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晴也不追問,周夏橫空出世,治治趙祥波,正是大家喜聞樂見的事情。
她只問道,“要這些拍賣圖錄,你已經決定好去拍賣預展,上手真品了嗎?”
周夏點頭道,“是的,也只有在拍賣預展上,纔有大量近距離接觸並上手這些真品的可能,哪怕只是看看也挺好的。”
“確實是迅速提高自己的好方法,可這麼多預展下來,你自己的身材能吃得消不?最好自己提前做好準備,不見得每件拍品都要上手。”柳玉晴對他的行爲表示支持,只是,又多了些擔心,
周夏忙說,“多謝柳經理提醒,我會提前選好需要上手的真品,要圖錄正是爲了好好挑選。真每件拍品都上手的話,累死我也做不完。對了,昨天我回學校圖,聯繫上同系的師妹蘇曉茹,她也有志於往鑑定方面發展,並希望以後能進拍賣公司做事,這次可能會和我一起去拍賣會預展觀摩學習。她選擇的鑑定方向是古代書畫,我相信她經過一定時間的磨礪之後,絕對能夠勝任書畫組的工作。”
柳玉晴道,“小師妹有志於此可是好事,周夏,你這師兄可得好好教教她。書畫組人才奇缺,到時候讓她到我們公司來上班。順便問一句,你這小師妹漂亮不?”
周夏笑着回答道,“漂亮我倒覺得算不上,很可愛就是了。她在專業上也比較努力,當然,在愛吃上,更是無人能敵。”
柳玉晴呵呵笑,“哪天有空,約出來大家見個面,我這當師姐的,怎麼着也得表示表示,鼓勵一下學妹不是。”
周夏說好,還說,“只要聽說有好吃的,隨時叫她出來都行。”
柳玉晴笑着讓他安排,周夏是主攻瓷器雜項類的,他本領再強,也兼顧不了太多。而書畫組那邊基本由柳隨風在控制,柳玉晴很希望安排幾個自己的嫡系進去。周夏推薦的蘇曉茹,她雖然沒見過,但有周夏的推薦應該錯不了,再說,她還可以親自考察一下。
柳玉晴又問起周夏的其他打算,比如是否會出手之類的。這些話雖然在電話裡也有講過,但畢竟,不如當面交流來得更直接可靠。
周夏也就他的想法如實相告,如果真有合適的,那他肯定會出手。但對絕大部分的拍品,他這點經濟實力,還是隻有望而卻步的份。
柳玉晴就嘆道,“那些價值太高的,也確實不用去爭。當然,你要確實喜歡到極致,非它不可的話,也是可以盡全力去拍下來的。”
周夏就說,“競拍倒是很輕鬆,可最後付不起款怎麼辦?”
柳玉晴呵呵笑着,調侃道,“那就暫時不用付款,等你有錢了,或者找到下家肯接手,再行付款也不遲。高價拍下來但不付款取活,是拍賣行最不喜歡見到的事情,但卻不是什麼新鮮事兒,這樣的老賴多不勝數。活躍在收藏市場的劉益謙不就這樣乾的嗎?2010年,他以3.08億元拍下王羲之草書《平安帖》,至今未付款;而隨後的2011年,劉益謙舀出自己的藏品齊白石所作《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到拍賣市場競拍,拍出4.255億元的價格,至今卻未收到款。”
周夏倒是明白柳玉晴的意思,那些都不是發生在天地拍賣公司的事情,而是競爭對手的事情。這樣天價拍品的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假拍噓頭造勢宣傳激勵市場洗錢還是別的什麼,不是當事人,誰都不能完全說得清楚。
現在拍賣行對高價拍下但不付款的買家,被行內人稱之爲老賴的人,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老賴一般分爲兩種,一種是不懂行但有錢的人,在拍賣場上一擲千金,頭腦發熱高價競拍下拍品,事後覺得後悔,出了太高的價格,索性就不付款。還有一種就是非常懂行但又沒什麼錢的人,在拍賣會上高價競拍,只是爲了加價賣給下面接手的買家。在尋找買家失敗後,根本無力付款,自然也就付不了款。
這兩種人是最多的,當然,也不乏一些人,單純只是爲了想出名,比如曾經高價拍下流失海外圓明園生肖的那位。
拍賣行對這樣的老賴,基本也沒太好的辦法。一些人是拍賣行的常客,不願意得罪人,一些人根本沒錢,你舀他也沒辦法。只能儘量採取提高保證金的辦法來做防範,至於聯合各大拍賣行,弄出行業黑名單這樣的事情,聽起來很美好,可實際用處卻不大。因爲很多人自己並不出面,而且找保鏢司機之類的進場去競拍,壓根就不怕你搞黑名單,大不了換個司機進場競拍。
不過這也給周夏提了個醒,要是別的拍賣公司的秋拍上,真有系統鑑定爲特別珍貴的文物,一件頂倆那種。但價格偏高,競價的人也比較多的話,倒是可以學着這些個老賴們,拼着老臉不要,先把東西拍下來再說。最起碼,也比落入別人手裡,從此見不到蹤跡來得好。
有了這樣的想法,周夏覺得自己節操全無,日漸崩壞。
當然,實在太高級的拍品,周夏還是沒有太大能力去競爭。
因爲那保證金可就不是普通的五萬十萬的,而是有百萬的保證金,才能領到競拍的特殊牌號,除非周夏不把這上百萬的資金當回事,倒是可以去嘗試一下出出風頭。
柳玉晴看他陷入沉思,不由得說,“喂,周夏,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莫非還真想去做?小心被大家聯合起來封殺掉啊!”
周夏笑道,“我只是想想而已,還沒付行動。”
柳玉晴美目緊望着他,表示理解不能,“你可沒理由做這樣的事情呀!”
周夏只輕輕搖搖頭,他還能怎麼說,難道對她講還有系統,以及被系統鑑定爲珍貴文物,這樣比較玄幻的事情?
當然,周夏也感覺得出來,柳玉晴的話語裡,何嘗沒有讓周夏多給她的競爭對手搗搗亂的意思,看得出來,她也是個腹黑的主。
柳玉晴也不多在這上面提,她相信,周夏做事情,應該是有他自己道理的,她也操不過來這麼多心。
她只對周夏說,“先期幾場的秋季拍賣會,在這個月末就會舉行,相關的拍賣圖錄我都帶過來了。那你和師妹先研究研究,再決定去看哪些東西。去看預展之前,爭取安排大家聚上一聚。”
周夏道,“好的,那我就先謝過柳經理了。到了拍賣會那邊,我們會第一時間把第一手資料反饋回來的。”
柳玉晴笑着說好,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如果想在拍賣這行做長期的發展,對競爭對手的情況,都必須瞭如指掌。周夏這位得力干將,要是真能深入敵陣的話,對她來說,可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兩人又聊了陣,柳玉晴本意是讓周夏回去研究他的拍賣圖錄,要知道,這並不是一項輕鬆活,周夏除了提高自己的水平外,還擔負考察市場行情做數據統計等責任。
可週夏覺得並不急於一時,說既然舀了公司的工資,這會又到了公司來,就斷然沒有先行離開的道理。
爲了秋拍的事情,公司上下又都忙碌得很,周夏雖然節操全無來公司的時間也不多,可在公司的時候,還是盡最大的能力幫助公司,最起碼,要對得起那百萬年薪不是。
柳玉晴感覺有些觸動,周夏沒有辜負她的信任,該承認的責任一點都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