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傢伙這一鬧騰下來,很快就到了吃中飯的點,心情大好的徐耀輝說請大家賞臉吃頓飯,這個時候,自己做飯肯定是來不及的。
柳遠山他們自然要推脫一番,說什麼工作忙啊沒時間之類的。
徐振東就發話了,“不管怎麼忙,大家都是要吃午飯的不是。今天難得聚在一塊,不如就一起湊個熱鬧,反反正耀輝這次賺了大錢,不宰他宰誰去。”
這會大家也都清楚,這兩傢伙,買這件青花瓷,不過只花了十來萬,這不,一轉眼,光從柳遠山就套現一千萬,不吃他吃誰。
徐振東這個做老子的都是要狠狠宰他的樣子,其他幾個人也就隨意了,跟着去湊個熱鬧混混飯吃。趙祥波這老傢伙更是起鬨得厲害,說正該如此,如此一來,他心裡也要平衡些,要不然,還真是眼紅得很。
周夏很是無語,這頓飯,他也和徐耀輝私底下商量着,說是乾脆他們倆人一起請好了,這不,剛剛也是他們合夥買的一起賺錢的嘛!
徐耀輝卻是擺擺手道,“那多不好,你如果誠心請客的話,等以後單獨再請好了。現在不請的話,也沒人說你什麼的,這頓飯我是請定了,你就安心吃飯,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周夏大囧,不過他轉念想想,也確實是這個理。
得了這五百萬,他現在手頭也寬裕,請頓飯吃啥的,也不在話下。當下,他也就不管不顧,跟着去湊熱鬧好了。
徐柳欣這小丫頭這會最高興,因爲又可以吃大餐了,爲什麼說又,因此前幾天,他們纔去吃了全蟹宴。那時候,也是徐耀輝和周夏合夥買畫,賺了錢,她老爹心情好請客吃飯。她小心底也認定了,跟着周夏有大餐吃。
這回,雖然不是去吃全蟹宴,而是去附近比較有名的一傢俬房菜館。但這個季節特別適合吃蟹,大閘蟹自然也是跑不掉的,想到這個,徐柳欣就直流口水。
徐柳欣很嗨皮地和柳玉晴交流起關於美食的話題來,於鳳霞則在做關店的準備,這次開張,都可以吃好幾年了,自然不會在乎每天這本就不多的生意。
雖然時間稍微晚了些,但徐耀輝打電話過去訂座,得到的回答依舊是可以很快安排就餐。
大家正準備出發的時候,徐耀輝又接到一個電話。
在場都是熟人,他也就當衆接的電話。
原來,這是他早上聯繫的一個熟人,說是過去看他的青花瓷的,問他怎麼還沒過去。徐耀輝明白,這人明顯是有些着急要出算稍微壓上一壓,說約了人吃飯,吃好飯就過去。
沒曾想,電話那邊回答說,他是看徐耀輝和熟識,所以纔打的電話提醒他一下,要他去晚了的話,恐怕這件東西就沒了。眼下,正有一位客人在看這件東西,很有意向要買的意思,要他買走了的話,那可就後悔莫及了。
這下徐耀輝有點糾結了,心說這老許有點不地道呀!
這其中的門門道道他也是清楚得很,這老許,可不單純只是提醒他一下而已。這傢伙,估計還是尋思着,多個買家的話,容易賣出好價格來。
去,還是不去?
這是個問題。
徐耀輝也拿不定主意。
徐振東看他一臉便秘的表情,就問他怎麼回事。
徐耀輝就簡單地講了下剛剛電話的內容。
徐振東就笑着說,“那你還是去看看吧,反正離上菜吃飯還有段時間,你來得晚點也沒啥,反正只要到時候負責結賬就行。”
聽他這麼一說,徐耀輝也就打定主意,先去看看,大不了就是被老許這傢伙給利用一下罷了。
他也問周夏,“周夏,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啊!”周夏回答道,他今天本來就打算跟着徐耀輝一起去看東西的,離開飯還有點時間,看件東西還是來得及的。
趙祥波也嚷着說去看看,卻被柳遠山叫住了,“老趙你就算了吧,你要去的話,你名頭大。就算他們真看中了,人家瞧着你也在,這價格肯定就會往上嗖嗖地竄。人家剛纔說請你吃飯,你總不能好心辦壞事,故意給人家搗亂吧!”
周夏心說,瞧這話說得多漂亮。
果然,趙祥波雖然嘴裡嘀咕了幾句,但還是決定,不跟着他們去湊這熱鬧,要周夏他們把東西買回來的話,還不是同樣可以看得到。要是他們沒出手的話,那也就證明,沒什麼太大的價值,不看也罷。
柳玉晴卻是主動請纓,說去跟着長長見識。
其實聽了徐耀輝這麼講之後,大家也都是有預料的,覺得以這趟的情況,即便是真東西,想要拿下來,價格肯定也不菲。有個競爭者在嘛!所以,像柳玉晴這樣的小輩,去漲漲見識是好的,像趙祥波這樣的老傢伙,就不需要弄這樣一出啦!
徐柳欣也想去,但是,卻被於鳳霞給拉住了,她覺得去的人太多反而不太好。三個人已經算是多的了,再加上她這個小丫頭的話,還不得亂成一團。更不可能在場所有人都全部涌過去,那得多給對方面子纔能有這樣壯觀的景象呀!柳遠山他們肯定也不會自降身價的。
當然,於鳳霞卻沒直接說這個理由,而是對她講,“欣兒,我們還是先去菜館那邊,你想吃什麼,先點好了再說。要去看瓷器的話,可就沒這權利啦!”
徐柳欣權衡了一下,覺得還是不去的好。她想的理由也和趙祥波如出一轍,如果是好東西的話,他們會買回來的,不好的,也就沒去看的必要。
商議妥當後,一夥人就分成兩撥出發。
徐耀輝和周夏柳玉晴三人先行一步,路上的時候,周夏也問起徐耀輝,這會要去看的,是件什麼樣子的東西。
徐耀輝說是明代的青花瓷。
柳玉晴就笑,“我們今天和明代青花瓷還真是有緣,話說這明代青花瓷,也確實適合收藏。”
徐耀輝也很有感概的回答道,“可不是嘛!這明代的青花瓷,價格雖然沒怎麼漲,但從來就沒有跌過,算是穩步上升的趨勢。這點,倒是比不得清三代的瓷器漲幅高,十多二十年前,一件明代瓷器的價格,能買好幾件清三代的東西呢!可惜那時候沒這麼長遠的眼光,要能早早就預料到今天的市場行情,那個時候,我一準不收藏明代瓷器,全部身家甚至貸款籌錢等手段,都要全部用上,都給換成清三代的東西。放到現在,絕對成爲一等一的古玩大鱷。然後,這個時候再買自己喜歡的明代瓷器,豈不是最完美不過的事情。真是可惜了!”
周夏倒是有些感懷,只是不如徐耀輝這麼深刻,因爲,他作爲古玩商人,就是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代入感強烈得多。
周夏想得更多的是,如果真像那些網絡所經常寫的那樣,他自己就算了。像徐耀輝這樣的人,重生回二十年前,即便他沒有開掛的系統之類的東西,光是憑藉着這些年積累下來對市場的認識,絕對可以做到他說的那樣,成爲古玩收藏界的大鱷,乃至制霸整個收藏界,定下自己的規則標準之類的云云。
所以,結論就是。
眼力很重要,但是,有長遠的眼光更爲重要。
徐耀輝覺得,他吃了這麼多年虧,交了這麼多學費,現在對市場的把握,也算是比較j準了。現在清三代的瓷器價格,基本已經到了頂峰,想再炒,也炒不到更高的地方去。
而明代瓷器,乃至年代更爲久遠的高古瓷器,理所當然,將會成爲將來市場,以及資本所追逐的對象。
當然,如此種種,基本都是建立在,對市場的分析上面。
真正搞收藏,而不是選擇投資的藏家,是不會太在意這些的,他們只要花錢買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覺得高興,就覺得物有所值。
而不必擔心,將來的價格如何,好不好出手,虧不虧的問題。
但問題就是,現在入行的絕大部分人,都不是把收藏當成是收藏,而是當成是投資。
所謂投資,自然就是要追求回報的。
最起碼,大家都不想虧本,然後,當然是,能賺得愈多越好。
柳玉晴和周夏所得出的結論和徐耀輝相同,清三代的瓷器,已經炒無可炒,那這瓷器,就只能從其他方面進行炒作了。
可以選擇的東西可就不多,但不管怎麼看,手裡有真東西,不管是高古瓷器也好,明清瓷器也好。放到將來,從長遠來看,都不會虧的。
周夏也覺得,現在是入手明代瓷器,以及高古瓷器的好時候,價格相對來說,比較適合。像那清三代的頂級瓷器,除非是撿漏,否則,以周夏現在的身家,他想買也買不起。
不得不說,這是件很悲哀的事情!
一路上,幾個人都在聊着對當前市場,以及未來一段時間,這個市場,所可能發生的變化,對即將要去看的這件青花瓷,倒是沒怎麼特別在意。
周夏的心思也很簡單,不管那麼多,看了東西再說。不管是人家編造故事什麼的也好,故意說是有人想買造成競爭現象什麼的也罷,通通都不打緊,他看東西對或者不對。
如果不對的話,什麼都是白搭。
如果東西對的話,那也不打緊,能以自己覺得合適的價格,將其拿下來就行。
幾個人爲了趕上等下的午飯,腳步都邁得比較快。
柳玉晴也是經常趕路的人,爲了拍賣公司的事情,很多時候,她每天要跑好多家地方,對此自然是沒什麼壓力的。
很快,三人就到了徐耀輝稱其爲老許,許鬆閔的古玩店。
周夏心說虧得沒在古玩城裡面,要不然,還得跑更遠的路過去。
不用多看也能知道,現在的古玩店裡,東西都差不多,現代仿品佔據絕對的主流和視線。相對而言,徐耀輝店裡還要好些,因爲有周夏的幾件東西在那撐場面。
許鬆閔倒是沒有說謊,確實有位客人在他那看東西。
他的這位客人徐耀輝也是認識的,是個有點懂行的大老闆,有自己的公司,經濟實力很不錯。
徐耀輝剛一見到,就低聲跟周夏和柳玉晴說了這情況。
周夏和柳玉晴不由得目光對視,用眼神交換了彼此的意見,覺得,這事,可能不那麼簡單。這件東西,極有可能是真東西,當然,這價格的話,很有可能,也降不下來。
誰都知道,這一旦有了競爭,加上許鬆閔這樣的老狐狸在旁邊挑撥一下的話,價格就會直線上升。
不過周夏倒是很沉得住氣,不管怎樣,還是要看了東西再說,東西不好,一切都免談,所有心機也都白費。
徐耀輝事先說的,這是件明代青花瓷。
周夏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也覺得,確實是這麼回事。
這件青花瓷的抱月瓶,確實有點開門到代的感覺。
但是,這並不是元青花,也不是永宣青花,更不是明代後期的青花特徵,初步從青花的表現來看,應該是洪武時期的青花瓷。
這個時候,周夏是遠觀而沒有近視,說的是他的第一感覺。這樣的印象相當重要,鑑定做多了,也會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來。
最讓周夏覺得驚訝的是,他都還沒上手,也沒想着用系統做鑑定,這系統就又主動提示道,“發現珍貴文物一件,建議收藏。”
周夏感覺一下子被砸暈了,這兒又有一件珍貴文物?
很好,很強大!
這時候,周夏已經不想去琢磨系統鑑定珍貴文物的標準了。
按照他的理解,既然被系統鑑定爲珍貴文物,加上他之前掃視時候,這件抱月瓶青花瓷的表現,當屬洪武時期的青花無誤。
洪武青花瓷,價格並不會太高,拍賣記錄上,最高的好像也就兩千萬。普通的洪武青花瓷,價格也就在一百萬以下,和元青花永宣青花,那是沒得比的。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洪武青花,上承元青花,下有永宣青花,處在一個比較尷尬的境地,價格一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