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剛剛清理出來之後,任俠接到了斯瓦洛格的電話,斯瓦洛格用非常得意的聲音問了一句:“希望你昨晚過得愉快。”
“我昨晚過的並不愉快。”任俠回到自己房間,把房門關上,確保林以柔聽不到自己說什麼,這才告訴斯瓦洛格:“原來你賣給我一個女賊!”
斯瓦洛格似乎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科庫娃是不是偷竊了你家的東西,然後溜之大吉了?”
“你這是青蚨還錢吧?”
任俠用中文說出“青蚨還錢”這四個字,斯瓦洛格完全聽不懂:“什麼意思?”
“這是華夏的一個傳說,有一種叫做青蚨的昆蟲,捉來以後用昆蟲的母血塗遍八十一枚錢幣,再取子蟲的的血液塗滿另外的八十一枚錢幣,塗完之後就把塗了母血的錢幣拿去買東西,而將塗了子血的錢幣放在家中。過了不久,花掉的錢會一個一個飛回來了,這個傳說到後來就是指一種套路,比如你這樣的……”任俠恨恨不已的道:“你弄來一些女人,培養成小偷竊賊,然後拍賣給富豪,再然後這個女人攜款潛逃回去,你把她們拿出來再拍賣一次。拍賣賺到的錢,她們偷回來的錢,這一次拍賣你能賺兩分錢,只要養上這麼幾個女人,時不常搞幾次這樣的拍賣,你也就什麼都不用做躺着都能賺錢了。”
“不,不 ,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斯瓦洛格一個勁搖頭:“我這種生意已經進行很久了,如果我做這樣的事情,會讓自己聲譽敗壞,哪裡還會有人再參與拍賣,甚至於可能我自己都被人報復幹掉,要知道凡是能夠參加拍賣的可都不是普通人。”
“那麼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這些女人都是哪來的嗎?”斯瓦洛格不需要任俠回答,直接給出答案:“你該不會以爲是我在大街上綁架的吧,抱歉,這還真不是,事實上所有被拍賣的女人,都在某種程度上是自願的。她們往往是自己,或者是家裡人,欠下高利貸無法償還,就只能用身體還債。她們把自己交給我們,欠下的債也就一筆勾銷了,甚至於還有女人自賣其身,想要給家人或者自己攢點錢。我這個人很講道理的,一般來說拍賣所得錢款,減去她們所欠債務如果還有結餘,那麼扣除拍賣所需費用之後,我會返還給她們家人。”
“原來是這樣。”任俠仔細想了一下,覺得這事兒不太可能是圈套,換句話說,科庫娃應該不是斯瓦洛格養的扒手。
“在一些非常貧困的地方,雖然沒有錢債,看很多家庭把女兒賣出來,很多女孩自賣其身。”說到這裡,斯瓦洛格很感慨的搖了搖頭:“她們這麼做,到也不只是爲了錢……”
“不是爲了錢還能爲了什麼?”
“換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斯瓦洛格長嘆了一口氣:“你以爲歐洲國家都很富裕嗎,不,在東歐,有很多國家和地區,貧困到你們華夏人難以想象。這些地方的人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家鄉,男性依靠出賣勞動力,女性就只能依靠出賣色相了。一般來說,進行這種競拍的人都是富豪,能把這些女人帶去北美或者西歐這些繁華的地方,這些女人混上幾年之後如果能獲得自由,就可以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任俠重重哼了一聲:“照你這麼說,你倒成了好人了?”
“我當然不是好人。”斯瓦洛格非常坦誠的告訴任俠:“確實有很多女孩子,實際上是被欺騙來的,而且幹我們這一行也需要動用不少強迫手段,但另一方面是我確實成就了不少女孩子的夢想,讓她們在新的地方開始了新的生活,從這一層意義上來說我是造夢大師。”
在任俠過去的觀念當中,人口販賣往往都是強迫的,今天聽斯瓦洛格這麼一說才知道,原來各種各樣的情況都存在。雖然斯瓦洛格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任俠覺得這一番話可信度非常高:“我看你是春MENG大師。”
斯瓦洛格狡黠的一笑:“我的手下過去接你的時候,應該不止一次提醒過,如果人跑了是不負責的,對吧?”
斯瓦洛格的手下還真就提醒過,可任俠當時根本沒當回事,這時想要抵賴也不行了:“確實說過。”
“我的手下之所以這麼提醒,不是沒有原因的,而是因爲類似的事情不止一次發生過。你是第一次參加拍賣所以沒有警惕性,其他常客一定會非常注意控制,不讓這些女孩逃走。你是不是覺得,被拍賣的這些女人非常可憐,我不得不告訴你,其實她們當中很多人並不值得同情,淪落成爲拍賣品不是沒有原因的。”頓了一下,斯瓦洛格繼續說道:“這些女人的共同點是經歷過非常貧困的生活,她們爲了錢連自己都可以出賣,還有什麼事兒做不出來?”
任俠不得不承認這一番話很有道理:“我現在知道了。”
“那個科庫娃就是自賣其身,因爲欠下了一大筆高利貸……”斯瓦洛格手頭似乎有科庫娃的資料,一邊看這資料,一邊對任俠說道:“見鬼,她欠的債實在是太多了,一個女人怎麼能欠下這麼多錢,真是難以想象她到底做了些什麼。她實在償還不起,只能賣了自己用來還債,這樣看起來這個女人非常不靠譜,你應該多加小心纔對。”
“現在人跑了怎麼辦?”
“沒有辦法……”斯瓦洛格一個勁搖頭:“廣廈這座城市這麼大,而且各個國家的人也多,她迅速消失在人海當中,沒誰能找得到。而且,這個女人很有道行,生存能力非常強大,我相信可以很快給自己弄個新身份,適應廣廈這裡的生活。”
“適應廣廈這裡的生活?”任俠很意外:“難道她不回家鄉?”
“回去幹嗎?”斯瓦洛格一個勁搖頭:“她欠了那麼多債,把自己賣了也沒能全部償清,回去之後還是要被人再次賣掉。”
任俠恨恨不已的說了一句:“只要她還在廣廈,總有機會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