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軒也知道薇薇如今已經好了很多了,只不過有時候人比較清醒,有時候會迷迷糊糊的。其他不說,最起碼這女人不會再鬧了,乖的就好像個娃娃似的。
可是,一旦有人跟她瘋,她立馬就會變成四五歲的女嬰,又鬧又跳的,三五個大漢都拉不住。
這不,葉軒大發慈悲,說要帶她出去玩,頓時把薇薇高興得跟脫繮的野馬似的。只不過,無論誰哄,她都不想把身上的衣服換掉。可是,那一身煞白煞白的衣服,配着散發,就引人注目得緊了。葉軒可不想走在路上時,不斷地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好不容易將薇薇身上的裝備整理清楚,已經是上午十點,葉軒便領着薇薇和蔣玉出了門。
薇薇一身似雪白裙,光可鑑人的柔順長髮自然披在腦後,絕美的俏臉上帶着淡漠如雪的神情,乍一看好一副仙子下凡模樣。雖然葉軒感覺還是有些滲人,可是不穿那煞白煞白的白大褂,已經是難能可貴。
可是……那雙粉嫩粉嫩的小腳丫上,卻套着一雙完全不合腳的人字拖,還故意踩得啪噠直響。腳趾頭還不時得意洋洋的抖動幾下,這不和諧的樣子看得葉軒直欲暈倒,恨不得找個口袋將這丫頭裝進去直接扛走了事。
相比之下,蔣玉就要正常的多,她本來就是難得的美女,身材又是熱到爆炸,誘人至極。跟她走出去,那才叫做倍有面子。
誰知,葉軒剛想誇讚幾聲,那蔣玉突然跑到房間裡換了一套運動服。那一套肥大得可笑的運動服,上衣下襬快要垂到膝蓋。袖口捲了幾圈,露出一雙欺霜賽玉的皓腕,腳上穿着一雙布鞋。
不過,葉軒唯一一點想不通的是,爲什麼蔣玉要換上這麼一套衣服。一問之下才知道,聽是葉軒要帶她們去買衣服,特意換身寬大的。
於是乎,一個穿着整齊正裝的男人,帶着兩個衣着古怪,偏偏又美得喪盡天良的妖嬈女子,走在路上自是異常惹人注意。
僅從公寓樓走到小區大門口,葉軒便已夠了小區居民們古怪目光的注視,連忙帶幾分狼狽地帶着倆妞鑽進了一輛出租車,他打算直接帶倆妞到超市,先給倆妞換上正常一點的服裝再說。
葉軒給司機大叔指出了目的地之後,回頭看了倆妞一眼,只見坐在後排座上的倆妞正襟危坐,一派凜然神情。蔣玉是會暈車,一直在把持也就算了,可是薇薇那神情顯然是在模仿蔣玉,好似把這個也當成了一種遊戲。
不過,葉軒還是鬆了口氣,這兩人古怪倒是古怪,還好沒做出什麼誇張過份的事情出來。只是那表情……怎麼嚴肅地跟上刑場似的?
車子啓動,加速,窗外的景物飛快地後退。葉軒忽然發現,蔣玉和薇薇的身軀都止不住地顫抖着。
“小蛋,我有點不舒服,咱們還是走路吧!”蔣玉抿着嘴脣,低聲說道。
薇薇在一旁眨着眼睛,連忙點頭。這回兒她倒是沒有再模仿蔣玉了,那憋得通紅的俏臉,顯然是也很難受的表現。不過這女人倒是還挺清醒的,知道自己難過,不能再玩兒了。
葉軒無奈地嘆了口氣,讓司機大叔靠邊停車。他先下了車,替倆妞打開了車後門。在司機大叔古怪的眼神注視下,倆妞飛快地跳下車,跑到了人行道上。
“唉,小夥子,車錢就算了。你的難處我能瞭解,存點錢給你兩個女朋友看病去吧!”司機大叔推回葉軒遞給他的鈔票,斜睨着倆妞點了點自個兒的腦門兒,用一種明瞭外加同情的眼神看了葉軒一眼,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暈車的兩個女人站在人行道上,一人扶着一棵樹,捂着小嘴兒咳嗽着,不時乾嘔一兩聲。
從他們身邊如果的人紛紛側目,見葉軒來回詢問兩個女人的狀況,搖頭長嘆。
“這小夥子真不應該,居然讓兩個女娃娃都懷上了……”
“造孽,造孽哦!現在的年輕人哪,思想太開放啦,簡直是道德淪亡呀……”
那些從旁經過的癟嘴老太太,一邊指點着葉軒和倆妞,一邊小聲議論,古怪的眼神和議論的內容,簡直讓葉軒欲哭無淚。
“薇薇,蔣玉,你們好點了沒有?”葉軒小聲問道,心裡好生鬱悶。出租車開得很平穩啊,汽油味兒也不重呀,倆妞怎麼這麼快就暈車了呢?
“現在,現在好多了。”蔣玉小臉兒咳得通紅,眼角溢出兩滴淚花。她用手背輕輕抹了抹眼睛,說道:“車裡面的氣味好難聞。”
葉軒無語,給倆妞一人買了一瓶純淨水,讓倆妞喝點水休息一陣。她們喝了點水休息沒多久,方纔暈得欲仙欲死的表情一掃而空,轉眼間就變得神采奕奕了。不過倆妞看到路邊呼嘯而過的車輛時,眼底卻仍帶着一絲餘悸。
葉軒看在眼裡,心下哀嘆一聲,看來今天是沒法兒坐車了。要讓倆妞鍛鍊到坐車不暈,得以後再找機會了。薇薇還在康復階段,如今的智力來回起伏很不穩定,不知道她對雲霄飛會不會感興趣!
不過話說回來,用兩條腿走路吧!
啪噠啪噠的拖鞋聲中,葉軒一行三人頂着過往路人古怪又驚豔的目光,靠倆腿趕起路來
和倆妞到處閒逛,倒也不是沒有好處。
經過一個糖果店時,葉軒給倆妞一人買了串水晶葡萄糖葫蘆。看着倆妞吃着糖葫蘆時,眼裡流露出來的幸福與興奮,葉軒心裡不禁微微有些酸楚。
葉軒看着兩個女人。看着她們吃糖葫蘆時那明明很高興很甜美,卻仍假裝矜持的樣子;看着薇薇因一粒水晶葡萄只咬了一半,便不小心掉到地上時,眼中流露的心疼和懊惱;看着蔣玉伸着小舌頭,輕輕地,仔細地舔着那亮晶晶的冰糖,想吃又有些不捨的模樣……
在這一瞬間,葉軒心中突然莫名地涌起了一股衝動。蔣玉從小就是娃娃親,失去了自由。而薇薇更是飽受荼毒,活了二十多年悲苦的日子,未曾踏出房門一步。
葉軒忽然想讓她們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樣,享受每一天的生活。想讓她們不用再爲了那虛無飄渺的理念四下奔波,亡命搏殺。想讓她們像正常人一樣戀愛、結婚、生子,想讓她們到了老去的時候,能伴着相愛白首的人一起,坐在樹下看夕陽西下,回味一生中甜蜜的過往。他想讓她們……
“啪!”一聲輕響,薇薇將沾上了糖汁的小手拍上了葉軒的肩頭,仔細地,小心地,在葉軒衣服上將自己的小手擦得乾乾淨淨。
當她見到葉軒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時,小丫頭嫣然一笑,忽閃忽閃地眨了眨大眼睛。
“你這是幹什麼!”葉軒咬牙切齒地說道。
得,前面的所有感觸,立馬魂飛魄散。
一路之上,葉軒這三人回頭率達到百分之百。甚至有一男子,步履匆匆地超過葉軒三人,扭頭投來驚豔一瞥之後,故意放緩速度。待落到葉軒三人身後,便又步履匆匆地超過三人,扭頭投來驚豔一瞥。隨後繼續放慢速度,落到葉軒三人身後,再再次步履匆匆超過三人,扭頭繼續投來驚豔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