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祥波還是不忘調侃他,“要不,再去看看,或許真能挑到喜歡的東西。”
“好啊,不如趙教授也一起,正好我也有很多問題要請教。”周夏本想閃人的,可轉念想想,這會回去也沒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做,趙祥波就在這裡,不拉他下水,趁機從他那掏點東西出來,不是可惜了這樣的好機會,這趟鬼市也就不算白來。
“你小子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趙祥波樂道,“左右我這麼早回家也沒事,就陪你一起逛逛。”
周夏嘿嘿笑,趙祥波學識淵博經驗豐富,就是這脾氣比較古怪了些,但周夏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從他身上學點東西,還是相當值得的。
有趙祥波這麼個活字典在身邊,周夏想到什麼就問什麼,一點也不顧忌,會不會是趙祥波不能說的秘密之類的。反正他是這樣想的,如果趙祥波不願意說的,那他就不說好了,他想問的東西還是得問。
趙祥波則有些哭笑不得,周夏這小子也忒不客氣了,不是問些刁鑽古怪的問題,就是問些需要長時間經驗積累才能回答出來的問題,這簡直是要掏他老底。可趙祥波既然答應下來,還是得逐一回答,遇上不想說的或者一時間說不清楚,就含糊跳過,周夏也不追問。
一路轉下來,兩人都沒發現有什麼值得入手的東西,眼瞧着時間不早,大家也都紛紛散去,趙祥波心想,總算快結束了。
可週夏自我感覺收穫還是蠻大的,而且他還覺得有些遺憾,時間過的太快,還沒來得及從趙祥波嘴裡套出更多的東西來。
最後面幾攤位上差不多都是書畫書法,周夏對此並不擅長,趙祥波的主要研究方向也不是在這上面。但周夏覺得,趙祥波再怎麼着也比他強些,最起碼,見過的真品比他多,他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繼續去逛。周夏可是立志要全面發展的,書畫書法可是鑑定的主要項目,不去實踐怎麼行。
兩人上前一看,好傢伙,幾乎所有名家的作品這裡都有。
近代比較出名,市場上拍賣會上賣得最爲紅火的張大千,齊白石,李可染等大師的作品就不用多說。東海人比較鍾情的海上畫派名家,諸如吳昌碩,任伯年,黃賓虹,趙之謙等等名家大師的作品,也比比皆是。
周夏看得那是眼花繚亂,他並不指望能從這地攤上找到真跡,只想藉着這一的機會,儘量從趙祥波身上挖出些寶藏來。即便是他已經知道的知識,也權且當做溫故而知新,反正不會吃虧就是。
時間不早,地攤主們也都紛紛收拾東西,準備撤退。
周夏手上拿着張落款爲唐寅的《品茶圖》,在和趙祥波討論唐伯虎的風格特點,以及唐伯虎本人的軼事。至於這幅畫本身,如果忽略掉落款的話,倒能感覺出有那麼些意味,就像是一副特寫的鏡頭。畫中高人雅士穩坐曠野松樹之下,身邊茶几上各種杯具俱全,一邊品嚐一邊聽琴女彈琴,還有個小茶童在石後煮茶。周夏覺得,這畫工筆法倒還可以一觀。
可一旦落上唐伯虎的款識,那這幅畫的頓時就顯得不夠檔次,明顯是臨摹之作,而且,水平還是不特別高的那種。
這樣的作品,周夏和趙祥波都沒有探討作品本身的**。
攤主正在收攤,周夏隨意翻了翻,竟然找出一副未完成的作品,只用筆粗粗勾勒出輪廓來,而且這輪廓還很簡明瞭當。看得出來,作品的主人也沒打算畫很多東西在上面。而且這幅作品沒有款識,也沒有什麼鈴印,但其紙張據周夏第一眼的印象,倒像是上了幾百年的紙張,保存得不是很好,有好些處都有被歲月侵蝕的痕跡。周夏還沒來得及細看,然後,就聽見系統提示道,“發現珍貴文物一件,建議收藏。”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差點沒把周夏給砸暈。
毫無疑問,系統所提示的珍貴文物,應該就是他手裡這件未完成的作品。
眼瞧着攤主就要收攤趕人,周夏來不及做更加細緻的鑑定,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要趕緊把這幅畫給拿下來。
周夏也趕緊讓系統再做番鑑定,仔細確認,是否那珍貴文物就是手中這副未完成的作品。
要是因爲一時疏忽,搞錯了的話,他就白白錯過收藏這珍貴文物的機會,可是要後悔終身的。
“該作品創作於公元1644年。”系統馬上給出鑑定結論。
周夏狂喜不已,心說,這就對了!
公元1644年,應該是明崇禎十七年,也就是大明朝滅亡的那年,這件未完成的作品,和明朝的滅亡應該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纔會被系統鑑定爲珍貴文物。至於更加具體和確切的原因,周夏現在也鬧不明白,他也沒時間去弄明白。
“老闆,你這唐伯虎的《品茶圖》怎麼賣?”周夏確定珍貴文物是這幅未完成的作品後,馬上放下來,然後拿起剛剛看到的,那幅落款爲唐伯虎的《品茶圖》,出聲詢問正在收攤的老闆。
那老闆擡眼看了下,馬上就回答說,“五千!”
“五千,這麼便宜!”周夏故作詫異道,“好歹是唐伯虎的真跡,市場再怎麼不景氣,也得值個好幾十萬吧!”
趙祥波在旁邊暗笑,心說周夏這小子還真是損。
那老闆也聽出他話裡的揶揄之情,知道這是他採取的策略,侃價的前奏,這樣的事情他見得多了,也就不足爲奇,反而笑着對周夏說,“要是你真喜歡這幅畫,覺得價格少了,給我幾十萬我也不反對。”
周夏心說這傢伙倒是老奸巨猾得很!怕事後承擔責任,不落人口實,這會連唐伯虎的畫都不說了,只說什麼你喜歡的東西,這些個奸商,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
“從老闆你的表情看來,這應該不是唐伯虎的真跡了!”周夏嘀咕道,然後他就大聲對攤主道,“既然如此,老闆,便宜點賣我吧!剛搬進新房,牆上到處還空着的,像唐伯虎這類名家的畫,拿回家掛牆上正合適。別人一看,喲,唐伯虎的作品啊,別的不說,光聽到唐伯虎幾個字,就感覺倍有面子。”
周夏這話說得太惡俗,趙祥波都替他覺得害臊,下意識地離他遠了點。
那中年攤主倒是開心得很,熱情地問他說,“那你要幾幅,要得多的話,可以給你優惠,馬上就收攤了。”
周夏心說這樣也行?這不是逼我多買幾幅,真拿回家掛牆上嗎?
“我挑挑看,張大千一幅,齊白石一幅,潘天壽一幅,就這四幅差不多。”周夏隨意挑了挑,他纔剛說完,馬上就跳着呸了起來,“呸,瞧我這嘴巴,這數字一點都不吉利,我得再找幅。”
周夏像是無意中找到那幅他先前就看中的未完成作品,呵呵笑着說,“咦,這個就不錯。好歹我也是學過幾年畫的,照着這個畫下去,很快就能完成一幅真正的畫。裝裱起來,掛自己書房裡正合適。老闆,你給開個價吧!”
那老闆只注意周夏挑那幾幅有落款的畫,他攤上的畫他還能不清楚,都是幾百塊一幅批發來的。聽說他要買這些畫掛牆上不算,這會還要附庸風雅,自己作畫裝裱掛牆,他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這廝也真會挑,選中這麼簡單的畫完成就算他自己的了。這尼瑪得自戀到何等的程度?
不管怎樣,生意總是要做的,即便對象是個自戀自大沒錢有愛充大的**。攤主心底鄙視周夏的同時,臉上依舊帶着笑容,並誇他有眼光有品位,繪畫水平一定很高雲雲。
當然,他也沒忘記宰他一刀,馬上就給他開出了一萬塊的價格來。
周夏這會就充分表現出他裝斯文,但兜裡沒錢斤斤計較的一面來,熱火朝天地跟攤主討價還價。其他幾幅畫,別說一萬塊,一千塊周夏都覺得不值。但他也知道,即便是仿品,也是需要成本的,需要幾百塊一幅也很正常。
最後,周夏成功砍下一半的價格來,以五千塊成交。
其實,以周夏的砍價水平,再往下砍上幾刀也完全可以,但他不願意再多費浪費時間和精力,儘快完成交易,把這幅未完成的作品弄到手纔是最重要的。
談妥之後,周夏馬上從包裡掏出五千塊來,遞給那攤主,然後收好買下的幾幅畫,還不忘記和那老闆客套,“老闆人真是不錯,要是拿回家裝裱後,掛牆上看效果還不錯的話,以後還來光顧。”
那攤主笑着說好,並誇他豪氣,有文化有修養。
周夏知道他這是言不由衷,知假買假的人,還能有他說得這麼好?不過周夏並不介意,因爲他把想要的東西,成功弄到手裡了。
果然,雙方交易完成後,周夏就聽見腦海裡系統那悅耳無比的聲音,“恭喜你,成功收藏第三件珍貴文物。”
趙祥波一直旁觀,他雖然理解不能,但並沒有出言阻止周夏,而是在心底思考,周夏演這一出,究竟是要鬧哪樣?等下得好好審審他。