宏志之間,也一直都有聯絡,渠道正是這個律師。
律師會見當事人,準備辯護,這是法律規定的權利,就算別人都不能探望薛宏志,律師也必須可以。
所以,薛宏志有事情可以告訴律師,律師把事情傳遞給薛氏宗族,同樣的,薛氏宗族也可以把信息傳遞給律師,然後律師轉達給薛宏志。
但凡世家宗族,或者規模較大的社團,都有自己的專職律師,這跟去律師事務所臨時聘請的律師完全不同。
這些律師屬於親信,對主子忠誠度非常高,而主子對這些律師也相當信任,所以信息可以通過律師直接傳遞。
也就是衡山資本股東會議結束後當晚,一個人從港島來了廣廈,這個人叫薛信國,是薛長國的親弟弟。
薛長國和薛信國兄弟,跟薛宏志則是血緣很近的堂兄弟,而他們跟薛家豪則沒什麼親戚關係。
薛信國孤身一人,輕車簡行,非常低調,沒引起任何注意,到了廣廈之後第一個見的人,就是薛宏志的律師。
律師直接告訴薛信國:“大陸官方準備殺一儆百,薛宏志肯定要被重判,由於證據確鑿,我無法做無罪辯護,只能做有做辯護,在具體刑期上跟控方爭論一下,不過我覺得意義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